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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枫叶不知秋-第40部分

小说: 枫叶不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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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汇在一处,免强看得见对方,打着手势向深处逃去。身后吉普的马达声已经很近,大家都希望在车灯照过来之前找到隐身的地方,或可躲过此劫。突然走在最后的邹翔向大灯跑去,边跑边喊:“我是邹翔,快来救我!”


第87章 被擒
  前面的三人立时一顿,阿远脸上闪出了狠意,摸出拳刺照着邹翔的后脖子就甩过去。
  阿远的准头一般,但这个距离不算远,一定能给对方穿几个血窟窿,邹翔即便不会丧命只怕也废了。青子手疾眼快猛然一推,拳刺在脱手的瞬间偏了方向,从邹翔的身则飞过去没入草丛。
  “你干什么!”阿远又惊又怒。
  “别脏了手。”青子不想说出左旬的身份。
  吉普车寻着邹翔的声音很快就赶上来。车上下来四个人,其中两人手里有枪,另两个握着钢管,把他们围在当中。
  邹翔举着双手大叫:“哪位是谢魁,我是邹翔咱们通过电话的。我被他们挟持了,你们要救我呀。”另外三个人被枪指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天空有星星点点的雨落下来,接着雨点变得密集。两个拿枪的对看一眼,然后指着邹翔让他先上车。这时左旬也举起了双手说:“我是谢老板专卖店分店的司机,那两个才是送货的。”听了这话,有一个握钢管的走上来摸了摸他的身上,左旬担心对方起疑,早在邹翔往回跑的时候就把那一串小铁棍远远地抛开,所以对方只搜走了手机和证件。
  “好,别乱跑,我们也不为难你。”说着从身后拉出一副锁把他双手扣在身前,也让他上车。
  青子和阿远互相看了看,不仅苦笑,刚才还是共患难的兄弟呢,这会就都分崩离析了。
  “把东西交出来。”一个拿枪的说道。
  看见这人手上戴着战术手套,枪上有瞄准镜,青子猜刚才那一枪可能是他开的,枪法不错。而另一个人手里的枪,枪体大部分是木制的很像打鸟用的□□。
  “东西埋进山里了,不在身上。”阿远知道这会对着干就是找不自在,于是先开了腔。
  “带我们去找。”拿□□的人对阿远说。
  “天太黑,找不到地方。”青子抢在阿远回答之前说了一句,接着后背就挨了一下。青子回头瞄了一眼顺势坐在泥地里,装出重伤走不了的样子。
  雨点更大了,树叶被砸得“哗哗”直响。几个人脚下的地都变得泥泞。“陶哥,今夜的雨小不了,不如……”拿□□的人也动摇了。
  “把家伙扔过来。”陶哥说道。
  青子把水果刀拿出来,慢慢地抛到对方脚下,然后抬起手示意没东西了,阿远也是同样姿势。两个拿钢管的人就走上来,匆匆地搜了一遍,把手机钥匙等随身东西都收走了。山里的雨真下大了,车子根本没发开,大家都不愿意多停,拿出绳子把两个五花大绑塞到后面,押回第一站去了。
  这辆四门牧马人空间虽然宽阔,但装载八个人实在是挤了些。青子和阿远被塞在后备箱里。左旬和邹翔夹在当中,两个握钢管的一边一个守在后排。那个被称作“陶哥”的阿陶和□□汉子坐在前面。好在邹翔已经变瘦了,若是当年的肉球,只怕就得把某人捆到车顶上淋雨去了。
  车子并没有回到山道上,而是在林中树木较稀的地带穿行。林中的夜浓得像化不开的胶,被车灯撕开一条口子又在车尾合拢。左旬努力地辨别着车子的走向,希望能更多地记住通往“第一站”的路线。
  车子最终在一个树屋下停了,几个人被拉下来,蒙住了眼睛。左旬被人扳着身体原地转了几圈,就听到有人发晕摔倒的声音,接着是持枪人的呵斥。被牵着向前走,感觉地势先向上,然后又向下。脚下的草越来越稀,最后是不平整的石地。雨声已在身后远处,周围的温度还在下降,脚步声也似有些回音,难道是进了山洞。
  被拉着转了一个弯,忽就听见身后有人骂道:“就属你腿长,走得还这么慢。”一路上弯路不少早分不清方向,磕碰刮蹭声不断,骂声催促声不绝,但无人还口。从磕碰声离自己的远近程度来判断应该不止一个人。地面不平,深一脚浅一脚,最后走得左旬自己也在墙上蹭了一下,果然是不规则的石壁。又转了一个弯,脚下踏着干草,被命令坐下。左旬就贴着墙坐下。紧接着是有人被推倒在脚边的声音,但没有吃痛的呻*吟。
