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九暖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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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那点酒还没散呢,”陈靖东揉揉额头:“原来喝茅台都不上头,今天真是怪了。不会陈靖西弄的假酒吧哈哈。”
“你不是又想起你那个战友了吧。”少年鼓着嘴,一脸风雨欲来。
“哪有的事儿。”男人连忙摆手,端起酒杯跟他喝酒:“方坤,哥很认真的跟你说,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什么的,从来不是。你在我眼里,就是独一无二的,是方坤,是我,兄弟。”陈靖东卡了个壳,若无其事的开玩笑:“真是差辈儿了,明明是你长辈,这不是占你便宜嘛。”
“我从来没拿你当长辈看。”小孩有点脸红,小野猫遇到危险竖起尾巴拱起腰的劲头松懈下来,别扭的嘟囔着:“哥我都不想叫了。”
“真是反了天了!”陈靖东作势削他,心里哪儿舍得,装样子而已:“你想干啥?造反啊!要不我跟你叫哥好了,嗯?坤哥?”
小孩臊的一边哈哈笑一边抓耳朵,小动作分外可爱:“你快别闹了,我都给你叫老了。”
男人跟着笑了一会儿,伸出食指怜惜的摸上少年眉心那个凹下去的小疤:“下次别这样了。”我会心疼。
方坤僵住了,一动不动,乖顺的不行。只是那点水色釉红却从脸上蔓延到耳根再到脖颈,仿佛喝了一整瓶的好酒,醺醺欲醉。
这种状况太危险了,随时有脱轨失控的可能性。
陈靖东心里明明拉起了警报,手指却仿佛有了自主意识,眷恋不去舍不得。
指尖的温热一点点升着温,卷着两人的理智一起向危险的深渊坠去。
“陈靖东。”方坤颤着嗓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我……”
不大的声音响如洪钟,瞬间打破魔咒。陈靖东慌乱的缩回手,开口抢断他的话:“快吃饭!吃完饭不是还有生日礼物吗?我都等不及了!”
空气中某种黏腻的、掺了糖又拌了鸩的危险东西被硬生生摁了下去,那些蠢蠢欲动更像是海市蜃楼,惊鸿一瞥却不久长。
吃过饭,陈靖东抢过了洗碗的活计。
明明有热水,可是陈靖东还是开到了冷水档。比起夏天稍显寒凉的水柱冲在手上,拉着理智一点点回归。
懊恼,懊恼到不行。
明明今天才跟陈靖西说过自己有分寸。转眼就要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陈靖东你原本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
“哥,好了没有?快点!”方坤已经恢复了正常,笑嘻嘻的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双手背在身后,藏着个什么东西:“换礼物。”
陈靖东很没创意的买了个iPad,还顺带了一副运动款蓝牙耳机,给方坤听音乐放松或是英语学习都能用得着。
难得方坤竟然没拒绝,兴高采烈的道了谢。献宝样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纸盒子:“陈靖东,生日快乐!快!咱俩一起拼!”
定睛一瞅,陈靖东先是觉得眼熟。第二眼的时候终于想了起来——
女朋友吗?女孩子都喜欢浪漫的,喏,你看我们店里现在卖的最好的音乐盒。木质组装的哦。
少年还以为他不懂,兴致勃勃的点着盒子介绍:“最新款的音乐盒,我们学校门口的爆款。你看上面的图案,”盒子上贴着标签,脉脉含情五个大字‘幸福摩天轮’灼烧着眼睛:“一块块拼好,喏,还有个小的八音盒,响的时候会转。像不像,”少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眼底一抹小心翼翼遮掩的情意:“咱俩坐过的那个摩天轮?”
少年那点自以为隐秘的小心思,其实早就借着小女生店员的口中表白无疑——
两个人一起拼装,本身就是很浪漫很温暖的过程,小情侣的最爱哦。
心脏咚咚跳的异常欢实。陈靖东被甜的几乎承受不住,只想落荒而逃。
活了二十八年,从未被人这样爱慕过仰视过。那种晕陶陶如在云端的悸动呦……
“都是女孩才喜欢音乐盒。”陈靖东摸摸鼻子,掩饰自己脸红的事实:“你就送我这个?”
方坤当了真,有点急的辩解:“才不是!我就是想,想跟你一块儿拼这个。我们学校门口还有好多拼装模型,特别有意思。哥我想着以后有空都买回来拼,咱再弄个大书柜,把这些模型都放进去。嘿!想想就觉得摆的一米!”
一起拼模型。
男人揉了揉少年黑亮的头发:“好,拼模型。”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快被小方坤披着“懵懂无知”外衣撒的糖齁死了?
