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访提希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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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净杉表情有些严肃:“我和何颂到时候会带你去国外。”
黎礁沉默后,忽而又笑了笑,开口道:“再说吧。”
******
付舒玦回来的那天,带黎礁去了外面吃晚餐。他不想让那人辛苦的准备一大堆食材。
他们去的是一家法式餐厅,店内装饰和灯光暗影颇具情调。一角还有唱着Bossa Nova的外籍女歌手。素色桌布上的玻璃细口瓶插着繁盛的满天星。有趣的是,它们的味道和Bvlgari的Rose Essentielle一样美好,甜蜜的让人想接吻。
黎礁在这样的气氛中静静听了会儿歌,然后问道:“为什么她要唱Bossa Nova却不唱chanson呢?”
付舒玦笑道:“为什么一定要唱chanson呢?”
“我觉得Edith Piaf的chanson会更适合这家餐厅啊。”黎礁弯着眼睛,托着脸,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人。
“Edith Piaf?”付舒玦问:“La vie en rose吗?”
“是啊,我喜欢这首歌。”
付舒玦就说:“你喜欢《玫瑰人生》这部电影?”
“不,”黎礁调皮的勾唇:“我喜欢《两小无猜》。苏菲在朱利安母亲葬礼上唱的这首歌让我印象深刻。”
“葬礼上唱这首歌?真够标新立异,然后呢?”
“然后她就被人给拖走了。”黎礁笑起来:“这部电影我看了三次。第一次我没看懂,第二次觉得很矫情,第三次我发现自己看懂了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付舒玦好奇:“那最后怎样了,是个好结局么?”
“当然——”黎礁在看到对方满意的点头后,补充道:“不是。”
付舒玦惊讶:“什么?”
“他们俩都死了,这就是结局。”
“……”付舒玦半天才说:“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他的轻吻仍留在我的眼梢
一抹笑意掠过他的嘴角
当他轻拥我入怀
与我轻声耳语
我眼前有玫瑰般浪漫人生
四周灯光变暖,女歌者如通心意,她唱了黎礁想听的那首歌。
她一身红裙,黑发似泼墨,微卷又凌乱的披散至肩膀。眼影很深,浓墨重彩。
黎礁在看她,而付舒玦在看他。
他真好看。
光影交错中,被黑暗半藏的侧脸像朵大丽花。在夜中令人晕眩的一塌糊涂。
他睫毛微垂,然后睁开,那双眼睛就风情翩翩的看了过来。
漂亮的手指拖着下巴,薄唇带笑。
“付舒玦,”黎礁说:“你在看什么?”
“看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
黎礁把手搭在桌上,很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你觉得他好看?”
付舒玦笑道:“百看不厌。”
黎礁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他片刻,眸光在变化的光线下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不知道这句话,”黎礁慢慢开口:“你还能对我说几年。”
付舒玦以为对方缺乏危机感的小心思又开始涌上来,就说:“如果你喜欢听,我能说很久很久。”
几乎是错觉的叹息,黎礁说:“也许吧。”
后来,他们之间的对话比较少。
享受美食,欣赏动听的声音,这一切都已经很美好了。不再需要多余的话语来点缀。
但不管怎样,他们今晚的用餐是愉快的。
返回家中的车上,付舒玦问起黎礁这两天和同学玩的怎么样。
黎礁把他的回答一一都应付了过去。
******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
而近期,付舒玦的公司有了新建楼盘的打算。
他们在市郊看中了一块地,虽然现在看来那个地方还比较偏僻,但以后政‘府打算扩建新区,而且地铁路线也有可能延伸,因此长远而言很有前景。
这样的好前景,自然也不可能一两家公司动了念头。
所以价格被一抬再抬。
看到付舒玦一直被这件事困扰,黎礁就给他出主意,提议让他和付舒瑄商量商量,以投资的形式两人联手。
付舒玦对此的解释是不想惊动自己哥哥。
黎礁倒没多劝,只是点头表示理解,又说道:“其实我们的资金并不会不够,只是周转有些紧张。但你想想,等房子建好不就可以了?”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付舒玦说:“还不到需要哥哥来帮忙的地步。而且,有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没,”付舒玦笑道:“根本也算不上是个事儿。”
很快,黎礁就知道了那天付舒玦说的“小问题”指的是什么。
