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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追声与循途-第53部分

小说: 追声与循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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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康:“他这两个月都要录音,过一阵再说吧。”
  凡星提着午餐站在门外,完美错过大部分对话,只听到了最后两句“一脸春意”和“这两个月都要录音”。
  左看右看都是“穆老师喜欢我”的呈堂证供。
  如此凑巧,怨不得凡星对号入座。他花了五分钟平复激动的心情,推开门道:“穆老师。”
  穆康“嗯”了一声:“带饭了吗?”
  “带了。”凡星把饭盒放到桌上,“这位是?”
  “国交首席,邱黎明。”穆康介绍道。
  邱黎明起身同凡星握手:“你好,凡星。”
  凡星心花怒放地暗忖道“天啊首席吗这么高配”,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你好,邱首席。”
  邱黎明没有与凡鲜肉攀谈的兴趣,握完手就坐下了,对穆康说:“有我的饭吗?”
  凡星马上说:“有,我吃过了。”
  穆康和邱黎明坐到靠墙沙发上开始吃饭。穆康捧着饭盒问凡星:“《湖与我》练了吗?”
  凡星:“练了。”
  “抓紧时间。”穆康说,“用吉他唱唱看。”
  凡星一愣:“直接唱吗?”
  穆康:“嗯。”
  凡星:“不念了?”
  穆康:“不念了。”
  穆康录歌之前一向先让歌手念词,词没念到位不上旋律。可是《湖与我》不太一样,在穆康心中,这不是一首适合念出来的作品。
  它由音乐语言书写,便不该用自然语言表达。
  “这首歌只用钢琴和民谣吉他,等下就录。”穆康说,“钢琴我弹,吉他你来。”
  凡星:“……好。”
  钢琴他弹,吉他我来,整首歌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悲剧男配角凡鲜肉快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哭了。
  穆康:“先唱,就坐这儿。”
  凡星转身去拿吉他,邱黎明一边啃排骨一边问:“词曲都是你写的?”
  穆康:“是。”
  邱黎明好笑道:“你还能写词?”
  “其实不太能。”穆康坦然道,夹了一筷子油麦菜,“但是我不想给别人写。”
  埋头调弦的凡星闻言手一抖,直觉自己真的要哭了。
  他暗暗对自己说了十遍“冷静”,右手拨出一个空弦。
  穆康头都没抬:“G弦低了。”
  凡星:“……”
  他仔细调好音,对埋头吃饭的两个后脑勺说:“穆老师,邱首席,我开始了。”
  穆康毫无反应,邱黎明抬起头,装模作样地模仿林衍的语气说:“我很期待。”
  穆康踢了他一脚,对凡星说:“来吧。”
  凡星清了清嗓子,花半分钟沉淀情绪,指尖拨出穆康给出的第一个和弦。
  四四拍,一小节过门,四个走向未完的和弦,凡星放缓气息,慢慢唱出了第一句:“年少时爱来这里,荒芜世界一隅……”
  穆康举起筷子:“停。”
  凡星立刻停了。
  穆康:“怎么理解的?”
  凡星老实道:“其实我不太理解。”
  穆康放下了筷子,没往深处说:“重来,咬字干净一点,不要这么黏糊。”
  凡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进入了音乐:
  “年少时爱来这里,
  荒芜世界一隅,
  每当夜幕低垂之际,
  坐在静谧湖畔,
  写一首新曲……”
  旋律搭建得通俗优美,往深处听却能发现框架是流行音乐里不多见的自然小调。邱黎明呼吸一滞,瞥了眼穆康,意识到自己似乎闯入了一个未知领地。
  领地的主人面色自若,并不介意陌生人光顾。穆康没让凡星停下,歌曲平稳走入B段,凡星指弹再现了A段四小节,压低共鸣腔,高声唱道:
  “他有不值一提万尺胸境,
  献给苍天与大地,
  我有幡然醒悟一寸私心,
  请求他讲给我听……”
  饭吃到一半的邱黎明吃不下去了。
  激烈又哀伤,恣意却惶恐,他从没听过穆康写出这种与性格大相径庭的旋律。
  太卑微了。邱黎明放下筷子,震惊地想:他不是这样的人。
  音乐走过两遍反复的B段,渐渐归于平静,凡星垂下眼,放低声音,轻轻哼出最后一段:
  “……他让我泪流不止,
  他让我临危不惧,
  无论草场或坟地,
  渊然长路未尽。”
  唱一遍不到两分钟,凡星拨完最后一个和弦,忐忑地看向穆康和邱黎明。
  穆康闭着眼眉头紧锁,邱黎明低着头一语不发,录音棚里一片寂静,气氛深沉诡异。
  过了好一会儿,穆康才说:“先进去录吉他吧。”
  凡星跟着穆康录了五首歌,头一次遇到唱完没得到反馈的情况,拿不准自己唱得好还是不好,试探道:“我刚刚……”
  “先录吉他。”穆康沉声说。
  凡星只好一头雾水地进了录音室,自力更生地搬凳子摆谱架支麦克风。
  两位音乐家在外间翘着二郎腿发了半天呆,邱黎明重新点了根烟:“傻‘逼穆。”
  穆康:“嗯?”
