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先生今天会买什么-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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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到刚才还在片场里指点江山的导演，这会儿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到的速度越过了自己，对着辜尚高接远迎地跑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赵星罗的幻觉，竟然觉得导演的速度快到了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了残像的地步。
“来来来。”导演拉着辜尚往里让，一面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男配专属坐席，就直接说：“您先坐我的位置吧。”然后就把辜尚按在了导演坐席上。

第261章
辜尚：“……”
赵星罗：“……”
导演今天也非常的富贵不能淫呢；　赵星罗在心里想到。
导演借故走开了；　给辜尚和赵星罗留下了空间；　其他人也纷纷去领盒儿饭，片场里于是一时作鸟兽散。
“我想你今天一定说了很多话；　就给你煲了一个汤润润嗓子。”辜尚说，一面从背包里一盒儿一盒儿地往外拿吃的，丰富程度比上次的客厅一日游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近拍戏，少吃辣椒可以吧？忍一忍；　等拍完了再补回来。”辜尚把四菜一汤全部摆在了导演坐席的接手桌上面，一面说道。
“行”，赵星罗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丰富菜色；　苍蝇搓手，笑着说道，“你陪我一起吃吗？”
“行吧”；　辜尚点了点头；　“反正我也没怎么吃。”
他捡了一碗米饭；　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进去了几颗饭粒。
“你是小黄鸡吗？”赵星罗看着辜尚的猫饭量；　吐了个槽道。
“不是，我……”辜尚沉吟了一下道。
“紧张？”赵星罗试探着说。
“嗯”，辜尚也很坦率地承认了，点了点头道；　“你不会紧张吗？”
“会啊；　但是有别人在的时候；　我不会让他们看出来的。”赵星罗笑了起来说道。
他是一个喜怒完全不形于色的人；　但从他的状态来看，他永远都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你很难判断他到底高兴还是生气，是雷霆之怒还是岁月静好。
他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情绪，辜尚心想，又一次想起了自己刚刚拒绝他的时候，这小伙子在酒店的房间里大哭大闹了一场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才对赵星罗有了一种很接地气儿的认识，觉得这男孩儿虽然高贵优雅，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他也有喜怒哀乐，会呼吸，有体温，并不完全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很有可能是天仙下凡来人间玩一场就会走了。
“在想什么呢？”
就在辜尚回忆过去的时候，赵星罗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炖牛肉，一面问道。
“没什么”，辜尚说，“下凡辛苦了。”
赵星罗：“……”
——
吃完晚饭之后，夜戏的部分正式开始了。
这一场戏讲的是赵星罗所饰演的男主路过超市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熟人——在超市做促销的熊，并且过去打了个招呼的场景。
“辜先生，您所扮演的女主……”
因为赵星罗的悟性极高，导演一般不先给他说戏，最多在过不了的时候再提点一两句就可以了，于是他就专心致志地开始给辜尚说戏。
但是当说完了第一句之后，导演忽然觉得，“您所扮演的女主”这句话，用在一个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男子身上，似乎有点儿不那么合适。
于是他想了想又说，“您所扮演的男配……”。
好像也不太对，因为男配是给赵星罗当炮灰的另外一个男演员。
于是导演再一次纠正了自己的说法，“您所扮演的男女主……”
辜尚：“……”
“这个时候对赵同学扮演的男主已经有了一点儿好感了，您看看怎么诠释比较合适，我在这边儿看看效果，能一次过就最好了，如果我们在艺术的表现力上还有什么不同的理解，也可以互相切磋、共同进步嘛，啊哈哈。”导演笑眯眯地说道。
在场的工作人员的内心：富贵不淫总导演！
辜尚于是非常熟练地套上了熊布偶的服装，然后他就觉得这套熊布偶的服装穿在身上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这是家里的那套吗？”辜尚小声问着正在帮自己穿戏装的赵星罗道。
“就是的。”赵星罗说。
“我跟导演说了之后就直接带过来了。”
辜尚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穿着自己熟悉的熊布偶的戏装，他的紧张程度将得到极大的缓解。
自己的男朋友真的是非常了解自己的，从各方面来说，辜尚在心里想到。
“全宇宙准备！”
