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_古攸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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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了站在面前的Janson,直接冲出会议室,他边走边听着电话那头解释。
忱芍虹说,“还是村上头祖坟土地的恩怨,朱家不同意往操场两头扩建,他们在操场上闹,轩禾因为回家看望生病的爷爷,他性子一急,他说跟你们多废话也没用,为此就跟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动手了,轩宥当时上去阻止,他推开了轩禾,而自己被打伤了额头……”
忱守煜奔出了会议室,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站在会议室门外,看到偌大的公司,看到都是陌生的人,对,这些人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人,很多人来了又走,新人每天都有,他认不出几个,除了身边的几个人。
他走到楼梯口,想问,“最后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忱芍虹哭着说,“我们打你电话打不通,大家把轩宥带去医院,是抢救过来,可是失血过多,他昏迷了,一直不见醒来,他没有醒来。”
忱守煜感觉自己的天地旋转起来,他心脏猛烈的收缩着,想起那几条短信,他说,“你对我真残忍?”
想到自己换掉了手机卡,把卡扔进垃圾桶里,耳边回响着忱芍虹说的话,她说,“我们给你打电话,可是打不通,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也以为你出事了,妈妈说这几天老做恶梦,就觉得你过得不好,她说你是不是出事了,因为轩宥没有醒来,他明明好好的一个人……”
忱守煜摔下楼梯口,他脚底下一滑,整个人直接翻下去,手机从他手上飞出去,他听到心脏四分五裂开来的声响。
忱轩宥说,“我总觉得你要离开我。”
忱轩宥说,“守煜,不要结婚好不好?”
忱轩宥说,“守煜,再见。”
梦里,做了一个梦,竟然梦到他说再见,那样的忱轩宥真的很奇怪,当时也没多想,就想可能是太想念了才梦见他失落的样子,哪想他出事了,他昏迷了……
石头站在楼梯上面,看到上司翻下楼,他喊了一声,“老大。”
忱守煜闭上眼,他又睁开眼,看着重合起来的天花板,看着明晃晃合起来的灯光。”
石头跑下来,他说,“老大,老大,你怎么样?”
忱守煜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转头看着那掉落在远处的手机,想爬过去要,林秘书过去捡来手机,他说,“老大,你怎么了?”
忱守煜拿住手机,他自己站起来,转头看着没有几个台阶的楼梯,转身环顾着空旷的一楼,上边,Janson跑下来问,你怎么了?
忱守煜后退一步,他退了一步,而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当奋力的冲出门,他边打电话边跑着去机场。
石头和林秘书面面相觑,他们也追着出去。
石头问,“怎么了?老大,你怎么了?”
林秘书摇摇头,她说,“难道是家里出事了,前几分钟芍虹打电话问我要老大的电话号码。”
两人追到了奔出公司大楼的人,忱守煜茫然的转身四顾,眩晕的感觉,他感觉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漩涡,他被漩涡转着要吞到无底洞里。
石头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人,他问,“老大,你怎么了,你说句话。”
忱守煜说,“林秘书,给我订机票,我要回去。”
“啊?”
忱守煜冷冷的再说一声,“马上给我订机票。”
林秘书反应快,她说,“好,马上,老大,你别急。”
两人招了出租车,忱守煜说,去机场。
三人急得什么都忘了,他们忘了身上没带钱包,忱守煜外套里的钱包在滚下楼梯的时候掉了出来,他身上也无分文。
司机为难的想停下车,林秘书说,“你把我们送去机场,再把我送回公司,我给钱。”
她找到了办法,即刻让司机加快速度。
石头看着扶住额头的人,他想说什么,然而,不出口。
三人去到机场,才发现没有证件,也是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石头急中生智,最后想到了孔靳,他说,“你把老大钱包拿来机场。”
孔靳只是打电话回公司问情况,他打给前台,前台说,“忱总出事了。”
本来跟一位猎手正在交谈,可听石头这么一说,他急忙赶到公司,前台都还没有说,忱总跑出去了。
孔靳站在公司门口,他打电话,打不通,才发现跟那个人唯一的联系就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打电话给石头,石头欲言又止,他说不知道,就挂电话,最后石头又打回来,他说,“帮忙进公司把老大的钱包拿出来,里面有他的证件,他要赶回家。”
孔靳问出了什么事,石头说,“你来了就知道。”
孔靳开车赶去机场,他偷看了拿到手的钱包,他想翻看里面有没有身份证,当看到钱包里的相片,他拿出来,看到两个青涩的少年,他们并肩站着,那站在靠后的少年,他双手搭在前面的少年的肩膀上,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忱守煜,而另一个呢?是谁?他们长得不像,不像是亲兄弟,那该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把这样的相片放在钱包里?
