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和M的日常1-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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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视他的双眼许久，想了片刻，起身去衣柜里找出放日记本的盒子，抱着返回餐厅。
　　
　　在叔的面前打开盒子，拿出最底层的照片和信，挑出一张地给他看，
　　
　　【我从没给你看过这些。喏，这张，大概12岁的时候，刚上初中，暑假时在上海一家疗养院里拍的。。这张，13岁，北京的医院，这张，神经科医院。。。还有这张，心理医院治疗。。】
　　
　　虽然是给他看照片，自己也有些紧张害怕，这是我从来一直逃避不想面对的问题，现在却正好用来解开叔心中的障碍，以及曾经无法跳跃的关卡。
　　
　　叔惊讶的看着那些照片，震惊了半天：这些。。。。都是你？
　　
　　一张张翻着照片，感叹道：我一度，与你境界相同，食物紊乱，生熟不分，因为缺乏父母关爱和注意而产生扭曲的心理现象，还有不正常的饮食习惯。也许在别人看来，我一直都是三好学生，乖孩子，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正常，每周回家后半夜偷偷起床找吃的，一边吃一边哭。。。
　　
　　叔在旁边很安静认真的听我说，讲述自己以前不堪的经历：直到有天晚上，妹妹被我的动静吵醒，看到了我大口将生肉塞进嘴里的可怕样子，吓得睁大了眼睛，站在原地小声的哭。我当时也慌了，呵呵，在那丫头心里，我永远都是最棒，最强，无人能及的完美哥哥，我不能让她心中的完美形象破灭掉。。。慌张的和她解释连哄了半天，谁知她却问我：【哥哥你很不开心吗？】【哥哥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哥哥你生病了吗？】等等，这样的话。。。我根本没法儿回答。。。无法反驳。。。因为我确实不开心，我很难过，我，生了很严重的病，情况很糟。。。最后让我振作起来的就是先承认自己有问题，勇敢面对自己的问题，然后去疗养院和医院，接受治疗。。。
　　
　　叔仍想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挺好的，我是说，虽然我看起来很糟糕，但我挺好的，我可以靠自己来戒掉。
　　
　　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命令着：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可以继续这么骗自己，做出选择。要不丢弃你曾经努力奋斗而得到的一切，我也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一个字，而且我会立刻从这里搬走，离得你远远的，我发誓，上帝为证，你甘心这么糟蹋自己我又没办法帮忙，那咱就分吧；要不重新开始掌控你自己的生活，去戒毒，然后重新他妈的给我振作起来！
　　
　　叔有些自嘲：我不像你，Asher，我不是天才，没你那么聪明，那么吸引人，你做什么都很拿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完成任务并且得到很棒的结果，而且你还年轻，我，我已经26了，再过10年应该拥有一家自己的事务所了，但现在我还只是一个，一个合伙权都没有的普通律师，我现在不能去戒毒所，我一定要赢这个案子。。
　　
　　看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抱住，一手摸头，就跟以前安慰小狗或者我妹时一样，不断抚摸顺毛【嘿。。嘿。。冷静点。。呼。。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非盈利案件上，别把自己逼得太紧，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活成这样就算又再多的钱也不会享受，也不开心。嘿，让我帮你，好吗？咱俩就该是这样的，不是吗？你把我从就职失败中拉出来，这次换我来修复你的生活。。。会好的会好的，拜托，这次请让我来帮你。。。你会好起来的。。】
　　
　　叔低着头难过的问：那如果我好不起来呢？
　　
　　坚定地看着他：一定会的！相信我。
　　
　　将药袋放进他手里：现在，你需要做一个选择，我不会告诉你该如何去做，因为这是你的大脑，你的思想，你的决定，该怎么做全看你自己。
　　
　　叔拿着药袋，犹豫一会，弯腰捡起公文包，掏出里面两袋同样的药袋，一起攥着走到厕所马桶前，我跟过去倚靠在门上静静看着。这种事情如果不自己亲自想通做出决定，没有人能够帮你。他有些挣扎着闭了闭眼睛，咬牙将三个袋子中所有的药片全部扔进马桶，过了好一会儿才按下冲水键。
　　
　　随着水流哗哗的流逝，我知道他心中某些东西也跟着一起离开，自卑，害怕，伤心，还有恐惧。走上前抱住他，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谢谢你。。。。。
