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未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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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盏目光森冷,“他指你你为什么不说话?”
贺回琛两手一摊耸肩,指了指自己嘴巴。
舒盏怒了:“该说话就别给我憋着,多大人了要人教,你是猪吗?”
贺回琛狗腿地坐过去舒楠的床上,“这不拱你来了嘛!”一手拉着舒楠的手,一手叠在上面,交代自己亲闺女都没这么热忱,“弟弟啊,你别这么看我,你哥哥是我媳妇,按理你得叫我一句哥夫,诶对!这眼神对了,咱弟真是冰雪聪明,瞅瞅这脸蛋,嚯,这四肢发达的,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小舅子!……”
舒盏被他挡着,听他絮絮叨叨一通十分火大,偏偏贺回琛还拉着不放手,且更加过分地贴上去,“小舅子你这脸色确实养得红润了,你哥对你可真上心,这头发看上去油光水亮,你给头发抛过光没?”上手去摸了一摸,还不满足,更加用力地揉。
舒盏忍无可忍,抬脚就对准贺回琛的屁股踹,将对方踢下床后懒得再看他一眼,“边儿去!”
贺回琛人壮胆怂地骂几句乖乖出门了,却抬手叫来蔡商成,低声吩咐,“让人送回去北区拿去提取,和二叔办公室中间柜子暗格第三格里的绿色袋子里的资料全部比对,告诉我结果。要是找不到,去问你爸爸当年那些给贺家卖命的人信息存档再哪里。”
“是”。蔡商成接过贺回琛手中的头发,揣进兜里,退回原位。
不怪他多心,只是他从心里不相信汤迟简。这是一回事,当时第一眼看到舒楠他就注意到了的手臂,尽管疤痕淡化,但是他十分清楚这是将烟活生生地摁在手上的痕迹。
贺回琛也有,因为贺家的几位位高者都不喜欢把人当做正常人类在看,抽烟时用身边人当做灭烟缸是常有的,贺回琛以前从来都是一言不发地忍下来,尽管那一个小孔烧着他的皮肉,叫他忍得难受,后背的汗濡湿了衣服。
但是身边人这个身份却很不同,贺家黑白两边通吃,身边跟着的人都是替自己卖命的,一声令下就能从口袋里掏出刀枪眼睛不眨地杀人,完全让人忘记他刚刚低眉顺眼的样子。
由于身份特殊,所以一般贺家会做存档。
贺回琛一开始不确定,但是当他摸着对方的手,右手有很典型的拿枪茧。如果是舒盏的弟弟,那么舒培正不至于对舒盏那么溺爱,使舒盏早年性子娇纵,而对这一个却如此狠心。
如果不是舒盏的弟弟……那么汤迟简的用心就很微妙了。
可能还是惊动了贺容,尽管他如今实权几乎被贺回琛架空,但是再怎么说,贺家的几个老一辈的兄弟里只有他一个还能说得上话,其他人早就被打发清楚了。
在贺家屈于贺俞多年,明争暗斗一样不少,贺容不比贺俞能力高,但是心冷不留情,却也很擅长做表面功夫,后来贺俞争不过给自己带回来的少年,况且是一败涂地地在赌场吸了毒精神恍然饮弹自尽,贺容还没在位子上待久,就被贺回琛用稍微温和的方式“请”下了台,安享晚年去了。
他其实有点知道了贺回琛为什么对贺俞格外狠,当时舒家正是不愿意分一杯羹给想碰毒的贺俞,然后在平城被贺俞赶尽杀绝。他知道贺回琛和舒家的小少爷关系好,他甚至还见过那个小男孩,哭得眼睛都肿了,怔怔地看着贺回琛和自己坐着车离开。
贺容以为贺回琛足够像他,一样心狠一样视利益以外的东西包括儿女情长为无用的玩意,但是贺回琛还是年轻,表面多阴毒还是会被情这根微不足道的细线扯动。
贺容坐在沙发里,蔡茂正对他。蔡茂是贺家的老管家了,不论里面人怎么斗依然在这家里笑容和和,不站队,也不得罪人。但是他的儿子蔡商成却眼光拔群,跟着贺回琛混到今天的位子。
“全在这里了”,贺容将袋子扔在桌子上,他看上去有经事多而终于沧桑的疲惫。
“谢谢二老爷”。蔡茂低着头,“您多保重身体”。说着就要转头。
贺容突然心里一酸,叫住了他,“回琛……什么时候回来”,好久不见那小子,他竟有点儿想念。
“回二老爷,少爷近期可能没有回来的计划”。
贺容有些怅然若失,“在忙啊……好,好,应该的,就不用打扰他了”。
蔡茂恭敬地点头,退出。
第十五章
老实说贺回琛不是没好奇过舒盏怎么这么识时务,说待在这里就好好地和他待着。但是不管什么因为都好,能待着就有希望,他还怕不能把这根铁丝拗成花么。
舒盏抱怨一句没胃口,他就让人从调来卫城的厨师给他做菜;舒盏嘟囔一句想养个猫,贺回琛亲自给他挑了几只送到舒盏面前,分别给起好名儿了,舒盏眼睛直溜溜盯着正在打呼的那只一把抓起,把小家伙吓得挠了他几下,满意地抱着走了,嘴里叨叨“又蠢又凶,师承一派,你就叫贺回琛了”,贺回琛脸黑得能生吃了剩下的几只猫;舒盏心血来潮,确实故意将盐和糖,醋还有酱油胡乱加一通,做了几道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出来,恰好蔡商成进来,贺回琛一本正经亲自摁着他坐下就要溜,舒盏眼疾手快揪着了,也一本正经地亲自摁着他坐下,六只眼睛滴溜溜地互相打量,蔡商成率先识趣地低头,热忱地喂了贺回琛一口,“好吃啊!……诶,对,咽下去,没骗你,好吃吧?”
