我的继兄不可能这么机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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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沉默片刻,忍不住道:「这就是你不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原因?」
「丈夫才刚过世,就默许一个可能对她有意思的男人留在身边,你以为沈芜有多清高?」霍显语气不屑,「当然,爱慕(交往)物件的丈夫才刚过世,就立刻赶到未亡人的身边献殷勤,霍韬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洋呆呆地听着,半晌后,开口道:「就算是这样,他们当年却没有选择在一起,不是吗?」
霍显立刻像是被踩到痛脚一般,神态变得扭曲。
「所以呢?他们忍了十余年才在一起,你觉得他们很伟大?」
「不是。」江洋打断了霍显的话,「我想说的是,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家庭,所以霍韬回到你身边,沉芜独自抚养我。」
霍显冷哼一声。
江洋说完那段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他唯一能为霍韬与沈芜找到的借口,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无法辩解。
如果两人立场调换,自己的父亲失踪几个月,为了另一个女人,弃自己与母亲不顾,江洋肯定也会对此感到心寒。
这就是为什么上次扫墓时,霍显会说他们虚伪。
明明在江渊过世后就立刻在一起,霍韬还抛下了家庭,但这两人却能面不改色地面对江渊的墓碑,难怪霍显感到不快。
况且霍显恐怕还有一些事情没说。
如果只是霍韬单方面的爱慕,他们之间不可能连续几个月的时间都待在一起,问题在于,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江渊活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暗生情愫,只是顾忌彼此的家庭,所以才悄悄隐瞒,直到江渊过世,霍韬终于无法继续压抑感情,选择留在沈芜身边?
江洋心乱如麻,连霍显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注意到。
屋内静悄悄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维持着寂静,霍显大概是出门了。
江洋看着客厅里那一堆尚未拆封的纸箱,只觉得近乎窒息,匆匆抓了手机与钱包就出门了。
走到外头,他正想打电话找朋友消磨时间,却忽然想起,蒋成殊似乎提过,今晚与人有约,而沈元衡的父亲赶在圣诞假期特意回来一趟,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打扰好友难得与父亲相聚的时间。
江洋走在路上,随意找了一间酒吧,走了进去。
在沈芜订婚的那个晚上,他年满十八岁,已经是喝酒也不算犯法的年纪了。
即使为了霍显说的那些事情而心烦意乱,但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向好友倾诉,这与一般的家庭纠纷不同,动摇了他对沈芜毫无保留的信任。
沉芜在他面前,一向表现得对江渊极为怀念,多年维持独身;但仔细想想,江洋其实不能肯定自己看到的都是事实。
自己的母亲拿过数次影后头衔,江洋也看过沉芜在电影里演出的画面,演技堪称精湛卓越,即便沉芜在面前演戏,他也肯定分辨不出真假。
况且,沉芜各方面条件都极为优秀,却维持单身这么多年,理由是什么?究竟是在为江渊守节,还是在等待霍韬回来找她?
听完霍显那番话后,江洋很难理智地看待母亲平日的表现,好像有什么更加基本的东西已经坍塌了,所以即便明白沉芜独力养大他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也不由得被霍显提出的那些疑点牵动思绪。
理智上,江洋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母亲这一边,不管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介入谁的家庭,他的立场都不会有分毫变化。
但当这件事牵扯到霍显甚至是霍显的母亲时,却让他感到不知所措,心中愧疚。
在江洋心中,沉芜一向完美,没有任何瑕疵缺陷,正是因为如此,白璧染瑕才会令人难以忍受。
「你是第一次来?成年了吗?」酒保向他搭话。
酒吧里空间不大,江洋在吧台前坐下,闻言回道:「我成年了,要看证件吗?」
岂料酒保还当真点了点头,他只得拿出钱夹,让对方确认身分证。
江洋长相清秀,加上身高体型都还未发育完全,说是十六岁也不夸张,况且他还在学校读书,举手投足之间都不像是成年人,怪不得酒保想要确认年纪。
他看了看酒单,「这个……跟这个,各来一杯。」
江洋其实没什么喝酒的经验,今晚之前,也只跟好友一起喝过酒精度数低的水果酒或啤酒,连调酒都不曾尝试过。
「别喝得太快。」酒保大概是看出他的心烦意乱,还额外给了他一小碟坚果下酒。
