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未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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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终于抹去血在模糊的世界里辨认自己身上的温度时,空气骤然斩裂,明明子弹不在他身上,痛觉却残忍地咬蚀他的心脏,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裂他血管,搅他骨髓。
贺回琛虚虚地揽住他,胸前有个血窟窿,粘稠的暗红色汨汨地冒。
第三十四章
舒盏从来没想过贺回琛还是他会先谁而离开,他以前总是觉得贺回琛祸害千年,就算知道贺容是贺回琛父亲,也从未把两个人的生死摆在明面上来看。
可当真摆上了,却场景荒诞,一个人正在急诊室里抢救,一人贴着墙慌不择路想冲进去对医生乞求,乞求什么,乞求贺回琛一条命。
他撑着膝盖,几乎不能站直在原地,保持不动的一秒都会让他痉挛发疯,就此休克过去。
他现在冷着脸浑身血,身上还有伤口的样子其实很惊人,旁边的走过的人不禁看他一眼,又被他冒血的手吓到,劝他去包扎,舒盏什么也听不进去,好像他的体温都随着血流变低了。
蔡商成和仁昌全几乎是一块到的,没有谁能比医生还能感受这种生死紧迫,仁昌全脸都抽搐了,见到舒盏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他的手,大惊,不由分说拉他去包扎。
这个医院的人认识仁昌全他本来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副院长,也只是讶异,没有说什么。
舒盏声音发不出来,急着要挣脱仁昌全的手,对方厉声喝他,搭上一个不知死活还不够自己也要血尽而死才痛快?!舒盏被唬住了,仁昌全软下声音,“你不要急,你现在急他还是在抢救,回头好了见你这幅模样还不是要急血攻心?”
舒盏低下头,没说话,倒是不挣扎了,他把手伸出,仁昌全夹着棉球,才觉得手痛起来。
看他痛得脸色发白不住地抽气,仁昌全才问,“到底怎么了?”
他只接了舒盏打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声音沙哑,带着一点慌乱叫他来,说贺回琛出事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贺家发生了什么。
舒盏刚要开口,蔡商成急急地走进来,“贺总进去多久了?”
“两个小时。”
“这么久了,”蔡商成在原地打转,天知道这唱哪出戏,他刚跟着贺回琛回来,对方一接电话,就火急火燎地往贺家赶。他寻思怎么了,多大点事。现在一看,这事可大了。
可怜他一个打工的,好不容易跟着贺回琛总算有了出头日,转头贺家二老爷也毙了,贺回琛在急救室不知生死的,怎么想都是他身边这个红颜祸水的错。可是他哪有什么本事,想怪罪舒盏都没胆,千万种苦闷叫他站也不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我就不该帮贺先生去帮把那行囊带回家,跟着也不至于……”
他还要再说时,被仁昌全打断了,“不懂看脸色!出去!”
阿成一副苦闷不得解郁结模样,刚要转身走开,舒盏叫住了他,“你东西给他放好了吗?”
“放回您……住的地方了。”
他们俩住的地方才算是家。
舒盏一时想哭想笑,全给咽下去了,跟嚼碎冰和柠檬没差。
“诶等等,还有这……”蔡商成想起什么,“他直接脱衣服给我了,我摸到这个钱包顺手放进口袋,想着贺总随身的东西,就想带身上给他也方便。”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薄的钱包,舒盏接过来,“给我吧。”
钱包里几张卡,暗格里有照片,毫无疑问是舒盏的。
舒盏一手给仁昌全消毒,一手转移注意力,他把照片从暗格抽出,才发现不止一张,还有一张照片落在地上,露出背面,旁边寥寥两个字。
他精神不太好,仿佛被过电的猫,自然看不清,于是低头要去捡,他示意了仁昌全,对方只好停下来。
捡起来后舒盏小心吹了一口,却看到那字,是一串英文,笔迹有力。
And my dad 。
舒盏的耳鼻口一瞬间似乎全被捂住了,徒留一双眼看世间笑话。
他颤抖着手把照片翻过来,是年轻的贺容抱着一个孩子。
另一张舒盏的照片背后也写着一串英文“my lover”
My lover and my dad。
爱人和父亲,贺回琛还是义无反顾毫无犹豫选择前者,他在那个台阶上抛下舒盏跟着贺容离开,在这个车边未着思忖替舒盏挡枪子。
他同舒盏忏悔,同舒盏表白,同舒盏说没人能欺负自己了。
可如果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呢,贺回琛的答案也直白地呈在舒盏面前。
那就替舒盏去死。
舒盏做事不管不顾,很像没脑子的一头热血青年,但前提是,贺回琛不知道贺容是他父亲,他才能恨得干脆果断。
“可他知道……”舒盏终于还是捏着照片尝到自己泪的咸湿,“他分明知道呀……”
第三十五章
那话倒是没说错,祸害遗千年,贺回琛抢救了几个钟头,捡回一条命来。
醒却是好久都没醒,仁昌全说不差这一时,手放在舒盏肩膀上宽慰他,也不劝他去睡,兀自打哈欠,说你悠着点,别回头他醒了你一头扎了。
舒盏点头,却是一个劲地撑着下巴打瞌睡,最后真是一头扎进贺回琛怀里睡得安稳。
但是几天了都,贺回琛也没醒。
舒盏叫医生来,医生过来扒拉眼皮,“没事没事,你多守几天,保准醒”。
他随即一想,贺回琛之前的确几天没睡觉了,念他贪睡,牙痒痒点在贺回琛鼻子上,随即回了趟家里,把自己里外冲洗。没人帮忙,伤口又不能碰水,舒盏足足洗了一小时,水雾迷蒙里他穿着浴衣出来,余光瞥见厨房的窗户洒进来阳光,从水池边缘的挂壁上反射出自己的模样。
突然起了兴致,即使一只手不能动,还是开火做了点菜,装在小盒子里,头发没有完全干就披上衣服去医院。
贺回琛好好地睡在那里,舒盏把盒子一放,坐在床边看他闭上眼睛一扇笔直的睫毛,忍不住伸手揪了揪。
一玩便觉得什么都不能放过,他摸摸鼻子触触嘴,玩到自己打了个呵欠,贴着贺回琛的体温使他心安,干脆外套脱了掀开被子和贺回琛一块躺着,身子还往里拱,找到舒服的位子面对面依着贺回琛手不甘心地抓着对方的衣服,闭上眼就要睡。
他在陷入彻底的黑甜梦境前还在心里头嘀咕,他还有句话没给贺回琛说。
贴着贺回琛胸膛听心跳让他周身如云团将他推捧,于是半含糊不清地咕嘟了一句,“快醒呀,醒来我跟你表白呢”,说完就一动不动地睡死过去,压根没听到头顶传来很轻的一声笑,“好,那我等你。”
次日早晨舒盏被鸟鸣和白光吵醒,脑袋里还没清醒,蓦然对上贺回琛撑着头饶有兴致盯着他看的一双眼。
“表白啊,我等着呢。”
第三十六章
完结啦,等着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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