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弟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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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更加人来疯起来,唱得撕心裂肺,“坐在红红夜跑车,窗边反映心底不羁视野,火花烧过还没有谢!依依不舍,热烈地不舍,路上人潮未了夜!多么想找一颗心可野,多想找一双眼与我共斜!你们的手在哪里给我看到!”
年轻人又唱又跳,额头薄薄一层汗水似乎覆盖阳光,嗨趴众人配合地举手,心甘情愿把他捧上简陋红馆。
暗夜之中,夜场彼端火花四溅,这一端宁静沉郁。
周识给自己加了半杯酒,有一只大南瓜在他身边艰难落座。
周识一看,原来是白伟志的新宝贝杨飞白。杨飞白看起来比钟鸣大两岁的样子,被大南瓜闷出了一头汗,正费劲巴拉地往下脱,无奈半个南瓜秧总是卡在肩头。
周识看了半天,终于伸手拽了一把,杨飞白如愿卸下了南瓜的伪装,露出一身黑T恤黑皮裤来,细长脖子里一根亮晶晶项链,手腕上也是一根亮晶晶手链,左耳上两颗耳洞,都填塞着亮晶晶大钻,比钟鸣流光溢彩,又比钟鸣纯熟低调。
周识只多看了一眼,杨飞白已经趁这功夫彻底坐到了钟鸣刚才的位子上,伸手去端钟鸣那半杯酒,“我的?”
周识从他手中把那只玻璃杯拿下来,“有人喝过的。”
杨飞白也不在意,信手端起周识自己那一杯,“这杯满的,没人喝过吧?”
这次周识没来得及阻拦,眼看着杨飞白咕咚咕咚,半杯顷刻落肚。
杨飞白喝完之后顿了好一会,“周Sir,对不住。”
周识说:“怎么了?”
杨飞白说:“这杯也有人喝过。好大烟味,好sexy。”
周识挑眉,“那你还喝光半杯?”
那道眉长而且利,一挑就牵动眼睫,火花烧过还没有谢,千万金光千万微尘汇聚成一点毒。药,凝在长眉下的眼瞳里。如果目光是手指,杨飞白已经将眼前五官描摹万遍。如果目光是口唇,他已经……
杨飞白愣了好半天,“都说啦,好sexy的嘛,忍不住。是不是周Sir你的?烟瘾这么重?”
周识还没来得及回答,杨飞白已经探身过来,鼻尖唇角在他领口上一触而过,贪婪地闭眼回味许久,轻声说:“真是你的。”
夜场另一端钟鸣坐在钢琴顶上,唯恐天下不乱地换了歌,拉了一个穿白裙扮小龙女的女艺人联弹,一边倒着弹琴一边低唱,“狂风与暴雨都因你燃烧,一追再追,只想追赶生命里一分一秒,原来多麽可笑,你是真正目标……”
周识弯了弯唇角,并没有推开杨飞白,只是拿回了那只杯子,“不好意思,烟瘾重是这样。”
杨飞白说:“我就中意烟瘾重,好有男人味。不过周Sir这么man,怎么会没有……”
周识说:“没有什么?”
