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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哏儿-第58部分

小说: 哏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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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凤飞鸾平静地说,“这是我们应得的。”
  “嗯,真好。”姚笙将被子中的酒喝了,杯底一转,边走边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叶菱用胳膊肘捅了捅谢霜辰,低声说:“真喝多了吧?你去扶一把,别叫他摔了。”
  “嗯。”谢霜辰起身,笑嘻嘻地还没走到姚笙身边,就见凤飞霏“腾”一下站起来了,抓着姚笙说:“好端端的怎么唱上了?你抽什么疯啊?酒都甩我身上了!”
  “我愿意唱,我喜欢唱,你管得着么?”姚笙一踹椅子,坐了下来,却坐不端正,翘着二郎腿,一手握着杯子放在桌面上,喃喃重复道,“我喜欢唱……”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纠结,双手捂住了脸,众人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他闷声说:“我今天上台之前特别紧张,紧张到害怕,一闭眼好像就能看见那年被观众轰下来的场景。”
  观众的倒彩,嘘声,嘲笑充斥在姚笙的耳边,像一个噩梦一样,哪怕他再风光,这都是一团笼罩在他心底的黑云。
  他惊慌失措地哭着逃下了舞台,他演砸了,不光观众会骂他,剧评会嘲笑,回家之后他还会被爷爷打。
  十七岁的姚笙对京剧没什么理解,他只知道自己打小就在学,一直懵懵懂懂地学到了现在。叛逆中二的少年似乎对古老的戏剧没有任何的情感,他甚至不曾喜欢过这门艺术,一度对家族给予他的重担产生反感。
  当他在舞台上受挫之后,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根本不喜欢唱戏,我不唱了!
  姚笙回家之后闹腾了很久,他的反抗具有很强的试探性,因为他觉得姚复祥肯定会打他。即便是他爸来拦着也没用,大不了父子俩一起挨打。
  家里被他搅和的天翻地覆,要死扛着就一句话,没有小孩儿喜欢唱戏,他牺牲这么多来唱戏,观众凭什么欺负他?现在他不开心了,他不唱了,谁爱唱谁唱。
  “我那会儿为了表明自己坚决的立场,还把戏服都给扔了。”姚笙一手掐着太阳穴,回忆一般地说,“后来我才知道,我爷爷悄悄地跟在我的后面,然后把我扔了的戏服又捡了回去。”
  “图什么啊?”凤飞霏不解。
  “图什么?”姚笙笑了笑,“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喜欢思考。我只知道自己讨厌舞台,讨厌观众。我就唱错了一句,他们就仿佛狂欢一样地嘲笑我,我是有错,但是过错大到需要去死么?我是被迫唱戏的,我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得选。没人问过我到底喜不喜欢唱戏,到底要不要唱戏,我真是受够了。”
  姚笙这段经历谢霜辰有所耳闻,但是他没有听姚笙主动提起过。他们自幼学艺的人都曾面临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所学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真正喜欢的。
  师父叫学就学了,稀里糊涂的,如同封建时代的包办婚姻,不喜欢也没有关系,相处得久了,自然而然就喜欢了。
  姚笙所讲的话倒是叫凤飞霏感同身受,他就是因为不喜欢家里的安排所以跑了出来,凤飞鸾也是如此。凤飞霏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又看看姚笙,问道:“那你怎么又继续唱了呢?”
