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污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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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鹂强忍着镇定:“你什么意思?”她的自尊心不能够允许被这样抛之脑后。
“我喜欢白邱。”白岑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他知道这个事实会让叶鹂接受不了,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事情败露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疯了吗!”叶鹂一瞬间变得很狂躁,“他是你哥哥!”
白岑的脸上写着固执:“那又怎么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虽然她猜到了端倪,但是真正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叶鹂上前拉住白岑的手,像是小时候一样,摇着他的手臂撒娇:“白岑哥哥,你们这样不会幸福的,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白岑狠下心,一点一点松开她的手,语气波澜不惊:“嗯,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就不怕我告诉叔叔阿姨吗?”叶鹂看着白岑即将转身,然后冷着脸说道。
无法说出口的喜欢,无法言喻的多年追随,无法接受的禁忌之恋。
她看着白岑因为害怕而变得发白的脸色,突然得到了一丝快感,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所有的言语都化为一把锋利的刀,她只想一下又一下的刺穿面前这个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你猜猜他们听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好恶心啊,白岑,你怎么这么恶心。”
“你忘了,自己是被他们捡回来的吗?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
恶毒的语言,嘲讽的笑容,白岑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叶鹂突然又同情起他来了。
原来,他也是没有人爱的可怜鬼。
真好啊,反正我也得不到爱。
“我不想讨厌你,你想说就说吧。”
白岑流露出了厌恶的情绪,叶鹂迅速的捕捉到了,这就像是催化剂,加速扩大了叶鹂的黑暗心理,她的表情变得有点扭曲。
被父亲遗忘,被母亲冷落,被折磨,被殴打……
被拒绝。
曾经以为的温暖,也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么明天揭开真相的话,总该有比自己更惨的人了吧?
想到这里,叶鹂笑的令人发颤。
☆、 第50章 回忆篇(4)
当叶灵找到这个酒吧,看到叶鹂在吧台上不停灌酒的时候,生气的对他吼道:“你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叶鹂看了眼她,手撩了下鬓边的碎发,没有回答。
“到底怎么了?”叶灵观察着她的脸色,伸手拍拍她的背,细声细语的说,“你跟我说啊。”
令人烦躁的动感音乐不断在耳畔响起,叶鹂只是喝酒不说话。
她心里很矛盾,一方面理智告诉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白岑会恨她一辈子,一方面私心又唾弃她的软弱,她为白岑隐瞒秘密又有谁会感激她呢?
难道让她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送到别人身边,再让他万劫不复吗?
可是不这样,还是错。
叶鹂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晃了晃杯子:“真的是一醉解千愁啊。”
自诩是乖乖女的叶灵在这个地方浑身不自在,一直被人从上到下打量,她知道叶鹂犟,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于是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家?”叶鹂眼神迷茫的看着她,“我们哪有什么家。”
“那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
叶鹂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叶灵说:“听你的,不作践自己,我去把别人搅黄了。”
其实叶灵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隐约觉得并不是好事。
等到叶鹂把叶灵拽到停车场塞到副驾驶后,叶灵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叶鹂!你还没成年没有驾照怎么可以开车!”
叶鹂系上安全带:“我早就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能开!”叶灵立场坚定。
“我刚刚就是自己开过来的,姐,别担心。”叶鹂哄骗着让她放下心,然后开始发动。
“你喝了酒啊,别开玩笑了!”叶灵把钥匙拔了出来,说什么都不同意。
“没醉!”
