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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当当当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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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觉到自己的脚正踩在胡橙的脚面上,有点儿不好意思,正要挪动,整个儿身体就被胡橙带动了起来,两个人好像跳交谊舞一样,伴随着这场咯楞、咯楞的,人家唱歌儿要钱,他们唱歌儿要命的夺命小夜曲之中翩翩起舞了起来!
  “哎哎哎哎二柜我不会跳舞啊!”
  旋转、跳跃、他不停歇,王敦的身体整个儿贴在胡橙的身上,因为贴的很近的关系,简直就像是双胞胎一样跟着胡橙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不会跳就跟着我动换,这样的话咱们才不会被这些榫卯结构夹死!”胡橙的语气已经不再像平时那样慢条斯理的,实际上他喘息得相当厉害,原本在生死的缝隙之间跳舞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更不用身上还带着一个比自己体重还要重上十来斤的大小伙子了。
  “所以说你这个逻辑是怎么衔接起来的?!”王敦有点儿“晕胡橙”,堪堪的要吐,又怕弄脏了他十万一件一律十万一件的好衣裳,只好暗气暗憋,憋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活像个正在储存食物的仓鼠。
  “这是奇门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只有找到生门才能走出去!”
  “你这么跳,就能跳出个生门来啊?噫!”王敦正说着,胡橙忽然做了一个极大的身段,一个高踢腿躲过了恶风不善来自下半身的攻击,要是前后差错一点儿半点儿,恐怕明天他们当当当铺的大小掌柜就要收拾收拾关了张,去故宫博物院里找一份儿淘宝客服的活儿干干了。
  “我跳的是……呼,兰陵王入阵曲,本来就是破解敌方布阵发明的舞蹈,正好对应奇门遁甲之术。”胡橙的喘息声更加浓重,王敦赶紧放弃了好奇宝宝的姿态,闭上嘴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
  “生门……就在前面!”胡橙跳了一段好长好长的路,两个人才堪堪地穿越了榫卯结构咬合最为密集的死亡地带,看到了生命的曙光。
  “稳住,做好最后的动作!”王敦在关键时刻说道,非常信任地搂住了胡橙的脖子,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王敦说的没错,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急,胡橙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王敦被他带着跳了这么长的一段距离,基本上也摸清了胡橙每个舞姿相连接的规律,两个人的身形逐渐趋于同步,渐渐放缓,最后一个漂亮的胡璇,直接转进了生门之中,真像是一对完美的舞伴,经过激烈的斗舞最后珠联璧合。
  “呼,呼。”胡橙在第一时间推开了王敦,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对方,有些尴尬地伸手扇着小风儿,企图让自己早就涨得通红的脸颊快点儿恢复到平时的状态上来——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贴着跳了那么久,没有一点儿小状况是不可能的。
  “内个,天儿不错哈。”王敦找着话茬儿试图缓解尴尬,胡橙下意识抬眼敲了敲,乌漆嘛黑的哪里还能看见天。
  噗叽!
  就在胡橙想要吐个槽的时候,在王敦站着的地方,噗的一声猛然冒出了一根榫卯,直直地往他的太阳穴上砸了过去!
  “小心!”
  胡橙大喊一声,与此同时,王敦却看也没看,伸手随随便便一扒拉,那块千钧之重的断龙石随着王敦手臂的碰撞直接碎成了渣渣!
  “你。”胡橙难以置信地看着全须全尾儿的王敦。
  “哎嘿,我条件反射还挺快的哈,要是一般人准得出事儿。”
  胡橙一把握住了王敦打断岩石的手,仔细看了看,一点儿事情也没有,连块油皮儿都没破。
  “你可以,徒手打断岩石?”
  “嗯,可以啊。”
  “……”
  “怎么了二柜,哎嘿,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你他妈不早说!”