  姚笙沉默,浅浅地笑了笑,说:“当时我谁的话都不听,我爷爷没办法了,他忽然变得很沮丧,也很紧张无措。有天下午他找我聊天,我记得那天阳光特别好,他带着老花镜默默地擦拭自己的头面,一件一件地细心打理,然后给我讲它们的来历。讲着讲着,他就不说话了,开始哭。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这些东西可能以后就要进博物馆了。现在听戏的人越来越少,他也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在他的时代,明明没有人不听戏……”
  姚复祥经历过京剧最后的辉煌,余生却要在它的黯淡中走过。
  “我到现在都记得我爷爷那天跟我说的话。”姚笙平静地叙述,“他说,笙儿啊,爷爷求求你了,除了不唱戏,你说什么爷爷都答应你,你要是不唱了,咱们家就没人唱了,年轻人要是不唱了,京剧就亡了。”
  一语作罢,一阵叹息。
  姚笙对凤飞霏说:“然后我就接着唱了,就这么简单。我不是想明白了什么大道理,而是怕爷爷哭。”
  凤飞霏盯着姚笙,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唱了这么多年,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也挺喜欢唱的,也渐渐懂得了它的魅力。世界上曾有三大古老的戏剧文化,古希腊戏剧,印度梵剧,以及中国戏曲。前两者已经成为了历史书上的一段文字,只有中国戏曲在经历了千年的洗礼之后仍旧保持着它的风采。”姚笙继续说,“我唱过那么多剧目,但其实一直到最近两三年才逐渐的摸出些门道来,也才真正体会到了为什么我爷爷当初会对我说那番话。我的家庭给我的不是沉重的责任和枷锁,而是希望。我应该尽我的能力去让更多的人了解京剧,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指责观众的严苛。”
  “成角儿真的太难了。”他继续说,“角儿都是观众一个念白一个唱腔盯出来的,他们时刻提醒着你不能犯错,犯错的代价太沉重了。所以我多年之后重新在天津登台会特别特别的紧张,这对我来说不单单只是一次大胆创新的表演,我不怕那些剧评人说我,我怕辜负了为这场演出付出辛苦努力的人们。”
  这番话叫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各自有了一番故事。
  明丞不知道眼前这几位都是十几年如一日这样的生活走过来的,他理解不了,纵然他出道之前的练习生涯也是艰苦万分,但是出道之后有了大量的粉丝,生活就不一样了。粉丝对他可以无限包容,演技一般般唱歌一般般也没有关系,只要粉丝还喜欢他,大把的商业合作在等着他。
  他只能略微的察觉,哦,学唱戏真的很苦。但是为什么苦,他不知道。
  因为他所面对的是庞大的粉丝群体,而观众,寥寥无几。
  姚笙喝得有点多,走路发飘,不过他挺高兴的,一直在说话。
  大家往外走的时候,凤飞鸾半扶着姚笙,凤飞霏跟在谢霜辰和叶菱身后,一语不发。到门口的时候,凤飞鸾去帮忙拿了点东西,姚笙就跟大家站在门口聊天。
  “姚老师。”明丞过来说,“我明天也在北京,还可以去给你返场么?”
  “返场?太委屈你了吧。”姚笙笑着拍了拍明丞的肩膀,“大忙人,你的时间可是很金贵的。你来给我捧一场就挺好的了,再来一次,我自己都没法儿说服我自己了。”
  “你今天说的话很有道理,叫我很有启发。”明丞笑着对姚笙说,“我觉得我也应该做点贡献才是。”
  “嗯,挺好。”可是姚笙也没说是应了还是没应。
  “我困了,我想回去睡觉了。”凤飞霏嘟囔着。他们的住处都是姚笙给定好的,跟姚笙的住在同一个酒店里。
  “回,回。”姚笙一伸手,“来,扶着朕。”
  “你给我滚!”凤飞霏恨不得用脚踹姚笙。
  明丞问经纪人:“我们要连夜回北京么?”
  经纪人想了想,说道:“太晚了,走夜路也不安全,还是明儿早上回去吧。”
  明丞问姚笙:“姚老师,你们住在哪个酒店啊?要不然一起?”
  “啊,一起。”姚笙说,“走吧。”
  抵达酒店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大家的疲惫都已经显露了出来。明丞下车本来应该径自进酒店,可他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伸手去扶姚笙。
  有人上赶着伺候,姚笙才不会拒绝,他不管对方是什么红的白的,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不如他。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被有心人拍下来放在粉丝群体里传播,邪教异军突起,仿佛梦中CP已经成真。
  这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哎呀妈呀。”谢霜辰扑倒在床上,“累死我了。”
  叶菱也困了,衣服都懒得脱就躺在了床上,问道:“你觉得姚老板今天喝多了么?”
  “只是喝到高兴吧。”谢霜辰闭着眼说,“他自己有分寸。”
  “他那番话真的让我挺意外的。”叶菱说,“我以为他……”
  “他是个很有理想抱负的人。”谢霜辰说,“只要想到了就去干,从来不怕失败。”
  叶菱看着谢霜辰说:“你也是呀。”
  谢霜辰睁开眼睛,翻身压过叶菱,调笑道:“我只会干您。”
  “你别闹了。”叶菱轻轻推了推谢霜辰,“今天太累了,还是在外面……”
  “嗯,不闹。”谢霜辰埋首于叶菱的颈窝,“亲亲,亲亲就睡觉。明儿我们不跟他们一块儿早上走,睡到自然醒再说。”
  “飞霏呢?”叶菱问。
  “我哪儿知道。”谢霜辰说,“他都那么大了,自己爱干嘛干嘛不得了?别管他了。”
  “说得轻松。”叶菱说,“我感觉他今儿晚上未必睡得好。”
  “您真是想完这个想那个。”谢霜辰不满地说,“心疼心疼我吧。”
  叶菱说:“你有什么好心疼的?”
