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篮球与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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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疯子。庞艺芒曾经就这么说他的。
除了庞艺芒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赵奕锋的注意力从篮球上面吸引过来。
现在庞艺芒没法陪伴自己，一想到李仁稀他们也能跟自己的女朋友厮守，嫉妒油然而生。
或者像小钊一样，回家陪陪父母亲友，赵奕锋一样也做不到。爸妈比自己还洒脱，说是反正平常又不是见不到，你好好陪女朋友吧，我们俩要过自己的生活。订了机票就飞去国外度他们每年都要来一次的蜜月去了。
感觉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本想自己抓着只篮球去外面找个场地哪怕只是消磨一下时间。但是想想室外的温度以及自己的人气，不晓得哪一个会更高一点。
不用想都知道到最后恐怕就变成小型签名集会了吧。
算了，还是不惹这个麻烦了。
鼓捣好自己几个月以来都没时间玩的游戏机，专心致志打算把自己埋进那里面。
倒是真的消磨掉了一个小时，打得眼花脑胀的也还没通关。
又死了。干脆一把丢掉了手柄。倚靠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唉，终于体会到庞艺芒一直以来的感觉了。以前没伴侣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这种明明应该有人陪，却被冷落的境遇实在是不好受。
挣扎着站起身来挪到厨房，对着空荡荡的冰箱发呆。
什么能吃的都没有。上一次这里塞满了食物还是受伤的时候庞艺芒干的。
好吧，自己去超市拯救自己吧。
赵奕锋穿戴好，特别把墨镜架上，抓了钱包出门。
一个人逛超市都失去了兴趣，象征性的搬了几包东西回家，在厨房百无聊赖地切东西、再煮开。
一个人吃饭简直索然无味，奇怪自己以前都是怎么生活的？
默默地一个人收了碗筷，瘫在床上强迫自己睡个午觉。可是零运动量根本就睡意全无，折腾了半天终于忍受不了。爬起来鬼使神差地收拾房间。
刚刚把卧室整理一新、顾自得意的时候，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会是谁啊？赵奕锋一头雾水。
毫无防备开了门，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扑进了自己怀里。
反应过来赶忙抱紧了。“你这么早下班？”
“嗯，今天工作干得好，王老师特赦我们啦。”庞艺芒探出头伸手带上门，拉着赵奕锋回到沙发上瘫坐下去。
“累死我了，对着电脑一整天。”
赵奕锋殷勤地帮她按揉僵硬的颈椎。
“辛苦了。今晚想吃什么？吃点好的犒劳犒劳你，我请客！”
嗬，其实哪天不是你请客？赵奕锋对于自己的女友今天难得的早下班是惊喜坏了。这么久不给点光明，这次就给了这么一点点恩惠都高兴得不得了。
“我好累哦，不想出去了。你家里没有东西吗？随便吃点就好了。重要的不是吃什么好嘛。”
赵奕锋没法反驳，只得暗自悔恨上午没多买点好吃的回来。
咬了咬牙，“好，我帮你做。”
庞艺芒满足地环上赵奕锋的脖颈，刚巧看到被他扔到一边的游戏手柄。一下子就想象出他没事做快疯掉的样子。
“诶，你有游戏机啊，我以前都没看你拿出来过。”
赵奕锋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哦，是啊，没意思就打游戏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把它收起来。”最后一句话突然变得好紧张，像犯了错怕被斥责的小孩子。
庞艺芒微笑，“我是说，我也想玩。”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紧盯着屏幕开启对战模式了。
一局游戏下来，赵奕锋哑口无言。你一个小姑娘，打游戏怎么这么厉害？我在队里算水平不错的啊，怎么输这么惨？也太没面子了！
“你老实交代，谁教你打游戏的？”赵奕锋转了话锋，故意恶狠狠地问，一边把身子凑近庞艺芒。
庞艺芒反而淡定地推开他，把手柄塞回他手上，“天赋而已。我帮你把那个打通关吧。”一脸认真指着上午被自己放弃了的游戏。
“……好。”
还是合作模式比较适合情侣。
吗？
“赵奕锋，你去左边好不好。你挡到我了。”
“啊，你快死了，到后面去啊。”
“不是那样的啊，你以前有打到过这里吗？”
赵奕锋没有回答她，没有时间回答她。只能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吩咐。还是在最后时刻送她到了大boss那里，自己牺牲掉了。
