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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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说:“你喜欢他?”
楚忆眼角一闪,顺势掏出东棠腰间的小刀,直直地插向林胸口的位置。林直接伸手握住了匕首的刀锋,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手上的皮肤,渗出鲜血。刀尖已经割进了他的手掌肉里,林硬抗着刀柄的力量,硬生生抢下了楚忆手中的刀。
楚忆怒吼道:“你是谁?到底想干嘛?给个痛快话!”
林慢慢笑道:“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胆子可小了。”
楚忆皱眉:“你认识我?我跟你有仇?”
林:“我认识你也快三十年了,怎么就不见你这样?”
楚忆又说:“放屁,我根本不认识你!”
林抬起另一只还没被鲜血染红的手,他露出手腕上黑色的一抹印记说:“还记得这块铅笔芯吗?你留在我手里的。”
“我是林向毛!小毛子啊!”
楚忆似乎想起了这么一个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想承认,顿道:“你是小毛子?”
“是我。”林向毛说。
楚忆转念又道:“就算你是,你到底想干嘛?”
林向毛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你就不想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今天这样?”
楚忆摇了摇头,他现在实在有些乱了,他分不清这人到底是谁?也似乎想不起有小毛子这个人。他接着话说下去:“那你为什么把他弄成这样?”
林说:“这不是我干的,要不是我通风报信,你们早死得灰都不剩了。”
楚忆转念一想,接着说:“那我可以走了?”
林摇了摇头:“你可以走,他不能。他要是走了,我就死了。”
楚忆盯着他不知所云,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指着魏东棠说:“我想要他死,他死了,我才能完成任务!”
两人沉浸在微弱的月光之中,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故人有缘再见,林向毛变成这样子,是楚忆欠他的。可他不怨别人,这恩怨难断的债,他不稀罕楚忆还。
楚忆挣扎着站起来,说:“你能回头!”
林向毛笑着说:“你什么都不懂。你欠我一条命,就让他还吧。以后我也就解脱了。”
林说完,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冒着银光的枪口指着魏东棠的脑袋,楚忆的心瞬间就紧了。对于这个存在与记忆深处的小友,楚忆实在没什么印象了,他甚至都不知为何两人一见面就要刀剑相向。
楚忆张开双臂护在魏东棠的身体之前,此刻,他身后的人微微动了动脑袋。魏东棠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见楚忆挡在他面前那副求死的模样,调动全身力气拼了命地扑起来。
林向毛显然没意料到这人还能行动,完全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抢走的枪。魏东棠扣着扳机指向他的瞬间,楚忆赶忙反应过来。
“别开枪!”
就这么一瞬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魏东棠颤颤巍巍地靠在柱子上,已经没有了力气。楚忆从魏东棠手里把枪拿过来,卸下枪柄打开弹夹,抠出几颗子弹。
楚忆拿枪抵着自己脑袋,“你说我欠你一条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可以还给你,但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他死死咬着牙,完全看不出对死亡的恐惧。都这个时候,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记得你信命,小时候你妈逼着你入了教!”
“我欠你的和别人无关,我要是死了,你不会好过的!我要是活着,你就让我们走!让老天爷决定我的生死!”
林向毛看着他,一言不发。楚忆此刻的情绪异常激动,也实属迫不得已,他见林向毛不说话,便抬起枪对准了太阳穴。
魏东棠想阻止楚忆,碍于手脚早已经没有力气,连说话都有些费劲。他茫然望着楚忆,目光空洞,仿佛已经看见那人倒在血泊里。眼神呆滞,连打斗中输给Troye也不曾有过的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枪口抵着脑袋,楚忆的五官因为极度的紧张痛苦而痉挛,魏东棠撕心裂肺地吼出一声。
“别!楚忆!别!”
楚忆根本听不进劝,嘶吼到:“你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我要是死了,你让他走!”
他拿枪的手都有些颤抖,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汗珠子沿着脸颊流进脖颈。林向毛终于说话了:“我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了,你要是开枪,必死无疑!”