在各方面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之后，导演确认完毕，用小喇叭开始了自己的广播。
“走一个！”
导演非常不走寻常路地没有喊出action，而是用听起来很有江湖气质的走一个代替了。
随着导演走一个的一声令下，赵星罗走入了镜头之内。
他背着工作背包，稍微含着胸，认真地走着路，看上去确实有一份职场新鲜人的拘束和略微的不自信，这种微妙的肢体语言甚至使他的神颜都显得更加平易近人了。
但是当赵星罗走过超市的时候，他的胸膛却稍微挺拔了起来，一直眼观鼻鼻对口口问心的垂着的头，这会儿也抬了起来，往镜头里超市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辜尚的熊。
辜尚的熊这会儿正在弯着腰，非常吃力地见着地上被熊孩子随手丢弃的传单。
赵星罗紧走了两步走上前去，弯腰伸手，与辜尚的熊捉住了同一张即将被风吹走的纸片。
一人一熊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然后赵星罗所饰演的男主扶着辜尚的熊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
赵星罗所饰演的男主跟辜尚的熊打了个招呼。
“还没下班儿呢？”赵星罗说。
辜尚的熊扶着自己的熊头，有些缓慢地点一点头，再点一点头，然后竟然踮了个脚，看上去原地长高了几公分，然后又矮了下去。
“OK！一条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导演激动的呐喊。
赵星罗笑了起来，在第一时间把辜尚的熊头摘了下来，看到他出了一额的薄汗。
赵星罗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因为辜尚的戏装不能像普通的衣服那样三下五除二就剥下来，于是他就直接上手给辜尚擦了擦汗。
“可以说是表演的非常好了。”
导演不等他们往导演坐席那边去听监视器评论，自己已经非常“孤高自许”地走了过来说道。
“谢谢导演”，辜尚一面在赵星罗的协助之下从熊里钻了出来，一面向导演道谢到。
“你的那个踮脚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太可爱了。”导演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辞，直接说道。
“额”，辜尚想了想，看了在旁边一直笑的赵星罗一眼，然后想了想说，“艺术来源于生活？”
导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我懂我懂，很好很好。”
导演很开心地走了。
辜尚：“……”
赵星罗：“……”
——
在回去的路上。
“说起来，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搭戏吧。”赵星罗说。
“嗯，挺好玩儿的。”辜尚点头道。
“其实我也觉得导演夸你夸的挺对的”，赵星罗说，“你那几个动作都太可爱了。”
“哪里，你过奖了”，辜尚说，“任何人穿上那件熊的衣服都会挺可爱的吧。”
“你是尤其的可爱”，赵星罗说，“尤其是那个踮脚的动作。”
“哦，那个啊”，辜尚说，“那个动作我一直挺想做的。”
“一直想做？”赵星罗重复了一句道。
“嗯，但是在现实生活之中”，辜尚想了想说，“好像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刚认识你的时候，这么做显然是不合适的”，辜尚说，“可是在一起之后，又觉得以我这么大一只的型号，做出这个动作有些过于沙雕，于是就一直都没有做了。”
“感谢这只熊，给了我这个放飞自我的机会。”辜尚感叹了一句道。
赵星罗听完以后沉默了。
回家之后，他很用心地清理了熊的内部，然后递给了辜尚说：“你还有什么之前放不开的动作吗？”

第262章
第二个工作日。
赵星罗和辜尚来到现场的时候；　被提醒今天要拍宣传照片；　也就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定妆照。
于是辜尚在男女主进入化妆间的时候自己去别处降低存在感；　结果还是被导演捕捉到了。
“辜先生能不能也参加定妆照的拍摄呢？”导演苍蝇搓手一般地委婉问道。
辜尚：“……”
“好的”，辜尚说；　然后就打算钻进自己自带的熊里面去。
“不是不是不是。”导演阻止了辜尚钻进熊里，进一步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辜先生也要化妆，然后再参加定妆照的拍摄。
“化妆？”辜尚满头问号地问道。
“我的化妆，不就是熊吗？”辜尚不解地说。
“是的；　基本上来说……不，完全意义上来说，您在剧中是扮演女主的替身；　所以是不会露脸和出声的。”导演也这么承认道。
“但是定妆照里如果包括您本人的话，这个宣传力度是可想而知的。”导演说出了自己的小算盘。
天才设计师辜尚参演本剧，全部熊的镜头里面都是他；　这样的广告语一打出去；　即使辜尚在全剧中全程都不会露脸；　但是有理由相信；　还是有一大批好奇的观众会想要看看电视剧中这只熊的表现的。
“哦，这样啊。”辜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么要我摆什么姿势呢？”辜尚说。
“穿着布偶装，抱着熊头就可以了”；　导演趁热打铁地说道；　“因为定妆照是露脸的；　所以需要化妆。”
“行吧。”辜尚同意了。
于是辜尚也被拉进了化妆室里；　任凭着化妆师在他脸上捣鼓了一阵，然后顶着一个干净清爽的男士妆容从化妆室里走了出来，颇有惊艳全场的感觉。
因为辜尚的骨相很美，稍微一打理就会显现出很高级的轮廓，等到赵星罗从化妆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虽然是日夜相对的男朋友，还是会被眼前的男朋友的样子所惊艳的。