原来这片土地之前是一个化工厂,当时污染严重,各项检查都不达标,被强制关闭了。
后来这块地被空置了两年,现在又开始出售使用权。
付舒玦可能是担心污染的问题,所以有点犹豫。
黎礁沉思了很久,然后他劝付舒玦:“我认为这块地真的挺不错,价格相对低,发展势头又好。再说已经两年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付舒玦本来就有想买的意思,经黎礁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事情就这么拍板了。
☆、21
黎礁开始戴眼镜了,不是他愿意这样做,而是他的眼睛看东西很有些吃力。
付舒玦也为此担心过。
但黎礁安慰他,说自己本来视力就不是特别好,只是现在度数变深而已。
除去这个小插曲,其他倒是一切风平浪静。
投建工程策划进行的很顺利。
就在黎礁陪着付舒玦和各部门的人开完会后,公司的法律顾问来了一个电话。
当时付舒玦正在和策划部的人谈话,黎礁帮忙代接了,说道:“他现在正在忙,有什么事你可以先告诉我,到时我转告他。”
法律顾问认识黎礁,也知道他经常和付舒玦出入各种场合,很受器重。而公司的事就是公事,谈起公事律师还是不含糊的,便开门见山:“关于公司要购买的那块地,我认为得再商榷一下。”
“我认为没必要。”黎礁冷淡的开口:“是临时出了什么问题么?”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是觉得之前化工厂的污染情况有些严重。他们检查不达标,这些你们是知道的。而且,工厂还存在严重违规的操作,那些人把很多污染物都排放到了地下。我们无法保证那片区域的水源和空气。”
“环保检测结果不是出来了吗?”黎礁问。
“没错,检测结果说是合格。”律师说道:“但大家都清楚,这种检测就是一个过场,真正的……”
“好了,不用说了。”黎礁打断他:“如果你认为不合适,就应该早提出来,现在所有程序都走完了,就差签字。实际上那块地可以说已经是我们的了。再讲这种话,不觉得有点晚吗?法律方面,你是内行,我是外行,不过我也知道违约的损失有多大。”黎礁笑道:“你觉得呢?”
律师无言。
“所以,什么都别再说。”黎礁告诉他:“你的老板想要这块地,你以为他没考虑过污染问题?他只是觉得这不是个问题。检测结果也是这样证明的。当然,我还是会把你说的这些话转告他。”
“……好的。”
事实表明,黎礁说的是对的。
因为付舒玦并没太放在心上。
再加上黎礁对他说了几句环保检测结果的事情,付舒玦就更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了。
排除一切不安定因素后,工程建设的非常快。
短短一年,高楼眼看着拔地而起。
购买的人很多,毕竟付家的地产生意做得一直不错。
竣工后两个月,恰逢一个周五,是黎礁的生日。
付舒玦对黎礁的生日一直记得很清楚,每年都会陪他一起过。
在没什么特殊原因或值得庆祝的事情时,黎礁一般不喜欢外出就餐。他更喜欢在家待着。
今天是他生日,但由于他的提议,所以俩人还是留在了家中。
不像餐厅那么讲究,可是红酒蜡烛之类的,一样也不少。
两人坐在桌前,兴致挺好的聊了些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属于闲扯。
说着说着,付舒玦突然问黎礁:“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黎礁被问的愣了愣,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两个人在一起时,他只顾着每天每日循环反复的活着,哪会算着某天是哪周年纪念日。
付舒玦看这人怔怔的表情,就笑了。说道:“应该很久了吧。”
“不是应该。”黎礁反驳:“是真的很久了。”别的不敢肯定,唯有“久”这个字对他而言是深刻的。他没想过他们俩会在一起耗尽这么长久的时间。更让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感慨的是:付舒玦居然能沉下心真的守着一个人生活这么久。
黎礁心有所动,他看向面前的人,不带任何目的的,只是慢慢的认真的看着。
“在你这次生日之前,我常常想,”付舒玦的目光有些温情:“我们一直这样也很好。”
黎礁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
付舒玦问:“你愿意一直和我这样吗?”
“如果我愿意,”黎礁笑眯眯的打趣他:“你能吗?”
付舒玦懂黎礁的意思,对方指的是自己的家人,指的是唐婉和付舒瑄。他没有犹豫,而是说道:“如果我能,那么,那个时候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其实他活得一直很清醒,也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当他爱上一个人,就做好了要付出些什么的准备。如果他离开付家,一无所有,那么,黎礁那个时候还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吗?
