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到剧界天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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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很美，江弋的心却沉静着，如一片如水月光。
　　谢雨泓录的新的一期综艺播出后，微博上出现意料之外的水花，各营销号相继发微博说谢雨泓和《今夜神话》编剧互动精彩，关系非同一般，又曾有传闻《今夜神话》主角属意谢雨泓，也许真的是谢雨泓云云。
　　谢雨泓一条一条翻微博，这回他的粉丝似乎是真信了他可能出演《今夜神话》这回事，虽然极为克制，仍是出现了很多“如果是我们轰轰演，那就好了”的言论。
　　甚至他的粉头来打探消息，问是不是真如营销号所说，他终于要出演男主角了，而且第一个男主角就是国民大IP的主角。
　　谢雨泓对此本想否认，却被梁乐明的急急如律令电话阻止。
　　“营销号公司买的？”
　　“不不不，我没买，公司也没买。”梁乐明急忙否认。
　　“可……”谢雨泓冷静说。
　　“可肯定有人买了！”梁乐明不含糊，立即跟上谢雨泓的意思，“而且我还知道是谁买的！”
　　谢雨泓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江修远啊！江修远买的！他的工作室还特意打了电话过来通知我！神奇啊！”梁乐明显然情绪激动，“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他是不是定下你出演男一号了？你们那天谈了什么！快给我说说！”
　　谢雨泓一脸懵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没有跟我说。他只是一个编剧，你难道信他的话？你现在应该发通稿，把这水往别人身上引，而不是跟我说这些。”
　　梁乐明笑了，他那语气就差没个“你知道屁了”，谢雨泓隐隐皱眉。
　　“江修远敢这么做，肯定是定下你了，《今夜神话》试镜那天你尽管去，绝对是你，要不他不会给我打电话。”
　　梁乐明如此笃定的状态很少见，谢雨泓静了静，问，“江修远是《今夜神话》的投资商？”
　　谢雨泓盯着眼前的时钟，时针和分钟重合在一起，又渐渐分开。
　　“不是。”
　　谢雨泓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能决定主演。投资商和制片人跟他家都有关系。”梁乐明若有所思，感慨地说，“老吴想拍这本书，还特意问了他的意见，买影视版权的时候，可是承诺了演员和剧情都以江修远的意见为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特意安排上菠萝台新一期节目了吧？”
　　“把握好机会，江修远此前就跟我打探过你。”梁乐明隐晦地说。
　　谢雨泓面色不变，“他是gay？”
　　“……是。雨泓，该把握住的就把握住。”梁乐明竟有做说客的趋势。
　　谢雨泓冷笑，“你以前不是挺不赞同我投奔金主沾染权色交易的吗？”
　　“这能一样？”梁乐明反问，“江修远那张脸，你能说不值得？有钱帅气多金，谁和他在一起都不算吃亏。”
　　“再不吃亏也是卖。”
　　“别，你别脑子一抽不演，人没强迫你做什么，只是给你这个机会而已。”梁乐明苦口婆心，特别担心他犯蠢。
　　谢雨泓笑得更冷了，他狠狠说，声音竟如有刀子。
　　“梁乐明，你没见过江修远？！”
　　那边蓦地沉默了。
　　良久，梁乐明才开口说话，“见过，前几天见过，以前也见过。”
　　谢雨泓的手紧紧攥着手机，竟有些发抖，他等着梁乐明宣布结果。
　　梁乐明当年和他网络上认识，他曾发过照片给梁乐明，后来手机坏了，那些照片悉数被毁，可梁乐明是见过当年江蓝的模样的。
　　“你以前不是给我发过他的照片，我记得，所以一直都很笃定《今夜神话》男一号的角色铁定是你的。”
　　谢雨泓骤然生出一种拿不住手机的错觉，艰难稳住声音，“那江弋呢，你见过……江弋吗？”

　　影后的女主角

　　“江弋，”梁乐明不屑地说，“当然见过，你新招的助理嘛，我早说过让你开除他了，他只是个挂着个相似面容的仿冒货，可你珍惜得不得了，非得把人留在身边。”
　　谢雨泓沉沉吸气，“你那时候就知道江修远了？”
　　面对谢雨泓的质问，梁乐明也有点慌神，“没没，江修远是前两天联系我的，跟唐芸把江弋的资料送到我这里没差多久。可我能说吗，一个没说好，咱俩怕是得撕破脸。”
　　梁乐明哼哼两声，“就你当年那个妻奴程度，决裂这是绝对有可能能做出来的。”
　　谢雨泓想否认，却无法说出口。
　　江修远立在电梯外，手还维持着按电梯的姿势，见到谢雨泓，顿住。
　　谢雨泓默默掐掉电话，抿了抿唇，还是走出电梯。
