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之交-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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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附中那边儿还规规整整地排着队列,由班长清点着人数,十分的秩序井然。
叶挚晕车晕了一路,此时焉了吧唧地被贺音杭和郑秋秋给从车上搀扶了下来。
这时候地上还有薄薄的一层积雪,车外的空气虽比平地上更稀薄,但凌冽之中带着点儿醒人的清爽感。
叶挚此时刚一着陆,稍微缓上了一会儿,就没事人一般,没心没肺地满血复活,在雪地上蹦跶了起来。别看这人小小一只,一疯起来,贺音杭是抓也抓不住的,得等到人在雪地上摔了跟头,才会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
反观费应行这边儿,孟涟从下车到合照结束都一声不吭。
他平时本就话不多,安安静静不惹是生非,此时格外消沉的时候,也很难让人注意到。
不过费应行一直走在他旁边,总归是发现了孟涟此刻的不寻常。
他揽过孟涟的肩头,沉声问道:“不舒服?”
孟涟条件反射似地摇了摇头,却见费应行仍是满脸的不信,一双英俊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不打算移开,像是在等他说出实话。
见此,孟涟犹豫了一会儿,才妥协道:“没事,可能有点高原反应,要适应一段时间。”
闻言费应行的眼里有些担忧,他轻声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张老师那儿拿瓶氧过来。”
其实出现高原反应的人,并不只有孟涟一人。
善松山的海拔有三千多米,但植被茂盛,一般来说这样的环境不易产生高原反应。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因此学校特意准备了小型携带的喷式氧气瓶。
孟涟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等费应行再回来时,他手里不仅拿着一个小罐,连同着两人房间的门卡也一并带了过来。
没等孟涟起身,费应行就二话不说地提上两人的背包,轻瞥一眼孟涟道:“走,我们先上去再说。”
酒店的电梯一共就三个,此时两校的学生们大多都拿到了自己的房卡,一时间电梯前竟排起了长队。
费应行刚带着孟涟排进了队伍里,就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哥!”
堂妹费应知不知何时竟站在两人队伍的前面,此时正转过头来朝着费应行挥了挥手。
费应行闻声抬头一看,立马颦起了眉。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们学校不是高一学生参加吗?”费应行的声音里,没了平时对着孟涟时那份柔意,此时正带上了点儿兄长的威严来。
费应知见他哥满脸质疑还凶神恶煞的模样,立马不乐意了,理直气壮地解释道:“高二的怎么就不能来了?这个活动是我们学校宣传部负责跟进的,作为部长肯定得尽职尽责地全程陪同。”
高一宣传部的干事又不是没人了,非得要高二的部长亲自出马,那个叫做傅一荻的不就是现成的吗?
费应行懒得听他鬼话连篇,随口拆穿道:“我看你就是想正大光明地逃课出来玩罢了,没必要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费应知气急了,也就不和他争辩了,无奈地白眼一翻,“行吧,你是哥,随你怎么说。”
孟涟在一边儿听着,心里憋着笑,只觉得这兄妹俩相互质疑的相处模式倒挺有意思。
谈话之间,几人排上了电梯。
电梯内十分逼仄拥挤,这一趟除了孟涟和费应行,大多是穿着蓝白校服的附中学生,本来电梯内还欢快地充斥着女生们交谈笑闹的声音,可在费应行领着孟涟进电梯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交谈声都消失了。
不仅仅是女生们屏住呼吸、噤了声,连同着一旁的附中男生,都明着暗着打量起了身前两个个子高挑模样帅气的男孩。
费应行这个名字,在附中学生里也并不陌生。
因为在Z市读书的同级生里,大多的朋友圈子都是相通的。
况且费应行初中时在Z大附中的初中部读了一年,多多少少还有人记得那个半路就突然转走的校草。
此时费应行手里正拎着两人的背包,他能很敏锐地感受到身后有数道视线朝着他们俩的方向投来。
他撇了撇嘴角,不着痕迹地朝着孟涟的方向挪了两步,将孟涟往身前一揽,一举将身后的视线全部遮挡了干净。
费孟两人的房间在酒店的11楼,且是走廊最里头那间。
握着门卡,站在房门前,费应行没忍住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孟涟。
