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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肤下血液-第16部分

小说: 肤下血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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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心痛,我看到他一步步走出去,大门在我面前哐当一声紧闭,我听到他在门外面的怒吼,然后是他离去时的急促脚步声,每一个声音不管是细碎还是喧嚣,都好似巨浪冲击着我的神经而来。
  我感觉自己在那一刻就要奔溃了,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左翰就站在我旁边,他没有动,也没有试图安慰我的意识,昏暗的房间里我像是疯了一般大哭着。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那时候天应该完全暗了,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我虚弱的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玄关处,左翰靠在我旁边,从刚才看到魏文斌之后他就没说一句话,沉默在我们中间蔓延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他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一切都是我不要脸咎由自取,是我主动勾引他和我上的床。
  这时候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魏文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和他在一起,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我这次出来就是想看看你,我终究还是要进去的人,我不希望我都放弃幸福了你还过的不幸福。”
  我不知道说什么,那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让我靠在那里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就是在这一刻,房间的门被谁从外推开了,紧接着一丝光亮将我的眼睛刺痛,房间的灯在那一瞬间被谁给点亮。
  我以为魏文斌回来了,我又喜又怕的抬起头,然后看到那个我曾经在照片里看到过无数次的女人,她站在那里,橘色的大波浪头被身后的阳光映照的模糊,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装,身上的黑色丝绒长裙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及尽美好。
  我抬头对上了她那对黑色的眼睛,然后我看到她笑了,那种不含任何杂质的笑,跟我想象中的她一样,我听到她说:“辰筱,我回来了。”
  易北: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在我跟何辰筱的根据地,那个城郊的荒野上。
  此时,还未完全枯朽的荒草间夹杂着无数刚刚发芽的新草,清风带着蝴蝶,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的样子。但何辰筱的目光里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不停地喝着酒,我除了要她少喝点,完全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安慰她。
  “为什么她到这时候要回来?”她说,“我才刚刚找到一点正常活下去的理由,她就不能让我好好活一次吗?”
  “她破坏了我对她所有的幻想,她所有的浪漫全都是鬼扯。我果然是像她的。你知道吗,易北,我觉得像我们这种女人除了去死,似乎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的语气很低,甚至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我有点不知所措,只得转过身去狠狠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沉闷的声音从我胸口传出来:“我也想像个正常女孩一样,好好的学习,好好的谈场恋爱,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就连这种想法都成了奢求,我他妈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神,干嘛生活要处处这样针对我......”
  何辰筱的绝望在我胸口燃烧着,像是沿着那些她呼出的气体传递进了我的身体,我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痛苦,但是我知道那不可能。
  因为,那一刻我们根本就想的不是一件事情。
  所以当我不经思考的推开她时,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停止过跳动。
  我在心里跟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但是目光却从未离开过不远处,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眼神掠过何辰筱黑色瞳孔里的绝望,掠过那些被风摇动的枯草,掠过飞舞的蝴蝶,我看到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没穿裤子侧身对着我,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泽他爸,而在他的身前,是总用劣质妆容遮盖着一脸虚弱的徐文凤。
  余曼:
  二零零九年的春天,陵水中学的一名学生在回家的路上遇害,新闻里说那个倒霉的学生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黑衣人抓住了,没过几天,他的尸体便在城郊的荒野地里被发现,让人害怕的是,那个尸体的肾脏什么的全部都没了。
  这之后警方还发布了一条关于某罪犯越狱在逃的消息,提醒各市民注意,如果发现嫌疑人,举报者奖励十万元。
  但是大多数人只注意了第一条新闻,大多数人被笼罩进器官倒卖团伙的阴影下,自我惊吓,无法自拔。
  那段时间,对于高中的我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一段时间,毕竟像这种因为恐怖死亡事件导致不上课的情况是只存在于我每次写作业写到头晕脑胀时才会冒出来的黑色想法里的。
  但也确实如此,学生遇害事件一出,学校立刻取消了晚自习,并且每天的最后一节课也被取消。
  每次夜色快要降临的时候,灯火伶仃的街上就很少会看到行人,偶有因为加班而夜归的人一边骂着老板,一边脚步匆匆,深怕走慢了一步,肾就没了,回家的人早早就关上了门窗,猜想,如果不是家里发生火灾或是其他要命的大事,大家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整个陵水都被一种诡异的寂静给层层笼罩住,恐惧让人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我也毫不例外的被我妈强行要求,每天放了学必须立刻回家。
  那天我正在家里写著作业,便听到易北在外面叫我哥的名字。
  “我家阿泽还没回来,你找他什么事情?”我听到我妈的声音。
  “阿姨,快点,我妈出事了,您能帮我看看吗?”易北的声音带着股焦急,我知道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过来求助我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想出去。
  “出事了打急救电话啊,我忙着呢。”我妈说着,我之前说过,包括我妈在内的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喜欢易北母子,她们都指望着易北家动不动发生点什么事来调节下平时无聊的生活呢!
