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天师追星日常[娱乐圈]-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梅绪风被水草死死缠着沉入海中; 氧气缺失,思维一片空白。他想要活命,就得找到空气,能带来空气的便是风。
他念不出咒语; 只能拼命集中精神; 幻想着自己在海水中,被一个气泡包裹住渐渐浮起。
冥想也是施法的条件之一; 这下冥想有了效果,他真的感觉周围充满了令人安心的空气。只是那些水草,准确地说是某种海藻,还勾着他的腿不放,一路顺着他的衣服爬了上来; 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在巨大的海藻团中。
他手中释放出火球将海藻烤干烧断,他的青色火球原本只能坚持几秒,眼下却整整燃了十几分钟,直到他游回岸上才熄灭。他对灵力的掌控似乎变强了,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怪鱼仍在作乱,梅绪风仔细观察它的身形,长着五对翅膀的应该是古书中提到过的“鳛鳛”。上古妖兽灵力深厚,硬碰硬是不行的。
不管是什么怪物,只要是水里来的,都怕火烤,怕高温,但是要如何把这么大的一个东西烤了?
梅绪风环视着空无一人的海滩,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
白则呢?
白则知道那只妖拼命想杀他,随时都在感官中关注他,不可能不来救他的!
鳛鳛的翅膀掀起惊涛骇浪,海藻又要将他拖入海里。他渐渐意识到,眼前这个扭动着身躯的巨大怪鱼,和海里如章鱼爪子一样的海藻,也许根本都不是真的。
如果这是自己的梦境,他如此清醒,该能随意操纵法术才对。
梅绪风不理那怪鱼嘶哑骇人的长啸,闭上眼睛冥想,却想不出任何打败鳛鳛的方法。
鳛鳛已经冲了过来,翅膀掀起的风将他整个人卷了起来,像有意识似的将他直直扔到了鳛鳛的口中。
这大黑鱼居然想拿自己开荤?平生最爱吃水产品的梅绪风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
“我先把你做成鱼头汤得了!”
没想到话一出口,整个海面咕咚咕咚地沸腾了起来,像极了一口无边无际的大锅。鳛鳛惨叫几声,腾空而起。梅绪风这才想起,它虽然是条鱼,但会飞,是不会甘心被煮成鱼头汤的。
梅绪风彻底将眼前的场景当成了自己可以操纵的梦境,手中幻化出自己平日里用来封印妖魔的弯刀,直直地对着鳛鳛右边的五个翅膀砍去。
它蝙蝠似的翅膀动弹不得,失去了平衡,彻底掉入了沸腾的海水中。
梅绪风被海上的蒸汽熏得难受,驭风回到了岸上。
鳛鳛庞大的身躯凭空消失了,水草也没了动静,海面不再沸腾。梅绪风以为打败了鳛鳛,幻境就该破解了。
可是他等了许久,周围安静得只剩下海上的微风,白则也没有要赶来的迹象。幻境里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等了不知几个小时都没见头顶的阳光移动。
就在他绝望地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的时候,白则的声音在苍穹之上响起:“你要找到不属于幻境的东西,才能走出这里。”
梅绪风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却无法醒来,也碰不到九天之上的白则。
不属于幻境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他想起那章鱼一样的海藻、凭空消失的鳛鳛。只要是能被他的意识轻易操纵的东西,应该都是幻境中的景象。有实体、无法被梅绪风的念头摧毁的东西,才是他脱离幻境的关键。
他确认自己在幻境里不会因呛水而无法呼吸之后,潜入了海底试图寻找些什么,只是海水深邃,越往下游越没有光,无法探到底。
他沮丧地游回岸边,看到了闪闪发光的贝壳和珍珠,把玩起来。
珍珠有大有小,质地和光泽都属上乘,只是形状有些特别,与其说是珍珠,不如说是珍珠光泽的水滴。梅绪风想起顾长佑那串珍珠手链,就是严飞逸追寻群妖的气息,来到这片海滩之后找到的。
梅绪风来了精神,试图用意识操纵它,珍珠纹丝不动。他灵光一现,将珍珠放在掌心里一攥。
珍珠立刻化成了齑粉,眼前的景象渐渐崩塌,梅绪风短暂地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就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蜷缩着。
他呛出一口水,睁开了眼睛。
白则神情焦急,见梅绪风醒来了才稍有缓和。月令在旁边瑟瑟发抖——它还没能跑路,就被白则逮回来了。而梅绪风在幻境里与鳛鳛缠斗的时候,白则在现实中的海上也制伏了从水中一跃而起的鳛鳛。
梅绪风睁眼就看到那只巨大的怪鱼在岸边死气沉沉地趴着,五对膜翼全都耷拉了下去。
“它怎么还在这里?”