杨飞白摇摇头,“没事。”他轻轻按一按周识放在吧台上的手指,靠近一点,低声说:“没有人也好,这个圈好乱,人人都想在下面,你这样的,难得。”
周识垂眸,对“这个圈”是哪个圈、“在下面”又是在什么下面,心中一片雪亮。
杨飞白继续说:“不如就你同我,我们……”他的手摸到吧台下,从周识膝盖顶端向上滑去。薄薄布料之下,肌肉骨骼一寸寸分明诱惑,不用看都知是如何一副爱神的躯体,艳冶又神圣。
再往上,杨飞白停了一停,附在周识耳边,吐息轻抚耳廓,“不知道周Sir有没有带枪出巡?枪我也好中意,都好se——”
舒缓钢琴声不知何时又换回舞曲,铿锵鼓点凌乱光线兜满一室。周识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杨飞白只手即将沉浸爱神光芒,猛不丁地感觉肩头被人一拍,他回过头去。
钟鸣站在他身后,一张脸黑如锅底,“你转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坐钢琴上这个画面来自电影《金枝玉叶》~
咬着手帕担心,下一集真的要搞事情了,我识哥哥的柜门真的挡不住了QAQ
第17章 午夜
钟鸣站在他身后,一张脸黑如锅底,“你转过来。”
杨飞白不明就里,下意识转动吧台椅面向钟鸣。
钟鸣猛地抬脚,一脚踹在椅子腿上,杨飞白整个人“叮咣”一声后脑勺朝下砸在地上,痛叫一声,偌大夜场鸦雀无声。
周识猛地站起身拉住钟鸣,“阿鸣!”
钟鸣气得呼哧呼哧,还要冲上前去揍杨飞白,“你他妈!我丢!我哥,我哥他……我哥也是你能随便摸的?!周识你撒手,别逼我连你也揍!”
周识当然不撒手,“你别——”
钟鸣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脑袋里全是他刚才在钢琴上看到的一幕幕。周识垂着眼睛,霓虹光洒在浓长眉睫之上散成微尘,而杨飞白的咸猪手从周识直直的手指和小臂上一路游弋向下,直到未知地带。
……周识的腰线,周识的腹肌,周识的……别人凭什么看!凭什么摸!何况还是著名的金丝雀杨飞白!想掰弯谁呢!他哥不但不是蚊香盘,还是没跟妹妹拖过手的他哥!
钟鸣的脸憋得通红,实在挣不开周识,但嘴上绝不饶人,“你他妈也配!”
杨飞白已经站起来了,一边擦鼻血一边说:“我不配?你算什么?!”
钟鸣继续扑腾,“关你屁事!你也配问我!你也配跟周识说话!”
杨飞白也动了气,“你凭什么动手?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
钟鸣一边凿周识的手一边伸出一根小指头,“就凭你是这个!”
杨飞白一愣,周识也一愣,手上不由得松了松,但下一秒钟鸣就要冲出去打人,周识连忙又把他圈紧了,“阿鸣,别乱来!”
钟鸣反倒不乱窜了,一根手指指着杨飞白,“我跟你说,你他妈离周识远一点!你以为我哥跟你一样?!”
周识慢慢松开了手,视线里是钟鸣的侧脸。透亮光线下,钟鸣气得眼眶发红,神色也是真的嫌恶。
杨飞白慢慢坐回吧椅,就着周识那只杯子凑到嘴边,“你怎么知道周识和我不一样?你越界——”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嘴唇碰到杯沿之前,钟鸣猛然抬手打翻他手中杯。
玻璃落地,“砰”地化成粉末飞溅,伴随着钟鸣的怒吼,“越界?!越你老母的新界!你吃人吃骨吃元宝蜡烛轮不到我管,但你离周识远一点!那是我哥,跟你不一样,他不是死基佬!”