……
诸如此类。
这天贺回琛的老相好苏衍来了,一来也没好气,转头看了看大门,毫不客气地坐沙发,“不是你说说,我是没给他好衣好食没哄着求着他怎么着,噌地给我溜了大半个月,狼心狗肺的小东西!”
抬头见一张从没见过的脸噎住了,舒盏不急不缓逗着猫,瞟都不瞟苏衍一眼,好像嫌他吵,起身就要离开。苏衍噌地站起来,和蔡商成大眼瞪小眼,“你老板把我诓骗到这地方,人呢?这人谁?你老板存的什么心?”冲楼上嚷嚷,“贺回琛?贺回琛!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纪廿跑了你不帮我想法子,还给我塞人!”
贺回琛“刷拉”,吐了口中的牙膏沫子,听这话抓着牙杯就要冲下来,“苏衍你他妈做什么千秋大梦呢!那是老子的媳妇,你再瞅一眼,再瞅一眼我祝你这辈子见不到纪廿!”
冲下来的时候舒盏神态怡然,不咸不淡地抬起眼,“你吵着我们家猫了”,转头看见贺回琛大大方方地挠着猫下巴侧身上楼,“琛琛吓着了吧,乖,别怕,神神叨叨一伙子人……”
“琛琛?”苏衍疑惑道。
蔡商成识趣地退下,徒留贺回琛和苏衍两人在客厅,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苏衍来找他无非也是这会南区有个顶重要的人物过生日,是谭家的老爷子。谭家不在平城,但是今年心血来潮,将生日安排在毗邻自己所在区位的平城,这几个附近城区的比较有脸面的都得去赏这个脸。
苏衍丢了个家养的雀儿,还不是普通的雀,是他弟弟,叫纪廿。贺回琛起早见过,也是很拽,要死不活地给苏衍脸色,比舒盏还要看起来小一点。
纪廿跑了后,苏衍三天两头就往贺回琛这里呆,谁知贺回琛移家带口,媳妇都栽到南区了。
“那你那位去不去啊?”苏衍扬起下巴,问贺回琛。
这么一问,发起了难,舒盏在小范围内也算有头有脸的,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去也怕不妥,可是贺回琛一想到汤迟简会去,恨得直痒痒。
“你可得看好了啊,冷不丁溜了,你下场得比我凄凉”,苏衍不怀好意,“我可没养只猫叫自己的名字”。
贺回琛却没工夫理他,陷入为难。
他本着尊重舒盏意愿,好歹上去问了下,舒盏无所谓地摊手,“随你便”,贺回琛犹豫了会儿,还是让他去了。
时刻看着才好放心。
去的路上下起了淅沥的小雨,这沉闷的天气积了几天,乌云堆挤出一条缝来,从那缝中吝啬地掉出几颗泪来。
贺回琛和舒盏坐在车后头,望着粘着几颗雨粒的窗,他突然不愿意让舒盏去了。
舒盏是汤迟简的人,南区的人都很清楚,这么贸贸然去了,威是向汤迟简示了,虚荣心也满足了,可是旁人要怎么看待舒盏呢?贺回琛不愿意再有一点不痛快落在舒盏身上,哪怕这个人此刻看起来再不把这种事情放心上,但是贺回琛不行。
“你待会不要到处乱跑,啊成会带你找个稳妥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你”,他握住舒盏的手,将它完全地包裹住。
舒盏对他眨眨眼睛,微微张着嘴唇,好像不解他为什么变卦。
贺回琛轻声笑了笑,“乖,那样就没人会说你了”。车到了目的地,贺回琛捏了捏他的大腿,转身开门,姿势恰好能将舒盏挡住,不被人看到。
舒盏怔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贺回琛的背影,手背没了刚刚被覆盖的温度,温热却持久不去。
第十六章
苏衍早早去了,见了贺回琛,探头探脑。举着酒杯盘的服务生走过,贺回琛顺手捻着杯柄,捏一杯在手上,“他来了,我没让他进来就是。”
苏衍和他站在正厅的左边,不管怎么说都很吸引人,不一会儿周边便聚了一小群人。贺回琛一直在看表,等着快点开始快点结束,这样显眼的举动周围人都注意到了,不禁拿来揶揄,贺回琛正要礼貌示意,门口有了些小骚动。
他们看去时,正是汤迟简。只是汤迟简不是一个人来,身后跟了一个男孩,不是他们这些商圈挂的,据说是刚进影坛的小新人。
贺回琛有点不痛快,按理他该舒心得多,但是他就是觉得不该是这样的。汤迟简应付这些场面也很游刃有余,男孩在他身边保持着得当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神却很有意思。