楚忆的汗水都快打湿衣裳,像要流干了似的。他想再说几句话,可喉头的哽咽让说话都成为一种困难。楚忆紧紧捏着胸口的一块玉佩,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没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在面对死亡时,能有这么淡定的表现实属不易了。
楚忆闭上了眼,手指慢慢合拢。
……
林向毛在最后一刻,猛然上前踢飞了楚忆手里的左轮。他泄气地说:“你赢了,走吧,你们两都走吧!”
听到这里,楚忆反而没那么激动兴奋了 ,直面过死亡,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扶起魏东棠,轻轻地问:“能走吗?骨头伤着了吗?”
魏东棠点了点头。他出神地望着这个人。小时候,他比楚忆高,比楚忆壮,却经常被这儿保护着;有一天,他的力量已经足够保护任何人了,那个看起来瘦弱的人依旧保护着他,甚至用生命把他给救了。
楚忆把人扛起来,背在背上,转眼看着孤单落寞的林向毛。他说:“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一切都是可以弥补的。”
林向毛隐进黑暗里,传来一阵声音。“你们走吧,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活着,死的就是我。这条路很短,我马上就要走完了。”
林向毛不是个怕死的人。他在南美洲的丛林里逃亡,肆意杀戮,一次次剥夺别人的生命,见证无数次死亡。他不会害怕丢了性命,因为他的宿命就是在南美洲的训练组织里,被黑夜中的一颗子弹明正中眉心,或者被一柄匕首悄然割断喉咙。
永生永世活在无边的黑夜里,见不得阳光,见不得人,这就是他的结局。他的性命就该以此结束,从来都是如此,放走他们,只不过是把这个时间提前。
他不怕死,活着和死亡对林向毛来说并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可能是活着,会摧毁掉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的意志。
如果重来一次,林向毛或许愿意在最开始就死在铁轨上。他宁愿呆在丛林里永远不见天日,无数次置身险境最终被人一击毙命。这是他该承受的,该担当的,该偿还的罪过。
当一个杀手有了爱,他将走向坟墓。如果林向毛没有捡到楚忆的护照,可能楚忆已经死了,而他自己,浑浑噩噩孤独生活独自沉默。他救了楚忆,救赎了他的灵魂。
林向毛在黑暗中开口:“快走吧,再拖下去,他就要流血死了!”
楚忆咬着牙,背上魏东棠,踉踉跄跄地下楼。那人的胳膊无力地摆在空中,楚忆实在担心急了。
林向毛走上楼顶,站在凌晨的旧金山的空中。废弃的烂尾楼顶没有任何防护措施,高空中的夜风吹得人脸上生疼。林看着山脚下的那辆车,徐徐开走。我答应放烟火给你看,就让这烟火和我的身体,一并绽放给你看。
“楚忆!”他大喊着,“楚忆!”
Troye跳上楼顶问他:“你怎么今天叫我的中文名字了?”
天空传来一阵呐喊,楚忆把着方向盘,猛然回头。废墟楼的楼顶上,林向毛笑得灿若桃花。他朝着下面的楚忆挥手,楚忆减速,仰头追望。
“轰”一声惊天巨响。
楚忆不由一抖,再回头时,烂尾楼已经爆炸,彻底倒塌变成一片废墟。空中瞬间炸出一片庞大的烟尘,宛如国画中盛开的花朵,绚烂迤逦。
听得“呜呜”的几声汽笛长嘶。铁轨圆轮飞转,白烟滚滚,风驰电擎,驶向远方。
“楚忆!去南方还是故乡?楚忆!去南方还是故乡?”
