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_酆子息-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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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场的掌声依旧继续，主持人上台报幕。
趁着这会儿功夫，程静被来回的人挤了一下，再侧过身就没了钟意的踪影。
他站在过道有些茫然。
上面的主持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下面全是尖叫声。
一班上台的几个人从后台出来，宗远看到程静，过来他身边问钟意在哪。
这边人来人往，他摇头。
整个礼堂突然安静下来。
Enigma的《Sadeness》响起，红幕拉开。
周礼娟穿着一袭红色抹胸礼服出来，红唇挑眼，踏着猫步从舞台中央缓缓走至台前。
全场男生几乎全都站了起来。
才开始几个老师还在维持秩序，前面高一几个男生的一曲热舞已经掀起过一阵小□□。
这一次则更甚。
每次学校里的大型演出，最受欢迎的都是劲歌热舞，这场秀更是早就造足了噱头。
连才进学校两个星期的高一新生都知道这个节目里有传说中的级草级花。
音乐煽情，第一轮独秀祝俊作为最后一个压轴出场，立刻引爆了全场女生的尖叫。
程静站在台下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台前，表情冷傲地像是睥睨众生。
这一年多他和十六班大部分人的相处都还好，唯独和祝俊的关系不冷不热。
是，他的确看不惯他。
不喜他爱出风头的毛病，不待见他对学习自暴自弃的态度。
作为学生，他们的本职任务就是学习和考上理想的学校，这么多人在高压下拼命努力，他只看见他吊儿郎当，除了睡觉，就是惹人不快的一口脏话。
人真是个矛盾结合体，他明明就是最讨厌这类人：不学无术且狂妄自大。
可他总是忍不住关注他。
就像刚刚在台上祝俊只是面向他这边看了一眼。
只是做了这么一个动作，再平常不过。
却在他心里激起惊心动魄的涟漪。
四分多钟的音乐结束，钟意带着全部模特再次出场，又掀起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
程静回过神来，身边的宗远又不见身影。
礼堂里喧闹不歇，几乎都在讨论刚刚那一场show，台上报幕的主持人声音都难掩激动。
程静回头往后看，十六班的座位那边空了很多人。
他昨天就听任航说今天是他生日，邀请他晚自习时间去画室凑热闹。
刚刚节目一谢幕，手机里也进了一条信息，让他去南苑的画室那边。
他一直都是以身作则的优等生，自律克制。这么多年来习惯按部就班，也是自从和十六班的人混在一起后，才慢慢改变一些。
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在这种老师再三强调不能擅自离席的校庆晚会上一个人偷溜出来。
全校师生几乎都在北门方向的礼堂，与南苑隔了整个校区。
与礼堂里的哄闹相比，空荡的校园显得格外安静，天空如同一块漆黑幕布，点缀着星空和一轮弯月。
他沿着小道往南苑走，一排红砖老房子在路灯和月光下轮廓模糊，他刚路过，听见有人用气音低声喊他名字。
程静往左侧的那排红砖房看过去。
姚锡聪露出一个头，朝他招手小声说：“程班长，快过来这边啊。”
程静站在原地望过去：“……？”
钟意也把头伸出来：“轻点声，快过来！”
他小跑过去。
钟意一把把他拉到墙侧躲着。
这边竟然窝了五个男生，连宗远也在。
任航乐呵呵地说：“我还真怕你不过来呢。”
程静问：“你们都在这边干什么？”
姚锡聪把头伸出去看了一眼画室那边，又缩回来说：“刚刚把生日蛋糕弄过来时搞得动静太大，把校卫引来了，幸好老大反应快，让我们躲在这边。”
钟意接话说：“有惊无险，等校卫走远了我们再过去，俊仔他们在画室里躲着。
几个人都蹲在墙角，这种做坏事一般的刺激感让他们情绪更加兴奋。
钟意一边和姚锡聪商量等会在画室玩些什么整人，一边偷偷伸手与宗远十指紧扣。
等了七八分钟，确定校卫已经走远后，这些男生从墙角出来，相互笑闹往画室走过去。
姚锡聪凑到钟意耳边说：“俊仔他们肯定在画室潜伏着准备吓咱们，宗远腿最长，要不等会儿让他站远点先把门踹开？”
钟意下意识低头去看宗远的两条大长腿。
任航也凑过来：“要不我们先吓他们，从后面的窗子爬进去哈哈。”
程静和宗远走在前面说话，没听他们讨论。
钟意一摆手：“我们先去小画室拿棍子，躲在旁边轻轻把门捣开，就当是风吹开的，他们里面的人肯定会过来再关门，我们再蹦出来吓他们！这一招叫守株待兔，先发制人！”