第三十九章
过完生日日子一下就快了起来。
圣诞,元旦,新年。
今年的春节是二月头,初三的节奏紧张,放寒假后学校还加了个补课班,一直到过了小年才依依不舍把学生们放回家,各个班主任还再三叮嘱,学习不能松,发的试卷和各科要点一定要多读多看大量做题举一反三。
哪怕中考不如高考那么夸张,基本上过完年回学校,也就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复习和最后冲刺阶段。
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方坤很是风光了一把,在年级主任那里都挂了号。
当然这个挂号不是因为顽劣或是打架什么的,而是作为学校重点培养对象,要留在本校高中部的尖子生而关注的。
初升高不再是义务教育,从国家规定上也不再是按学区划分。每年中考一结束,各个高中使出全身解数开展抢人大赛,辅以各种奖学金名师辅导交换生之类的诱惑。那些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个个都是香饽饽,一堆橄榄枝砸出满头包,幸福又苦恼。
早两年A市就曾发生过两个名校的招生老师把学生逼到墙角等着做决定,进而俩老师互相看不顺眼打起来的闹剧新闻。
话说回来,方坤期末考试在年级大榜上排进了前百名。
六班这次的平均成绩很不错,可是总体分数分布是纺锤结构。尖子生和挂车尾的少,中间多,以至于方坤明明在班级排第六名,可是年级大榜已经是九十多,前十的挂红描粗荣誉基本上被二班几个尖子生给占了。前十名里面,二班占了六席,六班只有班级第一名艰难的挤了进去,遥遥贴边敬陪末席。
成绩出来,方坤高兴坏了。陈靖东比他更高兴。
一向沉稳的男人大手一挥,直接把一直给方坤补习那几位老师请到了最近大火的某家海鲜自助餐厅,每人近千元的餐标,好好吃了一顿。
除了王老师家里有事不能参加,其他几位老师都去了。
席间,几位老师对方坤的进步也是大加夸赞。即使有吃人嘴短的成分,更多的还是对方坤本人不掺假的肯定。
从吊车尾几乎失学的状态到重点中学班级前五,短短一年内,方坤的表现绝对令人眼前一亮。
数学老师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学究,严谨认真一丝不苟,教学经验极其丰富。
“数理化的学习跟语文英语还不一样,讲究举一反三逻辑思维能力强。这些年我带过很多孩子,有脑袋聪明的也有只会刻苦死读书的。方坤眼下的成绩,除了他会学,还有一项我们老师很喜欢的品质叫肯学。有什么样的成就,跟每个人的付出息息相关。现在很多孩子,被家长老师推着,不情愿的往前走,被动学习成了惯性,低年级还看不出来什么,等到高年级,学习主动性和肯动脑筋思考的那一群必然在短时间内脱颖而出,成为班级里的佼佼者。说实话,刚带方坤的时候,我觉得他能在初三毕业时候学完赶上进度已经算好的,没想到这个时间硬是被他自己提前了将近大半年。方坤,祝贺你。”
“方坤,其实你更得感谢你表叔。”物理老师喝的满脸红光:“一年的时间里,这种不计成本的补习,除了时间的投入,光是花费,没有十几万下不来。亲爸也不一定能做成这样啊。”
吃完饭在酒店门口,陈靖东挨个把老师送上车,眼看着最后那辆车才过红绿灯,身边方坤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嗖的一下子窜上了男人的肩膀。
“哥你背我回家!”
“好。”陈靖东今晚喝的也不少,那些喜悦发酵着,压不住的汩汩往上冒。哪怕这里离他们家里足有三公里还多:“哥背你回去。”
走了几步,方坤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热气呵的人直发痒:“算啦,我舍不得让你累着。”
“再背一会儿。”男人把少年往上托了托,稳稳的往前走:“等你以后长大了,哥想背也背不了了。”
少年的胳膊勾着他的脖颈,脸颊就亲密的贴在他耳根下面,呼出的热气刚巧打在锁骨的位置:“等我长大了,我背你。不对,谁个子高谁来背。”
“傻不傻啊你,”那点酒意并不至于喝醉,可是让人情绪泛滥的厉害:“俩大男人再背着走,要被人笑死了。”
“那,”少年紧了紧手臂:“咱俩在家里背行吗?哥。”
陈靖东抿了抿唇不吭声。这种时候,软弱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他又不能放任方坤这点试探的小伎俩。
“哥?”背上的少年晃了晃,执拗的想问个答案:“行不行嘛?”
“快下来吧,累了。”陈靖东转移话题:“抽根烟再打车。”
方坤悻悻的跳下来,双手插在口袋里落后陈靖东一步的距离。
“哎呦,小孩还闹脾气了?”陈靖东逗他,捏着烟的手过去晃了晃:“来一口?”
“你让我抽烟?”方坤惊讶的忘了那点小郁闷:“真的?”