白则确认他身上无虞,问道:“你在幻境里也见到它了?它叫鳛鳛,是个很古老的鱼种。”
“嗯,我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则耐心解释道:“如果你的魂魄被引入幻境,遇到危险,坚信自己在幻境里被杀死了,你的魂魄就暂时无法回到躯壳中。”
“然后呢?”
“这个时候来杀死你的肉身,你的魂魄就再也回不来了。”
梅绪风不解:“为什么他们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害我?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
这就与白则不愿让梅绪风知晓的事情有关了,在魂魄不离体时杀了梅绪风,只会加速归墟和他的魂魄融合,让梅绪风活得更长久罢了。
而如果在魂魄离体时杀死肉身,归墟才可能离开梅绪风的身体,另寻寄主。
他早就看得出,寿命一事也是梅绪风心中的一个结,他不愿让梅绪风知道,寻死反而有可能延寿。现在梅绪风年轻气盛的,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白则答道:“谁知道呢,只有问他自己了。”
月令刚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看到梅绪风依旧迷惑不解,打岔道:“就算杀了你,你也会复活,所以他们想把你溺在水里让你多死几次呀。”
白则狠狠瞪了月令一眼:“多嘴。”
月令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梅绪风捕捉到了“复活”二字,猜测白则对此心中有数,准备按下不提,回去找个合适的时机去问。
他问月令:“你又是为了什么要背叛我?为族中的九尾狐?”
月令湿漉漉的小眼睛里溢着委屈:“鳛鳛说如果我把你引到海边,他就放过我们全族。”
梅绪风有些失落:“所以你这些天在我身边都是装的?”
月令点了点头。
白则微微叹了口气:“这种承诺你也信么?你没有抓住他的把柄,他手上却握着你在乎的几十条性命,如果你照他说的做了他却毁约,你有什么办法制约他么?”
月令被白则教训得低下了小脑袋,它一个未成年的小狐狸,哪有那么深沉的心机啊。
白则望着在沙滩上已经快被阳光晒成鱼干的鳛鳛,道:“你又是为了什么要杀他?”
鳛鳛张开鱼嘴一边恸哭一边诉说着,从梅家祖宗在几百年前如何迫害他们这种面相不讨喜的海妖开始,一路声讨到梅绪风,说他见一个沾点邪气的妖就捉、瓶子里关着的妖都快能开博物馆了。
故事生动,逻辑缜密,声泪俱下,听得梅绪风心里都有些触动:“白则,它的身世好惨。”
白则见惯了惨剧,不为所动:“它再惨你也无须理会,人间祸事是永远除不完的,能保持善恶对等的秩序已属不易。你这么善良,会伤到自己。”
鳛鳛还在控诉,白则就有些不耐烦了。他愿意惩恶扬善,也愿意伸手相助身陷囹圄之人,但他唯独不爱听别人的长篇大论。悲剧也好丑恶也罢,他见得太多,若要再听一遍,耳朵都要长茧了。
梅绪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白则,他毫无触动的神情显得有些冷酷。
白则闭上了眼睛,感受城中妖气的浮动。在鳛鳛被打败之后,原本失踪的一大批妖都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他们的故乡。帛度城是人间的大城市,也是妖魔聚居之地,归来的妖数量极多。
这一切,就发生在梅绪风昏迷的这几刻钟。
游魂都被白则叫来的鬼差带着,依次上了黄泉道。这些游魂并不是怨灵,白则无须跟着镇住他们。连地府失窃的彼岸灯和少许无义草,都凭空出现,跟着浩浩荡荡的游魂一起入阴间了。
梅绪风看着白则觉得有些怕,要不是白则的怀抱依然温暖,令人安心的灵力包裹着他,他一定会被白则冰冷的表情吓到的。
“白则,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梅绪风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白则对梅绪风笑得很温柔。
白则又转头望着鳛鳛,对它勾勾手指:“你因为恨梅家,所以几次三番地要置梅绪风于死地,是不是?”
鳛鳛嘶哑地应着,说他就是恨梅家入骨,现在既然被抓了,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白则冷声道:“好啊,那你唱首歌给我听听。”
鳛鳛:???
第42章 新秀
梅绪风听了白则的话也有点懵;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白则让鳛鳛唱首歌; 是要辨认他哼出来的曲子,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给自己下幻术的人?