“这两个成语怎么听着这么前后矛盾？”杨睿也凑过来。
姚锡聪拍他脑袋：“竟然敢质疑咱老大文采！”
就在他们三个人热烈讨论怎么吓尿画室里躲着也准备吓哭他们的男生时，宗远和程静已经走到画室门口。
“先别开门！”姚锡聪看到程班长的动作赶忙出声，却还是晚了一步。
画室门虚掩，程静站在门外伸手一推，门就像自己长着脚快速移动，突然伸出一只手过来揽他肩膀，把他拽进画室推到墙边靠着，一阵得意嚣张的笑声传过来：“我一捏就身板就是钟意！哈哈哈小样被你俊哥吓尿了吧？”
祝俊拿着手机放下颚处，故意做恐怖表情让手机灯光衬着。
在画室待了十多分钟摒神凝气，就是为了吓第一个进来的冤大头。
谁知道他低头一看，一张完全意想不到的脸就和他隔几寸远。
他连忙正经表情，微微皱眉说：“怎么是你？”
“你……没事吧？”他声音放轻很多，带着一点担心。
程静确实是有点被他吓懵了。
倒不是被他这副扮相，只是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被他这样拽过来时，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他根本没看到祝俊扮丑吓他的表情，平缓情绪后只看到他认真又几分担心他的神情。
画室的灯被宗远打开，任航和姚锡聪他们也冲进来把祝俊架走笑着踹他。
钟意走到程静面前问：“他没真正吓到你吧？”
程静摇摇头，对钟意笑着说哪会这么容易被吓到。他望向祝俊的方向，他正捁着姚锡聪脖子作势要打他，眼神却也往这边看。
刚刚两个人靠那么近，近得能听见相互间急促的心跳声。
程静总觉得今晚的祝俊似乎很不一样。
画室里也有不少女生。
校园江湖传闻的男神榜四帅集齐一堂，让这些小女生大饱眼福。
画室的画板画架被收拾堆在一个角落，显得空间很足，蛋糕摆在中央位置的桌子上，众人里外几层围城圆圈站着。
喷彩带的游戏刚刚已经玩了半个小时，祝俊因为惊吓到程班长有罪，被大伙儿围攻，姚锡聪和任航更是绑着他拎到程静面前，要程班长使劲喷他。
宗远更是水深火热，他被一伙娘子军围攻。今晚朗诵的诗歌虽然让钟意觉得又酸又好笑，可射中了这群小女生的粉红少女心。
看他面瘫念英文诗简直就是视觉听觉的双重享受。
由周礼娟带头，几个女生大胆过来逼问宗远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宗远穿着还是舞台上那套小马甲望了钟意一眼，只笑不说话。
一场疯闹过后，关灯插蜡烛许愿。
烛光摇曳在每一个人脸上，任航站在蛋糕前虔诚地闭着眼睛默许三个愿望。
他笑容满足，真正高兴。
喊数大伙儿又一起吹灭蜡烛。
周礼娟伸手拦在蛋糕上急忙说：“我先说几句话！”
“我饿了！而且我们这边好几个女孩子为了给我们班模特化妆都没来得及吃晚饭，今天晚上蛋糕就别砸了，这么漂亮的水果蛋糕不吃完多可惜啊。”她装可怜地看着任航，难得这样撒娇一样的语气，又看向钟意，只要他发话，肯定就行了。
姚锡聪说：“你们几个女的到现在都没有吃饭？我不是给你们买了饼干和面包？”
“忘在礼堂那边了……”有个女生小声接话。
钟意摸肚子：“其实我也饿……”
祝俊说：“我没准备砸啊，我现在只想吃。”
宗远去捏钟意肚子：“我给你买的面包呢？”
“被俊仔吃完了。”
任航说：“俊仔我给你买的三袋饼干呢？！”
祝俊腆着脸：“被我吃完了。”
于是乎他理所当然地被几个男生拖到墙角象征性地揍了一顿。
在场除了宗远没人能打得过他谁敢真揍他，再说都跟兄弟一样也不舍得真揍他。
大家人手一碟蛋糕围成一个大圈坐着，中间一块空地留出来表演节目。
按照惯例，寿星最大。任航可以任意点名要求在座的每一个人出来表演节目。
他第一个点名姚锡聪。
清了清嗓子说：“来，叫一声任老大听听。”
姚锡聪笑嘻嘻的，今晚上高兴也特别配合，还弯了一边膝盖说：“任老大好！”
任航挥挥手：“乖，崔公公退下吧。”
姚锡聪保持微笑：“明天早上再跟你算账。”
任航再点名祝俊。
大高个站他面前俯视他。
任航说：“在我面前坐下来。”
祝俊乖乖坐下来。
“盘腿坐，把手放在膝盖上，对着我歪头。”
祝俊敬他是寿星，一一照做。
任航满意地说：“哈哈哈，好像我家对过养的那只哈士奇哈哈哈。”
祝俊捏拳头。
任航连忙收住表情说：“今天我过生日！”
几个女生已经笑疯了。
祝俊对他挥了挥拳头，忍着没揍他。
任航又点名宗远。
一班第一名学霸把自己蛋糕碟子里的水果正在全部分给坐在他旁边的钟意，听见他叫自己名字，脸上带着一点笑走过来。
任航说：“我想想啊。这样吧，你就说〃哇塞，十六班的任航成绩竟然比我还要好耶！〃”
钟意听了这句话差点被一口蛋糕噎住，姚锡聪直接笑得躺地上，祝俊一个手抖把仅剩的蛋糕掉到地上。