“男孩子,偶尔抽一根无所谓。别那么笨还被老师逮个现行。”陈靖东伸手去口袋里拿烟盒:“就一根。”这一刻他自相矛盾的忘了自己义正言辞的那些教训,甚至那顿令他困惑羞耻后悔的打屁股行为。
“不,”方坤伸手去抢陈靖东抽过一口的那根烟:“我要你这根。”
“傻吧,”男人心悸,手指紧了紧,还是被抢去了剩半截的烟。他也只能自我催眠,其实兄弟两个抽一根烟很正常:“就半根了也抢。”
方坤学他捏着半截烟,斜着眼瞅他,慢慢把烟蒂凑到唇边。
就这么个小动作,勾的陈靖东喉咙发紧,几乎是立刻避开了目光,急促的深呼吸几口这才稳住心神。
天哪,这小孩怎么这么勾人?明明是个男孩子……
“哥,我抽烟的样子帅不?”偏偏那个小家伙还不肯放过他:“看看,是不是比你帅?”
“帅,”陈靖东借着揉额头的动作碰了碰脸颊,滚烫:“你最帅行了吧?”
“嘁,敷衍。”方坤不满的拿肩膀撞他:“看都不看就回答,没诚意。”
陈靖东真有点拿他没办法,转过头看人,故意板着脸:“天天都看,闭着眼睛都知道你长什么样儿。”
快过年了,天气正冷。小孩叼着烟,带点挑衅还带点耍帅的样子,眼睛亮亮的,赛过天上的星子。
忍不住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份宠溺连陈靖东自己都不觉察:“我们家小帅哥很快就要长成大帅哥了。”
“哥你做梦梦到过我吗?”方坤趁势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乖巧讨赏的猫咪:“我梦到过你。”
陈靖东一下子哑了。心虚的咳了两声,死死压下心头泛起的涟漪。关于那个春梦,那个顶着方坤长相的女人没头没脸亲他的梦境,真是死都不能透露半个字:“没有。”
方坤嘿嘿笑了两声,带着点古灵精怪:“我有一次做梦我们班转来一个女生,个子很高不爱说话。有一天那个女生在前面走,结果语文书掉地上了,我就喊她美女你书掉了。结果那女生一回头,吓死我了,居然是你的模样哈哈哈,还有更惊悚的是,你一把拽起半截校服长裤,露出一腿毛,问我,谁是美女,嗯?然后我就吓醒了,艾玛不行要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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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照例要去陈妈妈家里过。
大年三十上午睡了个懒觉,起床后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车出了门。
往日里拥堵热闹的马路上空空荡荡的,无论是汽车还是行人都极少,偶尔过一辆公交车开的飞快,带起路边几片枯叶。
方坤刚剪了头发,发型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小孩原本偏长往两边分的刘海给生生剪短到了眉毛上一截,齐刷刷的露出了一半白皙饱满的额头,乖小孩样的令人忍俊不禁。
至于陈靖东的头发,真就是方坤帮他剃的。家里买了推子,带限位梳和鬓角梳那种。两个月前方坤第一次动手还有点抖抖呵呵生怕剃坏了,眼下练了两三回手,看过去已经跟店里水平没差别了,反正就是个圆寸。
“哎呀这位帅哥,你这发型哪儿剃的啊?真是手艺一级棒!”方坤自恋的对着驾驶员的脑袋各种角度看,拿着自己那个一直没换的旧手机试图拍照:“我觉得怎么着也得是个发型总监给你剪的吧?”
“不许拍。”陈靖东一心二用的伸手挡镜头。
“就拍一张。你手机里还有我照片呢,小气吧啦的。”方坤眼疾手快抓拍了一张,一边回看一边笑:“怎么看过去就很愣的样子哈哈哈。”
“我就不上相。”陈靖东颇有点无奈:“你拍了晚上看着小心吓得睡不着。”
“谁晚上看你照片,臭美的你。”方坤哼了一声收起手机,脑子里不知道转到了哪儿,脸上染了薄薄的绯红:“咳咳,对了,要不要先去你爸爸那里送个节礼啊?”
给方坤这么一提醒,陈靖东倒是想起来很久之前陈卫国提到的带小孩回去吃饭的事儿。
节礼是提前送过了,不过眼下倒是个机会。只是这会儿不打招呼的直接过去,会不会太冒失。
看了眼时间,快到十一点了。陈靖东犹豫下,直接拨了电话。
陈卫国没那么多废话,直接一个字,好。
“去我爸那里吃中饭。”陈靖东在前一个路口打了转向灯:“正好我爸还说想见见你呢。”
“啊?”方坤瞬间紧张了,一叠声的问:“见我干嘛?我最近没干什么坏事。”
“看你那点胆子。”陈靖东失笑:“我爸早提过,一直忙就忘了。他还记得小时候你的样子,喏,就你点掉那颗痣,他说是富贵痣。我看一会儿老爷子问起来你怎么说。”
方坤咬着唇,慌的不行,求助的伸手抓住陈靖东的臂弯:“哥你教教我怎么说,要不我在这儿下车,自己去陈奶奶家,我不跟你去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