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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明天我不爱你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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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各摊前的白炽灯泡吸引着苍蝇蚊虫,他开始慌张,妈妈走丢了。
也或者是故意把他扔到这的。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肋骨疼,连着的肉也疼,铺天盖地的不真实感将他吞没,如果是梦就好了,噩梦最令人喜悦的地方是总会有醒来的时候,而生活是你以为自己醒来了,其实还在噩梦之中。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李关眠抬头,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Tryna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她的口红颜色不再鲜艳,好像只薄薄抹了层唇膏,她靠近李关眠,抿了抿唇,第一次现出有些无措的神情。这让李关眠意识到她不仅仅是时刻保持运转的工作机器,先前她表现出的周到客气也并非只是做做样子。
当然也许是环境使然,在这种时候收到的善意会被无限放大,一句再平凡不过的问候都能软化心理防线。
Tryna说:“关眠,节哀顺变。”

有了Tryna之后,一切都井井有条,不慌不忙,而他这个亲生儿子好像什么都不用做一样。
直到中午,李关眠终于清醒过来,他说,“不设灵堂,她说,要和我父亲一起葬在海里。”

李关眠的手机响了。
吴悔在那边说:“你不会又在吃饭吧?”
李关眠沉默一阵,“没有。”
“在哪儿呢?过来找我,顺便给我带盒烟上来,咱们一会儿去好好喝点。”
李关眠语气平静。
“你妈死了。”
吴悔:“操,不去就不去,骂什么人?”
“我在殡仪馆等你。”李关眠说完挂了电话,上微信给他发了定位。

一个小时后,李关眠在台阶上接吴悔。男孩儿从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问,“李关眠?”
吴悔比李关眠高很多,站在台阶上能与他平视,他的五官像刘予娟,甚至可以称得上柔美,左耳下有一串纹身,延伸至领口边缘,隐没不见。
李关眠“嗯”了一声。
吴悔立即问:“怎么死的?”
“……”
“啊?我问你怎么死的?”
“跳楼。”
一场追悼会散了,人们陆续走下台阶,吴悔拽着李关眠的衣服,把他从台阶上拽了下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天旋地转,嗡地一声,李关眠被打倒在地,吴悔并没有罢休,他又被提了起来,隐约间听见吴悔说,“你就这么照顾她的?是不是你逼得她跳楼?”

李关眠无力反抗,也没资格反抗,他沉默着,迎接下一轮有可能的拳打脚踢。旁边人聚在一起,有人出声劝架,这时Tryna带人跑了下来,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一左一右制住了吴悔。

“没事吧?”Tryna把李关眠从地上扶起来,轻轻拍了拍他脸上的土,“这什么人?”她看着一旁躁动的吴悔,皱着眉,打算拿出手机报警。
“没事。”李关眠按住Tryna的手,“他,是我弟弟。”

Tryna挑眉,兄弟有矛盾,争吵、打架也是常事,但像李关眠这种白白挨打的就比较惨了。一眼看不到就要出事,Tryna操着当妈的心,轻叹了口气,扶着李关眠上去。
“放开我,我不打他了放开我!”吴悔吵着要去看自己妈,到最后还是见了一面。

他没李关眠淡定,跪在地上哭了一通,随后又打电话通知父亲。从这个时候起,他将李关眠列为怀疑目标,觉得刘予娟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李关眠没空理会他。

刘予娟的骨灰寄存在殡仪馆,由此引发了兄弟的又一场矛盾。吴悔坚持要把刘予娟带回家里,李关眠不想和他争辩,说好。吴悔又问,是不是他逼死了人。
不然她那么年轻,截了肢还可以安义肢,病只要控制住了就还能活很久,为什么会想到自杀。
李关眠越不理他,他越觉得这是心虚的表现,发誓要和他没完。

“没完就没完吧。”李关眠疲惫地说,“我走了。”
“你还说你不是心虚!”吴悔抓着他,瞥到他身后类似保镖的人,又松开了手。他还不知道这些人和李关眠是什么关系,总之不像是朋友。
这个与他素未谋面的哥哥处处透着诡异,兄弟生来第一次相见竟然是在殡仪馆,这一天是吴悔度过的最糟糕的一天没有之一,他咬了咬牙,“我不会就这样放过杀人凶手的!”