就连程静也拿手里没动的蛋糕挡着脸笑。
宗远没扫他兴，一个字不改地用平齐的声调复述完这一句话。
全画室的人陷入疯魔状态，笑得停不下来。
等宗远坐回去，任航捂着肚子又喊程静名字。
程班长放下蛋糕站他面前。
任航说：“程班长你站中央去。”
程静照做。
“接下来请刚刚在市里拿了英语演讲一等奖的程班长来给我们朗诵一首诗！来，大家热烈鼓掌！”
众人鼓掌。
姚锡聪怒骂：“我靠这他妈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程静说：“那我就背那首宗远刚刚读的Poy Croft的《Love》。”
钟意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整个画室都安静下来。
程静的英语发音在全校学生里算最标准了，有些单词的抑顿上扬用他特有的音色和音调，更有股说不清的吸引力。
“I love you；
Not only for what you are；
But for what I am
When I am with you。
I love you；
Not only for what
You have made of yourself；
But for what
You are making of me。
I love you
For the part of me
That you bring out；
I love you
For putting your hand
Into my heaped…up heart
And passing over
All the foolish； weak things
That you can’t help
Dimly seeing there；
And for drawing out
Into the light
All the beautiful belongings
That no one else had looked
Quite far enough to find。
I love you because you
Are helping me to make
Of the lumber of my life
Not a tavern
But a temple；
Out of the works
Of my every day
……”
祝俊不自觉地凝神看着他。
程静站惯了演讲台，背完这首诗对任航笑了一下说：“还有什么要求吗？”
任航呈呆愣状，傻乎乎说：“虽然我没能听懂一句话，但是程班长读的好听！我真的每一句都认真听了，快鼓掌鼓掌！”
姚锡聪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我发现咱们寿星大人今天晚上有点嚣张啊。”
几个男生点头附和。
祝俊眼神追随程静直到他坐下来，听见好几个男生在瞎吆喝，这才被拉回心思，也赶忙跟着应和。
任航还没玩够就被揭竿起义。
姚锡聪带头领着一众男生用剩下的蛋糕又开始挑衅。
宗远在玩彩带的时候就脱了身上马甲剩一件衬衫，这场激战才开始，他站着松了前襟的前三颗衬衫扣，耸肩膀活动手腕，光做这个动作，就已经把手里拿着蛋糕正准备攻击他的几个男生吓得转移目标。
趁机他拉着脸上已经被敷了不少奶油的钟意往画室外跑，没一会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画室里继续男女混战。
隔壁小画室的门被从里面关紧。
程静也想跟着钟意他们逃到小画室，他顺着墙根要跑，被祝俊用手臂撑在墙面拦截。
看他要跑的路线是小画室，哪能让他过去。那两个人还不知道正在画室里干些什么少儿不宜的镜头。
姚锡聪被几个男生压得趴在地方，破了音呼叫俊仔，求他过来支援。
祝俊拦着程静，往姚锡聪那边看了一眼。
“别去小画室。”他低头凑近他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跑过去战况最激烈的那块去救他兄弟。
他的鼻梁很挺，比他高很多。身上带着热热的汗气，少了很多以前和他针锋相对的感觉。
再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程静看到他嘴角噙着一点坏笑和自己说那句话。
小画室的门被从里面锁住，钟意双手撑在腿上喘着气笑了好久。
他脸上还带着妆，和祝俊一样为了更好勾勒眼睛形状，被逼着画了不明显的眼线。
结束没多长时间的那场时装秀，他最后上台时，得到的掌声不比祝俊的独秀少。
笑得时候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