此时孟涟的脸色有些苍白,见费应行握着门卡傻站着不动,孟涟也抬起眼睫偏头去瞧他。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相对上,只见费应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扬起唇轻笑一声,旋即压低声音问道:“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偷偷出去开房的高中生情侣。”
这哪里是偷偷出去开房,分明就是学校官方分配的房间。
孟涟心里憋笑着没支声,只笑着拿过费应行手里的房卡,“哔”的一声将房门给解了锁。
房间不大不小,总体还算是干净整洁。朝西的方向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终年积雪的善松主峰。
此时正值日落,皑皑白雪的主峰遥遥望去染上了一层金黄的余辉,风景宁静而寂寥。
而屋内不出所料地摆着两张单人床,可不知是不是因为空间过于狭小,两张单人床摆得极近,中间别说过道了,就只留了一条缝隙,将两张床独立出来。
孟涟看得有些面红,他尴尬地抬起眼同费应行对视一瞬,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正准备转过身去收拾背包,却倏然听见一声闷闷的撞击声,旋即是费应行无辜带笑、状似无心的一声抱歉,原来是费应行经过床边时一个踉跄,膝盖撞上了床尾。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但孟涟分明瞧见刚才费应行经过床边探身去拉窗帘时,那双长腿不着痕迹地轻撞了一下床边,簌的一声将两张床并在了一起。
看着费应行那张装模作样的俊脸,孟涟心底有些烧得慌,他转过身将换洗的衣物拿上,匆匆忙忙地就进了浴室。
两人前后冲了澡,再等费应行洗好澡擦着头发出来时,孟涟已经吹干了头发,此时正穿着睡衣,蜷作一团,恹恹地窝在酒店的小沙发上捣鼓着手机。
虽然两人已然有过好几次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但孟涟此时的模样——穿着睡衣乖巧地窝在沙发里犯困的样子,费应行却是很少能见到。
看着孟涟迟迟不打算上床,费应行知道孟涟这是有点儿犯洁癖。
因为是学校组织的春游,酒店也就是普通快捷酒店的水准,说不上有多干净。所以此时孟涟虽已经有些犯困了,但对于上床这件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抵触。再加上犯着高反,平躺着总归是要比坐立着更加辛苦。
孟涟此时这模样,就像只乖巧而慵懒的猫咪,只愿躲在自认安全区域内,看得人心里发痒。
一瞬之间,费应行的心底变得愈发柔软,里面充盈着的全是宁静又安稳的满足感。
“现在好点儿了吗?”费应行随手放下毛巾,从衣架上拿过自己来时穿着的那件大衣,仔细地往床上一铺,转过头朝着孟涟问道。
孟涟闻言将手机一放,抬起头说:“刚刚用了氧,现在没那么难受了。”
“一会儿下去吃晚饭吗?”费应行拿着毛巾胡乱地擦拭着湿发,不经意问道。
他倒是无所谓吃不吃晚饭,刚才在车上睡醒过来,吃了点儿包里带的零食,现在一时半会儿都还不饿。
而孟涟此时高反头昏中,估计也不会有胃口。
果不其然,孟涟眼皮耷拉着摇了摇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费应行见孟涟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底一软,他刚想探出手碰一碰孟涟的脸颊,就听见房门处传来了几声叩门的声响。费应行眉头一皱,转身去开了门,没想到门口站着的是已经换了冬衣的王烈。
“去吃饭吗?”
王烈扶着门框,探头探脑地想往里瞧。
费应行轻笑着一推他的脑袋,将房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不了,我们一会儿自己解决。”
“孟涟怎么样了?”
“他有点儿不舒服。”
王烈闻言饶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费应行一眼,嘴里拖着长音哦了一声。
“这饭都还没吃呢,你也不悠着点儿?”
费应行笑骂着踹了王烈一脚,道:“想什么呢?”
王烈嬉皮笑脸地往后一躲,“行吧,我也懒得管你们了,我先和椰汁他们去吃饭了,你们也注意点儿动静,别搞到大半夜。”
见费应行佯怒着抬手要揍人,王烈撂下这一句话,转头就溜了个没影。
费应行无奈地将房门关上,随手上了锁。
此时屋外的天全黑了下来,天边坠着几颗星,银白的星光落在山间皑皑的白雪之上,透着些许寒意。而屋内的暖气正缓缓地运作着,暖黄的落地灯将孟涟静坐的那个角落照亮,隐隐在墙纸上映上些许静谧而温柔的身影。
在这融融的暖意里,费应行心下一动,再没按捺住心里那点儿难言之欲,轻俯下身去,亲了亲孟涟的眼睫。
费应行眉眼间含着笑,眸中有欲望的光,像是黑暗中燃起的星火一般让人为之一颤。
他笑道:“既然不去吃晚饭,那——做点儿别的?”
