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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杀戮秀-第119部分

小说: 杀戮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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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明科夫先生离去前——他看上去绝对是想干什么大事——朝卫星墨说,“战神才是上城唯一祭拜的神明”,他是对的。
  颓败无可挽回,世界只剩下战神的秩序。
  最优秀的建设者或程序员全都参与了毁灭,他们总归是某个部门的终身合同工,最短的合同也是五十年起算,他们没有未来,自然不会在意现在。
  比如田小罗,她的合同是从防卫部转来的,到死都不会……雅克夫斯基突然想,田小罗呢?
  他迅速抬手去搜索摄像头——眼前尽是可怕的画面,杀戮秀的粉丝们从来充满了血腥的想象力——一边给她打电话。
  电话不通。他动用所有的权限去查,想着她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想似乎都不太好。
  他从没好好照看过她。他做不到。
  虽然她是他的宝贝小妹,曾总是跟在他后面跑来跑去,满脑子古怪的主意,但他已不记得他们从何时起不再讲话了。
  他们都是孤立自己的高手。
  接着他找到了,她在家。吉光区的阳光镇公寓。
  雅克夫斯基一眼扫到有一伙年轻人正合计着来场大规模轰炸,他把酒瓶一丢,退出拟真设备,抓起救生包,冲出他已经混迹了近一个月的房间,朝外面跑去。
  外面是无尽燃烧的火焰,所有人都在狂欢,上城并不了解死亡与危机。
  而他很久没跑了,也再也没有急切过。在无尽的疲惫之中,他感到最后一丝他鲜活时的欲望。
  他跳上车子,冲上街道,浮空的城池正在一座座坠落,有安全协议,大部分的坠落甚至是轻缓的,像能挽救什么。
  从下城看上去一定很壮观——天际烧了起来,仙境般的城市尖叫着落下。那里的人大概知道如何逃难,而上城可不在乎,他们正在狂欢,无数人大叫和大笑,放着音乐,沉浸在血与火的狂迷之中。
  下城的人很快就发现落下来的是一片蛆虫滋生,彻底朽坏的腐土。
  在空虚而残缺的和平中,信奉着冷酷和血腥神祇的时代。痛苦总是会导致狂信,比迷幻药更加强大,令信徒们把幻景中的世界——一个战神主宰的世界——不惜一切带到世间。
  雅克夫斯基手忙脚乱设定了目的地——田小罗的地址一直在程序里,虽然从未用过。他试图回忆起上一次和她说话是什么时候,但一点也想不起来。
  大概因为他不知道能和她说什么,向她承认他做过什么,或是听她哭诉,说她又做过什么。
  生活充满了无力和绝望,你一天天沉沦,对一切感到羞愧,于是一个字也不想说。不过没关系,世界充满了这样的沉默者,酒精和药物可以帮他们屏蔽痛苦,科技让现实生活从此消失。
  他曾发誓等到有时间自己会去看她,一定会去,到时他会和她好好谈谈,尽一个兄长的责任。
  而现在,已经到最后的时刻了。
  车子一路狂飙过去,雅克夫斯基视线的角落仍然亮着虚拟视野,像已是他肢体的一部分。
  摄像头闪动一下,恢复了转播,他正看到白林开着浮空梭一路向上冲,摧毁所有他穿过的场地。
  在看到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他想干嘛——太远了,白林不可能赶在夏天落地之前赶到他身边,索性把整片大地毁掉。
  他周围,无数承重梁碎裂,重力同时撕碎大片的隧道和楼房,这片地狱不知吞噬过多少杀戮秀选手,但这次这一个大概它就是吞不下去了。
  这两个人总在互相交谈,交换的眼神中有无限的言语,情感的深度难以衡量。但都是这个歌舞升平,又冷漠血腥世界的食粮。
  车子在田小罗住的地方停下,雅克夫斯基始终有她家的进入权限,却从没来过。
  他推门走进去,一边取下虚拟终端,丢在地上。无所不在的死亡消失了,他看到他妹妹的客厅,这里乱七八糟,全是电子产品,日子像是随便时对付一下。
  接着他看到了她。
  她坐在卧室的一角,穿着件印着星星皱巴巴的睡衣,周围悬着无数屏幕,不断调整,输入数据,光影变动,像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她眼神专注,在无数的任务窗口中显得放松而自信,像她很小的时候那样。但不再是那个时代了,即使她模样仍旧甜美,可眼中全是毁灭的光芒。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他一直知道,但从没问过。他不想交谈。
