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星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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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昨天的事我都听陈经理说了,今天给你个交代。”
瘦猴使了个眼色,手下提着根电棍就上去了。
周围人习以为常的样子,连小月都只是面无表情地旁观。
孙义的惨叫并没有使他心生快意。
“我错了我错了……”他痛哭流涕地嚎叫,嗓子嘶哑,狼狈至极。
王老板好整以暇地看着,末了还问他:“错哪里了?”
“碰了不该碰的!王老板饶我一次我不会再犯了,我一定老老实实看场子……我是鬼迷心窍了求求你放我一马求求你了……”
王老板耐心地听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段话,征求了廖东星的意见:“廖经理觉得呢?”
“毒品,超过0。5克是死刑。”他冷冷道。
王老板赞同地点点头:“对,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但是死了的话,有点麻烦。”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怎么处理手下,半晌为难地说,“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大家都讲点情义……你留只手吧。”
按着孙义的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把他拎起来,王老板又转头询问廖东星:“廖经理觉得是留左手还是留右手?”
孙义眼泪鼻涕糊在一起,胳膊被人抬着,袖口缩至肩沿,手臂内侧朝外,露出两个青紫的痕迹。
廖东星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两个针孔留下的色素沉着。
“算了。”他忽然站起来,向着王老板道,“我去看场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随便处理就好,用不着浪费时间。”
王老板笑眯眯地说:“既然你觉得无关紧要,那我何必做这个坏人,放了吧。”
两个大汉一放手,孙义像个漏光了气的皮球,咚地拍在地上,软成一摊,无力反弹。
第28章
28
最近叶老师的存在感有些低,晚上画画的时候只看见了老刘。
“叶老师呢?”
“感冒,打针去了。”刘星宿双手掐着腰,中气十足道,“看看叶老师,被你们折腾得都虚了,你们这帮兔崽子可长点心吧。”
沈九转过头小声逼逼:“你怎么不虚呢。”她朝众人问道,“明天周日休息,去看望叶老师不?”
朴洁说:“他又没住院,看望什么。”
沈九说:“笨啊,甭管大病小病,我们送花去,老师肯定感动啊。”
“那送哪去?”
众人转头看刘星宿,面露希翼。
刘星宿挠头:“老叶住哪我哪知道,他没提过。”
“……”
“他这人可神秘嘞,啥都不往外说的,从来没提过自己的事儿。”看她们无语凝噎的脸,刘星宿理直气壮地说,“他微信群里不是有吗,我没加,你们自己去问。”
“我们都加好了。”朴洁和沈九对视一眼,无语道:“塑料兄弟。”
沈九往手机上敲敲打打一会儿,抬头得意道:“我问出来了,明天不是放假吗,我们去看他吧。”
刘星宿酸道:“你们真孝顺,我可不去。”
“要你生病,我们一天48小时陪床啊。”沈九撇嘴。
“怪我身体壮如牛喽。”
次日。
叶斑正躺在沙发上拿着个iPad刷推特,忽然门铃一阵响。
他起身开了门,看见廖东星一脸不爽地杵着。
“你怎么来了?”叶斑不倒水不招呼客人,慢吞吞地窝回了沙发,“自己脱鞋进来,有脚气就不用进来了。”
廖东星翻了个白眼,蹬掉鞋子,光脚踩在地板上,走到他旁边把水果放下。
他往叶斑的iPad上瞄了两眼,微微睁大了眼睛道:“那谁退役了啊?”
叶斑挺惊奇,看向他:“你英语不错啊。”
“比数学好点儿。”
“能比你数学烂的估计找不出来几个。”叶斑想起之前看到过的成绩单。
“……”廖东星呵呵道,“我没您有文化。”
叶斑不和傻逼一般见识,于是心平气和地问道:“怎么是你来慰问,她们人呢?”
“因为你小区的墙太高了她们翻不进来。”翻墙专业户自豪地说。
“……”
廖东星道:“给你发过微信了,你没理人家。保安拦着就是不让进。”
这种高档小区一般安保都严,不然都对不起高昂的物业费。
叶斑忽然想起来:“手机放卧室充电了,没听见。她们还在吗?”
“走了,以为你睡着了,怕打扰你睡觉。”
叶斑笑道:“那你是什么回事?”
廖东星撇嘴转过头,语气十分不屑:“怕你死在里面,到时候尸体都凉了,我进来收个尸。”
叶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空气突然安静。叶斑坏心眼地看到他耳朵慢慢红了,才略带笑意地问:“英语听力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
“哪样?”
