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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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顾林染一头雾水，“什么怎么选？”
廖恒美停在顾林染的面前，无奈的看着他：“顾队，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这样霸占是不对的！”
顾林染伸手就弹在廖恒美的脑门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霸占什么了，霸占你啦？！”
“敢情我那几十秒的语音，白说了呗！”廖恒美两手一摊，回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什么语音？”顾林染点开自己的微信，递到廖恒美眼前，“你最长的一条就八秒，梦游啦你？”
“哎？”廖恒美也疑惑了，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顾林染，“你自己看！”
顾林染点开那条语音，听了起来。
语音播放完了，顾林染还是那个姿势愣在那里……什么意思？他要怎么选？放了钱子衿？怎么放？赶他走吗？绝对不可能！
“哎，那我这里怎么没有啊？”顾林染把手机递给许如生，“贱，你看看，没收到啊！”
“怎么可能，我这是发送成功了的，你昨晚没听到吗？”廖恒美也觉得蹊跷。
“昨晚我看你半天不回，就吃饭去了，然后就洗——”顾林染突然停了下来，洗澡的时候……钱子衿？
他听了？他看了自己跟廖恒美的聊天记录？他知道了自己在跟沈璇的时候叫的是……
他还装作不知道，还问了……
我去，尴尬了！怎么有种蒙冤受屈投诉无门的感觉？！
“你这条是被人删了，头儿，谁敢——”
许如生说完，大家看着顾林染的反应，全都恍然大悟。
樊希凑过来看着聊天记录：“头儿，你真的那……那个的时候，叫……叫……”
“叫你妹，闭嘴！”顾林染心里开始毛燥起来，这下怎么解释呢，钱子衿会不会以为自己对他企图不轨？！
可真要解释的话，怎么还觉得有点心虚了？！
“顾队，我还是那句话，拖的越久，害人害己啊！”廖恒美说完，拍了拍顾林染的肩，回到位子上继续修指甲去了。
“滚，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兄弟情，被你们讲的，我自己都哆嗦了！”顾林染低着头，“就你们在那危言耸听，这要在过去，通通拉出去砍了头了都。”
“头儿，谁家兄……兄弟情，在干……干那事的时候，喊啊？”樊希不信任的看着顾林染。
“头儿，你这是自欺欺人！”许如生继续处理着照片。
“滚滚滚！”顾林染从桌上跳了下来，“不把老子变成基佬，你们一个个都不甘心是吧？！以后谁再多说一个字，当月奖金扣光！以背后议论领导是非论处！”
“顾队，我支持你跟女博士，他们都是变态，不要理他们！”梅英男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话。
“梅老板，关键时候看出了你的忠心啊，以后王者荣耀尽管打，不行的话，我给你批个条，随时打，随地打，大小便不能随地，你能！”顾林染对梅英男竖起了大拇指。
“梅老板，你这是不对的，”许如生抬头瞥了一眼梅英男的方向，“你真的喜欢小钱，就应该希望他得到幸福！”
“算了吧，跟顾队，他能得到个鬼的幸福！”廖恒美扭了扭脖子，“我也支持你跟女博士，祸害也不能祸害自己人，放小钱一条生路，他真能变直的话，跟小梅在一起也不错，你们知道小梅家住哪吗？真在一起了，小钱起码少奋斗二十年！”
“切～”顾林染心想，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钱子衿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也能衣食无忧。
“解析出来了，”许如生突然吼了一声，把顾林染吓了一跳，“号码是……9124，你看！”
顾林染立刻转过身去，盯着电脑屏幕，果然，四个数字清晰的出现在了顾林染的眼前，连位置都分毫不差。他让许如生把钱子衿照片里的脸加了些涂鸦，还原了五年前的那个模样。
真的是他……
顾林染坐在桌上愣了好久，直到烟烫了手指，才回过神来。这下连顾林染也不得不相信巧合与命运了。
“这也是我们俩的缘份嘛，上辈子没有结束，这辈子来继续了……”
顾林染自己对钱子衿说的话还没褪去，果真又应验了。
他开始怀疑，钱子衿是不是上天专门送给他的，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在生命中交错。
如果不是钱子衿在远处的一枪直接爆了那个毒贩的头，自己早就先齐队一步踏入轮回了。自己从悬崖边把他救回来藏好，跟他说谢谢的时候，他还一脸懵逼加感激。
突然，顾林染想到在追王力全的那晚，在林子里，自己把定位给钱子衿让他等支援的时候，钱子衿的反应不太对……所以，他那时候就认出自己了？
为什么不说呢？
就像他早就认出十三年前救他的人是自己，也一直埋在心里，如果不是那时候自己坚持要赶他走，他可能永远不会说。
钱子衿……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
