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辩友你乱讲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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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假如低价烟因为提高税务,公司需要多付出0。2元,公司不太可能就单涨这0。2元,要么不涨,要么涨0。5。如果高价烟的利润可以填补一部分成本,而涨0。5的代价是流失一部分顾客,公司极大可能是不涨价的,而且会继续压缩成本。
“他们会向烟农压价,降低烟草的成本。或者购买更加劣等的烟丝、采用更加简单的加工方式。”林雨洋一边说,一边翻着资料,“而且云贵等省份的财政收入大头就是烟草,如果烟草市场受到大的影响,地方的财政也会受到冲击。”
“嗯。”韩睿眼中逐渐带上了欣赏。
宋疏也不知怎么了,被林雨洋带的忍不住插嘴:“而且,就算涨价了。我原本抽5块钱的烟,现在涨到了6块,那我去抽新涨成5块的烟就行了。因为烟草税提高而放弃抽烟的人只是很小一部分,对于有烟瘾的人来说——我是说,这部分人更多,他们肯定要抽的,如果提高烟草税会让他们抽更劣质的烟,对他们身体的损害更大。本来我抽30年才死的,现在我抽10年就死了!”
韩睿被宋疏一板一眼的模样逗笑了,提示到:“那你们还需要去查,提高烟草税后,到底是放弃抽烟的人更多,还是抽更低档烟的人更多。还有,便宜的烟到底哪里更损害人的健康……我记得,好像是焦糖的含量……”
韩睿一时嘴快,发觉自己说多了以后连忙住嘴。
“你怎么知道?”
宋疏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韩睿明明就对这个辩题很了解。
韩睿也不打算隐瞒:“这个题我打过的。”
“那你不早点把资料给我们……”
“你吃饭要不要我喂你?”韩睿毫不讲人情,“自己的比赛肯定是自己努力,我们也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能力。”
明明就是想折腾我们……宋疏越看越觉得韩睿不像是个正经人。
韩睿被宋疏盯得发毛,只好哄道:“其实,你们有位从校辩队出来的研究生学长,姓李。他是个资料狂,打了四年的比赛,各个经典辩题的资料都查过,还自己建了个数据库。你们这场赢了,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们,以后你们查资料就方便很多。”
“真的?”宋疏心说你看着不像这么好心。
假的。
韩睿腹诽,这位学长的数据库包罗万象,就是有一点不好:
95%的数据都是假的。
当年他打烟草税这个辩题的时候,那位学长就曾经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烟草的价格每升高1元,就有8000万人选择更低档的烟,他们的寿命也会因此减少5年!
韩睿信了,在场上自信满满地说了出来,被对方辩友嘲了一整场比赛。
后来韩睿跑去问学长,数据哪儿来的?学长嘿嘿一笑:我算的。
韩睿再也没理过这位学长。
至于为什么要给宋疏他们推荐这个……韩睿觉得,有必要让宋疏明白自己查资料、检证资料的重要性。
等他们也丢一次脸,就会长记性了吧。
当晚11点,宋疏他们出好了论。
第八章 战袍
论点是韩睿跟过的,他比较放心,至于后续的攻防,他自己是挺想盯着,奈何大创那边有些忙,只好放养宋疏他们。就连模辩,也只是随便找了个队伍让他们自己模着玩。
很快到了周六中午,宋疏再一次送了人头,颓废地放下手机。他下午有辩论赛,得问室友借西装。
“老四,我不是都说了吗?今天下午我们学生会开大会、要穿正装……你忘了?”李茂从床上探出头。
“啊?”宋疏表示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所以……正装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兄弟帮不了你。”李茂又缩回头睡大觉了。
宋疏想了想,给张柘溪发微信。
——宋疏:学长,能借套正装给我吗?
——张柘溪:?
——宋疏:我没有正装,下午要比赛啊。
——张柘溪:(正在输入……)
那头(正在输入)了半天,还是没有回话,宋疏等得也有些心急。突然,韩睿的对话框跳了出来。
——韩睿:你不要烦张柘溪,他马上去比赛了。
宋疏:“???”我特么和我学长聊天,关你什么事?
——韩睿:你可以找同学借一套。
——宋疏:我要是借的到,我早就借了啊!
——宋疏:【猛男落泪。JPG】
——韩睿:【摸摸头。JPG】
宋疏瞪大了眼,觉得这个萌妹纸摸头的表情包非常不适合韩睿。
——韩睿:你在哪?
