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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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年换好拖鞋,把沉重的书包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撸起袖子开始洗手做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那是他刚上一、二年级,或是更小一点。
妈妈永远的离开了,爸爸为了赚钱,为了供房子,为了水电费,他的学费,为了更好的供养他,每日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
他便一点一点的开始学会自己洗菜做饭。
开始,只会煮简单的面条,蒸干米饭,拌一些凉菜。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学会了炒菜,甚至会不时做一些有难度的花样菜式。
“叮铃铃!叮铃铃!”客厅的座机又响起来。
夏安年放下手中的伙计,拿干燥的毛巾擦了擦手,了然的拿起电话。
“喂,爸,恩,好,我知道,好,你手术,注意,恩恩,再见!”
夏安年放下电话,继续到水池旁边洗菜。
电话一响,他就猜到是这样子,一个月都少有几次机会和爸爸一起吃饭,不知多少次了,在他洗菜烧饭的时候,接到他赶不回来的电话。
今天又是遇到了一个车祸的患者,不知道要忙到夜里几点。
夏安年熟练地蒸上米饭,把要抄的菜切好堆放在案板上,许是因为喜欢艺术的原因,连菜品的顺序和位置都被他堆放的很漂亮。
看着色彩鲜艳的蔬菜丁,橘红色的胡萝卜,翠绿的芹菜,亮紫色的紫甘蓝,夏安年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明天是周末,不用着急完成作业,今天晚上正好用来画画,上次打完地的素材上了色肯定更好看。
夏安年趁着煮饭的空档,支好了画架,拿出未完成的作品,细心地用小钉压着上次的痕迹钉好。
第十三章 再遇绑架
摆弄着画具,夏安年不由又想到傍晚许致言的单方面“写生”约定。
怎么就有他这样的人,完全的自主又自信,可以那样不容拒绝的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这样一来,就与他之前的决定愈加背离。
“叮铃铃!叮铃铃!〃客厅里的座机又想起来。
爸爸有什么事情忘了吗,夏安年放下手中的画笔,赶忙跑过去接起电话。
“喂!爸,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透过话筒,夏安年的耳朵也不由有些震动。
“许致言?”夏安年迟疑着问道。
“是我是我!你竟然听出来了!”许致言的声音里都透着愉悦。
“你怎么……”
“我怎么有你家电话?哈哈,那天我不是去办公室帮老班输咱班的数据吗,正好看见了你家电话,当时留意了一下也没特别记,没想到现在还记得,嘿嘿!”
“你有……有什么,事情吗?”
“有啊!明天不是约好出去你教我写生吗,我怕你忘了,打电话提醒你下,你一定记得啊,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楼下找你!”
“我……我……”夏安年不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许致言大声打断了。
“说好了啊!我刚在回家的路上又买了些工具,真期待明天的写生!你晚上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我……我……”
“对了!这是我的手机号,你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啊!再见!晚安!”
说完许致言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夏安年有些无奈的拿着电话,他拒绝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口,许致言就又一次愉快的决定了。
他没办法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厨房,麻利的炒了简单的家常菜。
一个人吃完饭,洗了碗筷,把剩下的菜盖上保鲜膜放到冰箱的冷藏室里。
没有安静的心情再画画,夏安年匆忙收拾好东西,躺回自己的当人床。上。
窗外的点点星光从没拉帘的窗子以近来,可见明天又是个天朗气清的好天气。
夏安年在胡思乱想中渐渐进入睡眠。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忽好忽坏,忽远忽近,是缥缈的风,又是朦胧的雾。谁又说得准呢,人们在乎的不过是切身真实的感受。
夏安年早起,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楼下正准备喊他的许致言。
怕他大喊大叫扰人清梦,露个脸,匆忙拿上工具下楼。
“早上好!”明朗少年健康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勾起的嘴角都是愉悦。
“早……早上好。”
夏安年脸上还带着刚起的迷糊和苍白,呆愣愣的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见许致言更灿烂的笑容。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
许致言鞍前马后的支上画架,搭好画板,摆好两个简易马扎,忙来忙去,不亦乐乎。
夏安年安静的站在旁边,颇有些手足无措。
“完工!”许致年铺排好,拉过他坐在直对着画板的小马扎上,自己又心满意足的坐在旁边。
像幼稚园满怀好奇的小朋友一样,他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撑着下巴。
夏安年余光瞟到他专注的眼神,手脚更加无处安放。他默默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只不断在心理暗示旁边坐着的是向自己学习的小学生。
然而,试过的人都知道。
上台表演前,即使你告诉自己一百遍下面的观众都是萝卜白菜,上了台后,该紧张的依然紧张,该躁动的依然躁动。
自我安慰罢了。
由此,夏安年的耳根不受控制的爬上了红霞,他哪里还坐得住,连忙选了直面着的一棵苍天大树作为物象,看好比例,迅速下笔。
树干粗直,树枝遒劲有力,木制炭笔在米白色的素描纸上沙沙作响,夏安年沉浸在描绘中早已忘了旁边的虎视眈眈,是的,虎视眈眈。
说来他真不算个好老师,不仅在教导的时候没有言语上的引导和规范,连学生走神都不知道。
而心心念念着要学习画画的学生呢?