苏衍不是平城人,只有听过汤迟简的名声,但不认识,循着贺回琛的眼光看去,正是一位温文尔雅但又透着精明劲儿的男人,比他们年龄要稍微大上些,男人的目光也向这里望过来,远远地,隔着人群、烟酒,贺回琛只和他对视一秒便移开,苏衍却听得出他鼻子里哼出的轻蔑。
“情敌啊?”他压低声音觉得好笑问贺回琛。
“他也配?”贺回琛说完转了个身,却见他正对的玻璃窗因为夜色笼罩,所以显出几分像镜子的模样出来,竟是照得他们这里十分清晰。汤迟简身边的人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虽动作不变,却直直地盯着贺回琛,不知道是贺回琛的错觉还是怎么,汤迟简好似重重地长吁了一口气,眼神都有点隐隐的兴奋。
贺回琛倏地捏紧了酒杯,转身把酒杯递给了苏衍,低头交代道,“舒盏的下落可能被汤迟简知道了,我得出去一趟,你把礼物给老爷子以后就出来找我。”然后不管苏衍说了,手插在兜里大步向外走。
他一边低头联系蔡商成,一边往门口走去,却被突如其来撞到他身上的人挡着,完完全全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阻拦,偏要和贺回琛说上几句话。这边贺回琛一心挂念舒盏,实在没了耐性,对方却伸手要跟他握,贺回琛一把捏住了对方的手腕,手掌往内施力,痛得对方连连求饶。
“下次再不长眼我拧了你的头”,贺回琛抛出几个字来,甩手走到门口的偏门。
贺回琛见到舒盏,那颗心才算放下了。
“这么快?”舒盏疑惑。
“我怕丢了你”,贺回琛对蔡商成吩咐了几句,让他先送舒盏回去,脚步未停地走了。
舒盏不懂他在搞什么,反正在这里无聊,打了个哈欠就收拾东西跟着蔡商成离开。
贺回琛进门的时候谭老爷出来了, 他放缓呼吸走到苏衍旁边,刚要喘口气,突然惊觉不对。
他在和蔡商成说话时,对方非常肯定地告诉他,“不可能,这里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既然不会,汤迟简那番好像知道了舒盏下落的一系列举动……空城计!贺回琛低声骂了一句,环顾四周,确实没有找到汤迟简人,急急忙忙找苏衍借了车钥匙。
然而已经来不及。
舒盏被蔡商成送上车刚出发不过几分钟,车驶进山路后,一直淅沥的小雨骤然大了起来,大粒大粒掉在车的前窗,不太看得清路,这也就罢了,他们似乎一直被其他车夹着,怎么挪也不是。
舒盏觉得不对,对司机说让他换条路,“你是贺回琛北区调过来的吧?”
“是,抱歉,我不太熟悉这里。”
他道,“没关系,我指挥。你看右边那个岔口,你往那里开,再慢些……不,不要打方向盘。”
“舒先生,旁边的车一直挡着,这,这没法子啊……”
舒盏闻言往后一看,何止是旁边的车,后边刚刚紧紧贴着的那辆根本没离开,他的身体替他做了应急措施,抓着两个座椅一跃跃到了副驾驶座,横跨了半个身子,“让开”,抓着方向盘自己兀自开了起来。
司机的身材比较高大,穿着正装,和舒盏贴得很近,突然,一发子弹打在了他们左窗。这是贺回琛平时坐的,自然窗户做了极好的防护措施,但是仍然裂出网状的密集的分裂线来。
舒盏冷静地吩咐司机道,“子弹拿得下来吗?给我看”。
“是”,舒盏应接不暇 看了一眼子弹,心里有了底,“贺回琛这车里有没有枪?”
司机发着抖,“不……不知道”。
“刀呢?”
“在……在您右手边的暗格里!”
“给我掏出来。”
舒盏接过,抓在手上,看后视镜的动静,正有人从车窗伸出枪,那枪舒盏很熟悉,正是他去北门岛检查的那批,火力很足,于是用力一转方向盘,不忘吩咐,“马上挪到后座,待会我让你跑你就跳车,明白了吗?操,低头!”
司机立马低头,一发子弹打过来,对准刚刚的洞,于是车窗被打出了一片空间出来。慌得六神无主,但面前的人十分冷静,声音也没有太多的起伏,动作漂亮,即使是躲枪的偏头都非常利落,耳环摇了摇闪出光来,司机跟着镇定下来,费力挪到了后座。
司机再怎么样也知道这是贺回琛的心头肉,出声提醒“您一定要小……”
舒盏厉声道,“趴下!”
又是一声枪响!
司机惊魂未定地往后看去,雨磅礴,根本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