周识眼里最后一束光也暗下去,垂目看一地狼藉,密匝匝睫毛掩住神色。
钟鸣平时也不歧视,只是在气头上,但这话就说重了。白伟志说:“阿鸣,差不多了。都是同公司的,最紧要和和气气……”
钟鸣胸脯剧烈起伏,眼睛通红地盯着杨飞白。
杨飞白不以为意,重新倒杯酒,还抬手轻轻致意,“周Sir,回见。”
钟鸣回头,只见周识不知何时拿起外套,轻轻挽在手里,轻轻地迈出门去。
钟鸣不知为何有些茫然,下意识地追出去两步。
门外夜幕四合,霓虹灯光流转在周识颈后,随即是耳后,然后是瘦削的脸颊和鼻尖,是周识转回了身。眉骨高眼窝深,光打不进风吹不透,眼底神情永远隐在黑暗深处。
一句“哥”堵在嗓子眼里,钟鸣发现自己说不出话,胸口闷得发慌,心跳越来越慢越来越沉。
周识看着他的眼光仍然是那样一道,钟鸣从来没发觉那眼光里包藏千万盏炽热千万束担忧,又仿佛从来没有过这样一道目光在四照花下相送。
钟鸣心想,如果刚才他和陈逸雯没有唱热力四射二十六夜,如果他没有和小龙女一起按下黑白琴键唱疯恋多错误更多,杨飞白就不会坐到周识身旁,周识不会帮杨飞白拉下南瓜车装。他就不会逼到周识眼前,他不会说那样一句话。
如果时间倒回一分钟,他不会说出那三个字。
青年人的脑海中盘桓着无数个如果,但世间从来没有任何如果。
周识转回头,夜场外一节节阶梯,他一步步走下去。
秒针一分一秒追赶过十二,时针“碰”地撞响午夜钟声,响彻港岛上空。
水晶笼里的隐秘在天光夜色中无所遁形,哗啦啦流入水雾雨滴香江水,奔流向东蒸发向上冲出臭氧层进入太空,这颗蓝色星球上所有的如果永不回头。
第18章 鸳鸯
凌晨两点,陈逸雯刚刚收工,算算时间过几个钟又要开工,索性在公司休息一会。她敷着面膜下楼丢外卖盒,走廊里一片黑魆魆的,突然有人说:“等等。”
那把声音又困倦又低沉,陈逸雯脚步一顿,“钟鸣?”
钟鸣“嗯”了一声,从走廊里收回两腿,“行了,走吧。刚才怕绊倒你。”
钟鸣难得说人话,陈逸雯一路下楼丢垃圾又一路上楼,越想越奇,回来的时候索性“啪”地拍亮灯光,往沙发上一坐,拍拍钟鸣两腿,“哎哎,让个地方。”
钟鸣收起两腿,闭眼睡觉,“小姐,劳驾看看表,知不知现在几点钟。”
陈逸雯好奇得毫无困意,“哎,别睡了,起来同我讲,你是不是还没同周Sir和好?”
钟鸣顿了半天,陈逸雯还以为他又睡着了,结果他突然开口:“你同他没可能的,不要问啦。”
陈逸雯说:“我同他没可能是小事,你同他的八卦是大事嘛。你不是说你把公寓钥匙给了周Sir?所以你这半个月都在公司住?”
钟鸣彻底没了睡意,把薄被一掀,坐起来数,“本人狡兔三窟,片场,公司,酒店……”
陈逸雯打断他:“那你打算怎么办?就一直片场公司酒店?有家不回。”
钟鸣躺回去,“滚滚滚要你管。”
陈逸雯揉他头发,“好姊妹来的嘛!”
钟鸣说:“滚滚滚谁跟你姊妹,你就是兄弟。”
陈逸雯也不生气,想了想,“你那个高级公寓物业费都好贵,肯定还有备用钥匙的嘛,就算没有备用钥匙还可以换锁。你去管理处一问不就好了,即日就好回家。”
钟鸣这才想起这一茬,“原来还可以这样!”
陈逸雯就笑起来,“土包子。你们北京没有高级公寓的?”
钟鸣横她一眼:“瞧不起谁呢!我们祖国大陆要什么有什么,满城尽带黄金甲,洒向人间都是钱。只不过我来香港之前一穷二白,没有充分享受到制度的优越性!你刚才说管理处,怎么找管理处?去管理处怎么问?”