许致言确实一心一意的在上课,专注的对象是——画板……前面的老师。
他看着金色的阳光从他们身后林立树木的缝隙穿透,轻轻拂过夏安年的发丝,晒成温暖的浅棕色,在画板上留下毛茸茸的投影。
不知从哪儿溜来的微风吹过,交错的树叶唱和着。
许致言着了魔似的伸出手抚下挡住夏安年左眼的细发,那清澈干净的眸子带着疑问瞧过来,他恨不得知错不改,再犯一次去吻上那里的微光。
但是,此刻,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许致言哪里愿意打破让人沉醉的氛围,他不错眼的看着夏安年,眼珠子像是要夺眶而出不由自主的吻上去。
夏安年却突然反应过来,微微后撤了脑袋。
“我……我饿……饿了。”霎时红了脸蛋。
“我……我去买!”情之所至吗?许致言不知怎的突的也害了羞,火烧屁股似的“哗啦”一下站起来,碰倒了身后的小马扎。
夏安年回头看着风一样的少年,眼里灿若星河。
“夏!安!年!”飞奔的少年却突然顿住,“等!我!回!来!”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呢?
一身清爽的少年回身站灰白色的甬道上,两旁排列着高大挺直的白杨树,翠绿色的叶子忽闪忽闪,在璀璨的阳光下,反着耀眼的金色。
那少年说,等我回来。
可命运啊,却不安分的紧,时不时地就要粉墨登场,演一出大闹天宫,搅上个稀巴烂。
刚下舞蹈课的张岚拐出综合楼恰巧看见两人“恶心的暧昧”,见许致言一溜烟的离开,毫无挣扎的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没有脑子的追求者不缺那几个,何乐而不为呢?
张岚捏着手机扬起嘴角,一个诡异的微笑。
又是这样。
被绑了手脚的夏安年蜷缩在黑暗里。
灰尘和难闻的潮湿味儿顺着地面滚进鼻腔,被封了嘴,夏安年只得闷在胸腔里咳嗽两声,颤抖的身体带动了身上的伤口,眼角生理性的憋出了眼泪。
等我回来。
第十四章 报仇清算
他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刚刚分别的少年,心下一片了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安年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许是有了前两次被关被绑的经验,竟然可悲的有些“从容不迫”。
真的好饿,夏安年昏昏晕去。
“安年,安年别怕,我来了,我在这儿,你坚持住啊!”