　　“江编剧。”平常的招呼，礼节性的问候，谢雨泓手心却浸出汗。
　　他是江蓝，突然得知这一切，谢雨泓还无法立即消化这巨大的信息，可光他是江蓝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似乎还是以前的模式，谢雨泓自嘲地笑了笑，这个人依然和当年一样光彩夺目。
　　这些年，他似乎还是没胜出过。
　　至于为什么执着于胜出，谢雨泓也淡忘了。
　　江修远转身和谢雨泓并排走，“没想到在楼下就遇见了。”
　　“江编剧是来锦绣山庄找人？”谢雨泓不热却也不冷，《今夜神话》确实是个顶级配置的剧。
　　江修远冷淡地扯了扯嘴角，折起袖子，一只扣针扣好，声音听不出情绪，“嗯，拜访你。”
　　谢雨泓有种荒谬的错位感，如果真是他，为何这几年都没有来找他？如果真是他，为何没有任何一位编剧怀疑到他？如果真是他，江弋，是谁？为何会出现？
　　不经意间，谢雨泓毫不掩饰地将这种荒谬感笑了出来。
　　江修远仿若未闻，淡雅悠闲地说，“谢先生介不介意一起吃个饭，常年哥和芝姐难得都在，想是你们彼此也很久未见了，不如一起去。”
　　笃定自信的口吻，不容拒绝的从容。
　　从江修远口中说出来，一切都似乎很轻易。
　　谢雨泓无法拒绝，常年兄是吴常年，名导大导，《今夜神话》的导演，芝姐，不出意料……是孟芝，国际影后，哪一个他都无法拒绝。
　　曾经微博上的一些猜测，竟然不是空穴来风。
　　谢雨泓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无奈。
　　孟芝只在她18岁出道那年演过一部国民度很高的现代伦理剧，那部剧让她拿到了一个电视剧视后奖，自那以后再未接过电视剧，长期活跃在大荧幕上，至今29岁，拿过三次影后，真正国际闻名的荧屏大美人。
　　谢雨泓大学期间还和室友一起去看过孟芝的电影，那时候他们嗑着瓜子抠着脚，在宿舍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孟芝说，人家才21岁就已经拿到影后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真大得不可想象。开玩笑说，如果能够见上女神一面，那是三生有幸。
　　没想到多年后，真的见到了，面对面相见，说话，同一张桌上吃饭。
　　谢雨泓夹菜的筷子很稳，孟芝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纯真好奇地看他夹一盘青豆。
　　谢雨泓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下，青豆从两根筷子间弹落。
　　孟芝明艳动人的脸庞流露出一丝笑容。
　　很美。谢雨泓想。即使他不喜欢女人，也能感受到这个人的风情和魅力，也许孟芝是故意的，却只让人觉得无伤大雅，甚至有隐隐的荣幸感。
　　可怕的女人。
　　谢雨泓收回心神。
　　“小泓我们喝一杯。”吴常年坐在江修远对面，旁边是面含浅笑的孟芝，他这话一说，孟芝立即就往吴常年杯里倒满了酒，然后把酒瓶放下。
　　桌上有两瓶酒，都是82的拉菲，谢雨泓顿时伸手去拿另一瓶。
　　“……”江修远先他一步，拿到了那瓶酒。
　　谢雨泓只能将手缩回来。
　　眼见着江修远亲自给别人倒酒，桌上的气氛立即变得古怪起来，吴常年不由多看了脸色沉峻的江修远几眼。
　　“谢谢远哥。”谢雨泓受宠若惊地道谢，转而对着吴常年，“一直听闻吴导，却没有机会相见，这杯我先干了。”
　　吴常年乐呵呵笑，看谢雨泓一杯饮尽，又看江修远眉目间的漠然姿态，一时竟摸不准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练地把酒喝了，想着这位大概就是他的男主角了，为了这部戏他花了不少心思，靠着江修远请到了孟芝，可不能砸在男主角身上。
　　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遛遛。
　　便说，“这位是孟芝，你俩该认识认识。”
　　谢雨泓心里琢磨吴常年话里话外的意思，一边对着孟芝说，“曾经常看孟姐的电影，说起来我还是粉丝，今天能见到，实在是很荣幸！”
　　孟芝挑了挑眉，“哦？看了哪些？”
　　谢雨泓面色不改，平静报出几个影片名字，孟芝听完便笑起来，眉目弯弯，“你还真都看过，看来这次合作会很愉快。”
　　“远哥，你说是不是？”孟芝转而看向江修远，娇容明媚，声音一如婉转的黄鹂动人。
　　江修远沉静如水的脸没有一丝波纹，轻微地略一点头，对吴常年说，“常年兄怎么看？”
　　谢雨泓蓦地停下在自己碗里夹肉的动作，心脏扑通扑通似要跳出胸膛，江修远竟就这么问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很不错，明天来试镜。”做了决定还来问我，吴常年心里mmp，口上慈祥如春风化雨。