——宋疏:宿舍。
——韩睿:好。
宋疏其实不太明白这个好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韩睿说了“好”,应该就是“这件事交给我解决”的意思吧。
比赛定在下午3点半,2点的时候,韩睿让宋疏下楼拿西装。宋疏下楼的时候,韩睿扶着他们宿舍楼旁的柱子粗声喘着气,似乎是刚刚经历过百米冲刺或者八百米长跑。
“你……下次有什么事,早点说。”
韩睿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宋疏,面上有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悦。宋疏毕竟理亏,到最后也没有反驳。他接过袋子往里面看了眼:
“不会是给我买的吧?”
韩睿奇怪地看了宋疏一眼:“当然不是。”
宋疏问完以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蠢极了,韩睿又不是自己金主、为啥要给自己买衣服。
“这是我的衣服。”
宋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穿你的衣服?
而且……宋疏颇为嫌弃把西装抓了出来:“这西装看着为什么这么骚包?”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黑色款,衣摆处用黑线隐隐地绣了几片竹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韩睿含笑:“因为这是私人订制。”
“啊?”这么奢侈的吗?
“我请了全国最新锐的设计师,量身定做,耗时三个月,用的是德国的绣线,手工织绣,纽扣是……”
“好了你不要说了!”宋疏把衣服扔还给韩睿,“不敢穿了!”
“乖,穿上战袍。赢下这场比赛。”
战个鬼啊……
宋疏回寝室换上西装,西装很大,很不合身,尤其是裤脚,特别长。宋疏拢了拢衣服,觉得这和他穿别的衣服的感觉不一样,隐隐地好像能闻到韩睿身上那种讨人厌的味道。而且,被韩睿衣服包着的感觉,就好像……被韩睿抱着的感觉一样。
宋疏下楼去比赛的时候,韩睿还没走,看见宋疏下来,很不厚道地笑了:“我以为你只是有点矮,没想到……是完全没发育好啊。”
“靠,你不说话会死吗?”
宋疏愤愤地越过韩睿:“烦死了。”
韩睿厚脸皮地跟在后面:“松鼠同学慢点啊,照顾一下老学长嘛。”
“滚。”
“松鼠同学别这样啊,学长借你衣服穿,还去给你加油打气,你不表示表示?”
宋疏猛地转过身,气鼓鼓地望着韩睿:“要什么,赶紧说。”讨厌归讨厌,宋疏从来不喜欢欠人情。
“嗯……没想好,先欠着吧。”
其实韩睿也没打算要什么回报,他就是单纯地想要逗一逗宋疏。他喜欢看宋疏看不惯他又打不过他的样子。
“行。”
韩睿死皮赖脸跟着去现场观赛,弄得评委席上的几个学长姐很不好意思,生怕点评到一半被韩睿从椅子上掀下去。
或许是有韩睿气运加持,或者是宋疏他们的准备真的很充分,这一场宋疏他们照旧轻松赢得了胜利。
“我们赢了。”
宋疏觉得自己底气十足,当即脱下西装外套,扔在韩睿面前的桌子上。这一举动着实没有意义,只是说是宋疏急于和韩睿撇清关系的表态,韩睿轻笑一声:“你怎么不把裤子也脱了?”
“我……”
宋疏又蔫蔫地把外套穿上了,觉得自己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脑抽。
韩睿给张柘溪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张柘溪这一喜讯。他原本是笑着说话的,听对面说了许久,语气渐渐有些焦虑。放下电话,韩睿给宋疏转了一个88元的红包。
宋疏:“???”
韩睿:“你们张学长让我给你们发的奖励。”
“他怎么了?”宋疏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比赛输了。在外面哭。”
“啊?”
宋疏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在一个北风萧萧的下午,一个穿黑风衣的胖子,蹲在大桥下抹着眼泪,还不忘打电话让自己的上级给自己小弟打钱。莫名有些喜感。
“你可能只把辩论当成学习之余的消遣,但是张柘溪是真的热爱辩论。”韩睿正色,恢复了那种一本正经的面目,“他不是那种很有天赋、很有特色、或者是很有才华的辩手,他只是很认真。他比我们学校辩队的任何人,参加过的集训都多,看过的辩论相关书籍都要多,但他……还是做不到很优秀。这次双人赛,对面派的甚至不是主力辩手,他还是输了。他应该挺受打击的。你不知道吧?你们工院辩队前几年,新生赛和校内赛都是一轮游,所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一次新生赛,能帮助你们拿下冠军。”
宋疏莫名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但又本能地不想去背这个担子:“我觉得,林雨洋可以carry全场的!”
韩睿面无表情:“是吗,随你们吧。我现在要去安慰张柘溪,你要不要一起?”
宋疏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第九章 突然出柜?
