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弟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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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前,李慎庭用猫仔全家性命“买通”猫仔,要猫仔到时务必带大佬周到场——大佬周一条命是钟鸣的心病,这条命必定会带出周识,而周识是他的心病。
一箭双雕,他自认周全。
猫仔里外不是人,对内,他拿着钟鸣要他喂给大佬周的“短时性药丸”;对外,他得眼睁睁看着大佬周送死。
而李慎庭眼里,短时性药丸在那时还是专业医生提供给他的诱发性药物,谁也不知道钟鸣是怎样找到他的医生又把药换掉。
七天前,陈逸雯暗中前往老人院,如愿找到杨宙,转达钟鸣意愿。
钟鸣外公曾是杨宙大佬,钟鸣的话在情在理,他再糊涂,也没有理由不照办。
五天前,香格里拉楼下,新联英打手们扣动扳机,发现自己手中的全部都是空包弹。
三年前,钟植浩躺在医院,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用口型问钟鸣:“你会继续吗?”
钟鸣在病床前坐直,沉默良久,眼底遍布通红血丝,但坚定摇头:“不。”
他外公逼大佬周吸。毒又丧妻,作为报复,那一家人在北京的深宅大院里永远发臭腐烂;
又作为报复,钟植浩带着钟鸣跨越大半个中国抵达庙街,一墙之隔,大佬周高处不胜寒地揣着一包白。粉过了十多年,而周识沉默寡言地扭曲生长到如今,自以为有一线脱困希望,身边却是心怀叵测的所谓兄弟。
好在命运尚且给周识和钟鸣的人生一缕天光,钟鸣凭心做出如此选择,但他永远不知道那是不是钟植浩想要的答案。
大佬周快步走到隔壁推开门,里间有一点昏暗灯光。
他再走两步,就看到周识的背影。
钟鸣大概情况不好,周识轻轻用手背碰他的脸颊,又说:“阿鸣,醒醒……看我一眼,别睡。”
钟鸣没有答言,周识哆哆嗦嗦解开他的钳制,捧起手臂查看他小指伤口,一看之下就一拳捶地,随即重新叫:“阿鸣?痛得厉害就说话,别睡……我是谁?”
大佬周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咳嗽一声,“阿识。阿鸣他——”
周识侧回头来,“爸。”
大佬周连忙撤身出门,一抬脚踹上一个小弟:“call白车!饭桶!”
钟鸣终于睁开眼,脸上污血脏灰遍布,但周识低下头一寸寸亲吻。眉头,鼻尖,人中,嘴唇。整座城市霓虹日光海水生灵,都在这里。
钟鸣有气无力,“这样都下嘴,哥,你男朋友是不是天仙下凡。”
周识声线中一丝断续颤抖,用三根手指背轻轻拍他脸颊,“还天仙下凡,肿成猪头饼。”
钟鸣立即抬手捏他脸,“只有你是天仙,瘦成孙悟空。”
第37章 十年
十年后,九龙湾,百乐门。
和义堂大佬周六十大寿,五大黑帮元老齐聚之余,现场三教九流全齐。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服务生进门放下酒水就想逃——名流绅仕身穿万把块笔挺西装,举着红酒杯低声交谈;戒毒义工在和医生交流工作感想,牧师在向小混混布道。一桌之隔,古惑仔手握白兰地酒樽豪迈地吹喇叭,伴随着高声划拳:“叼!这么好运气怎么不去买马?!”
大佬周靠在主位上抽烟,玫瑰姐仍然担心,“怎么这么乱的?”
大佬周说:“分桌排名单就花了我三天,你怕什么!”
玫瑰姐说:“古惑仔一喝多,谁知道出什么事?”
大佬周看电视,漫不经心,“怕什么啦,警察知道我叫大家来都是来开心的。”
玫瑰姐“哦”了一声,也靠回去看电视。
电视上是钟鸣昨晚的演出,马场开赛,钟鸣骑黑马出场,一身马裤马靴笔挺,宽肩撑开白衫肩线,窄腰笔直,手脚修长,再洒落不过,何况面孔鲜明亮眼,如刀锋劈开夜色追光,而黑色手套下手指握住马缰,又是另一种神秘。
玫瑰姐说:“好靓仔。”
陈逸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来吃虾条,“是啊,好靓仔。”
大佬周伸手抓虾条,“你们女人就知道看脸。”
邹箬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捏陈逸雯的脸:“他靓仔还是我靓仔?”
陈逸雯吃吃地笑,“当然我最靓仔啦,怪癖佬。”
一人推开门,四顾一眼,径直走来。
邹箬阳说:“呀,猫叔。”
猫仔站定,“大哥。”
大佬周说:“你不是去考牧师?”
猫仔微笑:“我做成牧师了,刚主持一场大礼,拿封利是来给你作纪念。”
大佬周“嚯”的一声坐直身,“恭喜,拿来。”
猫仔递上,大佬周陡然变色,“怎么是白的!”