江洋开口道谢,转头又再点了几杯调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思绪变得模糊,而离家时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也消失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处云端。
虽然他过去也尝试过含酒精的饮料,知道隔天会宿醉头痛,但却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借酒浇愁。
酒精的后劲上来之后,江洋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变得模糊,同时全身轻飘飘的,那些苦涩的情绪在五分钟内烟消云散。
「这个再来一杯。」他开口道,「还有这个、跟那个……」
酒保有点疑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照着他的话调酒。
江洋没有计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精带来的轻松感让他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
在起身结帐过后,他往酒吧外走去,准备离开时,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对方手上的酒瓶晃了一下,酒液登时溅湿了衣服。
「喂!走路能不能看路!」
对方的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左耳上一排银环,感觉就像漫画里会跳出来拦路的小混混。
江洋忍不住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他记得不太清楚,但在意识到自己被揍了一拳的同时,他也动手反击了。
酒吧里的服务员/ 侍应生急忙过来拉开他们,然而小混混的同伴也聚集过来,江洋当然不可能以一敌多,酒吧服务员/ 侍应生拉开他们时也被小混混误伤,不由得出手反击,于是场面愈发混乱。
最后被公安压着坐上警车时,他才稍微清醒过来,意识到有人报了警。
浑身上下都能感觉到疼痛,但大概是因为酒精,知觉比平常迟钝,尽管发觉自己受了不少伤,但痛楚却没有想像中强烈。
江洋勉强坐直身体,「不好意思,公安先生,现在是……」
坐在他身旁的公安开口道:「还不知道会不会起诉,至少要先回派出所做笔录。」对方顿了顿,大概是问过酒保或其他在场的人,又道:「要不要通知家人?你可能会被拘留一段时间,等开完临时庭才会知道能不能交保。」
「我知道了,谢谢。」
江洋这时是真的清醒了,想了想,不得不联络唯一一个还在这个国家的家人。
霍显接到电话时可能正在睡觉,声音微哑,但在听完他的话后,很快就挂了电话,等到江洋做完笔录时,霍显已经带着律师赶过来了。
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结果跟公安先前说的可能要拘留一段时间不同,他没有像其他小混混一样被送到拘留所,而是被霍显带走了。
就他猜想,虽然事情闹得不小,到后来几乎是打群架,但律师应该是主张江洋并非先动手的人,可以称作是被害者,这点就酒吧服务员/ 侍应生的笔录也可以证实,所以才让他离开。
霍显走在前面,江洋却不由得停下脚步。
刚才昏昏沉沉时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却不得不停下来,他的脚似乎受了伤,连动一下都极为疼痛,连维持一般行走的速度都很困难。
霍显察觉他没跟上来,回头一看,江洋连忙道:「你先走吧,我会叫打的/的士/出租车回去。」他沉默几秒,局促道:「对不起,今晚麻烦你了……」
坦白说,他一打完电话,霍显就立刻来了,这种情况到底是好是坏,他无法分辨,但他知道霍显是担忧他的。
……明明讨厌他,却还是担忧他。
如果对方来得慢一步,江洋很可能这时已经在拘留所里了,虽然他明白自己是受害者,但他毕竟也动手了,被拘留几小时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你也知道麻烦我了?」霍显冷笑道。
他低着头,像被家长训斥的孩童一样,一语不发。
霍显却忽然朝他走来,甚至没有先预告一声,就背对着他,在他面前半蹲下来。
「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江洋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微微屈身,抱住对方的颈项,霍显毫不费力地站起来,双手扣住他的大腿,往前走去。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江洋微微走神。
这是同学或朋友之间都鲜少出现的举止,通常是兄长背负弟弟,或者父亲背着孩子,对他而言,这种感觉与视角都很新奇。
「你去酒吧买醉,是因为我说的那些事?」寂静的夜色中,霍显忽然道。
「不是。」江洋顿了顿,有点沮丧,「可能有一点,我不知道……」
「你是白痴吗?」霍显毫不留情,「要不是我过来,你可能会被拘留,可能被关在看守所,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一起过夜。」
江洋心知是自己的错,一时也没有说话。