付舒玦知道黎礁一定懂那句话的意思。
黎礁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所以,他非常惊讶,惊讶付舒玦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个人今晚有些奇怪。黎礁这样想着。
这些年,他自认自己是了解付舒玦的。可他好像又低估了对方。
如果付舒玦真的能抛却一切,那么自己呢?
黎礁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很棘手,他气闷自己给不出答案。他更有些恼怒,恼怒自己怎么会开始思考这种问题。
在这样复杂的心情影响下,黎礁选择了沉默。
付舒玦却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黎礁问道:“怎么……?”
“我要做一件事,你等会儿别笑我。”付舒玦说。
还没等黎礁再张口,他就被对方接下来的动作震惊到说不出多余的话。
付舒玦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暗红色的盒子。
像是猜到了里面可能存在的东西,黎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付舒玦,然后又死死的盯着那个盒子。
盒子很快被打开,果然是枚戒指。
“我没试过这样,感觉……”付舒玦似乎不知该怎么形容,只是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但至少,一定要正式。”说完后,他抬头看着黎礁。
黎礁心里乱成了一团线。
戒指代表的意义太重了,重到他怀疑自己是否配戴着它。
和付舒玦视线相交的瞬间,黎礁想着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因为他的心无法平静。
本来这个时刻是个该高兴的时刻。而他心里难以挤出一点点快乐的情绪。
“黎礁?”付舒玦看出他在走神,于是出声喊了他的名字。
黎礁就嗯了一句,勉强对他笑了笑。
付舒玦朝他摊开掌心:“把你的手给我。”
黎礁的手紧紧贴在身侧,他没有动作。
以为对方害羞紧张,付舒玦温声道:“别怕,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把手给我。”
因为内心的挣扎,黎礁的额角有了薄薄的汗水,他几乎是缓慢到静止的伸出自己的手。
他突然觉得,他没有理由来接受这枚戒指。但他又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期待。
一种挤开阴暗,正在奋力抽枝的生机。
黎礁打了个冷颤。
抱有希望的人,是有弱点的人。
而他可能存在的弱点——
付舒玦主动握住了黎礁那只慢吞吞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他低头吻着黎礁纤瘦的手背,复又抬头,眼里是一种热烈。他说:“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付舒玦对黎礁说:“我爱你。”
这一刻,黎礁感觉到了耳鸣。他目光颤动,以近乎碎裂的方式。他试图开口,却反复几次后才能出声,他说:“别这样。”
付舒玦不明所以,就轻轻捏捏黎礁的手,询问的看向他。
黎礁很想抽回那只手,可是浑身上下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诉他让他停止这种愚蠢行为。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处都在剧烈疼痛,却又不像七年前在病床上几近死亡的那种痛苦。
很多次,他好不容易睡着,又在梦中的手术室里惊醒。
疼痛,恐惧,挣扎就如同他的影子。
在地狱的夹缝苟延残喘太久,他只能躲在深处幻想阳光,芬芳,欢乐。
——你以为自己在为谁而活?
黎礁在心中这样问到。
——你不是为自己。
他这样回答着。
再好的梦也该醒了。
黎礁的身体绷得很紧,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用力到指甲都要嵌进血肉,仿佛试图要给他留下鲜血淋漓的重创。
无声的呼吸,他在平复。然后终于能再次弯起嘴角。
“没什么。”黎礁声音已经恢复如常:“太突然了,没有想到。”他说:“我就是,很高兴。”
付舒玦松了一口气,还颇为难得的像个孩子般摸摸额头:“吓出我一身汗,就怕你不愿意。”他笑着,为黎礁戴上戒指。
戒指很合适,戴在黎礁手上也很漂亮。
黎礁就低着头,似乎在看着戒指。不让那人看清自己的表情。
*****
这天夜里,黎礁收到了何颂的信息。
随信息一同发过来的,还有几张照片。照片上都是同样的两个人。
两个不算陌生的熟人。
坐在沙发上看了很久,黎礁把手机反扣着放在自己身边。
他神情僵硬,抓着手机的五指呈现出一种绷直感。
片刻后,他又慢慢放松,面色依然没什么变化。
他给何颂回了信息。
一切都不会变,计划也不会变。
只是他的眼神变得更沉默了,死气沉沉。
☆、22
付家这几天出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付舒瑄和谈安郁的照片被八卦杂志曝光了。
一时间各大网站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