  邱黎明猛地吸了口烟:“这歌是不是讲的你和……”
  “是。”穆康说,“本来想用古典吉他。”
  邱黎明:“哪儿有人流行歌曲用古典吉他。”
  “所以改用钢琴了。”穆康说,“凡星的声音太年轻。”
  “你也知道他年轻。”邱黎明摇摇头,“怎么跟他讲情绪?”
  “我原本指望他能自己领悟。”穆康说。
  邱黎明果断道:“不可能。”
  “都是爱情,年轻人怎么不会懂。”穆康烦躁地站了起来,“二十岁不是最好的谈情说爱的年纪吗?”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爱你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你爱我。”邱黎明夹着烟朝烟灰缸里掸了掸,“他最多能理解这三种,哪种适合你这首歌?”
  穆康没接话,走到调音台前对内间的凡星说:“先录指弹solo,二十分钟热手。”
  凡星打了个OK的手势,看着谱子练了起来。穆康在电钢琴前坐下,掌关节架出漂亮弧度,脑中默默走过四个呼吸节拍,以柔软触感弹出了他为《湖与我》新创作的和声。
  大部分流行歌曲的和声和旋律并非彼此的唯一,不同的歌可以搭配同一种和弦走向。然而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在穆康的作品中,他的和声只能用自己的旋律。
  因为他的和声,即是旋律。
  他用新颖神秘的和弦讲述真正的《湖与我》。电钢琴冰冷的音色使故事迅速成型,暖气充足的录音棚仿佛被灌入了看不见的碧蓝湖水,与音乐亲密拥抱浮于半空,姿态亲昵地绵延飘荡。
  他美丽迷人、静谧温柔、一望无际、气势磅礴。
  颜色像海,气势却比海温柔。
  钢琴声缓缓进入B段,左右手的和弦走向一个愈发亲近温暖,一个愈发遥远疏离,情感被音符层层堆叠,铺陈出两种不同尺度。
  凑近看,他清澈透明,波光潋滟,既可以被捧在掌心,也可以把人温柔包围。
  远观时,他与天同蓝,嵌入广袤平原,既需要灌溉土地,又需要润泽森林。
  他是湖。
  掌心湖水属于我,比海温柔的湖却属于世间万物。
  让人梦寐以求、心驰神往,却又自惭形秽、患得患失。
  这份心情或许不算体面,但穆大才子在音乐里从不胆怯表达自我。他能用《L'étranger》割裂人性、妄自菲薄,自然也不吝啬将《湖与我》的全貌毫无保留地展现给邱黎明。
  整首歌长四分半,穆康面不改色弹完最后一个小三和弦,转头看着邱黎明,示意他说话。
  烟已经快烧完了,邱黎明捏住烟嘴吸完最后一口,斟酌开口道:“我觉得吧……你不能怪凡星不理解。”
  穆康:“何解?”
  “说不明白。”邱黎明慢慢地说,“你俩的关系太……复杂了。”
  穆康愣了愣:“啊?”
  “不止爱情。”邱黎明深深地看着穆康,“你们之间,不止爱情。”
  穆康同邱黎明无声对视几秒,移开了目光。
  他沉默注视着自己放在琴键上的手,许久,低声说:“对我来说,这就是爱情。”

64。 

  凡星从小到大靠着不凡长相和出众才华受尽万千宠爱,每个情人节都要收获无数表白,花招见得多了,深觉还是传统方式得人心。
  他野心勃勃地想:穆老师那么酷的人,情人节表白得直球出击,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凡星以比平日贵十倍的价格订了花,约好下午两点送到录音棚,出门前仔细搭配了衣服吹好头发,还在“要不要修眉毛”这一问题上犹疑不决了五分钟,最终决定保留自然眉形。
  哪怕有无数表白先烈前赴后继地死在了情人节,热血上头的凡星仍胸有成竹,精心为“很酷的穆老师”准备了告白台词,前往录音棚途中一直在练习。
  与此同时,“很酷的穆老师”正在干一件不那么酷的事。
  穆康十点差十分抵达某知名男装品牌专卖店门口,迎着老北风迫切地等开门,像个走错国家的抢货代购。
  十分钟后专卖店准点开始营业,穆康目不斜视地进门,忽略西装大衣皮鞋等一干日常爱用品,在店员热情的“穆老师”招呼声中买了一个……香薰蜡烛。
  “今天是情人节。”店员一边帮穆康包蜡烛一边问道,“穆老师是要送人吧?”