他真的……喜欢自己？所以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怕自己会排斥，会躲避？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应该怎么选？还用问吗……
“你又怎么了？”钱子衿突然出现在顾林染的眼前，“怎么这两天神神叨叨的，子孙死多了？营养跟不上了？回家给你熬大骨头汤喝，补补。”
顾林染回过神，拉着钱子衿就进了办公室：“你跟我过来！”
“哎，你干什么啊？放开我！”钱子衿挣扎着，被拖进了顾林染的办公室。
顾林染锁了门，把钱子衿往前一甩，上前几步瞪着他的眼睛：“你真的想我放了你？”
钱子衿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昨晚听了廖恒美的语音，现在顾林染又说这么晦涩不明的话，他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什么意思？”钱子衿往后退了一步，顾林染又向前逼近。
“昨晚美妞给我发的语音……”顾林染盛气凌人的看着他，“是不是你给我删了？为什么？”
钱子衿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我……那个……她说的不是……其实没有……”钱子衿不知道要说什么，支支吾吾又怕顾林染看出些什么，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横，“就是我删的，胡说八道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第80章
“胡说八道？”顾林染一步一步的逼近，逼的钱子衿退到了墙边，“你确定？”
“我……”钱子衿的心开始慌了，只能佯装愤怒，“那怎么不是胡说八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皇帝啊，什么都让你选？再在我身上挂个牌子，留着等你翻呗？！”
顾林染一只手撑在钱子衿的脸侧，像之前那样盯着他的眼睛，脸越贴越近：“我不是皇帝，但我是你的领导，就算真的在你脖子上挂个牌子给我翻，也是应该的！”
办公室外趴了一排等着吃瓜的群众，全都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从磨砂玻璃唯一留出来的缝隙往里望。
“都给我滚蛋！再多看一秒，这月奖金扣光，以偷窥领导隐私论处！”顾林染吼完，继续用挑逗的眼神看着钱子衿，“以前我总说你暗恋我，都是在开玩笑，但是今天，我要你说实话！”
“什……什么实话？”钱子衿微微侧着头，躲着顾林染炙热的目光。
“钱子衿，你是不是喜欢我？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是想陪着我一辈子，跟我发生关系的那种喜欢？”顾林染问完，自己先露出了微笑。廖恒美说的话，他居然有些赞同了。
钱子衿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手抵在顾林染胸前，想守住最后的防线。顾林染这个人，根本就猜不透，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坦白了？！
“你给我滚！”钱子衿强迫自己淡定，用力一推，推出了一道缝隙，赶紧侧身就要逃离。
顾林染伸手一捞，就把钱子衿拉了回来，按着他的胸口把他牢牢的抵在墙上：“嘘，别说话，哥教你……怎么伸舌头。”
钱子衿的心跳好像都因为速度过快暂停了，他看着顾林染缓缓凑过来的脸，发现顾林染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嘴，急促的呼吸再也隐藏不住了，就在顾林染的嘴快要碰上来的前一秒，他闭上了眼睛。
一下，两下，三下……钱子衿只有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才能尽量克制住内心的躁动，如果在局里就有了反应，那就真的见不了人了。
怎么没有感觉？不是要伸舌头吗？以前起码能感受到双唇的触碰……这次怎么……
钱子衿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发现顾林染贴在他身前，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一边嘴角向上翘着。
“你……”钱子衿有种被戏弄了的屈辱，阴沉着脸，“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要先知道你的态度，再来考虑我要用什么态度，来回应你的态度。”顾林染好像很满意，笑的很自在。
“你要怎么回应？”钱子衿心里万分的焦虑，像是患得患失。
顾林染耸了耸肩：“还没想好。”
钱子衿把心一沉，狠狠的推着顾林染就要往外走：“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凭什么要让你先知道？！老子就不告诉你！猜去吧！”
“可你的身体暴露了你的心！”顾林染冲着钱子衿的背影说，“我已经知道了。”
“滚！”钱子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谢谢！”顾林染突然大声说。
钱子衿瞬间停住了脚步，这声谢谢，跟当年悬崖边的那声一模一样。