陈逸雯打了个呵欠,“求我,明天我收工陪你去。”
钟鸣一个磕巴都没打,“求你,姊妹。”
结果第二天下雨,从清晨淅淅沥沥下到午后,雨势渐大,天文台发出红色暴雨警告。这场大雨从珠江口登陆,从新界移向东南,到下午七点,又发出了新界北部水浸特别报告。《四海风云》剧组被水泡得寸步难行,导演索性挥挥手宣布收工。
钟鸣和陈逸雯一人一把伞一人一套口罩墨镜,偷偷摸摸溜出片场开车离开。
何文田山道上雨水变成河水,钟鸣把车开成船,一路逆流而上,总算开进停车场,停妥车,和陈逸雯边走边研究管理处在哪里。
大雨滂沱,陈逸雯的伞早就被吹走,两人合撑一把伞,二分之一身体都被雨淋湿。
钟鸣手里拿着当时的租屋合同低头辨认那行小字,陈逸雯打量一圈,“那栋楼是你家?”
钟鸣头也不抬,“是。”
陈逸雯继续说:“楼下一个人,好像周Sir。”
钟鸣猛地抬起头,透过层层灰蓝雨幕,楼下果然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
那个人穿黑衬衫黑长裤,鼻梁上架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什么神情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片灰蓝迷离之中,他抬起手腕,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支烟。那点橙红光芒凑近嘴唇,随即被丝丝缕缕烟雾缓慢萦绕遮挡,连带着也遮挡那副脸庞。
楼下虽然有屋顶雨遮,但雨势毕竟极大,周识连发丝也被打湿,水珠从发尖缓缓凝聚滴下,落在镜片上,他抬手摘下眼镜,塞回口袋,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伞下的陈逸雯和钟鸣。
周识知道钟鸣在观望,从裤袋里拿出一枚薄薄的钥匙,放在一旁的信箱顶上,然后掐熄了手里的烟,丢进垃圾桶,大步迈进雨中,从山道上离开。
雨幕厚重,周识不过片刻就没了影。
陈逸雯和钟鸣走到楼下,才看见信箱上的原来是钥匙。她说:“钟鸣?”
钟鸣喉咙一哽,没说出话。
周识知道他回不了家,钟鸣身份特殊,他又不放心把钥匙交给别人,就拿着钥匙在这里等他。他可能每天下班都来,也可能有时候加班不能来,他不知道已经等了多少天。
钟鸣轻轻拿起那片钥匙,雨幕隔绝里全是挥散不绝的香烟味。
不管周识如何避嫌,上级给的任务该做还是要做,就当做养伤假期。周识进组拍摄的那天,陈兆基刚办完一件案,顺路来旺角片场看拍摄。
周识的戏份不多,钟鸣饰演的黑帮新贵有次险些被警察拉走,周识饰演那一伙警察中的一个。
周识刚到场半天,剧组人人就都知道,警署的周Sir长相最凶话最少,抽烟一支接一支从不停,也只有陈逸雯敢跟他说话,“周Sir!我们点奶茶,你要不要?珍珠仙草还是红豆椰果?”
钟鸣低头划菜单,周识手里夹着烟摇摇头,“不用,多谢。”
陈兆基“咦”的一声,“你怎么不要?要吧,我知道你要冻鸳鸯不加糖。陈小姐,我要芋圆豆花。”
陈逸雯“咦”的一声,“周Sir你也要冻鸳鸯?”
陈兆基说:“还有谁要?”
陈逸雯说:“没事没事。”转回头训钟鸣,“你看人家周Sir喝冻鸳鸯都不加糖,多有男人味。再看看你,加双份糖,奶里奶气,难怪没有男仔追。”
钟鸣:……我干嘛要男仔追。
陈兆基转头回去,对周识说:“得啦,我知你想回警署,但肩伤不是还未好嘛,文书过不去不能复职。你在重案组不是办完交接了吗?各位阿Sir都好看好你,反黑组的郑生听说你枪法准,还特意同我借人,我一想那怎么了得,到时候万一火并对上和义堂,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周识脸上浮起一丝笑,“不会。”
陈兆基说:“其实要你来拍戏还是因为上次同英华签了合约嘛,最后一次,以后你就安心做事。其实我们警署都好缺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