第43章 演连珠
  “二柜,还在生气啊。”
  渗了几分钟,按照王敦平时还算在线的情商,他感觉到现在是个开口解释赔礼道歉的好时机,因为胡橙由于疲倦和愤怒的喘息声终于没有像刚才那么撩了。
  “呵,我可不敢,我怕你一拳打碎了我。”
  胡橙虽然嘴上还不饶人,不过情绪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似乎是被王敦玩儿的没了脾气。
  “你听我解释嘛,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没有反应过来。”王敦蹲下来一脸实诚地说,准备跟胡橙好好掰扯掰扯这事儿,毕竟是同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让人家心里存了芥蒂。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提醒我。”举拳难打笑脸人,胡橙看王敦这么诚恳,也只好给他递了一个台阶儿下。
  “后来你搂着我一直跳舞来着啊,我以为……你就是单纯的想跳舞。”
  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
  我跳你奶奶个三孙子!胡橙差点儿没忍住就要脱口而出了,他活了这么久,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无非就是那么三五年,王敦竟然有本事穿越几千的迷雾重新召唤出了自己的叛逆期,胡橙在心里敬他是条汉子。
  唉,算了,就像小曲儿里唱的,他二人年貌相当,谁也不吃亏。胡橙长叹一声,把王敦忽悠他的事情撂在了一旁。
  “你不生气啦?”王敦一屁股坐在胡橙身旁,刚才跳了那么久,又打碎了最后一根榫卯结构,他也有点儿累了,不过因为胡橙炸毛儿了的关系,一直都没敢完全放松身心,这会儿看到二柜的脸上一天云彩满散,才终于放下包袱瘫成了一滩葛优。
  “嗯。”胡橙点点头,他这人有个好处,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决定了的事情不会再找补后账,说不生气了马上就跟平时一样,对王敦保持着一种下属对于上级的敬重,和那么一点点似有若无的宠。
  “哎,我都不知道你会跳舞,你好多才多艺啊。”王敦没话找话。
  “会,不多,这支舞算是最熟悉的,一看那些榫卯结构出击的方向和频率,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了。”
  胡橙扭了扭脖子,缓解一下紧绷着的肌肉,说是熟悉,毕竟也几百年没有跳过了,他成年了之后对于这些艺能的东西不算是特别感兴趣,也谈不上喜欢,就是掌握了技巧而已,他的族人在现代当演员歌手偶像的不少,他觉得应酬太麻烦,情愿当模特儿,漂亮就行,只要能激发购买力和发行量,也没人管你性格软不软,会不会做人。
  “是小时候学的吗?”王敦脑补了一只萌萌哒小狐狸拖着一条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大尾巴扭着小屁股练习舞蹈的场景,小狐狸一转身,被尾巴绊倒了,抱着自己的松鼠尾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样子,萌哎。
  “嗯,我的家族以前出过不少后宫的贵人,离宫之后会跟我们说起一起当年的事情,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教一点儿宫廷舞蹈,念几句诗,唱一出戏。”
  胡橙想起那些后宫里出来的前辈们,他们跳着入阵曲,用兰陵王的面具遮住自己漂亮的脸,掩盖着以色侍人的屈辱和尴尬,怪不得他们都喜欢的这支舞,因为别人只能看到他们健美的身段,却无法窥探面具之后那张漂亮却没有生机的脸。
  “入阵曲?我知道。”
  王敦兴致勃勃地从胡橙的书包里把大桃子做的琴掏了出来,不等他反应就开始干嚎了起来。
  “夜未央~天未亮~我在幸存的沙场~
  只盼望~此生再~奔向思念的脸庞~
  泪未干~心未凉~是什么依然在滚烫~
  入阵曲~伴我无悔的狂妄~嗷!”
  王敦把胡桃直接当成电贝司在身前狂热地弹奏了起来,唱腔又摇又滚,胡桃还真是没给他丢脸,作为一把古琴,音色尖锐嘹亮得好像触电了一样。
  “→_→”
  胡橙满脸无奈地看着这对逗比的家主和家宠,想到胡桃今天的遭遇,总觉得自己的命运还算好,起码没有被王敦给玩儿坏了。
  啪啪啪。
  在王敦抱着古琴双膝跪倒从舞台上滑向观众的时候,胡橙不得已,给出了零星的掌声,非常有气无力。
  “大柜的业余生活也很多彩多姿。”
  “谢谢谢谢,哎?”王敦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结果低头一看,怀里的古琴已经裂了。
  “给我吧。”终于有一个被玩儿坏了啊,胡橙心里点点头,伸手把胡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的本体接了过来,伸手随便在上面勾动了几个琴弦,说来奇怪,在胡橙的安抚之下,胡桃身上的裂痕渐渐地愈合了,又变成了一把精致完美的长琴。
  “他……不会有事吧。”王敦看着被自己玩儿坏了的家宠,缩了缩脖子。
  “不会的,你最近不要在骚扰他就行。”胡橙把桃木琴小心翼翼地收起来,隔着背包都能感觉得到大桃子在里面颤栗。
  “后面应该是墓室了,咱们进去看看。”
  休息了一会儿,胡橙把又要昏昏欲睡的王敦怼了起来,领着他往墓道深处走过去。
  “大柜,您走先。”
  胡橙出于对老板的谦恭,毫不留情地把王敦推到了前面,再有什么机关,他胡橙如果再伸出一根手指头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二掌柜的您客气了。”王敦当仁不让,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前头,两个人走了几分钟,全须全尾儿地走到了墓室的尽头。
  这货就是个镇物儿啊,到底是命太好了还是连机关都怕了他,胡橙跟在王敦身后,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盯着他。
  “看来大柜下斗,百鬼辟易。”
  “那当然了,我能辟邪,以后你就跟着我。”王敦一拔胸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乎并没有听出胡橙的反语。
  “这里没什么特别啊。”王敦四下里踅摸了一圈儿,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二掌柜的从背后投射而来的那种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微妙眼神。
  墓室里只有一个主棺孤零零地搁在那里,另外就是角落里摆放着两只大箱子,可能是随葬的物品。
  扣扣扣。
  胡橙蜷曲起修长的手指,在棺材上敲了敲,回响清脆动听,走到近处还可以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木材的清香味。
  “这是柳州棺,常言道生在苏州,穿在杭州,吃在广州,死在柳州,柳州的棺材在古代天下闻名,可是这里距离柳州千里之遥,墓主人竟然有办法在货运非常不发达的年代弄到这样的一副板,只怕非富即贵,到底是富,还是贵呢……”
  胡橙自言自语地盯着这幅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板子,忍不住伸手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咔嗤、咔嗤。
  忽然之间,在不算宽敞的墓道里,回响起了一种类似于指甲挠门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什么人?!”