但这黑嘴飞鱼怪先说了一句“我不会唱歌”,然后强忍着屈辱似的憋了半天; 才憋出一个五音不全的调子。而且他唱的根本就不是歌; 是鱼吐水。
白则的表情也没那么冷淡了,倒不如说,他刚才那张严肃的脸就是装给鳛鳛看的:“鱼嘴会唱歌就怪了,你们呀; 都被会唱歌的给骗了。”
鳛鳛还是坚持往自己身上揽黑锅,把之前如何偷袭梅绪风的细节都一五一十地说得很清楚。白则还是摇摇头:“我知道不是你。”
梅绪风越看越不解,只见白则对他使了个眼色:“把你那个羊脂玉净瓶拿出来。”
“是克莱因瓶; 你以为我是银角大王么……”
白则哭笑不得:“你给法器起这么个名字我记不住啊。”
梅绪风挑眉,似乎发现了自家偶像不为人知的缺点,但眼下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他拿出克莱因瓶,和白则对视一眼; 不顾鳛鳛坚持背黑锅的叫唤声; 将他收进了银灰色的瓶子里。
瓶子里的妖鬼好久没遇见新来的了,都纷纷凑到比鲸鱼还大的鳛鳛身边围观。
海滩周围被白则设下了关闭营业的幻术; 没人进来,眼下只剩白则、梅绪风和月令。
白则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九尾狐一族已经回来了,你走吧。”
月令在面前两个人之间看来看去,自知没脸留下来。可他最近天天被梅绪风当成真正的宠物养着,不用住在瓶子里; 除了因修行只能自己出去采露水和雪水之外,日子过得很温暖,每天被梅绪风摸着毛睡觉,早就有些乐不思蜀了。
梅绪风见他样子可怜,心有不忍。妖和人不一样,目的简单,心思直爽。对鹿遥,他要是口头上原谅了,对方就会以为他好欺负,得寸进尺。但月令族中困局已解,就不会再害他。
于是他说:“你要是想回来看我,我还是欢迎的。”
白则似乎对他的软心肠颇为苦恼:“你这么好说话,别人就会变本加厉地害你。”
“知道啦。”梅绪风笑得开怀:“我不是还有你呢么。”
月令和他们分道而行,依依不舍,带着愧疚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九尾狐修行的洞中。
等月令走了,梅绪风问白则,为什么他会知道鳛鳛不是背后策划一切的那个人。
白则耐心给他解释,其实最关键的破绽在于,鳛鳛说他是因为恨梅家的人才要害梅绪风,但其一,它活了那么多年有得是害梅家人的机会,却都没动手,太不合理。
其二,如果神隐认鳛鳛为主人,它何必这次自己从海中现身呢?显而易见的,它根本打不过白则。
“那首歌又是怎么回事?”
“你在幻境里听到的那首曲子,我从没听过。”
梅绪风心下不安,如果是白则都没听过的曲子,他们还怎么查呢?
白则看出了他的情绪,继续说:“别担心,我没听过的曲子,反而更好推断。有一种海妖,族中每只妖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曲子,宛如天籁,旁人学得会音调,但都唱不出他们自己十分之一的□□。而这些曲子,有蛊惑人心的作用。鳛鳛急着背黑锅,应该也是陷入了歌声带来的幻觉。”
梅绪风想起自己读过的各类鬼神传说,试探地问道:“鲛人?”
白则点点头:“对,但是鲛人族一百多年前就被人类灭族了。”
“怎么会……”梅绪风惊诧不已,既是为鲛人的灭顶之灾,也是惊讶这件事发生得离自己的时代不远。
“鲛人泣珠。”白则用短短四个字概括了一切,“一百多年前,是中原海域炮火频发的年代,各处都需要物资。鲛人一族体魄不强,数量也不多,在人类那里受了没完没了的折磨,最后眼泪流干,泣血而亡。
“那时候我还在沉睡,这些对我来说就是梦里的场景,所以我也没有插手。”
梅绪风沉默了,他想起那首语焉不详的曲子,歌词断断续续,不是人族的语言,却让他跨越种族间的语言感受到切肤之痛。
“那,为什么月令说我能复活?”
梅绪风凝视着白则,从对方漆黑的眼眸中读出了痛苦和犹豫。
“不要瞒着我,好吗?如果是我自己身上的事,我该知道的。”
白则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轻声对梅绪风说:“你量量自己的脉搏。”
梅绪风拇指轻压手腕,过了约莫半分钟,脸色沉了下去。他不敢相信似的,又将手放到左胸口。他明明感觉活力十足,但他的心跳大约十秒才有一拍。
梅绪风嘴唇发白,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掌死死按着胸口,可是总要等很久,才能听到怦然一声跳动。
“你之前有两次险些丧命,归墟为你修复的同时,也改造了你的身体,甚至开始与你的灵魂融合了。”
“我还是人类么?”
白则答不上来,古往今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人人都盼着长寿,但永无止境的悠长寿命,非凡人的心智所能承受。抛弃自我认同了二十几年的人类身份,接受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也会掩盖所谓长寿的喜悦。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就算你不是人类,我也不是啊,非人类有非人类的活法。”
梅绪风神情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果我多死一次,就会更长寿一些?甚至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