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的红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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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冷面书生”最近无法维持“高冷”的外表了,时不时就会脸红。虽然谷雨觉得自己总是远远的看着对方,但那热切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早就被彦冬至感觉到了,他只是假装自己不去在意,被那样灼灼地盯着,任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几天的观察,谷雨意外的发现看似沉默寡言,冷峻孤傲的彦冬至其实很有意思。他会叼着面包急急忙忙的跑步冲进医院,而且他体力很差,跑那么两步就气喘吁吁了。他会在值夜班饥饿的时候,若无其事的捡起掉在地上的饼干吃。他会忘记撕掉洗衣店的标签,直接穿着有标签的衣服上班。他对网络语言和娱乐圈完全不了解,之前还问护士们“酱紫”是什么意思。他似乎不喜欢唱歌,工作聚餐若是去唱卡拉OK,他总是推脱有事。他似乎对植物比对人还热心,时不时会看见他对着自己养的盆栽自言自语。他很喜欢快餐,特别喜欢汉堡和肉包子,吃完会意犹未尽地添吮着手指。
彦冬至其实并不“高冷”,他会笑,而且只对小孩子笑。发现这个事实,谷雨心中有些莫名的不悦,彦冬至曾经经常对自己笑来着,难道真的只是把自己当小孩?想到这里,谷雨立刻来到全身镜前审视自己。
谷雨捏着下巴,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自己。脸长的不错,应该说无可挑剔,不是他自恋,确实如此。谷雨严肃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疑惑的自言自语“真的看起来像是十五六?没有吧,这最起码也有二十了。”他接着对着镜子摆了个笑脸,又开始嘀咕说:“嗯,也许以后少笑笑就好了。保持ol的感觉,嗯!就这么办。”
现在他虽然做着复健,每日能在器械上勉强走几步,但他多数时间仍旧是坐在轮椅上,对于自己的身高,完全无法得知。他突然想到一个小百科,人的臂展跟身高基本相等,想到这里便急匆匆的去找小燕姐姐去了。
但谷雨终究没有去测量臂展,因为他听说了一个坏消息。这个消息让他心里满满的装着对彦冬至的担心,自己的身高什么的,自己被当作小孩什么的,完全被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榕树下
这天傍晚,谷雨等在彦冬至经常独自吸烟的地点。今天有一位脑瘤患者进了手术室后,在手术中停止了心跳,每当这样的日子,彦冬至总是独自一人,躲在院子边角的大榕树后面,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尼古丁什么时候能平静了他的内心,他什么时候才会回到工作岗位。
远远的看见谷雨,彦冬至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手里的香烟盒被捏的有些扭曲。
谷雨没有催促,也没有离开,直直的看着彦冬至,平静的等着对方的选择,是继续逃开,还是靠近自己,主动选择的权利谷雨打算让给彦冬至。
“最近复健效果如何?”彦冬至平静的丢出了个问题,好像之前两周的躲避根本是谷雨的胡思乱想。
“谢谢你!彦医生。”谷雨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非常诚恳的表达着谢意。
被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谢谢”有些惊到了,彦冬至嘴里的香烟差点掉下来。“怎么了?突然之间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你看我,健健康康,马上就又可以能跑能跳,一切都是医生的功劳。从醒来到现在快三个月,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没跟您说过谢谢,今天特意来道谢的。”谷雨平静的说,看着因为自己一席话而双唇微微颤抖的彦冬至有些心痛。
“……,你这孩子,最近电视剧看多了吧,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彦冬至一边说着,一边把未点着的香烟拿在手上,假意看风景般的别过头。
“医生,以后每当这样的日子,你不要再一包一包的抽烟了,想想我,想想那些被您起死回生救回来的生命,你自己的生命也同样重要。不要再废寝忘食的工作,不按时吃饭,不注意休息。你知道你的寿命减少一天会有多少等着你搭救的人无法得救吗?”谷雨说着说着,眼泪落了下来。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是真的很孩子气,居然哭了。
被谷雨微微的抽泣声吸引,彦冬至赶紧转过身蹲下来看着轮椅上的大男孩。心中莫名泛起温柔的波澜。他本想抬手摸摸对方的头,安抚说“不要哭了。”但他突然想起谷雨之前的那个吻,他的手则不自然的停在了半空。
“别盯着我看!我这不是眼泪,太热了,出汗了而已。”谷雨害羞的在脸上一阵乱抹,把眼泪迅速的抹掉。
彦冬至笑了,笑声让谷雨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笑脸,这笑容已经好久不见,是他最喜欢,最思念,最想见到的。