猫仔说:“丧礼来的嘛。”
大佬周嘴皮子一个不灵,差点在自己寿宴上骂娘,拎着猫仔后领踢他屁。股,“滚滚滚给我滚回去吃斋!”
席中渐渐响起整齐划一的敲桌声,白伟志陈兆基杨飞白整齐划一,边敲边喊:“开饭!开饭!不然当场开房!”
白伟志扯着铜锣嗓,“大佬啊,你也看看几点了,还不开饭是不是要饿死宾客!”
丑基早已荣登TVB年度新星,和导演坐一桌,带着整桌TVB小艺人敲桌,“开饭!开饭!不然当场开武行!”
大佬周气得又点一根烟,一边吼玫瑰姐:“扑街仔怎么还不来!”
玫瑰姐打不通周识电话,气得吼回来:“我怎么知道!”
何文田公寓区绿茵遍布,夏日阴凉,正午时隐约传来蝉鸣。
从玄关往里一路走,地上散落无框眼镜、马术头盔、警服外套、马裤,还有一只解了一半的长靴。
再往里走,浴缸里凌乱泡着一件白衬衫,以及一只手机。泡了一夜,当然打不通。
周识突然打了个喷嚏,被钟鸣穿着马靴一脚蹬上肩膀:“劳驾周Sir,专心啊!”
但是周识加班加得日夜不分,一熬就是三四天,现在哪还能专心得起来。
凌晨时接钟鸣回到家,钟鸣进门就说什么骑马,过一会又要周Sir替我除衫、周Sir替我解靴,靴解一半又要周Sir铐我,更是几乎彻夜没睡。
周识已经没火了,他眯着眼看不清,手里一串钥匙,一把一把试。
——钟鸣右手一只黑手套,左腿一只黑马靴,长靴及膝,紧紧箍住白亮膝盖下的小腿。而一双手腕被一只银亮手铐铐在床头,气得破口大骂,“怎么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早都叫你留好钥匙啊!”
周识终于也上火,“钥匙不是都在这里?!”
钟鸣气得又是一脚,“都在跟不在有什么分别?!”他一下踢中周识手中钥匙串,一串银白哗啦啦落地,四散分开。
钟鸣:……
周识:……
周识扶额摆手,“不管了,就这样,困了吧?先睡觉。你不舒服?给你垫两只枕——”
钟鸣望天一眼,长出口气,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周识!你到底知不知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周识眯着眼看床头闹钟显示屏,钟鸣用脚踩着他的背逼他靠近过去,“你老豆六十大寿啊!哥!我哥!我亲哥!”
话音未落,周识终于看清日期,一个不稳咣当摔下床,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开始重新试钥匙,“这把,不行……这把?也不是啊!……这把!靠,塞不进去!……”
钟鸣眼圈都红了,把头往枕头里一埋,闷声闷气,“丢!憋死算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
打完这一行字我傻笑了一整天~!
写港岛弟弟真的是很奇妙的体验,莫名其妙地很多线条就彼此勾连起来了,比如开头叫四照,结尾叫十年,不是故意的,但就自己呼应上了,也有点甜甜的。
最后给阿识哥哥一个么么哒,好嫉妒你男盆友(嫉妒他可以跟你嘿嘿嘿)。
*不定期更番外呗?如果我想到什么好玩的梗的话~或者来微博@红海Marilyn 来找我玩~'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jpg'
第38章 '番外'北京爱情故事1
有一天,钟鸣醒来,发现一件大事。
他拍拍他身边的人,冷静地说:“哥你醒醒,咱穿越了。”
他旁边的人打了个韭菜味儿的呵欠,迷迷糊糊说:“小王八犊子,大清早不上东四十条遛遛自己去,上我床干嘛?滚,玩儿勺子把儿去!”
钟鸣惊悚地回过头,咣当摔下床。
那个穿白背心的邋遢胖子是谁?!钟植浩?!他爸?他爸!
他哥呢?!一夜之间他哥变他爸?!是不是太刺激了?!他穿越到什么空间了这是?!
钟鸣连滚带爬起身拉开门,狂奔二百米,穿过无数卖煎饼果子烤冷面的摊儿,穿过北京东四十条站的公交站牌,买一份报纸。
2017年,5月,23日。
钟鸣眼前一黑,只想跪下叫哥。我哥你在哪?我哥救救我!
他哥醒来,也发现一件大事。
他穿越了,而且,穿越来的这间酒店在北京,而且,看装潢可能有一丢丢贵。
周识掏完兜就擦冷汗,幸亏钟鸣的卡在他兜里,幸亏钟鸣很有钱。
他出门侦察了一下敌情,被扑面而来的陌生北京话吓得转脸就回房间,狠狠睡了一觉,醒来又琢磨该怎么穿越回去——答案是顺其自然。
第二天,周识发现,不仅钟鸣的卡在他兜里,前天晚上和钟鸣公司的一群人玩真心话大冒险,钟鸣喝多了,把他家以前的住址都写下来放他兜里了。
周识侥幸地想,万一阿鸣也穿越了呢?