  我妈回完易北的话后我听到了一阵吱呀声,她似乎将门给关起来了。
  “阿姨,我求求你,帮帮忙,这件事不能叫医生。”易北在外面叫着,但是他的叫唤得来的却是一阵要命的沉默。
  我站起身,就准备出去。我妈却走了进来,她瞪着我,厉声道:“不准出去,谁知道那对母子玩什么花样。”
  “妈,易北家里可能真的出事了。”一直被我妈关在房间里面写作业的我哥突然出来了,我听到他说。
  “她妈妈有那么有钱一个男人,要是真有什么事用的着你们俩兄妹管?”我妈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我却不知道如何回驳。
  就在此时,外面再次传来了一阵拼了命的捶门声,我听到易北叫着:“阿姨,余泽,我求求你们,帮帮我妈,我求求你们了,我妈她,她快不行了。”
  我正踌躇着,那边我哥一下就拉开了被我妈关住的们,他想也没想就往外冲,我妈却在这时候用力拉住了他的胳膊,她说:“我说了,不准你管他们家的事情,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我以前只是觉得我妈不喜欢他们家,但是没想到她做事这么狠心。就在我对她感到陌生时,我听到我哥冷冷的声音说:“妈,我的朋友出事了,我必须得帮他。”
  “朋友?”我妈说,“别搞笑了,余泽,你给我看清楚了,对面那对母子蛇蝎心肠的,他们只是把你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
  “妈,你怎么这样。”我不敢相信我妈会说出这样的话,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慑。
  “我他妈的怎么样了!你们还小,不懂人情世故,看不懂人心险恶,但是妈妈不同,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要多,你现在生活在我的保护下,没经历过任何风浪,所以你觉得那些和你玩的好的就是你的朋友。那是你们还不成熟,但是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全他妈的都是套路!”
  我妈的话像一把把冰冷的毒箭刺进我的心脏里去,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心的丑恶原来可以恶心到这种地步。
  而且,给我这种感受的竟然是我的亲生母亲。
  终于,我看到我哥用力甩开了她拉的手。
  我哥冲出门外,迎上来的是易北一张写满绝望的脸庞。他一看到我哥,立刻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似得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余泽,快,我妈,她,她出事了!”
  他的语气在颤抖,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的,我哥迅速拉着他往他家里走,身旁,我听到我妈尖锐的叫声,她说:“余泽,你他妈的跟老子滚回来!”