生日礼物。
很多年后的一天,孟涟从阁楼上将高中时代的物什给翻找了出来。
纸箱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毕业纪念册,生了锈的校徽,满是签名的校服,成绩单,艺考时的准考证,和一个黑色的礼盒。
那里面装着的钱包,孟涟如今也还使用着,一直没舍得换下来。
那是一个黑色真皮的钱包,上面缀着一只别致而闪耀的金黄小蜜蜂。
沉静又可爱,同孟涟一般。
那是在他十八岁时,费应行亲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直到如今,孟涟还能记得费应行当时眉眼间耀眼而张扬的神采,是满溢又毫不隐藏的深情。
他隐约记得,盒子里还有一张喷上了香水的卡片。
孟涟垂下眸,将礼盒打开,从中将那张卡片拾起,此间一去多年,卡片上的香气早消失得无踪无影,唯独那行字还清晰可见。
那是费应行的笔记,笔墨间全是肆意妄为的潇洒俊逸。
再次见到那行字,孟涟仍是止不住轻笑着出声。
只见卡片之上洋洋洒洒,寥寥几笔。
“下凡,辛苦了。”
本来想想写膝枕的,换了一个。
有时候会想一想费应行对孟涟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想了很久,以三分的个性,大概会是
在结婚多年以后,也会因为自己老婆惊人的美貌而感叹和欢心的类型。
所以就有了这个生日礼物番外了。
费应行的这句话,像是被引燃的导火线一般,灼烧的情欲瞬间在静谧的空气里炸出了火星。
孟涟甚至还来不及答应一声,就被费应行从沙发上一把给抱了起来。
他的臀部被费应行的大掌托着,双腿不由自主地就跨上了对方的腰侧。
费应行在吻咬着他的颈侧。
意识到后颈的痛楚,孟涟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而此时,他连呼吸都费劲儿,面对着接下来的一场性事,孟涟本能地恐惧了起来。
他整个人虚虚地挂在费应行的身体上。
第50章
第二天日头刚亮,费应行就醒了过来。
他垂下眼,注视着还蜷在他身边沉睡的青年。
孟涟的软发此时睡得有些凌乱,支棱着贴在漂亮的脸颊上。
熟睡时没了白日正经又严肃的模样,脸颊上泛着点儿憨甜的红晕,看得费应行一颗心都像是泡在蜜里一样,丝丝泛甜。
费应行用手指将他额头上的乱发拨开,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见温度正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离早饭集合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打算让孟涟再睡一会儿。
孟涟醒来时费应行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背对着床收拾着出行的背包。
见背后响起些许窸窣的声响,费应行转过头来笑道:“醒了?”
孟涟揉着眼睛点点头,他向着费应行道了声早安。
费应行一听还不乐意,他放下手头的东西,撑着膝盖起身,大步流星朝着床上的孟涟走去,一把将人往怀里揽。
“说早安没用,直接朝这儿亲上一口比什么都管用。”费应行使坏地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孟涟。
这次孟涟倒是不客气,憋笑着,大大方方地朝着费应行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两人此时氛围正好,就听见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来了。”费应行皱了皱眉答应道。
这时候还挺早,能过来敲门的除了王烈就是叶挚和贺总两人了。
可没想到,费应行刚把手搭上门把,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
“哥,是我。费应知。”
费应行闻言意外着眉头一扬,这小丫头片子,大清早的怎么上赶着报道来了?
他将门打开,门口果不其然站着那个个子高挑、面上同费应行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孩。
费应行撇了撇嘴,靠着门框没好气道:“怎么?不下去抢饭,跑我这儿来干嘛?”
女孩的眼神没有直视费应行的眼睛,而是有些闪躲地四处乱瞧着,明着暗着往屋内的床边瞥去,“想。。。想来看看你们起床没有。”
费应行很敏锐地发现了女孩神情的不寻常,他撑着门框站直了身体,用本就高大的身子将女孩的视线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孟涟正在浴室里洗漱,听见门口两人交谈的声音,他探出个头来,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声音清亮却又礼貌正经。
费应知没想到孟涟会露面,她闻声朝着孟涟看去,在见到那张清俊漂亮的脸时,她止不住愣神一瞬,心里五味陈杂起来,莫名就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饭时,费应知在餐厅只瞧见了叶挚和贺音杭几人的身影,却半天没等到他哥下楼。她心里存着点儿疑惑,饭后就上楼准备去费应行的房间看看。
可到门口之后,费应知刚想落手敲门,就隐隐地听见一声极轻的哭声,闷闷地从门后传来。
她整个人倏然一顿,原以为出现了幻听,可紧接着,屋里传来几声几不可闻的交谈,嗡嗡地听不真切。
是个声线低沉的男声,费应知愣了愣,她没听错的话,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