谷雨似乎又想到不高兴的地方,气鼓鼓的抱怨到:“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你看!我严肃的表情很ol的,显得很老成吧。”谷雨说着摆出ol脸。
结果这一下,彦冬至更加忍俊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这笑声搞的实在摸不着头脑,谷雨奇怪的问:“这有什么可笑的吗?我的脸那么可笑吗?我……”谷雨本来想要抱怨,但看见彦冬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释然了。不管什么情绪宣泄出来就好了,总是不断压抑压抑再压抑,很快人就会坏掉了。彦大哥就应该多多表现自己的情绪,否则真的对身体不好。
谷雨的心被这无邪的笑容治愈了,柔和的像一汪水,心想‘看他笑的,估计几年的份都用完了。’
好一会儿,彦冬至收了笑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坐到树下的长椅上平静了下气息,说到:“死亡是很恐怖的,对吧。”
谷雨因为不自觉的会想到自己手术前那段弥留之际,不禁打了个冷颤,赞同的点头。
“我知道那种恐怖,虽然我没受过你那样的重伤,但我知道那种一分一秒接近死亡的感觉。就好像掉入了流沙坑,无论伸手去抓什么,最后什么也抓不住,最终会掉入死亡的嘴里,被其吞噬,那种绝望,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彦冬至平静的说,谷雨静静的听,没有打断的意思。
“本来我应该在美国的一家医院工作的,但毕业时最后一次回国,乘坐的航班差点失事,在航班上机长让乘客们都写下遗书的时候,我突然想——哦,原来我是这么死的啊。曾经的那些过往,高兴的不高兴的,快乐的悲伤的,仿佛都失去了继续纠结下去的意义。当我提笔写收信人时,突然发现居然没有能够收到我遗嘱的人。所以,……”
听到这里,谷雨心中升起团团疑云,但他压抑着问问题的冲动,仍旧静静的听着。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种时候又一点儿也不像小孩了。”彦冬至转头看着谷雨。他想确定,这些事情对方真的想听吗?当他看到谷雨明亮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时,那种不安感瞬间消散了。
“彦大哥,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谷雨自然的伸出手握住了彦冬至冰凉的手。
不知是不是彦冬至陷入了回忆的关系,他没有甩开谷雨的手。
“大约十六时,我爸妈撇下我一起自杀了。因为我父亲经营公司失败,留下巨额债务,亲戚们都躲着我。但我被我父亲的一个表兄弟收养了,本来以为这家人真好,帮我爸还债,还供我上学,但实际上那个表叔有那种嗜好。”说到这里彦冬至顿住了,他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小自己近十岁的孩子说这么多。
“那种嗜好?什么嗜好?”谷雨这次是真的没懂,忍不住好奇的问。
被谷雨天真的刨根问底,彦冬至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现在完全明白了谷雨那天对自己的那个吻是没有任何深意的,只是捉弄他而已,因为谷雨跟自己不是一类人。
‘快三十的人了,居然因为小孩子的作弄而动摇不已,真是太不成熟了。’想到这里,彦冬至自嘲的笑笑。
彦冬至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话完全说清楚,谷雨是不会放开手让他逃走的,于是只能叹了口气说:“他喜欢小男孩。”
谷雨仍旧没有抓住要点,心想‘喜欢小男孩怎么了?不是很好吗?’因为不解,眉头全都拧到了一起。
“这么说吧,那个表叔他想跟我做/爱。现在明白了吗?别告诉我,你不懂什么叫做/爱。”彦冬至无奈的只能把话说得白到不能再白。
这回谷雨终于懂了,确认似的问:“那人是同性恋?”
“大概吧。然后有一天晚上,婶婶不在,他袭击我了……,其实我之前都应付的很好,可那天他似乎一定要做到最后,所以我让他成了太监,当然我也因此在少管所住了半年。管我家那一片的老片警后来作证说我是正当防卫,我才能离开少管所,当时的美术指导老师帮了我很多,高三的时候我几乎是住在老师家的。因为出了伤害事件,不管原因如何,我根本没有半个朋友了。再后来,也真的遇到了很多好人,……,好了,我的回忆分享到此结束。”彦冬至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手从谷雨的手中抽脱出来。
“彦大哥是海门人?”谷雨跳跃性的问了个问题。
彦冬至不太习惯这个“彦大哥”的称呼,愣了一下,但还是轻“嗯”了一声,回答了问题。
“这么说,你之所以放弃美国的优厚条件,回到海门,是报恩?报仇?”谷雨异常敏锐的思维,有时候真的让人怀疑他的年龄。
“……,报恩吧。”彦冬至脸上闪过有些遗憾的神情,又轻声叹了口气,说:“可是完全没办法报恩呢,那位好心的片警已经病逝了。那位美术老师因为我被学校开除了,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完全不知道。老师……”彦冬至似乎回忆到了非常伤感的地方,眼底泛起了泪光。
“彦大哥?”谷雨见彦冬至在哭,完全慌了手脚,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二十九岁的男人如果哭,会是什么情景谷雨从来不曾想象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想象的话,估计只会让他觉得奇怪而已。但此刻,他的心被一滴滴眼泪给揪的死紧,除了心疼还是心疼。那微微抽动的瘦弱肩膀让他莫名的有种想要揽过来保护的冲动。可是为什么这样?自己难道也是同性恋?