廖东星急了:“你一教色彩的问那么多干嘛,多管闲事。”
叶斑垂下眼。
屋里忽然响起王菲的《心经》,廖东星吓了一跳:“谁在念咒?!”
叶斑放下iPad,屏幕上是某个音乐软件。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把一个陈列柜上的小音箱调整了一下位置,道:“看你一天到晚都燥,给你放个音乐去去火。”
“……”
廖东星火烧屁股似的逃离了这个可怕的房子。
他前脚刚走,后脚余霄打着哈欠从厕所走出来,眼睛还没怎么睁开:“刚刚谁啊。”
“我学生。”
“啧啧啧,看来你人气很高嘛,不去上课还有人专程来探望的。”余霄咋舌,戏谑地说。
叶斑站起来舒展了身体,道:“哪有这么好心,说是给我收尸来的。”
余霄问道:“就是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个学生?很有天分那个?”
“对。”
余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叶斑走到厨房,问他:“你要吃吐司还是面?”
“面。”他揉着肚子,“昨天晚上喝太多了,胃有点难受。”
“看看你肿的,三十多的人了注意点。”
昨天晚上这个不着调的朋友嘴上说着是来探病,过了十点非要拉着叶斑看球赛,叶斑家没电视机,他就丧心病狂地用投影仪把直播投在白墙上,买了七七八八一堆烧烤啤酒,边聊边吃看到凌晨三点。
叶斑早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余霄听了他的话顿时不乐意了,嚷嚷:“还没有三十好吧,二十九!”
“你都过了几年二十九的生日了,年年二十九。”叶斑开火煮面,顺口吐槽。
面端上来的时候余霄迫不及待地开吃,叶斑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吃相和我学生差不多。”
余霄咬断面条,含糊不清地说:“又是刚刚那个学生?”
叶斑愣了一下:“嗯。”
“还一起吃过饭呢?”
叶斑道:“之前叶子客户送了一箱大闸蟹,她不吃这个,下班顺路送画室去了。我吃不完就分了他们一些。”他流露出笑意,“就那小孩吃的最多,我怕他寒不让他吃了,他还顶嘴,说是吃单数肚子里螃蟹会寂寞,要再吃一只凑个对,齐齐整整。”
“你是对人家有意思还是怎么的?”余霄咽下嘴里的东西,“先别否认,你这关注度有点过了吧,咋俩这么多年兄弟也没见你时时刻刻惦记我啊。”
叶斑没说话,他又猥猥琐琐道:“屁股大不?”
“……”
他忽然一拍脑门,痛心疾首道:“哎呀我都忘了你老寡人有疾了!都怪你这么多年过的清心寡欲。我重新问一遍哈——他屁股翘不?”
叶斑想把他吃面的碗扣他头上。
余霄吃完了一抹嘴:“叶啊,看在你收留了我一晚的份儿上,老哥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小孩不成熟,师生恋需谨慎。”
“我不会的。”叶斑成熟稳重地笑了笑。
余霄叼着牙签对着他背影翻了个白眼:“等着自抽耳光吧你。”
三天后就是听力考试。
廖东星揣着涂卡笔和橡皮进了考场,除了期间问监考老师借了支中性笔写名字考号之外,整个考试没有任何意外出现。
潘国茂心心念念的老师打盹和广播故障等奇迹没有发生,也没有好心人给他递纸条。
他们顺利地结束了高考第一场测试。
两人随着人流往外走,挤得很。
潘国茂想从同为学渣的兄弟身上找一些归属感自我安慰,于是问:“廖哥你有啥听明白的不?”
廖东星果然没辜负他的期待:“九磅十五便士。”
排在他们前面的一个女生噗地一声笑出来,廖东星看着她的后脖颈,忽然说:“我妹就在这个学校读书,好久没看见她了。”
他有个妹妹潘国茂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见过。
这是市里相当好的高中,不仅是师资,环境也数一数二,年年被用来当考场。
“高一高二的照常上课,在后面那栋楼。”前面那个女生回过头来答道,看样子是本校的学生。
廖东星一愣,随即说:“谢了。”
那女生在前面拐角走了。
潘国茂突然兴奋,搓着手道:“要看你妹去了?”