　　
　　长大后生活中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失败，难过，还有绝望的时刻，无论男女，都会面临一个又一个的障碍和困难，但如果身边有一个陪你一同度过难关，支持辅助你的人在身边，这些痛苦会变得容易接受，在他们的陪同帮助下，一起慢慢解决，变得更加坚强，不再害怕，因为你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人在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新晚了！最近脚受伤，其实只是简单地扭了筋儿，却愣是给我上了一个枷锁架子，每天出门行动都很不方便QAQ。。还要著拐杖。
　　
　　感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我会尽量一一回复的！谢谢大家喜欢这个文XD
　　
　　PS：从现在起到后面会有一段很虐很虐的部分，叔会有点渣，我哥也会崩溃。。所以。。。请务必做好准备。。俗话说，如果要亲吻公主，怎能不斩断几条恶龙呢？是吧XD
　　
　　




☆、戒毒

　　戒毒的第一条名言：永远不要吸第一口！
　　
　　不要去尝试，不要抱着“就一次尝尝鲜”的想法，不要沾染哪怕是一口。
　　
　　这就如同一巨大的沼泽，陷入后即使幸运的爬出来也会弄得满身泥浆，许久不能洗去。
　　
　　叔一直都是乖宝宝，从小在法国上艰苦的贵族学校，一周七天6天军事化管理，周日还要去教堂做志愿者，分发免费食物和肉汤。大学时为了支付高额的学费每天打两份工，整天除了上课写作业就是兼职和兼职，没时间和狐朋狗友一起鬼混，将变坏的可能性降低为零。成年后唯一一次嗑药还是分量很小的医疗大麻，但他反而对治愈头疼和情绪激动的镇静剂上瘾，每天把那破玩意儿当VC片一样往嘴里塞。
　　
　　戒毒就跟戒烟减肥一样，需要一步步慢慢来。
　　
　　晚饭后和叔一起整理了家中他藏起来的所有“备份”，数量之多让我咋目结舌，明明住在同一件公寓，丫怎么就能找到这么多我没发现的地方藏小药片，狡兔无数窟简直！将那些害人东西一袋袋冲马桶后，我抢过最后一袋：这一袋，我有用。
　　
　　拿出一个空的橘黄色药瓶，数了一些装进去，盖上盖子后两指夹着在叔眼前晃了晃：这个，从明天开始每天都会在你的公文包里出现，吃不吃随你，但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叔吞了口口水盯着药瓶，皱眉乞求：你一定要这么做？咱能温柔点不？
　　
　　摇头：不成，这是当年我妹治我的方法，效果非常显著。她当年下狠心这么对我，我也会多狠心，哦不，更狠心对你。因为我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叔接过药瓶，看了几眼后装进黑色的公文包中。
　　
　　那天晚上为了让他好好睡觉，睡前让他喝了一杯加了轻微安眠药的热牛奶，几个小时后，用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甚至伸出舌头舔了几下脸颊，确认这货睡死到打雷都不醒后，蹑手蹑脚翻身下床找出下午去便利店买的维他命，拆开包装，从公文包里掏出药瓶，替换了里面的镇静剂。叔不是能吃苦的主，镇定剂肯定无味无色，而且很有可能经不起诱惑，为了防止药瘾加重，只好偷梁换柱。
　　
　　从那以后为了让叔早日恢复，每天早上我也不得不6点起床跟着一起晨练，第一天跑了整整1小时，6；7公里，之后一整天都处于“我艹好困身上好疼尼玛腿抽筋儿了”的状态，做饭炒菜觉得腿都发抖。于是乎当天下午跟楼下披萨店店员讨要了一辆送外卖的自行车，每天晨练变成叔跑步，我骑车跟在旁边。
　　
　　每天晚上还要掏出药瓶检查数量，如果少了也会悄悄记住不去戳穿，但作为惩罚，当晚的好菜好饭会神奇的消失不见，唯独剩下99美分难吃死人的泡面。一开始叔确实经不住诱惑，药片数量通常每日减少一两片，半夜我都会偷偷用维他命补上装满。如果他自个不自觉控制，我说什么也是废话，唯一能做的只有支持和鼓励。
　　
　　有次晚饭突然想起他得到药的途径和方法，实在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叔，你，你当时为什么想当律师？】
　　
　　他用叉子叉起一块土豆，皱眉看着我：这问题你都问我起码八百次了吧。。还没记住吗？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想再听一次。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当律师，是因为你相信正义，支持正义，只要站在正义的一方，即使弱者也能战胜强者，邪不胜正。。对吗】
　　
　　【对啊，这不记得挺清楚的吗？】
　　
　　【那你为什么要用本杰明倒卖药物的资料去要挟他获取镇静剂，对于他，对于你，都是不道德的行为。】
　　
　　叔停下切肉的动作，愣了半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有点耐人寻味的说：其实，Asher，有些方面你确实很符合现在的年纪，这些事情我不太想跟你说。