  她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没看见他,雅克夫斯基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在门外地板上她看不到的地方盘腿坐下,掏出不锈钢酒瓶。
  嘉宾秀的时候她冲出房间,还扭了脚。他追出去,听到她在杂物间哭,而他想了半天,最终只能在外面的地板上坐下,拿出酒瓶。这是他所有知道的陪伴的方式。
  而在如此时刻,他仍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
  浮空城深处传来轻轻的震动,主城将要坠落了。
  她像没感觉到一样,只是盯着这个世界的毁灭。她很久以前就分不清楚活着和死亡的界限了,他也一样。
  他又喝了口酒,靠墙坐着,陪着她。
  赛场碎裂了,夏天朝着巨大的裂缝落下。
  他和坍塌的地面一起坠入大地张开的深渊中,而白林正开着已一塌糊涂的浮空梭冲上去,无数的尸体和建筑板从周围掠过,接着他看到了他。
  他曾想自己如何在这巨大的崩塌中找到夏天,可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如同在抽签仪式上他第一眼看到他一样,那人在黑暗的世界上固执燃烧,没人能混淆这样的人。
  夏天正朝下坠去,白林想也没想控制浮空梭来了个急转,向下疾冲,那里一片幽暗,场景极尽诡异之能事,偶尔可见自明灯破碎的微光。
  他没管周围的隧道、虫子或是任障碍物,把马力开到最大,只是牢牢盯着夏天。
  整个世界在周围掠过,他朝着深渊疾冲,什么也不在乎。如果拉不住他,那么安全、理智和未来都是毫无意义的。
  整个世界都在周围颤抖,不断碎裂,白林在高速运行的浮空梭上手脚并用地站起身,一掠而过的标牌在他肩上留下一道深可入骨的伤口。
  他毫无感觉,一脚勾着残破的车门,死死盯着夏天。
  下方是一大片融成一片的广告牌,有着无数人面孔的坚实的地面,他冲下去,身体探入深渊,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
  他抓住了。
  在最后一刻,他一把拽住夏天的后领,身体被带得滑了两寸,但他收紧手指,一把把那人拽到浮空梭上。
  他空出来的一只手猛打方向盘,反重力梭转了个急转,一瞬间离下方坚实的路面不过一米之遥,接着向上方疾冲而去。
  车子下方,地面再次碎裂,露出下方血色内里,继续狂乱地坍塌。
  白林跪在反重力梭的地板上查看夏天的情况,伸手把他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那人安静地躺着,很苍白,那么冷,没有呼吸,伤得惨不忍睹,一定经过非常惨烈而漫长的战斗,几乎完全被撕碎了。
  白林一手摸索着去抓旁边的医疗包,摸出一支急救针剂,看也没看注射到动脉里,一边不断试夏天的心跳和呼吸。他不确定是否一切都是在徒劳,也许……他已经死了,而他再一次落得满手鲜血,什么也留不住。
  可他无法停下来,如果他不在了……他一辈子都无法停下。他会永远停在这一步之隔的光明之前……
  他无法继续活下去了。
  他摸到最后一根急救针剂,直接注射进夏天的心脏。
  那人毫无反应,白林再怎么摸索也找不到任何医疗用东西了,他怔了一会儿,收回手,小心地抱住他,想着他再也不会放手了。永远都不放手了。
  “夏天,”他说,声线颤抖,脆弱至极,“夏天?”
  那人安静躺在他怀里,他把他散乱的头发绺到耳后,小心地亲吻他,把面孔埋在他的颈项中,小声叫他的名字,好像这样能让他醒过来。
  浮空梭盘旋着上升,周围全是火焰和虫子,景象宛如地狱。
  赛场的天顶已经碎了,真实的天穹压下来,不知是天色将亮,还是又一场狂暴的毁灭,东方的天际亮起一抹剔透的光,天地像一枚严丝合缝的卵,现在裂开了一线缝隙,露出外界的纯净的微光。不知是希望还是灾难。
  正在这时,他感到夏天猛地吸了口气,动了一下。
  白林更用力地抱紧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发生了幻觉。
  接着他感觉到他了,那人抬起一只手,轻轻抓了一下他的衣服。他呼吸虚弱地拂过他的皮肤。
  白林哭起来,不停地发抖,好像还是很多年前那个崩溃的年轻人。
  好一会儿,他感到那人指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那么轻柔,像在撒娇,只有夏天会这样。怀里的人说道:“别哭啊……”
  白林只是紧紧抱着他,哭得一塌糊涂,毫无形象,他一点也不在乎,他不想停下来。
  反重力梭越升越高,土地、隧道和虫子们褪去了,远处可以看到从坠毁中逃出来的别的选手。
  火光与死亡在他们脚下展开,如此巨大,无边无际。暗沉的天空全染成了赤红,巨兽正在死去。
  白林温柔用袖子擦去夏天脸上的血污,那人一手搭在他后颈上,轻微用力,白林俯下‘身亲吻他。