  胡橙浑身一炸毛儿,一回身就抄住了王敦的脖领子,把他整个儿人都薅了起来直接往棺材上怼!
  “救命啊!二柜我不是黑驴蹄子啊啊啊!”王敦大叫。
  胡橙一蹙眉,又把他薅了回来往后一甩,自己挺身护在王敦的跟前。
  “你刚刚不是说你能辟邪吗?”胡橙稍微往后一扭头,帅气逼人的侧脸上写满了王之蔑视。
  “我就那么一说,那是德云社的相声,我还说我能避孕呢,你信吗……”王敦受到了惊吓,语气里含着浓浓的委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胡橙语气淡然,王敦没明白他要试什么,辟邪还是避孕。
  “刚才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胡橙没心思跟他逗哏捧哏,紧接着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没有刚才那种咔嗤咔嗤的声音了,难道是自己一时紧张听错?
  “什么声音?没听到啊。”
  咔嗤咔嗤。
  “嗯?”胡橙这回听清楚了,原来声音是从他身后的王敦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二掌柜的一回头,就看见他家大柜正在咔嗤咔嗤的挠着自个儿的手腕子,还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欠抽嘴脸。
  “你的手,怎么了?”胡橙慢条斯理地说着,隔着两层皮囊,王敦都能感觉得到他内心压抑着的洪荒之力。
  “唔,起了个包。”王敦也意识到自己的咔嗤咔嗤让二柜刚才丢脸了,赶紧陪着笑脸儿把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腕子递到了胡橙的眼前,又条件反射似的往回缩了一小段距离,生怕胡橙吭哧一口直接给他咬下来。
  胡橙冷眼看了看,嗯,像是蚊子咬的,他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扭过头去研究那口他感兴趣的棺材。
  看了一会儿,胡橙蜷曲起修长的手指,原本男人修剪的光滑干净的指甲开始慢慢生长,好像玉色的水葱。
  胡橙把手按在了棺材板上,开始稍微用力地刮了起来,锋利的指甲过处,棺材被刮掉了一层漆。
  胡橙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一层又一层,棺材被他刮得活像一颗洋葱。王敦不错眼珠儿地数着,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一共是……这么多道。
  “十二道大漆,本色黑棺,墓主人是,早夭?”
  胡橙出门在外的宾馆就是坟圈子,对于各种颜色上漆的棺材颇为了解,结合墓志铭大概能分出个所以然来,按照这具棺材的规格,如果是年过八旬自然死亡的老喜丧,一般是要用大红的棺材,表示老人有福气,泽被后人,而如果是年轻还没有出阁的女孩子早逝,则多半使用纯白的颜色来给棺材上漆,也许是代表纯洁无暇,然而纯黑色的棺木一般来说是最不吉利的,很有可能是不寿夭亡的青年男子,其中有些还是非正常的死亡。
  “唔嗯。”王敦点点头,吞了吞口水。目光一直都流连在胡橙葱管一样的指甲上面。
  “大柜,你看什么?”胡橙不怀好意地哂笑了一声,气势如虹地朝他走了过来,直接把王敦按在了棺材上。
  “你要对我做什么?”王敦一脸贞洁烈女的表情看着他。
  “痒吗?”胡橙低头看着王敦手腕子上面的红点儿,用自己修长的指甲在上面使劲儿掐了两下,划出了一个十字花儿。


第44章 演连珠
  “噫!”
  王敦的大眼睛里马上就噙满了泪水,眼见着堪堪的要哭,简直就像一只被主人单手抱住的小狗,两只前爪都紧紧地抱住主人的手臂,浑身也跟着蜷缩了起来,不住地发抖,弄得胡橙觉得自己是在虐狗,竟然产生了一点点颤栗的罪恶感,掐住王敦的胳膊上泛起了几个鸡皮疙瘩,犹豫着放开了他。
  如果他不是个我见犹怜的小可爱,就真的是个未觉醒的影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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