  穆康冷着脸说:“自己用。”
  店员笑起来:“穆老师真会开玩笑。”
  穆康:“……”
  谁他妈开玩笑了。他糟心地想:这是阿衍牌撸管助兴剂。
  穆康手提“阿衍牌撸管助兴剂”身披寒气走入录音棚时,心怀鬼胎的凡星一眼就看到了告白对象手中的品牌标志性纸袋,惊得火速立正站好,连招呼都忘打了。
  “来了。”穆康把纸袋放到桌上,往沙发上一坐,“十分钟后开始。”
  凡星:“……好。”
  他惴惴不安站在原地,生怕穆康忽然把纸袋递给自己说“送你的”。
  我要先表白啊怎么能让穆老师表白呢!
  现在打电话过去让花早点送还来得及吗?
  穆康掏出手机打算重温一遍和林衍的聊天记录,抬眼看了看凡星:“站着干嘛?”
  凡星:“我……进去开开嗓。”
  穆康目光迅速移向手机:“哦。”
  凡星抱着吉他走进内间,一边开嗓一边隔着玻璃偷瞄穆康,见对方全神贯注地看手机,暂时没表现出要送礼的意思,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穆康一门心思地想着心爱的阿衍,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人偷窥,来回翻了两遍两小时前的聊天记录,嘴角慢慢荡起笑意。
  今日份的聊天记录统共没几句话,有意义的没意义的肉麻的十八禁的都在视频里说或者做完了,最后几条信息是林衍扛着睡意发的。
  …穆康:睡前自拍来一张。
  …Evan:'图片'
  …穆康:妈的。
  …Evan:?
  …穆康:不行,有点虚。
  …Evan:Me too。
  …Evan:Sleepy。
  …穆康:快睡吧,晚安。
  …Evan:I miss you。
  …Evan:I do hope…
  …Evan:I will have you in my dream tonight。
  穆康用拇指抚摸着屏幕上林衍半埋在被子里的脸,微笑观赏了一会儿,把照片缩小,翻到最后那句肺腑情话。
  他几乎能想象出林衍困到眼睛都睁不开,硬撑着打这句话时的样子。
  他的阿衍特别好、特别暖、特别招人疼、特别让人……思念。
  这份在冬日里挥之不去的思念与寒意一同搅入骨髓,既有柔情蜜意的甜暖,又有独守空阁的苦寒。
  相思病到了头,患者会时而心酸地笑,时而欢欣地哭,陷入旁人无法理解的精神状态,干出与原始人设偏离甚远的事。
  譬如说,买林衍同款乌木味儿香薰蜡烛。
  真傻。穆康无声叹了口气:越活越回去了。
  《湖与我》录完编曲后便暂且搁置了。穆康没想好怎么给凡星讲情绪,只能把难题放到最后解决。专辑的编曲工作只剩混音收尾,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录配唱,对凡星来讲应该是小菜一碟。
  可向来发挥稳定的凡星一上午表现得大失水准,一句词NG了十五遍,录到快两点还没录完一首歌的配唱。
  “怎么回事?”穆康关掉功放,打手势让凡星出来了,“音很难找吗?”
  “不难。”凡星紧张地说,“我今天……状态不好。”
  歌手偶尔状态不好实乃常事,穆康没说什么,对凡星道:“先吃饭吧。”
  午餐是凡星的助理十二点送来的,两人开吃时菜已经凉了。穆康没滋没味地干扒了几口米饭,眼角余光瞄到凡星接了个电话,把饭一放飞快地冲了出去。
  两分钟后,凡星捧着俗名红玫瑰学名切花月季的情人节标配花束回来了,录音棚的暖黄灯光似乎将花的颜色反射到了捧花之人脸上,真真是一幅人面玫……月季相映红。
  年轻人就是爱过节。穆康感慨地想:我和阿衍谁都没想起今天是情人节。
  “穆老师。”凡星颤抖地把花举到穆康面前,“送给你。”
  穆康:“……”
  凡星脸红得都快滴血了:“请收下。”
  一看就缺乏表白经验,不仅没想起精心准备的表白台词,也不考虑送花对象有没有手接。
  穆康左手饭盒,右手筷子,以民工撸饭姿势呆坐当场。
  心怀“铁证”的凡星毫不气馁,字正腔圆道:“我喜欢你。”
  他隔着花束诚恳望向穆康,眼神清亮,表情期待,一片真心比灯光温暖、比鲜花火红。
  可惜没什么卵用。
  眼高于顶只为一人折腰的穆大才子对“有人喜欢我”这件事看得比白开水还淡,回过神后连个笑容都欠奉,低下头继续吃饭:“谢谢你,我有伴了。”
  凡星没反应过来:“……什么?”
  穆康抬起头,认真重复道:“我有伴了。”
  凡星:“……”
  穆康又说:“感情很好。”
  凡星以一种被雷劈了的表情钉在原地。
  骗人的……吧?
  他垂下手臂,单手握着花束,傻愣愣地看着穆康吃饭。
  直到穆康吃完放下碗筷,凡星还是一步没动。
  穆康心道看来今天录不了了,站起来打算走人。凡星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手开口问道:“是……哪位?”
  穆康看了凡星一眼,简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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