其实霍显说得对,一开始要不是他撞到人,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又或者他没有醉得昏昏沉沉,还保有一丝理智,在撞到人时主动开口道歉,事情或许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对不起。」他小声道。
霍显冷哼一声,「你不是不肯跟我说话?到了这种时候,又记得联络我了?」
……对方开始翻旧帐了。
江洋浑身一僵,霎时陷入了窘迫与难堪之中。
一开始确实是他挑起冷战,但他以为霍显也接受这个选择,如果不是他不得不联络霍显,大概这场冷战还看不到结束的可能。
「对不起。」江洋喃喃道,「我知道这很麻烦你,沉芜的助理与经纪人都还在国内,请他们过来一趟也可以,但我不能这么做,抱歉。」
如果联络了沉芜的助理或经纪人,就等于是联络沉芜本人,江洋毫不怀疑这件事。
一旦自己打了电话,远在海外的沉芜肯定会立刻得知这个消息,甚至可能抛下丈夫与蜜月赶回来,而那正是他竭力避免的结果。
霍显将他放到车上,没有再说什么,江洋浑浑噩噩,直到对方凑过来时,才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你做什么……」
不等他说完,霍显已经维持着上身微倾的姿势,替他扣好安全带。
两人的脸距离很近,江洋几乎能数清楚对方的睫毛有几根,那双锐利的眼睛正直直盯着他,明明已经扣好安全带,却没有立即退开。
有几秒内,江洋几乎以为霍显会吻他,然而这一切都只是错觉。
霍显退开身躯,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江洋脸上一片滚烫,为自己的误会而尴尬,不由得低下头,下意识地掩饰自己的紧张。
「既然你不想让沉芜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接下来还要我替你善后,是吗?」霍显语气平顺。
他回过神来,艰难道:「如果可以的话……」
江洋知道这整件事尚未结束,之后可能还要开庭,凭自己一个高中生不可能面面俱到地处理,终究还是需要霍显助他一臂之力。
「那就算是你欠我人情,我可不是什么施恩不望报的好人。」霍显没有看他。
江洋应了一声,沉默下来。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凌晨了。
江洋回到浴室,淋浴时才发现不对劲,自己身上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大概很快就会转为瘀青,至少需要先做一些处理。
他洗过澡,匆匆拿浴巾裹住下身,走到客厅,正要翻找医药箱时,却与刚从厨房出来的霍显打了照面。
「你在做什么。」
「我想涂药。」江洋顿了顿,「医药箱放在什么地方。」
霍显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看了他一眼,最终道:「在电视旁的柜子里。」
「谢谢。」
江洋有点不自在,道谢过后,在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
他翻找了一下,虽说里头都是常备药品,连消炎药也有,但一时之间很难立刻弄清楚该怎么处理瘀青,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先用手机上网查询一下具体步骤时,霍显已经从他手中夺过医药箱。
「去沙发上躺着。」霍显不耐烦道。
江洋愣住了。
「你连听觉都受损了?」霍显冷笑。
江洋连忙依言照作,只是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霍显放下医药箱,往厨房走去,出来时手上多了一袋冰块,霍显在他身旁坐下,用冰袋为他冰敷。
「我可以自己来。」江洋开口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微妙的氛围让他有些坐立难安,霍显衣着整齐,而他却仅用一条浴巾遮住下半身,对比颇为悬殊。
况且,霍显准备了几个冰袋,在他身上几处上冰敷,又时不时拿起冰袋,确认伤口情况,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他身上,江洋不免局促。
「你自己来?」霍显不屑地瞪他一眼,「背后怎么处理?」
江洋讪讪地闭上嘴,不再多话。
寂静充斥着整个空间,江洋索性闭上眼,任对方替他冰敷。
霍显大概也没有聊天的兴致,除了开口要他「转身」或「手抬起来」,其他时候根本没有出声。
他翻过身,让对方冰敷位于背上的伤口。
霍显的动作并不像态度一样粗暴,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当对方的手指滑过他的后腰时,江洋情不自禁抖了一下,转头望着对方。
「怎么了。」霍显一脸不解地看他,过了几秒,仿佛意识到什么,「你躲什么?后腰还没冰敷。」
「没什么。」江洋硬着头皮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显终于将所有冰袋挪开,江洋松了口气,正要起身道谢时,一股力量压在他的后颈,重新让他趴回沙发上。
「你不是弄好了?」他愣愣道。
「还没上药。」
霍显没有看他,正在确认医药箱里的药物,随即取出一罐药膏。
江洋这时已是欲哭无泪。
冰敷时也就罢了,毕竟冰块带来的寒意足以让感觉暂时麻木,他甚至不太能感觉到霍显的动作,但涂药时就不一样了。
霍显没用其他工具,直接用手替他抹药,手指在他背上来回游移,将药膏均匀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