说是牺牲，其实就是水平不够被打死了。
“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庞艺芒云淡风轻地说，眼睛都没离开过屏幕。
“哦耶！通关了耶！”庞艺芒开心地振臂欢呼。回头却发现赵奕锋很是淡然。
“有了挫败感你不会生气了吧？”
赵奕锋一把揽过她，眯着笑眼看她，“怎么会，我胜负欲可没你那么强。不过，看你这样子我确实应该把它收起来了。”
“唉，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庞艺芒赶紧跳过了这个话题。而且也是真的累了。
赵奕锋把她打横抱起，进了卧室，小心放在自己床上。心疼的看着她帮她扯过被单。轻掩了门出去。
庞艺芒倒是心满意足闭上眼睛，床单有淡淡的他的沐浴露的味道弥留。助眠神器。嗯……
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钟了。窗外的光线已经略略发暗，偶尔传来小朋友在楼下玩耍的笑声。
赵奕锋也不在客厅里，只有电视机以极低的音量独自勤勤恳恳播放着。
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庞艺芒隐约看到赵奕锋的身影在忙碌着什么。
哗啦一声拉开推拉门。
“嗯？你醒了。”眼前是赵奕锋抿着嘴拿着筷子在锅子里随意扒着什么的景象。
“嗯，”庞艺芒揉揉眼睛缓缓挪到他身后探着脑袋问，“你在做什么呀？”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赵奕锋卖着关子没有正面回答她。
“要我帮你做什么啊？”庞艺芒到水池边开始洗手。
“不用，你等着吃就好。”赵奕锋随口回答她，手臂用力甩着青菜上的水珠，肌肉线条分明。
但庞艺芒并没离开，站在他的锅子前面，看汤水沸腾翻滚。出了神。
啪嗒一声，赵奕锋隔着她的身子关掉火。“想什么呢？走了，吃饭去。”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拉着她来到餐桌前。
庞艺芒坐着看他出出进进，坐定的时候像是变魔术一般摆了一桌子的碗盘。
“你好厉害啊！”忍不住惊叹。“我都想拍下来了。刚才你做的时候就应该拍下来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赵奕锋不好意思地笑。
“快尝尝吧，饿了吧。”
好吃。好吃到一个境界。赵奕锋当年是怎么咽下自己做的那些勉强称得上食物的东西的呢？想起来都好害羞。
“你为什么这么会做菜？”庞艺芒停不住往嘴里塞，每个盘子都不放过。
“为了留住你这个小吃货啊。”相比之下赵奕锋就显得优雅多了。
看庞艺芒不满的停下筷子，“我妈教我的啦。”给她夹了一大块肉饼放在她的汤面碗里。
“我妈说，那么小就出来打球，得学会照顾自己才行。再说，以后总得结婚吧，结婚得先会做饭才能养活一个家。”
“最后一句是你自己加的吧。”庞艺芒一脸嫌弃的怀疑。
“真的是我妈说的。她对儿媳妇一定会比对我好的，你放心。”
庞艺芒听了心里喜滋滋的。喜过去、喜当下，喜定然美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莫心焦，该来的都会来呢。
☆、终将说再见
终于终于，赵奕锋在忍受了一个多星期的寂寞之后，被救赎了。
与其说是被庞艺芒救赎，不如说是被电视台救赎，或者说，被联赛制度救赎。
庞艺芒负责的比赛终于是到了夏季间歇期了，国外的比赛也告一段落。也就是说，终于迎来了两个人共同休假的美好时光。
虽然很短暂。眼瞅着赵奕锋归队时间所剩无几，不过反正本来假期就不长，已经很是满足。
庞艺芒休假的第一天，在家里睡了整整一天。从天亮到天黑的那种。她特别感谢M省队的赞助商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把赵奕锋他们几个人拉去做见面会。
赵奕锋接到通知的时候显得老大不乐意，既然不得不服从，又打起了拖着庞艺芒一起去商场礼堂的主意。
“你自己去吧。你快去跟你的球迷们好好互动吧。我可不去打扰你们。”
“说得跟吃醋了一样。”
“你快去跟你的球迷约会吧，我也要去会周公了。明天见哈哈。”
撂下电话就昏昏沉沉睡去了。
赵奕锋也知道她柔柔弱弱的，辛苦了这么久应该好好休息，便也没有强求。
可是一直宅在家里，赵奕锋就受不了了。接下来两天，庞艺芒以各种理由不出门，还冠冕堂皇地说，只要跟赵奕锋在一起，去哪儿都是一样的，在家当然也可以。
搞得赵奕锋哭笑不得无法反驳。唉，你怎么能全然不顾我这么活泼好动的人憋闷在家里这么久的感受呢？
好不容易才拉着庞艺芒出去吃了一次晚饭。还是因为联赛对手、同时也是自己的好友大老远从祖国南端跑来M省，庞艺芒才给了面子。
“在其位，谋其事。场上是对手，场下当然是朋友。总不能还是敌人啊、仇人吧。”赵奕锋耐心劝导庞艺芒从沙发上起来。回答她关于为什么要请对手吃饭的古怪问题。