周识深呼一口气,操着一言难尽的塑料北京话问前台的妹妹,“林好,请问,东四斯条胡同四拉里啊?”
前台妹妹正在刷微博领略古天乐的普通话,“我现在就想炸(驾)死(驶)它”什么的,所以对眼前这个香港同胞的港普见怪不怪,“出门儿,右拐。”
周识说:“好的,谢谢里。”说着就要出门右拐。
前台妹妹突然说,“哎你等等。”
周识回头,“啊?”
前台妹妹抬起手机,“咔擦”照张相,“行了您走吧,没事儿,嫌远骑摩拜啊!”这个同胞有点帅,她得把照片存好发微博。
周识又谢谢一次,一边挠头走路一边想什么是摩拜。
他出门右拐走了十几分钟,突然蹭地往墙角里躲。
有个人穿着个很不讲究的白T恤,下面是宽得可以遛鸟的迷彩短裤和显然嫌大的塑料拖鞋,糙得一言难尽,但是也很熟悉,好像就是……他男朋友。
这个人和红馆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天王钟鸣判若两人,像北京每一条胡同里的闲散青年一样,日子过得轻松惬意,没什么事做,也没什么做事的欲望,潇洒地挥霍着无限延长的青春。
如果钟鸣没有因为那件事出道,或者如果钟鸣没有去香港,他应该就会这样自在幸福。
钟鸣提着两杯豆浆,在马路牙子上恨不能横着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钟植浩你没事儿吧?煎饼果子加辣条?这什么操作啊我说?!……我呸,你才穿越来的呢,不就加辣条么,说得跟朱元璋御膳似的,加就加!……知道了知道了,本二十四孝大儿砸一会儿就带早点回去,祝您快乐!”
钟鸣停在煎饼摊前,心想,现在的煎饼牛。逼,都能加辣条了。
他说:“师傅,那个啥,两套煎饼果子,一套加辣条,一套就要传统的,正常人吃的那种。”
他研究了一下价目表,还有加烤肠的加鸡柳的,居然还有人要加海带丝土豆丝和萝卜榨菜。
尼玛,都是异端!
要是让原来那个空间的钟植浩看见,没准能气活过来,人生真是充满了想不到。
所以钟鸣快乐地补充:“加辣条那套,您把烤肠鸡柳海带土豆萝卜丁儿都给他加一遍呗?”
老板说:“您可以,您这口味可以,往胡同里一钻能给人打死。”
钟鸣说:“又不是我吃,挨打也轮不着我。多少钱?”
老板说:“全加一遍十二,原味六块,您一共十八块。”
钟鸣摸摸兜,掏钱数了数,吐了吐舌头,“那您还是就给他加辣条吧,咱们家小农经济,条件有限。”
周识藏在墙根后面,心想,幸亏没出去相认,这个阿鸣不是穿越来的,这个阿鸣是平行空间的。
这个平行空间里钟植浩还没过身,阿鸣也没被他掰弯,父子俩高高兴兴地过着小日子,阿鸣还说“祝您快乐”。
那他能出去吗?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让阿鸣看见他。
不过阿鸣好像有点穷,他又藏了一会,走出去找银行。
钟鸣回家和钟植浩一起品尝了辣条味煎饼果子的美味,倒是很想跟钟植浩磕磕牙,但钟植浩业余活动非常丰富,提着鸟笼子出门约会老太太去了。
钟鸣心想现在的老太太也是不讲究,也不看看这个点儿出门的能是什么好鸟。
钟鸣这叫一个无聊,兜里又没钱,偏偏钟植浩连张地铁卡都没给他留。
他只好穿着拖鞋刷胡同,从东四十条溜达到东三十条,又从东三十条溜达回东四十条,把半个东直门的狗和熊孩子欺负了个遍,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准备午饭。
他二五八万地溜达到门口,突然就往隔壁道观的小三轮车后头一蹲,藏起来。
道观的小孩儿司空小斛端着盘绿豆糕,坐在台阶上啃,问:“钟鸣哥哥,你干嘛呢?”
他说:“嘘,我看看我哥干嘛呢?”
——他家门口,正有个人往他家信箱里塞东西。那个人戴着鸭舌帽裹着黑口罩,但钟鸣是何等透视眼,透过黑衬衫黑仔裤,一眼就看见了衣服下面的香。艳膀子,金刚腹肌,无敌翘。臀,还有笔直笔直的大长腿,这要是个姑娘,钟鸣绝对有自信送他上维秘。
长成这样,不是他那妖颜惑众的男朋友周识还能是谁?!
合着周识也穿越来了?
钟鸣没搞清楚这个状况,但是这个情景,也未免太像那次新界暴雨,周识等了十好几天来给他送公寓钥匙的情景了。
想到周识那时候抽的烟,想到那之后周识遭的罪。
怎一个心酸了得,他要是早点弯了该多好啊?
钟鸣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信手拿了司空小斛盘里一块绿豆饼吃。
司空小斛这小孩儿平时不抠门,有什么都特别乐意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