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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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忆一直挺膈应自己,那会儿奶油小生的类型已经不怎么流行了,一男生长得比女生还白算怎么回事儿?他也想拥有东棠那种油亮金黄的肤色,奈何怎么晒,就是晒不黑,晒到长痱子了,都不见得能变得黑一点。
那会儿的小男生,思想有些开放了。对着自己的好兄弟,也丝毫没有要遮掩的一丝。上下打量之时,东棠已经脱下了最后的小裤头。
东棠低着头换泳裤,完全没看到头顶热烈的目光,左右转了两圈,又跨了跨腿:“好像…有些紧了……”
楚忆吸了吸鼻子,东棠愣愣地道:“你不换吗?”
东棠继续松他的裤腰,楚忆转过头去,手上的动作,三两下换好了泳裤,拴上裤带儿,把草扒开钻了出去,正撞上东棠身上,两人撑不住手脚,一起倒在草丛里。
“我操…”,干枯带尖儿的草戳在背上,刮得人生疼,不自觉地骂了出来。
东棠还是疑惑,闷声道:“咱俩的泳裤是不是穿错了?”
楚忆爬起来,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泳裤好像真的穿错了。东棠腰杆比他宽一圈儿,穿的泳裤却很紧绷,穿在他身上的泳裤拖拖拉拉,细腿儿还漏着风呢。
真穿错了……
泳裤半旧不新,裤头前端被穿得变形了,显然是被那人的尺寸给定型了。楚忆没来由地觉得浑身燥热,小腹传来一阵炽热的温度。
异样的感觉,从来没感受过,肚子麻麻的,浑身软软的。
东棠盯着他的脸,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楚忆显然也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儿了,学校发的一些书籍,首先被传看的就是生理知识课本,那上面明明白白都写着呢。
楚忆不要脸地遮遮掩掩道:“你别挨着我,起来啊,疼死老子了!”
东棠躺在草地上,还没意识到他把人压在地上。嘟囔着站起来也不知道接话,结结巴巴地道:“还是把泳裤换回来吧。”
楚忆黑着脸,换个锤子啊!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剥了裤子,让你看个我臊皮的样子?
两人在这边呆得久了,那边早换好泳裤的几个小伙伴儿已经找过来了,大声呼喊着两人的名字。楚忆应了一声儿,利索地道。
“别换了,就这样吧。”
强行拖着东棠把他拉出来,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异样,楚忆赶忙趁着人还没过来,钻进了水里。冰冷的江水打在身上,楚忆一个激灵,身上那股火终于慢慢消了下去,身下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楚忆才敢站了起来。
南方的人天生水性都还不错,楚忆虽然不会游泳,可在水里扑腾两下也算是能浮起来了。玩累了就坐在岸边看着几人在打水仗,美美地看起江景了。
白花花的几具身子在身边窜来窜去,楚忆望了一圈,瘪着嘴摇头。
严浩就是个小胖子,肥得像只胖猪一样;马小川就是另一个极端,瘦得跟竹竿似得,整个一营养不良的样子。只有东棠,在同龄人中像是鹤立鸡群一般耀眼,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他的身板儿已经慢慢展开,初具了小大人的轮廓。赤/裸着上半身,背部和腰上已经有了些肌肉线条,一条笔直的线从后脑伸到后臀,确实挺壮实的。他的身材不是那种类似油画勾勒的整齐完美,而像是大刀阔斧般劈开,没有任何格调,却自有韵味。
也只有东棠,才入都了楚忆的法眼了。
几个人足足玩到了傍晚,直到浑身都被水泡起了摺子,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一个上小跑着唱歌,东棠的手上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两条湿漉漉的泳裤。
少年时期那个无忧无虑的假期,不需要补课,没有堆积成山的作业和习题,大院儿里的小孩儿们凑在一起,打小霸王游戏机,看《铁臂阿童木》,躺在两根板凳上搭成的板儿上睡午觉。顶着夏天火辣辣的太阳,光着膀子穿着小短裤,在院子里的树上网知了,比谁抓的更大更肥,晒得脱了层皮也依旧乐此不疲。
楚忆把他关在屋里,伸手捏着东棠的腰杆儿,再摸了摸自己的,很明显小了一圈儿,埋怨为何自己就还是个这幅老样子呢?
东棠白了他一眼:“你干嘛呢?”
楚忆纳闷地说:“你他妈吃什么长得,怎么就这么结实呢?”
边说边用手敲着,挠着东棠浑身痒痒,一把抓住他的手,瞪着眼佯怒道:“别闹了。”
楚忆深深吞了口唾沫,嘴角一歪,眼神带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东棠不自觉地一抖,他太熟悉楚忆,这人肚子里全都是坏主意,每次当他露出这副表情,绝对会有人倒霉要了。
楚忆拿胳膊肘捅了捅东棠肚子,坏坏地笑道:“你妈是不是给你吃那个了?”