楚忆抬头望天,同问,同去……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后记
2018年8月25日 19:32:31
《楚忆》写完了,后记随便聊聊。想到什么写什么,就当摆龙门阵,可看可不看。
应该大概也许过了有三个月了,如果不算上托更的话,每天一章,应该一个半月就完结。为什么中间断了一半呢,其实当时对这个已经没保有多大的眷恋,也不想假装自己还很有热情。七月份断的时候,我是有存稿的,就是没想清楚该不该继续发。
很感谢白忆深(忆啦),这次没写错哈!或许就是那么一句鼓励的话,就能坚持下来。作为一个新手,我不觉得我很可怜。我知道难混,所以一开始倒是对成绩惨淡等等漠不关心,是真没放在心上。对我来说,有一百个点击不如一条评论能让我兴奋,很感谢一路向北同学,谢谢你,陪我到现在,一直也没放弃。
不知道细心的读者有没有发现,我求过很多次评论,前脚发,第二天醒了就删了。后来我再也没干过这种事,也没有抱怨。
说说我为什么会写这个吧。
起因是我和我姐打了个赌,原因就不谈了,反正她说要是我能写一本耽美小说,就怎么怎么样。当时我脑子一热,也不管了,我就答应了。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语气)
我都不知道耽美是什么,我去百度,才知道是同性恋之间的故事。我随意在推荐翻了一篇,一晚上看完,那是四月份的时候。我第二天就开始构思,两个周写完了大纲,写到五月份大概七八万字了,我想着就发出去了。因为我只看过一篇耽美,还实在不了解它写了个什么,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写了,或许和流行的偏差很大。直到现在,我还是只看过一篇耽美小说。
六月份发的,我没告诉我姐。原因很简单,又很难开口。所以她再怎么调侃我,我也一笑而过了。
不说这个了,谈谈故事本身吧。
前面两人小时候的部分,基本属实我儿时的记忆,至少八九不离十吧,只是把时间推前了十年。
出去玩去了,等会儿再写。
2018年8月26日 01:33:53
吃了个宵夜回来,继续说,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时间推前了十年。
我把故事的时间放在了八六年开始的,十年。我生在北方,回到重庆,记忆中和我所描述的基本没什么差距,我特意去询问我母亲关于十年前的重庆,很感谢她给予我的帮助。
小时候,我住在教师家属院,旁边就是小学。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黄桷树,印象中也有那么一个男孩儿。这一切的记忆都太深刻了,我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就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楼房的形状,花坛开的花,甚至是夜风打在木窗上的声音,都让人流连忘返。我对家属院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就像我的火车情节一样,说不清楚。算了,扯远了,嗯……院子走出去不远就是嘉陵江,旁边高空悬挂的污水管道,下面是一片油菜花地,还能看见几个小孩儿在里面穿梭奔跑。
他姓魏,但不叫东棠,他有一个比这个好听的名字……
反正,我记得很清楚,得心应手地把它们敲在屏幕上,我甚至能想起从窗户口看向对面的风景。
我在这里停留了大概半个小时,试图找个口子摆出这个故事。可是我放弃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结局就是他搬家了,我也是十年后才意料到,我是喜欢他的。这不仅仅是楚忆的故事,这也是我的故事。
对于这事儿,我不想说太多,故事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现在凌晨两点,我耳机里放着一首前苏联的歌曲——《黑眼睛的姑娘》,姜文的脑残粉,这样称呼也不为过。我还点着一支烟,习惯性地抖进电脑边上的仙人掌盆栽里。
写到这儿,我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有点困了,坚持这会儿写完吧。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正想着,室友起来上厕所了。他从我身边路过,显然是迷迷糊糊的,我直到看见他上床又躺下,才敢把页面切回来。
他们只以为我在熬夜写剧本,我也不敢告诉他们我写的是耽美小说的后记。我偷偷摸摸像个贼一样,不敢告诉他们,比不敢告诉我姐还害怕。
我把这份害怕保留在故事里了,我的磨难来自于童年,来自于自身。他不会危害我,却像个□□揣在我怀里。林向毛是个可怜的人,他不像个反派,因为他是我,是楚忆内心的恐惧。他总有一天会随风飘散,前提是我愿意直面他。
外面在飘小雨了,我又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为什么窗户外的月光那么亮,空中却下着雨?
我的故事完了,后记也差不多不想写了,故事里的人还在继续下去。我没打算写他们之后的事情,一切最困难的都过去了,我要是想写,能写得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显然这不是我想要的。
就到这里吧,不确定会不会继续写,十一月是个好时间。
阿廖沙,别害怕,火车在上面停下了,他一笑天就亮了!
与君共勉。好书尽在【】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