孔靳赶到机场,见到出来等的林秘书,她拿了钱包赶紧取出证件冲到在排队的石头身边。
孔靳四处找孔靳,林秘书和石头一起买机票。
忱守煜坐在候机厅里,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那是第一次看到他那般模样,孔靳走过去,他问,“出事了吗?”
忱守煜转头看了一眼,他没有任何回答。
林秘书买到了机票,她说,“需要等几个小时。”
忱守煜拿了钱包,他游离的思绪好像凝聚了那么一点点,待接过钱包,他拿出手机继续打电话。
忱芍虹说,“你别担心,守煜,我就是一急,才跟你说了那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忱守煜默了默问,“在哪个医院?”
“你要回来吗?”
“嗯。”
“不用的,医生说,他只是昏迷。”
“在哪个医院?”
忱芍虹说,“省里。”
☆、如果,再也醒不来
忱守煜回到家乡的省城,他直接去医院。
忱轩禾守着昏迷的兄长,当看到忱守煜气喘吁吁站在门口,他惊讶的喊,“小叔煜?”
忱轩禾站起来,忱守煜傻站在门口不动,他目光凝注在病床上。
忱轩宥此刻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他一动不动的就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回头看一眼。
忱轩禾说,“小叔煜。”
忱守煜浑然不觉的走到床边,他拿起沉默不说话的人的手,他叫他的名字,“轩宥,你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守煜。”
忱轩禾站在病床边,他低着头,心里的悔恨又再节节攀升。
从小到大,他再任性,哥哥再暴躁,那个温和又宽心的小叔总会安慰说没事,而这一次,他任性过了头,害得亲哥哥躺在床上,那种压抑的痛苦从出事那天起就无时不刻在折磨,他就想,如果当时不那么冲动,那哥哥也不会受伤,他因为过去拦截,才被身后发疯的人横冲直撞的拿起木棍打过来。
忱轩宥当时挡在弟弟身前,他才想举手拦住打下来的木头,可往后拉住的手,来不及收回,就这样,他看着从上而下挥来的木棍,他亲眼看着那木棍朝自己的脑门横砍过来!
忱轩禾哭着说对不起,他说,“都是我的错。”
忱守煜看着哭得像孩子的青年,他没办法遏制对方心中汹涌波荡的懊悔,错都错了,还能如何?
“轩禾,别难过了,他是你哥,不要自责了。”
忱守煜拉了凳子坐在病床边,看着闭上眼睛不说话的人,这一刻才发现对方静下来让自己无比心慌,原来喜欢他的注视,喜欢他无赖,喜欢他的微笑,喜欢他的强制和偶尔冲动。
忱轩禾去倒了一杯水,他说,“你其实不用回来。”
忱守煜回过神,他接过递来的水说,“医生怎么说?”
忱轩禾看着床上的哥哥,他说,“脑部受到创伤,可能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在姑姑家,我劝她回去休息,爸爸回家跟族人商量解决的办法。”
忱守煜喝光了杯中的水,此刻坐下来,空调吹得全身凉透才感觉不舒服。
陈轩禾让人去宿舍洗澡,“你回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
忱守煜又饿又累,想到床上躺着的伤患,自己不能再倒下,他点头接过钥匙。
忱轩禾扒在床边守了一夜,第二天还要去上班,他说,“小叔煜,你待会劝劝我妈,让哥留在省医院吧,我来照顾他,直到他醒来。”
忱守煜催促疲倦不堪的人赶紧回去,他说,“这里我来处理。”他亲自去问医生情况,医生也不好隐瞒,他说,“病患伤到头部,很难再醒过来?”
忱守煜问,“醒来的几率多大?需要做哪些护理?通过什么样的方法能让病人的情况有所好转?”
医生说,“这要看病人的体质,另靠也要看你们的照顾,他没有生命危险,然而昏睡下去也不太好,那会影响到人的意识机体及各个方面的行动力。”
忱守煜问清了情况,回到病房,看到姐姐和轩宥的妈妈,他说,“阿梳嫂。”
忱轩宥妈妈看了看跑回来的侄子,她说,“守煜,你工作忙,又要为这些事操心,实在是不好意思。”
忱芍虹说,“没事,他和轩宥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肯定要回来。”
忱守煜手里拿着刚从医生那里取得的报告,他说,“家里情况怎样了?”
忱芍虹把人拉到走廊里,她说,“你打算待多久,轩宥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嫂子想把他带回县里的医院照顾,省里住院费太贵,光动手术就花去十几万。”
“这些我都清楚,长久不是办法,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把人打进住院,他们朱家能置身事外吗?”