东棠歪着头不解:“哪个啊?”
“就是你妈给你爸泡的那个酒啊,老实说,你喝过没有?”,楚忆打趣道。
东棠:“……”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那就奇怪了,同样是吃饭长大的,你咋就这么壮实呢?”楚忆拿手指戳了戳东棠的背脊骨,弄得东棠痒痒得,反手把人擒住,两人互相挤兑着打闹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来之不易的假期反而让大家都不适应了,啥都玩了个遍,没兴趣了。大热天也不想再去外边跑了,累,不小心中暑了还得遭罪。楚忆躲在东棠房间里歇凉,和人躺在地板上,撩起衣服,把肚皮露出来,凉快。
四个人凑一堆儿,从来不担心没玩的。楚忆新买了个游戏机,又不敢拿回去让爷爷奶奶发现了,就藏东棠这儿。忙活着插卡和几人打魂斗罗。拍卡片这个游戏,楚忆总是赢不了东棠;可抡起玩儿游戏机,那楚忆在四人中可是最厉害的。他不续命能打到最后几关,所以很不屑其他三人每次都作弊,调三十条命的模式,死完了还要找他借人。
严浩和马小川约着出去玩儿,房间里只留下东棠和楚忆两人。
他俩并排躺在床上,头挨着头,同看一本的武侠小说。楚忆阅读的速度从小就快,一目十行,对比东棠,连背篇课文都得花他三倍功夫。往往他要翻篇了,东棠连一页都没看完,等得楚忆直打瞌睡,一把抢过书来。
“你去打游戏,我看完给你讲。”
楚忆就能这么看一整天的书,看完还能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不管是《笑傲江湖》还是《神雕侠侣》,他总是能说出故事中最感人动情或是最惊险刺激的情节。他搂着东棠的脖子告诉他,《鹿鼎记》里韦小宝娶了九个老婆。
东棠一脸质疑的表情:“九个?我不信。”
楚忆指着《鹿鼎记》的结尾,“不信你自己看呗。”
定睛一看,还真是嘿。东棠摇了摇脑袋直哆嗦,“那多烦人啊,我爸就娶了我妈一个,天天还被管着。不许抽烟,不能喝酒,要真有九个,那……”
还没说完,似乎就想象到了有多恐怖,东棠撇着嘴角直摇头。
耙耳朵男人算是川渝之地的“特产”了,男人们倒不是真的耳根子软,怕老婆,而是尊重自己的妻子,相信夫妻之间的举案齐眉才是最和睦的关系。家中有个漂亮媳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朋友同事眼里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男人也会倍感满足,家庭更加稳定。东棠深得父亲的真传,对于这种三妻四妾提不起一丁点兴趣,男人嘛,专情才是重道。
楚忆乐了:“那你以后岂不也是个耙耳朵了?”
东棠迎着笑道:“耙耳朵就耙耳朵嘛,你看我妈多喜欢我爸,他俩关系好着呢。”
两小孩儿其实特奇怪。
楚忆的父母都是南方人,骨子里流的都是柔情似水的温柔,可从小在民风剽悍的地方长大,受环境熏陶,脾气养得还是略微有些暴躁,时不时还会表现出些大男子主义。保护欲很强,对于自己在乎的事物,想要被依赖的感觉总是很明显。我稀罕你,喜欢你,小老爷们儿的,就是要护着你照顾你,出事儿了有我扛着呢,你甭操心。
具体表现在东棠身上又不径相同了。小孩儿只知道自己老家是北方的,可到底在哪儿?父母也从来不愿意告诉他,每次谈及总会岔开话题。东棠体内淌着的是一股热血澎湃的激情,霸道又强悍,在这座山水小城的耳濡目染之下,酿就了一种醇厚浓香的人性魅力。你比我小,我让着你;你是我兄弟,我让着你,对于喜爱之人的迁就,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就是要宠着你惯着你,才能表达自己的情谊,心里还舒服得不行,可幸福了。
两人就是这种矛盾综合体,可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了。
楚忆坐得屁股疼,少爷病犯了,换了个慵懒的姿势,趴到东棠边上看书,趁他打游戏,把头埋进床上的被子里。呼吸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实实在在的阳光气息,带着少年独有的纯真和质朴。来回几个循环,只觉得要陶醉在这味道中了。
从被子里偷偷漏了只眼睛出来,望向面前男孩儿的背影……
不知不觉这人又长壮实了。黑青的后脑勺,坚/挺的背脊骨,渐宽的肩膀被阳光勾勒出一条豪迈的线条。耳边近是那人摇着手柄的响声,伴随着激动之时的喘息,绵长地传入耳中,如同火山爆发似得让人蠢蠢欲动,躁动不安……
东棠笨,给他三十条命他也能死完,实在通不了关就放弃了,靠着床沿无所事事。
楚忆见他无聊,提了个建议:“我们看碟片吧?你家有DVD吗?”