  他不关心摄像头,什么也不管了,他们随着浮空梭向上升,心醉神迷地接吻。
  整个世界在他们周围沉下去,燃烧着无尽的毁灭与死亡。
  但有什么关系。


第156章 派对结束
  上城的狂欢没日没夜,从不关心结局。
  电影里的生活总是目标清晰,死亡只是一个把戏,朝气、热烈或是向上的力量属于故事中的人物——比如杀戮秀里那些——现实中只有无数观众,带着满心毁灭的欲望,从不真的知道日子怎么过。
  在这混沌、冷酷的世界中,总是会诞生可怕人物。
  雅克夫斯基透过田小罗房子外的监控视频看到了小明科夫。
  那人带着辆看似低调但绝对超豪华型浮空梭,个人防御力场在身周流转,虽然穿着件随便的T恤,但权贵公子的样子十足——当然他本来就是——在染血的夜色中,像一小团闪电,既亮眼又充满毁灭的恐怖感。
  除了宴会上,他很少在现实中见到他,别提这么副样子了。
  明科夫先生是个铁腕人物,他想,他的独生子简直就是可怕的变本加厉。可那人和这家族很多人一样困在了混淆而黑暗的欲望中,对重要关系的理解永远是错误的。
  而终归会有人无法容忍,他一直觉得这家族早晚有天要出个毁灭世界的款。现在果然出现了。
  小明科夫在窗外朝田小罗说道:“上车。”
  田小罗怔了一下,抬头看他,他像从三十九楼的窗外凭空而降,说道:“这事儿还没完呢。”
  田小罗静止了一会儿,伸手关上主屏幕,站起身来,她姿态轻盈,几乎像是跳起来的。“我看到了,”她说,“有些杂种跑了。”
  “我每一个都记着。”
  田小罗抓起地上的一堆终端,赤着脚,跳上窗台,从三十九楼把一堆东西丢进小明科夫的车子,迅速把豪车变成垃圾堆。
  “有必要都带吗?”小明科夫说。
  “有。”田小罗说,又拿起一大盒存储条,穿着睡衣跳进车里,粗暴地把东西推到后面,重置虚拟屏,准备出发。
  地底深处震动的毁灭感再一次涌上来,一直深深藏在灯火通明的上城深处。
  雅克夫斯基没有说话。没打招呼,也没叫停他们,搭个便车。
  他早已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当他思考,思想中只有无尽死亡的图像,这毁灭深入骨髓,他无法带着这些东西活下去。
  但没关系,他无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她会活下来。也许以后她会过上值得过的生活,就像她小时候渴望的那样。
  那时世界将一片混乱,日子不会好过,但笼子已经碎了,不会有上城,不会有无尽的合同和用以消费的死亡了。
  他坐在门外,听着她上车的声音——正在说干掉那些杂种要用什么战术——慢吞吞地抬起手,捡起之前丢掉的终端,戴上,上城无尽毁灭的图像涌来。
  他看着这座他出生、成长,又毁灭了他的庞然大物崩溃。
  田小罗坐着浮空梭离去,雅克夫斯基并没有用摄像头追踪,只是看那点光在上城的夜色中消失。他知道他们去干嘛,他们会继续生活。
  虽然环境会很糟糕,会有不断的死亡、战斗,但也会有美好之事的吧。
  只是他已没有力气了。
  他又喝了口酒,闭上眼睛,在这破晓时分,无尽的黑暗把他吞没。
  田小罗低头看,浮金主城在她脚下坠落。
  那像有一整片世界那么大的珠宝盒,黑暗中亮着无以计数的灯光、广告牌、爆炸和火光,既有整齐精美写字楼的光,还有大亮色彩和形状不一广告牌的,全息广告闪动游移。
  下面不时传来爆炸的声音,能听到隐隐的强劲音乐。一场浮空的大型舞会。
  从第一座反重力城升上天空,人们就在举行一场特别的、无止境的派对,一天天远离现实,“快乐”令人筋疲力尽,璀璨灯光下埋葬无数压榨殆尽的尸骨。
  现在,那片永远的庆典之地在夜幕下缓缓倾斜,向大地沉去,无数建筑材料崩裂,悲鸣一般在夜色中回荡。
  派对要结束了。
  杀戮秀最后一轮结束后——既没有彩虹,也没主持人来宣布“英雄”们的胜利——白林带着夏天去和小明科夫约定的地点。
  一路上夏天靠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小声朝他说道:“我要昏过去了。”
  白林亲亲他的头发,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会照看好他的。他感觉那人慢慢滑下去,他稍微用力,更稳地抱住他。
  没有了浮金集团无所不用其极的医疗机构,他们都需要后备路线,于是早就和小明科夫定下了接头的计划。
  他们从来不是不顾后果的类型,倒是因为非得行走于死生之间不可,极端的精于计算。他们考虑到每条退路,计划到最后一颗子弹。
  没谁真喜欢死掉,再壮烈也不行。所有那些惨烈的死亡,不过是人工造就的景观。
  接头地点是一处浮空区般的大型反重力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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