宋疏以为,输了比赛的人,应该蹲在大桥底下默默流泪。
没有想到,输了比赛的人,居然在火锅店吃着火锅辣出眼泪。
张柘溪看见两人来了,眼里又簌簌地往外流水:“我真的……太委屈了。”
韩睿、宋疏:“……”
而张柘溪的旁边,还有一个玩着手机的高冷男孩——林修。
这是宋疏第一次看见林修,如果是高中时期的宋疏,看见林修这副打扮,肯定早就敬而远之了。
绿头发、夸张的耳钉和项链,一看就是父母口中的“社会青年”。但事实上林修皮肤很白,长得也偏清秀,绿头发让他看着有几分阴郁感,而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点高高在上的女王感。
只是宋疏不能理解这种女王感,他只觉得……这个男的有点GAY里GAY气。
“输了就输了,都过去了,过两天好好复盘就行。”
韩睿带着宋疏坐下,熟练地拆一次性筷子,非常不走心地安慰着张柘溪。
“哦。”林修放下手机,整个人都透着股阴阳怪气,“反正我觉得这场不是我的锅。”
张柘溪忙点头:“怪我,我的锅,我的锅。”
“怪你什么?明明就是评委傻逼。”
韩睿皱眉:“林修。”
“本来就是啊,为什么又是邓科寒那个傻逼。”林修白眼,“我真的烦死他了,心证那么重还做什么评委啊。我真的日了狗了。”
安安静静吃东西的宋疏猛地抬起头,心证?啥玩意儿?
韩睿叹了口气,身为前辈,有必要时时替萌新做解释:
“辩论赛的评委,一般来说分为两种。白纸裁和心证裁,你林修学长口中的这位邓科寒,是帝都辨论圈里出了名的心证裁。”
“心证裁都原地爆炸吧。”林修愤愤道。
宋疏:“……”世界如此美妙,我的学长居然如此暴躁。
“心证裁和白纸裁很好区分。假如你在辩论场上说‘地球是方的’,对方辩友没有反驳,评委就认同你所说的‘地球是方的’,那这个评委就是个白纸裁。但假如你举了很多例证来说明‘地球是方的’,对方没有反驳,评委依旧依靠常识认为‘地球是圆的’,那这个评委就是个心证裁。一般来讲,选手们都比较喜欢白纸裁。但评委们或多或少都带点心证,所以辩论场上为了求稳,我们一般不会说出太不符合普世价值观的言论。”
韩睿还没说完,林修就又顺口嘲讽:“拉倒吧,邓科寒那是带点心证吗,他分明就全靠心证判胜负吧。我也就不明白了,他比赛打得那—么——烂,居然还能出来当评委,就因为他苟吗?我记得他校外赛胜率才40%吧……”
“你……”韩睿忽然想起什么,“你没碰高压线吧?”
“没有。我才懒得嘲讽他呢。”
还可以……嘲讽评委的吗?宋疏瑟瑟发抖,你们辩论圈真乱。
“你不准跟着他学。如果在外面比赛,觉得评委的评价有失公允,可以回来跟我或者副队提出申诉,我们听过以后会去替你们申请重判。绝对不允许嘲讽评委,更不许打评委。”韩睿轻轻敲了一下宋疏的头,以示警告。
宋疏一脸懵逼地摸着自己的头,又疼又委屈。
我是那种会嘲讽评委的辩手吗?我一看就单纯善良好吗?我长这么大连架都没有打过!
“滚吧。”
最后宋疏忿忿地对着韩睿龇了龇牙。
林修好笑:“你们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小可爱?”
张柘溪:“我们院的。”
“你们院的啊?那不就毁了吗?”
张柘溪:“……”
“小朋友,不如你以后跟着我吧,我带你。”
不像个好人,并不想理你。宋疏往嘴里塞上一筷子金针菇,默默低头,想做个鸵鸟苟过去。
谁知韩睿听了,忙点头答应,就差没拍手叫好。
宋疏OS:我不是你最爱的宝宝了吗?正常情况下你不是应该拒绝的吗?
也不是宋疏矫情,只是他的内心早就潜移默化地接受了“韩睿挖掘了我并且很欣赏我”这一认知,突然被推给别的学长,居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火锅上空依旧冒着热气,宋疏却莫名觉得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冷,空调开的是有多低啊。
“你林修学长,是我们校辩队数一数二的攻辩手。我虽然也能带你,但我是四辩出身,你是攻辩位出身,现阶段把你抓在身边,会误了你的前途。”
“别了吧,我本来就不是很想打辩论。”
“真的?”林修一听来劲了,“我就喜欢调教对辩论没兴趣的,特别有强迫别人的乐趣。小可爱你还是从了我吧。”
宋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