  布条被解下,左旬慢慢睁开眼睛,这一处石洞是天然的不足两米高,人工稍加打磨改成一个小石室,石室的门是铁制的,上方有个不大的窗口。光从门外照进来,不算太亮,从稳定情况和照明范围判断多半是戴在头上的头灯。地上铺着防潮垫,从上面的印痕来看,这里原来可能是个小库,根据洞里残留柴油味的浓度来看,清空的时间不会太长。脚边俯卧的人是青子,脸朝下趴在草上,一动不动。双手缚在背后,可能是绳子太紧,或是挣扎过,左腕上的伤口有许多血流下来,把衣袖和手指染得一片殷红。
  门被锁紧脚步声渐远,灯光也一点点隐没,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左旬屏住呼吸细听,周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在门里。一声轻笑,接着是青子的声音,“别听了,就咱仨。翔子和那个谢魁会面去了。”
  “你怎么知道?”左旬问。
  “你个反覆无常的小人!咋没根着一块去?”说话的是阿远。他不仅骂着,还伸腿寻着声音向左旬踢过去。
  左旬记得自己和阿远之间还隔着青子,所以他听见阿远有动作并没有躲。谁知一片草声之后,阿远准确地踢在左旬的小腿上,痛得他差一点叫出声来。这俩人配合的还真是默契!幸好左旬反应敏捷,双脚用力夹住阿远的腿,往旁边一扭,阿远就躺倒了。也许是一下午没吃东西,阿远发出疲惫的叹息之声,没再反击。
  三个人调整到比较舒服的方式坐下来。左旬轻声问:“青子,你的血止了吗?”
  “没伤着大血管,不会一直流的。”青子无所谓地答道。
  “也不知道行不行?”阿远哼了一声。
  左旬没听明白张口想问,忽有光影晃动,接着是脚步声由远及近,三个人不由得都绷紧了神经不再交谈。


第88章 第一站
  有人把左旬带出去,转过几道弯来到另一个石室。这个石室有牢房四个那么大,屋顶比走廊稍低也有三米高,装饰的像个正常的房间,地上铺着石砖,桌椅具全甚至有衣柜和床。室内墙上有几盏LED大灯,门一开照得门外山洞构成的走廊都很明亮。
  靠墙的床上斜坐着一个中年人,他一脚踏在床板上吸着烟,浓重的青胡茬精亮的眼睛。阿陶背着自己的枪,站在一边。青胡茬看见左旬进来就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左旬向椅子走过去,可是手刚触到椅背钢管就斜肩带背地砸在身上。
  左旬猜谢老板是跟他们提过自己不是内部人了,这是下马威也是一种试探,所以他顺势趴在地上哼了一声,装出无力反抗的样子。
  “你车开得不错,让兄弟们费了不少的力气。”
  “刀架在脖子上,总要给自己找一条活路。”左旬用手撑起身体表现出有些怕害。
  “你身上有功夫吧,别告诉我,你这一身的腱子肉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青胡茬提示手下把他拉到椅子上。
  “地下赌场干过一段时间,被政府掀了,就躲到南边来。没遇上好东家,给人开个车混着呢。”说话的功夫左旬坐定了,用余光扫到墙上挂的两把枪,果然都是硬家伙。
  此处隐秘对手又心狠手辣,怨不得警方的先遣小组连“第一站”的边都没摸着就都死在他们手里,最后只得向军方救助。
  “谢魁瞧你哥办的这事!”
  青胡茬这话一出,左旬右肩上的手就抖了一下。左旬记得这就是用钢管打青子的那个人。
  “以前玩过枪吗?”青胡茬又问。
  左旬记得青子提过自己手上的枪茧就回答道:“玩过呀,小时候经常跟着大人进山打鸟。十枪至少打着六只。手里宽裕的时候也去玩真人CS,战绩也不错。”说着用艳羡的眼神盯着阿陶的M21。
  “为什么藏我的货?”青胡茬问。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突然就从皮包里掉出来这东西,把我吓一大跳,想想都不可思议,跟演电影似的。”左旬脸上冒着傻气。
  “谁的主意,东西在哪?”
  “当然是那两送货人的主意。东西埋在山里了。”左旬是有问必答,但是信息量有限。
  另一头,陷入黑暗的青子和阿远在石室站起身,互相配合地把石室仔细地搜了一遍,没发现任何窃听的东西,这才安静地坐下来聊天。
  “有招没?”阿远有气无力地问。
  “事是你捅的。”青子语气淡淡的。
  “把货给他们,能放了咱不?”阿远问。
  “换了你干不干?”