两人磨蹭了好久,最终,叶灵还是拗不过她。叶鹂抢到了钥匙倒是洋洋自得起来,俏皮的对姐姐笑了下:“姐,我会保护你的。”
这段时间,叶鹂一直是愁云密布的模样,现在这猝不及防的一笑,叶灵晃了神,也就这么由着她踩了油门。
承诺许的那么轻易,可谁都不是救世主。
在转弯的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大货车,叶鹂开的飞快,远光灯让她愣了神,酒精麻痹了她的反应。一刹那,长长又刺耳的刹车声响破了天际,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让所有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支离破碎的车内,握着方向盘的手划出一道血痕。时间被放慢了,慢到叶鹂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满是重影,挥散不去旁边叶灵紧闭的双眼,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一刻,成为了所有人的噩梦。
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内,凌乱不堪的脚步,撕心裂肺的哭泣,男人的懊悔和女人的眼泪。叶鹂醒来后就拔了针管,呆立在走廊一头,看着手术室门外两个陌生的至亲。
她对这些都无动于衷,只知道医生摇了摇头,嘴型好像是在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叶灵,死在了手术台上。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血管爆裂的痛感,剪碎了叶鹂所有的幻想。
“我的出息就是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房子大不大,好不好,有没有很多钱都无所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叶鹂穿着大大的病号服,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无边的放空。她脚步不稳跌倒在地,却没有人扶她。叶鹂想要站起来也支撑不住,只好使出所有的力气爬着,一步一步爬着,不知道要爬向哪里。
她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只知道重复着爬行的动作,听不到周围一丝的声音,也感受不到疼痛。所有人都惊讶着看着她,丢掉了自尊和骄傲的叶鹂,终于在手碰到手术室门的一瞬间,再次陷入了黑暗……
叶鹂睁开了眼,病房并没有该有的安静。陈梅和叶栋不断的争吵,为了金钱、出轨、责任,还有叶灵……叶鹂静静的看着他们歇斯底里的样子,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眼神变得越来越冷。
陈梅察觉到叶鹂醒来,质问还没有脱口而出,就发现叶鹂的目光定格在空无一人的门口,温柔的说:“姐,你怎么不进来?”
终是到了头七,总是要下点小雨应景似的。叶家靠了点关系将叶鹂未成年酒驾这件事撇得一干二净,所有的责任安在了那个货车司机上。
在被称作是家的地方,叶鹂分不清爸爸的痛苦是真的,还是妈妈的眼泪是真的,或许都是假的?她最近常常梦到叶灵,都是温婉美好的样子。有的时候她还能看见叶灵,在客厅、厨房、甚至是上学的路上,但是讲几句话她就不见了……
现在的叶鹂根本分不清,叶灵到底有没有死。
几个月后在一次聚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叶鹂把白岑和白邱的事告诉了白家父母。一直以有涵养自居的白家,当场甩了脸色。当天白岑被拦在了自家门外,面对暴跳如雷的父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往回走。
走到那个白邱放学的必经之路上,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个路口。昏黄暖意的路灯照在白岑的身上,寂寥又悲伤。
有一段时间白岑觉得,他那么多年积累的厄运,一下子赶跑了所有的好运气。
白邱走了,在白家父母知道了那件事后,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他们留给了白岑一笔钱,够他在这个小镇上活到成年。
那些没有好好道别的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到底哪里错了,”白岑很狼狈,神色却很平静,“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什么又是对的呢?”
叶鹂握着刀的手不停地颤抖。
“那个时候我好痛苦,叶灵死了,白邱走了,你也疯了,”白岑的嘴角勾勾,“是啊,你疯了,你疯了才会天天找一群不良少年围堵我,你疯了才会把我带到酒吧……”
“还找了一群人来猥亵我。”白岑死盯着叶鹂。
“没猥亵成功你是不是很失望?你当然很失望,毕竟就算最后被查出是精神分裂症,你还是不肯离开我。”
“不肯放弃折磨我。”
叶鹂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白岑一句一字的回忆就像刀割一样将她的心四分五裂。
“那怎么办,不折磨你,我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叶鹂没有再次疯狂,而是静静地说着,那双苍老又绝望的眼里布满了泪水。
这一次,白岑的语气是温柔的:“叶鹂,生而为人,已经很好很好了,能够活着,都很好很好……”
一瞬间,叶鹂恍惚真的见到了那个多年不见的白岑哥哥,她是这么的想拥抱他……
可是下一秒,浑身是血的叶灵霸占了叶鹂脑海里所有的幻影!
“是啊!你活着,受万人敬仰!那我姐姐呢?她在地底下哭啊,你听到了吗?”叶鹂仿佛一下子从回忆里跳脱出来,嘶哑着嗓子发泄内心的愤恨!
“你想不想感受一下自己喜欢的人死在眼前的心情?”叶鹂突然对何睿祺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不要冲动,现在收手一切都来得及!”一直在伺机而动的何睿祺直觉很危险,他对身后的特警示意了眼神,只等那千钧一发的鱼死网破。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姐姐在等我们了。她等了那么多年,一定很寂寞啊……”叶鹂喃喃自语,“白岑哥哥,我们一起去陪她吧。”
叶鹂右手拿着刀架在白岑脖子上,左手拿出打火机,恍惚地看着。
白岑紧闭着双眼,何睿祺瞳孔放大,特警趁叶鹂的恍惚瞄准了她的左手。
一声枪响,像是慢动作一样,打火机慢慢地滑落在地上……
“嘭!”