李关眠被Tryna送回公寓,家里没人。
“你的脸要不要……”Tryna还有些担心,李关眠的脸肿了起来。
“我能自己处理……谢谢。”李关眠打算改天再好好谢谢Tryna,今天他太累了。
Tryna走后,他边脱衣服边去洗澡,热水浇到身上,只有在充满水声的世界中才能静下来思考,他伸手将头发全部捋到脑后,露出光洁额头,仰着头任水浇在脸上,泪水全被水冲了下去。他听到呜咽的哭声发自身体,他站得笔直,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整个地球在此时炸掉,他想,也许他会轻松许多。
他没听见外面的声音,连浴室门被打开也不知道。

魏春煊打开门就看见了这样一幕:李关眠光着身子蹲在地上,双臂抱紧自己,水浇在他头顶,肩膀一耸一耸,人却没有动。魏春煊还穿着正装,他踩在积满水的瓷砖上,把李关眠从地上捞了起来,随后就看见了他湿漉漉的眼睛。明明已经离开了水,为什么这张脸还是湿的。

魏春煊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勉强把李关眠擦干,裹上毛毯,直接抱到了床上。李关眠被裹得严严实实,有种自己是侍寝妃嫔的错觉,他不想哭,嫌丢脸,止不住。
看见他嘴角裂了,被打的情况Tryna也跟自己如实汇报了,魏春煊翻出药箱,在有擦伤的地方上了药,拿出毛巾包了个冰袋,回来给他冷敷。
李关眠哭了不知多久,现在头疼得要死,想让魏春煊别动了,也没力气阻止。随着时间推移,他更加不安,从毯子中滚了出来,随后扯上来遮上自己的身体。
“我自己能行。”李关眠鼻音稍重,伤风了。
冰袋也化了很多水,魏春煊去拧干毛巾,回来把它放进李关眠手里。
他拨了拨李关眠的湿发,“先把头发吹干。”

“我该让你接电话的,昨天。”魏春煊想起昨天李关眠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谁能知道原来是他妈妈出了事。
李关眠摇着头,“这不怪你……”
“如果你手机开机的话,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了。”魏春煊伸手按着李关眠的后颈,刚才他用吹风机吹了那里一会儿,听家里阿姨说吹头发时顺便吹这可以预防感冒,对身体好。
李关眠不想提这件事了,而魏春煊一提,他更忍不住,他将头埋进被子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不,不怪你,都是因为我。”

刘予娟是很骄傲的人,好强,也爱面子。要不是他说了那种话,她怎么可能在没见到吴悔的时候就跳楼自杀呢。李关眠后悔死了,更恨自己混账,就像他当初所预料到的那样,他把钱的来源告诉刘予娟后并没有开心,反而有种不祥预感,现在一切都成真了,开心吧!满足了吧!可以报复她了!告诉她自己本来是没钱的,卖身帮她治病,让她后悔,让她得到报应,让她为当初抛弃自己儿子付出代价,而现在呢?
她是死了,死得凄惨无比,摔得不成样子,终于尝到了报应,李关眠也跟着摔了下来,他的灵魂四分五裂,用世间再好的胶水也无法粘合,有一道声音在哈哈大笑,有人痛哭,有人缅怀死者,有人正在死去的路上。

“是我的错,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李关眠抓住被子的一角,边哭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到后来根本分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哭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听不见了。
魏春煊擦去李关眠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脱掉衣服,上床睡到李关眠身边,将他抱在了怀里。
“一切都会过去的。”他轻轻拍李关眠的背安慰着,心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第16章 16
到了半夜,李关眠根本没办法睡,踮着脚溜到了露台。路过钢琴时他还在想,他不弹琴了,没意义的。
人生没意义的事情又岂止是这些,仿佛他一生从头到尾都是个错误。沉浸在一种特定情绪中的人跳不出来,如果过些日子再回头看,李关眠相信他会觉得自己是傻子,自暴自弃,怨天尤人。
可是……没办法啊。
积压多年的怨怒之气化成实体,成了推刘予娟跳楼的一只手,他为什么非要争那口气呢!再多的话没办法对人说,没人知道,更没人理解,李关眠坐在藤椅上抱着腿哭了一会儿,再往后眼泪流不下来了,半张着嘴从喉咙里挤出气声。
要振作,要做一个成熟的人,因为身边就有魏春煊在,难以控制地拿他作比较。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吧,也许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能平静地接受每个人的离开。
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要这么大啊。

有人靠近,李关眠抬头,突然又有种懊恼。为什么他没有独处的时间,能让他好好哭一场呢。客厅灯亮了,魏春煊抱了个薄毯过来,盖在李关眠身上,回身,不一会又拿着水壶回来,给李关眠和自己各自倒了热水。他坐在圆桌对面,望着外面城市夜景和远处的灯光,这气氛正适合抽烟,可这与他养生理念发生冲突,他也只能端起水杯,说:“猜你也睡不着。”
哭的时候被人发现,还是两次,李关眠没脸了,胡乱擦了擦脸,告诉自己想些开心的事。这一想更不要紧,他发现自己就没遇见过什么开心事,还是看看眼前的魏春煊吧。