  “也是,这回可玩脱了。”阿远很后悔当初没听青子的话,真不该接这趟活。“咱俩得出去一个,总不能都折在这。”
  “怕死了?”青子在取笑他。
  “这辈子虽然没杀人放火,但缺德的事也没少干,去地府跟小鬼儿打一架的资本是够了。可是……”
  “你也有放不下的。”青子知道他指的是安妮。
  “能养到她嫁人吗,十八也行呀?”阿远竟然像是在恳求青子。
  青子没想到阿远会对安妮有这深么的感情,或许,这不过是他的感情牌,像真的一样,很美好……
  “好歹叫过你一声‘爸’,你特妈的真是冷血的?”阿远说着踢过来一脚。
  青子听出他说话的声音有异先躲了。“看看机会再说。”青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不想承认阿远从来都比自己要幸运几分。
  不一会左旬回来,阿远又被带走了。
  “现在你如愿了,这地址够精确吧?”青子嘲笑着坐在旁边的左旬。
  “要不是你把打火机扔了,三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包围这。”左旬也不示弱地还了一嘴。
  “你这么官迷呀,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立功升官呢?”青子当然不会理解什么叫做使命感荣誉感。左旬也不会傻到跟青子讨论这个。
  挖苦的话说完,青子开始问起了正事:“参观了一圈有什么收获?”
  左旬斟酌了一下,把自己认为非常重要的东西隐去不说,余下的都讲给青子讲了。
  听完之后青子问:“你有什么对策?”
  “等。”
  没听见青子的骂声,左旬用钦佩的语气说:“你还真沉得住气。”
  “不知道雨下成什么样,车辙也许都冲得看不清了。”青子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左旬听。
  “头儿不会只盯着那些痕迹,总会有所作为,到时随机应变。拖住他们不撤离这里,就是给头儿赢得行动的时间。当然能放出消息更好,但机会不大。”
  “我尽力而为。”青子答到。
  “为什么帮我?”左旬觉得拖下去对青子并没有什么好处。
  “耍着那些人玩也挺有意思。”左旬听得出青子带着痞气的话一定不是真心。他以往见过那些用品尝的方法判断纯度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瘾君子,但是青子并没有上瘾的迹象。那么,为了摆脱这些白色*魔鬼的吞噬,曾经的少年又经历过怎样的磨难!
  左旬觉得同是游*走在黑色世界的人,青子和自己刚才见到的那些人又那么不同。他年轻帅气睿智果敢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闪耀着生命的活力。比起那些穷凶极恶或自甘堕落的狼与狈,他更像误入歧途不得不磨利犄角练就铁蹄的羚羊。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和头儿一起来写关于你的报告。相信我,法律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左旬是真心希望青子能摆脱过去的阴影,过上阳光下的生活。
  “判决?”对面传来青子嗤之以鼻的声音,“我被拐子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那个公正的法律在哪呢?我在毒犯窝里被弄得不人不鬼的时候,你那个公正的法律又在哪?我好不容易活得有点人样了,你那个法律跑来要判决我?凭什么?于其那样,我宁愿死在这!”
  “青子……”左旬不是个笨嘴拙舌的人,可这个档口,他无言以对。义正言辞的话谁都会说,但真正接触了这个人,那些话就说不出口了。都是骄傲而优秀的男人左旬理解青子的心情,自由和尊严对青子来说更为真实可贵。
  青子很快收敛了情绪,怨天尤人从来不是他的风格。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阿远没有回来,就有人把青子带出去了。左旬隐隐地有些不安。


第89章 右眼
  在迷宫一样的山洞里转来转去,终于走到了审问的石室。青子看一眼屋里,阿远就站在门口里侧,脸上连带着脖子有条很深的红印,衣服上也粘上了土。邹翔、谢魁分立在他两侧。青胡茬坐在桌边摆弄着一把□□,阿陶站在床那边。身后穿长袖的男人狠推了青子一把,青子踉跄几步走到屋子正中。
  “阿远,你说。”青胡茬说话时盯着青子。
  “东西是青子和左旬埋的,我看车来着,具体位置说不清,但是就在我们换车那地方的南面。应该是过了山头不远的地方。有一包片剂打开过,给翔子吃了一片,余下的应该都在一起。”
  阿远的语速还是那样快,青子的脑子转得更快。他说完时,青子已经推测出阿远进到石室的大致遭遇。挨打是免不了的,他不想多吃苦头只能实话实说。他的话可信度有待确认,所以自己和邹翔被拉来对质。
  “他们给你什么价呀,这么容易就把我给卖了?”青子听完阿远的话微笑地转向阿远。青子知道阿远为了保命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没什么怨恨的,换了自己是他也一样。
  “我一穷孩子,有顿饱饭吃就知足呢!”阿远讪笑道。
  青胡茬又看看邹翔,后者也点点头。青胡茬一摆手,那个长袖衫就把阿远带走了。
  青子又把目光收回到青胡茬的身上。对方眼神突然就渗出了杀意,举起枪瞄向青子的头,青子翘一下嘴角,用脚勾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要谈就放下枪谈,我不在威胁下答话。”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青胡茬仍然举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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