何睿祺的瞳孔里是熊熊的火焰……
“叶鹂!”
所有人都拦着歇斯底里的白岑,他虚弱无力却拼了命想冲进火场:“叶鹂!叶鹂!”
何睿祺死死地箍住白岑,白岑拉着他的袖子,眼神全然空洞:“叔叔,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白岑……你冷静点……”何睿祺把白岑往怀里带,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发。
“不,她把我推出来了,”白岑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她在最后把我推出来了,我们要救她!”
可是,何睿祺能让白岑全身而退都是争分夺秒,叶鹂早就在火海里看不见踪影了……
“不可以!不可以!”白岑不顾一切,他记得叶鹂最后带着泪水的笑容,对他说着,
“白岑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又有多恨你吗,你把我全毁了!”
“好恨你,可是,对不起……”
猛地一推,所有的景象都天旋地转。
苍凉冰冷的荒地,被火焰吞噬的工厂。
那些没有好好道别的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阴阳两隔,再不相见。
☆、 第51章
日子到了入伏,柏油马路上散发的热气让人烫了脚,两旁的绿化带干瘪瘪的毫无生气,花园里的知了吵得白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天气太热,就算别墅里是恒温的,白岑透过窗户看着烈日炎炎的天气,心情还是不免烦躁。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出门了。
白岑无精打采地趿着拖鞋下楼去摸冰棍吃。打开冰箱的瞬间,凉气直往白岑脸上蹿,白岑贪凉,恨不得搬个床直接住里面去。
冰棍是那种最普通的用糖水冻住的冰块,不带奶油,白岑特地挑的。他不带犹豫地咬下一口,也不放在嘴里等融化,就直接用牙齿“嘎嘣嘎嘣”嚼起来。
何睿祺在客厅听着都牙疼。
“说了多少次了,这么吃冰棍牙齿受不了。还有你今天吃第三根了吧,等下又要闹肚子!”何睿祺皱着眉唠叨。
白岑盘腿坐在他身边,漫不经心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还是我行我素,“嘎嘣嘎嘣”完全没有一点被凉气侵袭的样子。白岑按着遥控器随意换台,按了三四十个台都兴致缺缺。正好他一根冰棍吃光了,随手一扔,准备上楼去。
“晚饭想吃什么?”何睿祺问。
白岑转过身,长时间没有修整的头发已经长过肩部,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从中流露的感情。他打了个哈欠,无力地摆摆手:“随便,你烧什么都行。”
何睿祺眉头皱的更深了,没说什么,就去了厨房。
现在别墅里就住了何睿祺和白岑两个人,从白岑出院那一天,何睿祺就给钱伯钱婶放了假,开始亲自料理起他的点点滴滴。
他们同吃同睡,没有什么大事情需要决策,何睿祺也基本不去公司。他将工作全部搬回家里,24小时和白岑待在一起。
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生疏起来。这是何睿祺自己发现的,白岑并不愿意理他。
晚饭很快好了,样式很简单。番茄蛋汤加葱花、芹菜炒肉丝、凉拌苦瓜还有两个水煮蛋。叫了好几声,白岑才从房间出来。睡眼惺忪的,慢慢吞吞走到饭桌前,拿起盛好的饭就开始往嘴里塞。
喝了汤,吃了菜,白岑进食很慢,但是一点也不挑,何睿祺夹什么他吃什么。
“把蛋吃了。”何睿祺说。
“哦。”白岑拿过白煮蛋,咬下一口。
何睿祺没有再吃饭,盯着白岑看了许久。久到进食很慢的白岑已经把饭菜全部吃光,无声地打了个嗝。
何睿祺抿着嘴,唇线像锋利的刀刃。
这些都是白岑从来不吃的菜。
之前的白岑吃东西很挑,葱姜蒜不愿意沾,芹菜只吃水芹,白煮蛋更是要人求着吃。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无论何睿祺做什么样的菜,好吃的不好吃的,愿意吃的不愿意吃的,白岑从无异议。在何睿祺看来,他只是反复机械地重复咀嚼这个动作而已。
何睿祺叹气,拉住白岑的手腕,征求的语气:“吃完饭出去散个步吧?”
“太热了。”白岑说完拽回了手,“我想睡觉。”
“你睡了一个月。”何睿祺拨开白岑的刘海,直视他的眼睛。
冷漠又消极。
“是吗?”白岑歪着头想了一下,声音很低,“已经这么久了啊……”
“嗯,我们就在花园里转转吧!”何睿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