  无视他的叫唤,我哥带着易北冲进了易北的家里。
  我妈站在那里,那一刻,我尽然看到她哭了,充满决绝的那种哭,我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但是那一刻,我像是听到了自己心脏中那片小小的柔软慢慢溃散的声音。
  因为当我看到我哥冲进易北家里时,易北回头了,那一瞬间,我尽然看见她冲着我妈笑了。
  

☆、偏轨而行

  易北:
  二零零九年的春天,我的生活发生急转,我开始经历一些在当时的我看来十分沉重的事情。
  上帝是毫不讲理的,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摧毁我们自以为是的坚强。
  当我开始像个男人去生存而不是简单的生活时,我终于明白,人生永远也不像考试试卷那般简单,没有固定的公式去解开他的一道道难题,而我们的坚强也许一直都是自己自以为是的臆想。
  那天,当我推开我徐文凤的房间时,我第一次那么情真意切的感受到了徐文凤对我的重要性。
  黑色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酒精搀和着食物发酵的恶心味道。徐文凤就躺在她那张长期堆着各种衣服的床上,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鬼。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徐文凤了,我不知道她何时瘦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的双颊深深的下陷着,颧骨突出,皮肤也是病态的蜡黄,她的几束发丝被什么奇怪的液体黏在了额头和脸庞,整个样子看起来像个正在腐烂的尸体。
  我感觉不到她的生息。
  那种有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恐惧犹如一只巨大的铁爪捏住了我的心脏,我不敢靠近她。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摊成一滩的徐文凤开始不断地在那里抽搐,她的手脚痉挛,眼睛里黑的看不到一丝丁点的光亮。故事里那些到人在快死时的场景和此时我面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我不知所措的站在了原地。
  那一刻,那种和徐文凤共同经历苦难的窒息感让我苦不堪言,我想找根救命稻草从这场灾难中解脱出去,然后,我想到了余泽。
  我冲到余泽家门口时,刚好看到了他那位让人讨厌的八婆母亲。
  我知道她也讨厌着我,只是与我那种小心翼翼不一样,她总是将对我和徐文凤的厌恶毫无挽留的摆在她那张扑着白色厚粉底的脸上。
  “我家阿泽还没回来,你找他什么事情?”我听到她冷冷的说。这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尊严了,我忍不住发出声音,我开始带着哀求了,那时候的我在她眼中一定可笑极了,幸好她并没有因此嘲讽我一番,她只是选择不为所动。
  但是等我再次开口说了两句话后,她终于一脸厌恶的关上了自家的大门。
  那门在我面前嘭通一声紧紧关闭,这一刻,我才深切感受到了自己跟徐文凤不被这个世界的待见,你能想象一个才过完十五岁的少年因为母亲快不行了,然后去求邻居帮忙却被其避之门外的绝望吗?
  反正那一刻,我已经彻底丧失了希望了,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失去了所有只觉,但是我的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我感觉到自己耳朵里传来一阵要命的嗡鸣,就在这阵令人失聪的尖锐声响里,余泽的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
  那一刻,我像是一个刚从深海挣脱出来的溺水者,突然有了生的希望。
  我听到余泽在房间里跟他妈争吵的声音,我开始像个疯子一般捶着他家的大门,然后门被打开了,余泽满脸焦急地冲了出来。
  当他牵住我的手的那一刻,我内心某个诡异的想法突然跑了出来,我回过头,冲那个叫嚣着的女人笑了一下。
  她一愣,接着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余泽,你他妈跟老子滚回来!”
  余泽当然没有看到我的举动,他直接无视了女人的怒吼,带着我冲进了徐文凤的房间。
  辰筱:
  在我的中学阶段,何辰筱这个名字代表的就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另类。
  所有人在我名字后面加上的那些龌蹉肮脏的词句和故事;当我经过那些道貌岸然的学生群里旁边时,他们有意的沉默和窃窃私语.......甚至于我那个刚刚从遥远他方归来的母亲,当她那天打开家门看到我身后的左翰,也只是一声不吭的走到了客厅,然后开始收拾她的行李。
  人们觉得所有离经叛道与不知廉耻配上何辰筱这三个字就是理所应当。
  只是,这种理所应当又会让虚伪的他们所不齿。
  所以,何辰筱是该死的。
  那天,当我在教室里跟尹桐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全教师的沉默不语就让我料到了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很显然,我是这个江湖气十足的女孩最讨厌的一种女人。
  所以,那天放学后,徐攀和一群叼着香烟的同学将我拦在了我们学校那个臭气熏天的厕所的门口。
  一群男生欺负一个女生,这种事情在学校里面是会发生,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没有为自己喜欢过的人犯过傻。当我看到站在不远处看好戏的尹桐时,我就清楚了这点。
  “何辰筱,今晚我们哥几个找你也不是为其他的事情。”像徐攀这种小混混说话都爱模仿电视剧里面的口吻,听的人鸡皮疙瘩一声,他说,“你一个女孩家家,我们也不欺负你,我们哥几个就是听说你以前在你们学校是卖的,想尝尝你的味道。”
  他说完这句话,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学生全部猥琐的笑了,这些都是我们祖国的花朵......
  对于他的那些话我早就免疫了,所以我并没有回应他,他大概是看到我的反应,觉得扫了自己的脸面,就冲着旁边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就冲着我走过来了。
  虽然以前被传的神乎其神,但是我根本就不会打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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