“你才看你妹。”廖东星不紧不慢地下楼梯,人群再挤,他节奏不乱。
潘国茂想跟去瞧瞧,但被廖东星赶回去了——说是怕他看上人家,到时候死缠烂打就麻烦了。
潘国茂无语,他女神是赵幽好吗。这人老感觉全世界都会看上他妹子一样,护得严严实实。
廖东星不知道燕呢喃是几班,一层楼一层楼地找过去,在三楼走廊看见了她。白生生的小姑娘很显眼,坐在走廊靠窗的位置,玻璃窗全开,风和阳光勾勒她的轮廓。
廖东星想给她一个惊喜,于是双手插兜放慢脚步走过去。
现在是下课,班里嬉笑打闹,几个同学在追着跑,燕呢喃却很安静,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廖东星眉眼含笑地趴在窗框上,身型靠后没挡住光,所以她没察觉。她的同桌却发现了,睁大了眼睛。
廖东星把食指比在嘴上,笑得很开,几乎是阳光学长本人了,她脸有些红,没出声。
他低头看,目光忽然凝住了。
燕呢喃在手腕上用小刀刻字。
这种弱智行为他在初中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廖东星的手机是上了高中才攒够钱买的,所以大家都在玩QQ的时候他并没有申请账号。
不过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有些人的自我沉浸,他玩的好的兄弟经常会指着空间里的某某某跟他说:“看见没,人家刻你名字呢,这个长得还挺好看的。”
初中的女孩儿,自以为初懂了一些美的概念,可劲折腾自己。
她们大多数都是伶仃纤细的,有些喜欢把袖子盖过手指,笑起来遮住大半的嘴,显得无辜些、脸小些,三分做作七分娇气。
爱情萌芽,廖东星收到过不少情书和小礼物,但他都拒绝地干脆。
于是她们虚虚实实的爱恋无处安放,一边渴望引人关注,一边自我感动着划下了爱的证明。
空间是非主流重灾区。
她们把这看作为爱牺牲,是值得炫耀的东西:或许我们没见过几面,但我爱你,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我爱你,我长大了我成熟了,和那些小女生不一样。
当时的他一看见那些穿校服的女孩子刀疤渗血的手腕,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恶心。
你爱你妈呢?爱给谁看呢?往空间一发,各个角度拍一遍,给你Q|Q宠物看啊?
而有些男生却沾沾自喜,他们认为这是个人魅力的象征。
廖东星一把捏住了刀刃,美工刀又小又薄,燕呢喃握地紧,在他指腹剌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
燕呢喃被吓了一跳,想叫但廖东星比她开口更早:
“你傻逼吗?!”
他气得急了没控制音量,整个班级安静了一瞬,齐齐转头。
燕呢喃惊魂未定,她同桌脸色变凶,站起来揽过她肩,问:“你谁啊?”
“你问她。”廖东星阴着脸说。
燕呢喃勉强朝她笑了笑:“我哥……我们出去说。”她向廖东星示意,同时站起来向外。
同桌却不让开,严肃地说:“你哥不是燕勋吗?这又哪冒出来的。你别怕,要是有什么人来缠着你,我去叫班主任。”
她眼睛看着廖东星。
燕呢喃拉她:“真是我哥哥,以前爸爸那边的。”
廖东星荒唐地笑了一声,道:“以前?廖呢喃你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燕呢喃涨红了脸:“我姓燕。”
“你姓燕是吧?行。”他点点头,“燕呢喃是比廖呢喃好听多了。”
燕子归的自然是燕子的巢,哪还有他什么事啊。
他往回走,燕呢喃匆匆走出教室,追上来把他拉到楼道:“哥你来干嘛?”
廖东星道:“你哥今天考试。”
她愣了一下,问:“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十分尴尬,把手背在身后,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廖东星垂下眼,看她头顶的发旋,道:“你就没跟朋友提过我?”
“……有说过,大概……她忘了。”
廖东星点点头说:“提的都是燕勋是吧?”
“……没有。”
他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美工刀硬生生掰成两段,扔进旁边垃圾桶,道:“以后这种没脑子的事就不要做了,你爸妈没教你自尊自爱吗,那个瘪三哪里好,你脸都不要了还像个女孩子吗——”
“他哪里都好!”燕呢喃辩驳,她听着廖东星一句一句的数落,越听越委屈,带着哭腔说,“你才没教养你哪里都没有燕勋好!你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哥哥!”
她推了廖东星一把,跑回了教室。
两人不欢而散。
许久许久不见,见面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回去的路上心火越烧越旺,廖东星自行车头一转,到燕家楼下大吼燕勋的名字。
燕勋今天凑巧在家,开门问道:“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廖东星这一拳攒了许久,带着怨气和恨。燕勋剧痛无比,伸手去捂,但血迹已经从鼻间缓缓流出了。
“你有病?”他忍耐着怒气,眉头死紧。
“你对呢喃干什么了?”
“什么干什么?她怎么了?”
“她喜欢你。”
第29章
“小女孩的喜欢算不上什么的。”燕勋淡淡道。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