“辜先生带妆是真的好看”，导演感叹了一句道，“不露脸可惜了，下次有机会还能合作的话就太好了。”
现场工作人员的内心：导演这是咬定了土豪就不放松的节奏。
——
拍完了定妆照和辜尚的一个场景之后，辜尚就算是彻底没什么事了。
因为赵星罗白天还有一场戏，晚上还有夜戏，所以辜尚打算先回家去做好了饭菜再给他送过来。
于是辜尚就顶着个片场妆回到了家里。
片场妆在现场的时候看着挺干净清爽的，但是在日常的光线之下看起来还是挺浓的。
还好自己是黑超遮面专车接送地回到了酒店房间，如果顶着这张脸去乘坐公共交通的话，画面就相当精彩了，对着家里盥洗室前面的半身镜，辜尚庆幸地想到。
他开始拿出了化妆棉准备卸妆。
之前辜尚不是没有化过妆的，光光是赵星罗亲自操刀就给他画过好几次。
但是那都是赵星罗负责全套的，从化妆到卸妆的一条龙服务。
这会儿没有了赵星罗的帮助，辜尚看着他男朋友化妆台上五光十色的保养品，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如何下手。
他现在好像有点儿明白那个在同学群里吐槽自己偶然点开了一个直男化妆直播之后，身心都受到了剧烈震撼的同学的感受了。
辜尚：“……”
辜尚于是开始回忆起赵星罗给自己卸妆的步骤来。
好像要弄个什么加湿器，他隐隐约约地记得，然后找了半天，最后把家里加湿器和小夜灯两用的一个台灯找了出来。
“上次用的是这个吗？”辜尚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他长达数年独自居住所养成的一个使不太熟悉他的人会略感惊悚的习惯。
于是他打开了小夜灯的加湿器按钮，加湿器立刻工作了起来，朝着他喷出了带着非常淡然的橘子香气的水雾。
辜尚：“？？？”
辜尚觉得水雾喷在脸上确实挺舒服的，然而似乎哪里感觉不太对。
这个水雾是凉的，辜尚心想，当时星罗给我弄的那个好像是热热的，还挺舒服的。
于是辜尚把加湿器举了起来四处寻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哪里有可以加热的按钮。
如果我直接把开水倒进去，机器会烫坏了吗？辜尚心想，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冒这个险，打算直接省略掉这一步了。
辜尚扯了一张面纸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儿，然后他的眼线就有点儿花了，看上去像是一个正在成精过程中的熊猫。
辜尚：“……”
下一步好像是卸妆，卸妆……辜尚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词，努力地回忆着赵星罗用什么状态的产品给他卸妆。
虽然他的英语不错，但是也不太能看明白瓶子上面的一些与化妆相关的词汇，更不要说赵星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也有不少是法语标识的，那就更加看不懂了。
卸妆膏？辜尚好不容易回忆起了赵星罗跟他提过的一个词，对了，卸妆膏，辜尚心想，然后他就开始在这些五光十色的瓶瓶罐罐之中寻找膏状的物体，并为最终找到了一个外观非常精致漂亮的透明的小罐子。
辜尚恍惚记得赵星罗应该给他使用过的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精致漂亮的小罐子里的产品，他扭开小罐子闻了闻，里面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香气，似乎也跟自己当时用过的味道差不多。
于是辜尚就挖了一坨放在手里，往脸上糊了上去。
糊完了之后搓了几分钟，辜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那是一只成了精的熊猫正在融化之中的状态。
辜尚的眼眶湿润了。
他不能给赵星罗打电话，因为对方可能正在拍戏手机关机。
他也不能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因为他还保留着作为老板的最后的尊严。
他更不能去同学群里问，否则他这辈子都会摆脱不掉女装大佬的称号了。
于是辜尚在绝望之中开始直接简单粗暴地用热水洗了好几次脸。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
还好，大部分的彩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都只有少量的残存了。
但是那曾经让他的眼睛更加深邃有神的内眼线，即使残留下来只有一点点，也足以使他的黑眼圈看上去好像连打了七十二小时联机游戏的那么惨烈。
辜尚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了，于是就开始任命地煮起了饭来。
——
赵星罗结束了白天的戏份，正躺在男主坐席上闭目养神，就听见导演又开始热情地招呼了他的“辜先生”。
于是赵星罗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坐席上站起了身形，朝着自己的物质食粮和精神食粮飞奔了过去。
“小尚怎么在室内还带着太阳镜啊？”
两个人坐定了之后，赵星罗一边吃着辜尚送来的爱心便当，一面好奇地看着进入了片场之后，却依旧没有卸下伪装，依然是黑超遮面的男朋友。
“嗯，这样，比较帅。”辜尚想了想说。
赵星罗：“……”
赵星罗从饭盒儿里抬起头来，仔细地端详了辜尚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道，“果然挺帅的，一会儿回家的路上我也试试。”
吃完饭之后，赵星罗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