顾林染跟上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钱子衿：“我在悬崖边救你，是因为你在林子里先救了我！”
“什么？”钱子衿愣了一下，“什么林子？”
“你还记得有个警察，被毒贩抢了枪，他把枪踢走跟毒贩肉搏，却被锁住了胳膊，”顾林染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想拼着挣脱出来，你在远处一枪爆了毒贩的头！”
钱子衿突然想起来，转过头看着顾林染的侧脸，惊讶的问：“是你？你怎么知道是我？那时候每个人的脸都是一样的。”
“我看见你的编号了，我就记住了这个号码，然后在悬崖边又遇上了你……”顾林染说着就笑了起来。
“所以你才跟我说谢谢？”钱子衿疑惑了五年，终于知道了答案。
“如果没有你，我五年前就死了。”顾林染把头埋进了钱子衿的颈窝。
“可如果没有你，我十五岁那年就死了。”钱子衿突然感觉到庆幸，自己竟然也救下了顾林染，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让自己开了那一枪，好在五年后与顾林染重逢，用后半生来报答十五岁那年的救命之恩。
顾林染的双手环住了钱子衿的腰，声音低沉的说：“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清楚，我不想辜负你，但我更不想伤害你。美妞说的对，如果不能给你想要的，就应该趁早放手，让你去拥有你应该得到的幸福。我的确要做个选择，必须是最慎重的选择，因为它关系到你。美妞没有骗你，不管我们最后是什么样的关系，家人，兄弟，还是……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钱子衿深吸了一口气，掰开了顾林染的手：“你放开我！当年我被绑架也不关你的事，断了手指也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耿耿于怀，也不用自责，更不用因为这个就同情我，想要施舍给我那些廉价的感情作为补偿！你不用浪费时间去想了，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我对你没有别的兴趣，纯粹是答应了我姐要照顾你，你就当是抵房租吧！”
“钱子衿，你站住！”顾林染在钱子衿挣脱他的怀抱往前冲出去的那一秒就吼了出来，“你骗不了我，毛还没长齐，跟老子玩这一套，你觉得我会有事没事就亲我哥吗？！答应了你姐要照顾我？用嘴照顾啊？！你现在是想干什么？跟我玩欲擒故纵？！我同情你？我施舍你？我补偿你？你他妈脑子有水吧，是我救了你，我补偿你大爷啊？！”
钱子衿缓缓转过身，眼神哀怨的看着顾林染：“你自己说，在你知道我就是十三年前那个孩子之前，你对我是什么态度，知道了之后又是什么态度？你要我怎么想，我能怎么想？我只能跟着你的一举一动去猜，去猜你的内心，去猜你的情绪，害怕自己一个过分的举动，就会被你赶出去！你记得吗，不管我怎么求你，逼你，你都铁了心要赶我走，我也是没办法，才告诉你那个孩子就是我！”
“我跟你解释过了，那是因为——”顾林染上前了几步，看见钱子衿又往后退了退。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过去了，”钱子衿听了顾林染今天的话，绝望多过于开心，“你今天说你还没想好，你他妈没想好你来挑逗我干什么？！看我为你神魂颠倒，看我闭上眼睛等着你吻我，看我像沈璇一样对你百依百顺，你很有成就感是吗？！我告诉你，我不是沈璇，她能给你的，我给不了。反正你也还没想好，算了，别想了！散了吧！沈璇挺适合你的，你就应该找这种傻白甜，对你言听计从，不违逆不怀疑。把她接回家吧，我走！”
顾林染上前拉住了要夺门而出的钱子衿：“你是在气我说要时间考虑？你想逼我现在就做决定，是吗？好，我现在就给你决定！”
顾林染突然将钱子衿拉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还没碰上钱子衿的唇，就被他一手掐住脖子，伸腿一踹，就往后退了几步。
“别碰我！”钱子衿吼道，“在你碰了沈璇之后，我就不让你碰我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把我当什么？地下情人？小三？还是玩具？！顾林染，你想的也太美了，不是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的！也许，我早就该走了，是我自己太蠢，太放纵内心了。”
钱子衿说完就拉开了门，往外走，只留给顾林染一个萧条的背影，嘴里还在念叨：“没想好……呵……没想好……”
“钱子衿！”顾林染想要追上去，但刚才钱子衿那一脚用了有七八分力，顾林染觉得不对劲，可能伤到内脏了，他单膝跪在了地上，用手撑着，别说追了，走路都成问题，“钱子衿，你给我回来！我说要想清楚有错吗，如果你不重要，我大可以玩玩就走！反正你也不受法律保护！”
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厅里的人看见钱子衿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像只幽魂一样没有神色，紧接着又听到顾林染的怒吼，纷纷向里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