东棠起身说,“有,我去找!”
楚忆低着头翻箱倒柜,在抽屉里找两人之前租的碟。翻了半天,翻到一张沾满了灰尘的碟子,脏得都快看不清字了。这什么时候租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楚忆朝着还在装DVD的东棠,摇了摇手上的碟子问道:“这个看不看?我都不知道啥时候租的?”
东棠还在摆弄DVD呢,头也不抬说随便。好不容易看着它亮起来,赶紧别碟塞进去。两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摆着,盯着屏幕慢慢亮起来。
打光的舞台,唱戏的班子,艳红带着男生女相的小豆子投奔关师傅。眉清目秀的俊俏小孩儿却天生六指,遭到戏班子师傅的拒绝。
楚忆看见小豆子被蒙着面,没来由地一阵胆寒。下一刻,艳红就用刀硬生生躲掉了小豆子的第六指。吓得楚忆浑身一激灵,冷汗不自然就冒出来了。
小豆子进了戏班,受到了戏班子的嘲笑,只有大师兄站出来护他,怕他着凉还给他递被子。小豆子因长得像个女孩儿所以演了生,在被大师兄用烟斗捣得满嘴血后,才唱对了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得到了成角儿的机会。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以一出《霸王别姬》红遍北平,一段爱恨情仇随着时代不断变迁,却终究是一场悲剧。
半大小子们哪儿看得出电影的寓意?整个片子里,唯一让楚忆记忆深刻的,就是程蝶衣那一句痛彻心扉的嘶吼。
“说好的是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楚忆疑惑地问道:“这人最后是自杀了吗?”
东棠若有所思地答道:“是的吧,他拔剑了。”
“他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吗?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楚忆相对于同龄人已经较为成熟了,虽然对这种感情还不太理解,却也能看出两人关系的不简单。程蝶衣是个戏疯子,分不清现实和戏中,他把段小楼当什么了?段小楼又怎么对他?
楚忆低叹一声:“哎,真可怜。”
碟片已经播完了,最后贴着几张戏剧的画报。东棠若有所思地呆滞不动,脑门上冒着微微的汗,楚忆见人不对劲问道:“东棠?你咋了?”
东棠握紧了拳头,问道:“我们以后不会变成他们这样吧?”似乎是宣誓般地又道,“我以后肯定不会像霸王对虞姬那样对你!”男孩儿的眼睛里透露着坚定,语气虽显得有些稚嫩,却透着决绝意志,说完点了点头,似乎更像是对着自己做的表率。
楚忆一笑,眼睛弯成个月亮,一拳锤到那人肩上:“你放屁呢,我俩算起来,也就我是霸王,你才虞姬呢。”
显然刚才那股沉重的气氛已经消失不见,两孩子又开始胡闹起来。东棠翻了个身,喘着粗气,结结实实压到楚忆身上,眼睛微睁,皱着眉头盯身下这人……
“你是虞姬,你长得这么好看……”
楚忆来的这半年里,确实长变了。脸开始长开了,从小可爱往小帅哥的方向长了。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眉分新月,已经从以前的瓷娃娃长得有些…有些酷帅的模样了。十来岁的小孩儿不仅仅是处于长个儿的阶段,里子也在变呢。身重蹭蹭往上冒着,那外貌也不堪落后。这阶段长残的孩子多了去了,少有的几个人能往正道上长,楚忆就属于那一类人。
眼前这人飘然出尘却又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有些异样的冲击魅力,像极了太上老君身边的童子下了凡间,让人着迷。
你要真是虞姬,我就当一回霸王,一准儿把你扛着娶回家去……
楚忆挣扎着被东棠压住的双手,曲着膝盖顶他的背脊骨,“去你妈的吧!”
挣扎了两下硬是没啥用,双手被按得死死的。以往胡闹都是东棠让着他,真要单枪实干起来,楚忆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东棠就跨坐在他腰杆上,像五指山压着孙猴子一样,动弹不得。
见人不认输,东棠也不气馁。别的可以让你,可这霸王,看身板儿就知道你不是这块料。要把你送戏班子里去,那老师傅一准让你演虞姬呢,到时候还不是我来护着你,别人谁搭理你啊。东棠继续压着楚忆,双手不得空,就用下巴蹭到那人腋窝下,挠他痒痒。
“认输不?谁是霸王?”
楚忆咬着牙死不肯松口,又禁不住那人的手,哈哈地笑起来,却还是不讨饶。两个炽热的胸膛碰在一起,胡乱得撕扯成一团,肌肤相贴,两张脸隔着三寸不足的空中停下,沉重又急促的喘息让空气迅速升温。
东棠一言不发,冷峻的面容变得红红的。是打闹出了汗?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楚忆趁着他发愣,逮着机会抽出一条腿,抵着东棠的胸口,一脚把他踢得老远,赶忙爬起来把人反压着,露出小人得志般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