　　
　　【那我今晚做的饭你也可以不用吃了。。】伸手端过他面前盛着红酒炖牛肉和蜜汁土豆泥的餐碟，挑着眉举了举盘子。
　　
　　【哎。。哎。。干啥。。干啥。。】
　　
　　【我做的饭，我有权利端走！你敢跟我抢试试看=　=＋】
　　
　　面对美食，这是叔最大的爱好和弱点，无可奈何之下，他赌气的拿过一只甜面包，慢慢撕成小块，边塞进口里边嘟囔：我啊，以前也觉得这世界上有着绝对的公平。。。呵呵，当时果然是太天真单纯了。还记得之前输掉的那场案子吗？
　　
　　【那个因为女职员变胖就把她辞掉的公司】
　　
　　【对，就是那个，呵呵，那位女士前阵子刚刚离了婚，孩子的抚养权没有争到手，也许是各种打击产生暴饮暴食，发胖了30多磅，但他的老板不仅没有表示出一丁点的安慰，反而以我们是推销产品出名，你这样庞大的体型只会拖拉营业额而将她辞退了。。。我用尽了所有人脉和关系，真的很想很想帮助她，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那，那个女职员最后怎么样了？】
　　
　　【律师费用掉了她最后的积蓄，现在据说抵押了房子，变成了个酒鬼。。还有那个非盈利的案子，建筑公司为了让一位老人搬家，居然用钱雇佣一帮青少年不断去骚扰那位老人，令他摔断了腿，住进了医院。。。我当时信誓旦旦和他保证，绝对会将房子留住。。。结果那狗娘养的法官还是将房子判给了建筑公司，就算老人得到了50万美元又怎么样。。。我现在还记得在房子推到前他伤心难过的表情。。】
　　
　　【米歇尔，哦，亲爱的，我很抱歉。。。】
　　
　　叔抿了抿嘴，皱着眉很严肃的说【所以，Asher，你知道吗，我原本真的真的很想帮主别人，很相信正义，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呵呵，最讽刺的是，成为律师后，我反而看到更多人间的丑恶和不公平，明明是个律师，却又无能为力。。】
　　
　　【不不，嘿，听着，我很为你感到骄傲，你是个好律师，所以为了对得起你的律师执照，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了。。。利用查到的资料威胁客户，光是这一点就可以令你吃尽苦头，吊销执照。。】
　　
　　叔还想反驳：可是，Asher，我吃药是为了能够更加集中精神，来处理案子，这样才不会输，这样才能维护正义。。。。
　　
　　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他的话：【那你这样所维护的正义根本就是错误的！利用犯错来得到正义？笑死人了。。。即使离开那些药物，我相信你也会处理的很好。你是个律师，自己好好想想当年进法学院时开学典礼上校长说的第一句话！你们进法学院是为了什么？你想成为律师是为了什么？别他妈的做错了事儿还跟我狡辩！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对的！那为什么不停止？！】
　　
　　被说穿后叔面子立刻挂不住，脸刷的就变得通红，紧紧握着手里的叉子。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激烈，冷静下来，拿起一块培根边嚼边说：虽然，唔。。我从不觉得自己老爹是个多么好的父亲，额。。他甚至都不算是个多么伟大的人。。但他这辈子，唯一教会我的一件事儿就是，永远不要害怕承认自己犯的错。。如果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敢于承认，敢于面对，这才是真正的勇敢。但如果你没做错，别人却说你做错了，那就弄死那个瞎比比的贱人。。
　　
　　【噗嗤。。。哦天，老实说，我虽然很不喜欢你总说脏话。。。但是你说脏话时的表情可真是性感。。】
　　
　　【恩哼。。看不出你还有受虐体质啊。。又是一项新发现。。】
　　
　　叔喝干了酒杯，晃悠着空杯子，仰头看着天花板，瘫坐在椅子上：是啊。。。我他妈的也是胆小鬼，从小做错事儿都不敢承认，总会找借口，找借口。。生怕别人因为我做的错事儿而觉得我是个坏孩子。。。
　　
　　【所以，从现在起，做个勇敢的人吧，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世上多一个你这样一半时间用来做非盈利免费案子的傻子律师，挺好的。。】
　　
　　叔俯身突然伸手抓了几下我的脑袋，笑得贱兮兮【嘿嘿，乱了吧。。。】
　　
　　狠狠锤了他一下【真烦人啊你！！！他娘的每天捣鼓自己头发还不够还祸害我的！！】
　　
　　【。。。。。嘿。。。突然好想做。。】
　　
　　【那还不赶紧的，走走，去床上。。我早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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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星期后，一天晚上，叔满面春光的回家，手上还提着打包的外卖食物，笑得八颗牙闪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