缓了会儿,李关眠能说话了,他大着胆子问:“如果您有亲人……抱歉,我是说如果您……”他无法组织语言,又恨自己怎么开了头,悻悻然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每个人都会在特定的时候离开。”魏春煊说,“我能理解人因此而产生的悲伤,但不希望这种情绪停留一天以上。”
“你不会难过吗?”
“我不做无意义的事,无法解决问题。”
李关眠有些懂魏春煊的思维,事实上他也想过要成为那样一个人,可是事实告诉他,他还差得很远。
“可是为什么要解决问题呢?”李关眠前半生的牢骚都快在这一晚发完了,他恼道:“遇到问题就解决,不累吗?”
魏春煊口吻随意:“人生如此,虽然我们知道输出的只有死亡,乐趣在于寻找最优算法。”

每个人都懂得太多人生道理,真正能活学活用的却不多,所以部分人成功了,部分人还在成功的路上,大多数人碌碌无为,李关眠觉得自己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他产生了令人安心的归属感。
就像他对面的魏春煊,他们明明离得这么近,更近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距离,然而呢,人们穿上衣服之后,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李关眠无话可说,说出的任何话都只有受鄙视的份,但他知道魏春煊不会鄙视他,只会用包容的目光看待他,无理取闹也好,放弃自己也罢,这些从不会撼动魏春煊分毫。
他要自己解决,他可以的。

突然间又咳嗽起来,这声音李关眠听过很多次了,阴暗的房间里充斥烟味儿,声音苍老的男人让他出去买烟丝,而没过几年男人就死了。
人们走向自己的坟墓,一路上有人辛苦有人安逸,走到目的地后躺下就好,闭上眼睛睡觉,世界失去声音。
“别感冒。”魏春煊看着不停咳嗽的李关眠说,“病了就去医院看看。”
李关眠点点头,“我想睡了。”

李关眠能吃能睡,三天后一称体重,还轻了三斤。这些天他手机没开机,充上电重新打开手机,看吴悔给自己发了无数条消息。
最后一句是“我们谈谈”。
李关眠冷漠地看着他头像,回了句好。

地点是公寓附近的咖啡厅,几天没见,吴悔胡子未刮,头发乱糟糟的,沧桑了不少,不见少年气。他在李关眠对面坐下,环顾四周,笑了声,“你这地方选得挺优雅啊,挣不少钱吧?”
李关眠见他就是为了解决问题,不然事情永远没完,他忽略吴悔的嘲讽,把刘予娟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心中有愧,他也承认了,“是我之前和她吵架,她才想不开的,但我绝对……绝对没有要她轻生的意思,你也可以怨我,不过这改变不了任何。”
吴悔手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他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这么冷血?还能这样平静地说这些话,我当然知道,当然他妈的知道这改变不了什么,但你就一点歉意都没有吗?”
李关眠看着他的目光冷淡下来,他问,“你呢?”
“我……”
吴悔咬牙,“我和她怎么样,你根本不知道。”

“想到了。”李关眠不觉得吴悔的反应不正常,想来应该有苦衷,他知道刘予娟什么样,自己和他相处了几年,尚且都受不了她的性格,吴悔可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可他们母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关眠不在乎了。
吴悔知道自己没资格指责李关眠,可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态度又气不打一出来。吴悔接受不了,现在还没办法认清事实,妈妈死了,这些年与他发生了无数争吵的人就这样跳了楼,那他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是恨过她。”吴悔望着头顶的吊灯,声音也平静下来。
从小与母亲生活,偶尔才会看到父亲,他一直以为父亲很忙,直到很久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是私生子,刘予娟是小三。这些年,他和刘予娟吵过无数次,吵完后又要抱在一起哭。虽然刘予娟让他回到父亲身边,他都会在半夜偷偷跑出去找她,不想把她一个人留下。随后又是无止休的争吵,矛盾彻底爆发的时候,他出国,要与刘予娟断绝关系,说再也不理她。

“后来我听老头子说她走了,回去找以前的丈夫去了。”吴悔盯着李关眠,要从他脸上盯出些什么似的,他冷笑了几声,“我怎么想,我该怎么想,是她抛弃我的。”
这几年他在国外过得很好,有喜欢他的表姑照顾,他以为自己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长大的一天,不是没后悔过,而少年的自尊心又让他一往无前,绝不回头。

最伤人的话会对亲人说,哪怕说完会后悔,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是割舍不断。

“我想过毕业之后去找她,当面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能把我扔在这不管,如果想找我可以给我打电话啊,我说什么都会把她接来。”吴悔说话东一句西一句,颠三倒四的,有时李关眠也听不懂。
“可她还是走了,就这样回了老家。”

李关眠至少听懂了一件事,刘予娟在吴悔出国后就回来了,也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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