挂在彦冬至嘴唇上的一滴眼泪就像是击穿谷雨理智的最后一支箭矢,谷雨着了魔一般盯着那滴泪水。‘它不应该在那里,泪水不应该在彦大哥脸上,他为什么会哭?我不想让他哭,他应该像刚刚那样大笑,我想让他的生命里充满了欢乐。’谷雨想到这里,异常坚定的神情浮现在脸上,抬起彦冬至的脸,摘下碍事的眼镜,坚定的朝着挂着泪珠的双唇吻了下去,他要吻走他所有的悲伤。
吻着冰冷的嘴唇,谷雨不自觉地开始吸吮了,包括有些咸味的泪水还有微甜的口水,他为这种味道和感觉着了魔。同时他自己也发现了个惊人的事情,那就是他对接吻这事很在行。
被突然吻住的彦冬至,泪水立刻被吓退了,开始他想到的是‘这家伙又来了,国外长大的吗?自己在美国住了那么多年,美国人也不是这样子将接吻当日常的。’
但很快,他的思路就无法保持理智了,谷雨有着与其年纪不相符的技巧。
29岁的彦冬至不可能没有过情人,当然接过吻,但唇舌被拨弄的几乎出现麻痹的快感是他以前所不知道的,那酥麻的感觉像是要去引燃□□的火线,顺着喉咙飞速的蔓延到全身。□□之火已经烧光了他身体里的所有力气,呼吸的间歇,他只能无力的靠在谷雨的肩上。
“彦医生,我喜欢你!”刚刚绵长的吻结束后,谷雨立刻抛出了这句好似□□一般有破坏力的话。
这句话找回了彦冬至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他突然一下从长椅上弹起,为了远离谷雨,特意往一旁走了两步。顿了顿之后,又不知从哪里掏出那根本来要抽一直没抽上的烟,不是很自然的说:“别作弄…”
彦冬至的话还没说完,谷雨就坚定的否认了“捉弄”这个说法,“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不是捉弄,我超级认真的。”
彦冬至本想再反驳,但回头看见了谷雨异常坚定的眼神,于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我应该没有二十那么小吧。”谷雨并没有因为彦冬至的匆匆离开而不安或者烦躁,他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有些突然了,给点时间思考思考也是应该的。“嘴唇好软啊!”谷雨轻抚着自己的嘴唇,上面仿佛还有着刚刚那一枚深吻的触感。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位年下小攻的出手速度来说,我认为他并不如自己认为的那样直。
☆、我的职业
谷雨每天异常积极的进行复健,保健医生都担心他会因为过度训练而使病情恶化。大概还是因为年轻,不到两个星期他就脱离了轮椅,可以拄着拐杖行走了,只是剧烈的跑跳还做不到。
谷雨站立起来后发现自己其实蛮高,有一米八五还多一点,加上他对健身房的设备也有莫名的熟悉感,他自己推测着自己以前的职业,会是职业军人吗?但是,审视自己全身,没有一个伤疤,这么没有荣誉感的军人估计早被开除了。
谷雨发现自己双手手掌有薄茧,这又是经常进行什么工作才有的呢。关于这个职业问题,他本想找彦冬至商量一下,可对方那天之后躲他躲得更加明显。预付的医药费也快见底了,林羽这家伙三天两头就来恶心他一次,所以赶紧找到自己能做的工作挣钱还债才是最要紧的,毕竟那五万块是失踪的张工头的,如果人家回来向他要,他也是要还给人家的。
彦医生找不到,谷雨最近觉得李尔医生也是个很好的好人。
李尔医生三十三岁,是享誉世界的心肺外科医生,在一次国际支援的救灾活动时来到中国,然后就爱上了这个国家和这里的人,辞掉了国外的工作,在此隐姓埋名。
为了商讨自己的问题,谷雨来到了李尔医生的个人办公室。见到谷雨,李尔非常高兴,给了他一个有些夸张的拥抱。
谷雨说出自己的猜想后,李尔说:“你应该不是建筑工人,你的皮肤跟那些来看过你的工人完全不一样。他们因为长期野外作业,皮肤晒的有的已经产生皮肤问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