　　谢雨泓骤然一块石头落了地，有高兴也有失落，这种事，还是要签了合同才能算真正谈妥了。一天之内，还有很多变数，浮沉这几年，这种事情他看得太多。
　　能和孟芝合作，出演吴常年的电视剧，这种事情，太美好了，好到谢雨泓都不敢信。
　　不由抬眼向江修远看去，那人的脸依然冷峻沉默，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空号

　　“小泓，之前演过哪些戏？”
　　谢雨泓收回目光，和吴常年交谈，他想起以前的时候，他刚出茅庐，遇上的第一个导演，问他演过哪些戏。
　　“我不是科班的。”当时他这么回答。
　　闻言导演不屑地笑了笑，“那你怎么来试镜？”
　　其中的嘲弄和讶异，谢雨泓记了很久，后来靠着梁乐明的名声，导演才同意他试一试。
　　他似乎没演好，可是仍然拿到了那个角色，收获了第一批粉丝。
　　那时候网上很多骂他没演技毁角色的。
　　到现在，已经少有人这么说了，大多是嘲弄他死活红不起来，没有男主角的命。
　　谢雨泓和吴常年交流得很融洽，时不时哈哈大笑，无人打扰孟芝和江修远的眉目传情，孟芝乐得高兴，抬眼望江修远。
　　江修远自顾自倒了两杯酒喝下去，似无所觉。
　　孟芝腿微微一勾，在八条腿里准确地触碰到江修远线条冷厉的裤腿。
　　江修远看她一眼。
　　孟芝嘴唇无声阖动，“你、今、天、不、一、样。”
　　她笑得明艳而自信，上扬的嘴角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挑逗，如沙漠里的红白玫瑰。
　　吴常年不动声色地咳嗽一声，他和孟芝多年合作，没见过她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如此暧昧，在他的印象中，孟芝清高傲气得一绝骑尘，因为是孙导的女儿，所以不给人面子时半分面子也不会留。
　　但孟芝也有个几乎所有女星都有的毛病，总享受被男人追捧，看男人落入自己掌心为她神魂颠倒的征服快感。
　　这次怕是对江修远起了兴趣，两人你来我往斗法。吴常年眉头骤然皱起。
　　谢雨泓停下话头，专心戳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味同嚼蜡。
　　他没有忽略刚才一瞬间孟芝锋利的眼神。
　　桌子下的暗潮汹涌，他夹在孟芝和江修远之间，也难以不察觉到。
　　“修远咱们还要去看音乐会，别喝太多酒，我不会开车的。”孟芝撑起双手，接过服务员递过的热毛巾擦手，笑咯咯说，话语中满是青春洋溢的欢喜气息。
　　谢雨泓也接过一块，迅速擦完，起身，让江弋能从窗边出来。
　　吴常年状似嫌弃的摆手，“约我出来吃饭，结果你俩倒好，吃完看音乐会去了，就我打的回去！快走快走，看得我心烦！”
　　孟芝嗔笑，“叔你别贫了，我们可是白吃修远的一顿，怎么都算赚啦。”
　　“行行行，赚了，说不过你！”吴常年身体微胖，吃了会儿饭脸上有汗，他抹了把脸，“诶，小泓，你和修远一起来的，开车了吗？”
　　谢雨泓赧颜，嘴唇紧抿，眉眼松然。
　　“那你坐我车回去吧！正好咱们聊聊！你这年轻人很对我口味！”
　　不等谢雨泓反应，吴常年拖着谢雨泓的手往外走。
　　“那我和小泓先走，芝芝你肯定让司机把车开回去了！江修远就不占用你的了！”
　　谢雨泓还想和江修远孟芝道个别，却被吴常年径直拖出了包间，在出门的一刻，谢雨泓想松手，吴常年却不闻不问，一直拉到了电梯口。
　　谢雨泓的心骤然冷却下去。
　　他四处看了看，这个地方进入严格，没有看到记者或狗仔，才松了口气。
　　“吴导，我去要瓶水。”谢雨泓说。
　　“奥，去吧去吧！”吴常年毫不在意地挥手，一脸祥和。
　　谢雨泓得了自由，去柜台要了一瓶农夫山泉，回来时吴常年已不在原处。
　　谢雨泓想拨电话，却记起他没有吴常年的名片，通讯录里也没有孟芝的联系方式。江修远的，也没有。
　　通讯栏里，江字开头的人，只有江弋，和过去的空号江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谢雨泓苦笑，他竟不知不觉拨出了江蓝的号码，明知是个空号……
　　等等！谢雨泓颤抖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谢雨泓迅速按掉了通话，汗如雨下，这个号码三年前就停机了，每个月他都会打一次，仿佛成了执念，没想过有一天它还会变成使用状态。
　　“旧梦不须记……”
　　“喂，我是谢雨泓。”谢雨泓立即接起。
　　“吴导刚才遇到个熟人，先离开了，他让我跟你说声。”
　　江修远沉沉的音色从手机里传出来，谢雨泓似是有了准备，只剩凉凉的麻木。
　　“你……以前认识我？”
　　“认识。”江修远说得没有一丝犹疑，“对不起，现在才联系你。”
　　谢雨泓僵硬地挂掉电话。
　　闹剧。
　　谢雨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