许是工作缘故，朋友也很是理解各自的境况，没有叨扰太久就自行游玩去了。庞艺芒理所当然做完招待工作又想着瘫在家里。
赵奕锋终于在这天晚上下了决心，找朋友预订了第二天的网球赛门票。我可不能看着你一天天在家里萎靡下去。
票都订了，庞艺芒在也没有拖延的办法了。一大早在家磨磨蹭蹭的时候，老爸还帮腔作势，说看庞艺芒都觉得她胖了，再待下去自己都嫌弃她。
气得庞艺芒一骨碌从椅子上跃起来下了楼，身后留下老爸爽朗的笑声。
毕竟在体育频道工作了这么久了，多多少少对球类运动有点概念。赵奕锋带着自己来到一个视野极佳的包厢坐下，又给自己扣上一顶遮阳帽。
跟赵奕锋的帽子是情侣款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帽子？”庞艺芒摘下把玩。
赵奕锋却一脸洋洋得意，“带着看吧，会晒黑的。”说着一边帮她重新戴好帽子，整理好额前的碎发。
前排有观众认出了赵奕锋，毫不顾忌的转过身拍照。很意外的，赵奕锋这次没有躲，反而更刻意的帮庞艺芒拢头发。
像是默默的在跟全世界炫耀，这女孩子，是我的。
比赛一开始，庞艺芒的职业精神就来了，对每一个球都有自己的看法，为选手欢呼，为失误惋惜。
赵奕锋倒显得很安静，拉着庞艺芒一只手，眼睛盯着赛场，一动不动。庞艺芒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讲话。
局休的时候，“赵雕像”终于僵硬的活动了一下。关节分明的响声过后就站起身来，庞艺芒被一大片阴影挡住。
赵奕锋帮她端来饮料，“这么热，补点水吧。”
庞艺芒又产生了奇怪的想法，感觉自己像是被赵奕锋精心饲养的一盆花。现在到了浇水时间。
还没等她脑海中的故事演完，比赛就又继续了。
赛果倒是毫无悬念。呼声很高的新起之秀横扫了驰骋多年的本土老将。
老将借这个机会就此宣布退役。
观众席一片哗然。
太突然了。
“能在家门口结束职业生涯是件幸福的事。请大家不要为我惋惜，我已经享受了这么久，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了。”他笑了，很真诚的笑了。“我的对手他很值得尊敬，我衷心祝愿他会取得比我高很多的成就，反正他时间还多的是。还有就是，希望他原谅我今天抢了他胜利者的风头。”他的眼睛向着赛场另一头示意，庞艺芒注意到那个年轻人举起球拍，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带领观众鼓起掌来。
场地渐渐安静下来，“以后我不会再把打网球当作职业了，但是运动不能停止，网球事业也不会在我这里终止。我永远记得，球拍就是我的武器，我会一直带着它，披荆斩棘。”
“最后，祝福我吧。跟我一起，骄傲的离开我们一起创造了那么多美好回忆的球场吧。把时间留给新人。”他背起自己的背包，挥挥手，头也不回向着出口。
现场的主持人还在对胜利者进行着采访，但没错，他的风头确实被抢了。这一刻，似乎输家不是输家，他是个特立独行的伟人。
回去的路上，庞艺芒一直没有说话。这本身就很不正常，一般在车上，都是赵奕锋专注开车，听庞艺芒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才像这对情侣平常的样子。
一脚刹车在红灯前停下。
“你怎么了？”赵奕锋握住她在这个气温下显得冰凉的手。
“没什么。为什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惊讶今天的场面。”
“他一直是我尊敬的运动员。我推测得出，他快要退役了，也许就是这次比赛，哪一场被淘汰了，就在哪一场永远地说再见。”
“那你应该更希望他走远一点，走到决赛啊。”
“我知道那不可能，他也知道。”
“可他还是，好潇洒啊。明明就是个对他来说很伤感的话题。”
“我就是佩服他这一点。艺芒，”赵奕锋扳过她的肩膀冲着自己，“你说，如果有一天我退役了，要怎么办。”
庞艺芒听得出他声音里微弱的颤抖和不安。他是那么那么爱篮球的，光是想想这件事都会让他生不如死吧。
“你和我都知道，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但它毕竟还很远，也需经过足够的时间，你面对它的时候，也许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坦然。”
赵奕锋松开了她，思忖片刻，欣慰的笑了，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我也希望如此，不过如果我到时候崩溃了，你和篮球，可不能都离开我啊。”
那当然。篮球不会离你而去的，我亦不会。你的武器和你的爱人都永远不会背叛你。
每个人都害怕离别和死亡。但谁都清楚，总有一天，你将知道，死是什么感觉，那将是最后一个感觉。这么想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