夏安年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了儿时妈妈温柔的安慰,不由往温暖的怀抱里又蹭了蹭。
“嘶~”活动间却蹭到了肩膀的伤口,年好看的眉头皱紧紧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疼?”抱着他的许致年心里一颤,更加速了脚下的步伐,“你等下,马上到了,马上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瘦弱的少年,抑制不住的颤抖。脑海里又浮现出夏安年被上一次被绑的那个视频。
脆弱苍白的少年被无情粗鲁的在地上拖拉,空荡荡的水泥地上只留下画板和翻飞的画纸。
这次,却有过之无不及。
他想起自己打开破旧的车库门,看见昏倒在地上虚弱的夏安年那一刻心跳停止的感觉。
原本干干净净的文弱少年,满身灰尘,白嫩的脸上都蹭出了伤口,双手被麻绳绑在身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那一瞬他简直恨惨了自己,恨自己约他出来,恨自己那么草率的留他独自在那里,恨自己转了这许多地方才找到他。
心里越来越重的大石头压许致言快要喘不过气来,而怀里依然昏迷不醒的少年是他奋力坚持的唯一灯火。
很多年之后,许致言已经是公认的能力出众,卓尔不凡,却在不为人知的午夜梦回时,常流着冷汗着惊醒,那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少年,在梦里逐渐化为淡淡的虚影,他哭喊着,追逐着,抓挠着,一无所用,一无所有。
只有在拉着夏安年的手,拥他入怀抱的平静夜晚,才能睡一个真正的安心觉。
而现在,许致言慌乱的脚步声是这个沉重的夏日午后唯一的背景音,他拥着他的少年,温热的泪水途径他的嘴角滴落在少年更为苍白的唇上。
夏安年在车库被绑架虐。待的消息不胫而走,他再一次成为了校园里人人好奇却又唯恐避之不及的“大人物”。
而已经休息在家一个星期没来学校的当事人却全然不知。
即使知道了又如何呢,不过是更加的沉默罢了。
年少同龄人的窃窃私语无疑伤人至深,却又让人无言以对。
在夏安年休养的这段时间,从医院到家中,许致言已然成为了他身边的常客,连夏爸爸都对他“青睐有加”,让他有时间就过来陪陪内向的夏安年。
由此,许致言在心疼、愤恨的余韵中又泛起了小小的、不可告人的愉悦。
爱一个人啊,纠结又纠结,反复又反复。
一个星期的时间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一个星期,小种子可以安静的探出暖黄色的嫩芽,嗷嗷待哺的小狗崽可以渐渐长出毛发。而一向体弱的夏安年恢复的也不错,擦破的伤口开始结痂,踢打留下的青紫淤血开始消散。
心里的伤口?当然,得益于某人恨不得上天入地无赖的亲昵了和“不要脸”的插科打诨,心里的伤口也有开始了愈合的趋势。
然而某人却实实在在的挂了彩,竟然还伤在那张招了无数小女生的俊脸上。
“你……你怎……怎么了?”某天放学夏安年讶异发现推门进来的许致言脸上竟然挂了伤,不由簇了眉心。
许致言看着他林间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哪里敢说实话,只摸着脑袋不自在的支支吾吾,“打球不小心蹭到了,没事儿的。”
好在夏安年向来愣愣的慢半拍,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只隐约觉得给他补习的许致言今天要兴奋许多。
何来的兴奋呢?许致言这天干了件痛快的大事。
他托好友墨言商找关系调出了附近所有路段的录像,一点一点顺着线索终是被他查出了那群丧心病狂伤害夏安年的混蛋。
哪里能吞下这个闷亏!
许致言毫不犹豫的叫上了玩得来的好哥们,几人找到那天那几个打人的小混混,浑身解数胖揍了一顿。
许致言更是独自将打头的照着夏安年受伤的部位从头到尾打了一遍,每次下手都加了大劲。
他揪紧对方的的衣领拉向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谁他妈让你做的!”难以控制的暴吼。
“张……张岚…”
许致言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即反应过来,厌恶的皱了皱眉,松开几近昏厥的混混,嫌脏似的狠擦了几下手。
“别他妈再让我看见你们!”
还有一个人需要解决,许致言沉着脸离开。
夏日傍晚的校园,知了滋啦滋啦叫的烦躁。
张岚看着直直走过来的许致言,不由悄悄整了整头发,挤出自己最美的笑容。
一步一步,心仪的少年有着世上最让人心动的气质,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已经准备好了打招呼,却又怕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少年只是擦肩而过。
那句话怎么说,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过客。
然而,出乎意料,少年稳稳当当的停在她的身边,好看的黑眸泛着隐隐的暗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耶和华终于听到我的祈祷了吗,还是如来佛祖意外的显了灵。张岚不由自主的露出甜甜的微笑,已经初现妩媚的凤眼里满是难以压抑的愉悦。
“是不是你?”
“啊?”
看着眼前少女满脸的不解,许致言更觉得她做作恶心,小小年纪就诡计多端。
“我警告你,离夏安年远一点,他若是再受伤,别怪我不客气。”
“我……我……”
许致言却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再有一次,我的拳头可就不顾男女了!你的蛇蝎心肠离夏安年远点!”说着利落转头,只余一个凌厉的背影。
张岚垂下眼帘怔怔的杵在原地,夏天的暖风怎的这样冷,吹得她眼泪都流下来,挂在白嫩的瓜子脸上,让那些“没脑子的追求者”看到,不知又是怎样的怜香惜玉。
然而,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第十五章 同床共枕
张岚之于许致言,不过是恶心的蚊子血,恼人的饭粘子。
他自会去追逐他心头的朱砂痣,眼里的白月光。
重返学校的夏安年出人意料的没有更加沉默,反而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当然,其实也并没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