忱守煜蹙眉,“几位叔叔不会打算以暴制暴吧?”想到忱氏家族那几个身高马大的叔叔哥哥,要真以暴制暴,绝对惨不忍睹。
忱芍虹说,“三叔回去交涉了,轩宥爷爷说,同意通过法律解决。”
忱守煜冷笑一声,“谁伤了轩宥?”
“朱垌咏。”
“朱家的老二?”
“对,他无恶不作的黑历史可不少,就不知能不能从他身上讨回公道。”
忱守煜看着黑眼圈浓重的姐姐,他问,“你多少天没有睡觉了?”
忱芍虹双手捂了捂眼睛,几天下来,从送忱轩宥到省内医院那夜开始,她就断断续续睡了几个小时而已,一直以来,轩宥妈妈都把她当成女儿对待,作为邻居,而且也算半个女儿,她不可能不照顾长辈。
忱守煜昨晚想了一夜,他辗转睡不着觉,最终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说,“我要让朱家付出代价。”
忱芍虹惊慌的看着弟弟,“你想干什么,守煜,别乱来,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再意气用事,还有,你不用上班吗,这么急着跑回来,工作怎么办?”
忱守煜说,“我请假了。”老天知道他丢了工作,他跑出公司那天,原本还要继续开会的高层,最后一致决定把他开除。
孔靳三天后打来电话,他说,“你就没有一点反应?Janson抛弃你了,他不知道公司再失去你,整个华北地区就陷入无人管理的状态。”
忱守煜用肩膀夹住电话,他忙着熬汤。
孔靳听到噗嗤噗嗤的水滚沸的声音,他问,“忱守煜,你在听我说话吗?”
忱守煜尝了尝汤水的味道,他说,“嗯,在听。”
“你还这么淡定?”
“不然呢?”
“你就没有一点失落感,要知道你为这公司付出了很多。”
“嗯,那公司也为我付出了很多,比如说辞掉我的赔偿。”
“啧,你倒看得开,我还以为你会郁闷一两个星期。”
“没必要,工作没了再找。”
他正想说挂电话,孔靳问,“你家里出事,解决了吗?要不要紧?”
忱守煜愣了一下,能听到孔经理表示关心实在感到受宠若惊,要知道这个人很骄傲。
“没事了,谢谢。”
“你对谁都这么客气吗。”
“基本礼貌,我个人与生具备。”
“好吧,争不过你,那我上次跟你说的话考虑得怎样了?”
忱守煜怔了怔,他一时回答不出来,门口,开门进来的忱轩禾边换鞋边问,“小叔煜,我回来了,哇,好香啊,你煮了什么,味道那么香?”
忱守煜回头看看下班回来的青年,他匆忙挂了电话说,“你回来了?”
“嗯,今天不用加班,累死我了。”
忱守煜把熬好的汤水端出来,他说,“这两天,你哥病情有所好转,你也不用天天去守着了。”
忱轩禾去洗手,他把饭菜端出来说,“我妈回家了,她说什么时候出来?”
忱守煜说,“明天。”
“我哥醒来,我妈知道了吗?”
“我告诉她了,只是轩宥现在还不能动。”
两人一起出门去医院,忱轩禾默默的又不说话了,前两天,忱轩宥的状况突然好转,他手能动了,而后就醒了,只是他的眼睛能动,其它地方还处于麻痹状态。
忱守煜守了男人两个晚上,他每晚都睡不着觉,就对着男人说话,也不知对方听没听到,医生说昏迷的人的意识处于沉睡状态,多半听不到。
可忱守煜不信,他说,“我觉得他听得到。”
医生也不想打击年轻人,他说,“你们是兄弟?”
“算是吧,我们是族亲关系。”
“难怪,有那么一大堆人来看望,实在留不得你们这些人。”
忱守煜没话说,可能吧,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全是忱轩宥的亲戚,男的自然是为忱轩宥,而姑嫂则担心忱轩宥的妈妈。
忱守煜见到邓国易在门口鬼鬼祟祟张望时,他正给忱轩宥擦脸。
邓国易看了又看,确定房间没错,他推开门进来说,“忱守煜!!!”
“邓爱国,你怎么来了?”
“我叫邓国易。”
“那你去和你爸爸纠正,他就不该让你这么爱国。”
邓国易把拎来的一袋水果放在桌上,他说,“忱轩宥怎么样了?”
忱守煜看着老是注视自己的人,忱轩宥似乎只能眨眼睛,其它动作无法办到。
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