  谢霜辰鼻子里哼了一声,却说:“叶老师,今天的演出好看么?”
  “好看。”叶菱说,“美不胜收,我都替姚老板感到开心。”
  “等我咱们有了这么多观众,也开这么大场子。”谢霜辰说,“我带您来天津开。”
  虽然北京是相声的发源地,但天津才是一个相声艺人的考场,这是江湖上最大的码头,是相声艺人从艺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个城市。
  而谢霜辰考虑的却不是这些,他只是想送叶菱一个衣锦还乡而已。
  叶菱说:“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想想眼前的事儿吧,踏实点比什么都好……”
  他正说着,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原来谢霜辰已经睡着了。
  叶菱无奈地笑了笑,没去叫谢霜辰,而是轻轻的让他躺好,给他把衣服脱了,这才安然地睡在了他的身边。
  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平淡温柔。
  谢霜辰计划的特别好,睡到自然醒,可是早上忽然想起的手机铃把他的美梦全搅和了。


第五十四章 
  叶菱先被吵醒,他的意识还没有聚拢,推着谢霜辰迷迷糊糊地说:“电话。”
  “唔……”谢霜辰顺手搂住了叶菱,不愿意醒,“闹钟。”
  “还在响,烦。”叶菱抱怨。
  谢霜辰终于起来了,看着来电显示上陌生的一串号码,心里虽然觉得肯定是卖保险拉贷款的,但还是习惯性的接通了。
  “谁啊?”他问。
  “请问是谢霜辰谢总么?”一个年轻的声音礼貌地问。
  “啊?”谢霜辰一头雾水,“你说什么?谢什么总?你打错了吧?”
  那个人“诶”了一声,问:“是咏评社负责人么?名片上写的是这个啊……”
  “你是谁啊?”谢霜辰问。
  “我叫李珂。”那个人说,“我是天津戏校毕业的学生,给咏评社投过简历,然后就没有音讯了,我想打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是谢霜辰么?”
  “我是。”谢霜辰问,“你怎么有我电话的?”
  李珂说:“去年你上天津来看演出塞给我的啊,还好一顿忽悠我去北京,你忘啦?”
  “忘了。”谢霜辰开了功放,小声问叶菱,“你有印象么?”
  叶菱坐了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说:“有点印象。”
  谢霜辰问:“简历有印象么?”
  叶菱又想了想,说:“好像是湘澄随便给扔出去了。”
  “嘿!姑奶奶真够可以的。”谢霜辰对李珂说,“那什么,少年,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天津啊。”李珂回答。
  “那正好,我也在天津呢,你看看你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约着聊聊?”谢霜辰问道。
  “好啊!”
  “我记得你有个搭档吧?他跟你一起么?”
  “是,我叫上他。”李珂说。
  他们双方约定好了时间地点,这个事儿就一拍即合了。谢霜辰挂了电话重新窝回了被子里,搂着叶菱想再睡个回笼觉。
  “你还真好叫。”叶菱说,“人家约你,你就出去。”
  “刚刚说话的时候我想起来那个叫李珂的是谁了。”谢霜辰说,“妈的,当时我好像名片上写的是CEO谢霜辰,人家可不管我叫谢总么?现在的小孩儿啊……”
  叶菱笑了:“你跟人家差不多大,管人家叫小孩?”
  “我工龄长啊!”谢霜辰说,“叫谁不是小孩儿?”
  叶菱也往被子里缩了缩,干燥温暖的被窝是每一个赖床的人最大的精神寄托,特别是旁边还有一个暖烘烘的身体。
  “姚老板他们是不是走了?”叶菱闷声问。
  “嗯。”谢霜辰说,“刚刚我看手机,他早上就给我发信息说他回北京了,哦对了,二小姐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怎么了?”
  “谁知道啊。”谢霜辰打了个哈欠,“可能不想影响我们的二人生活吧。”
  哈欠传染,叶菱也打了一个,在被窝里伸了伸懒腰,说:“可能跟着咱俩太无聊了吧。”
  谢霜辰说:“您说一个说相声的无聊,您可真能耐。”
  叶菱说:“我觉得自己私底下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谢霜辰说:“修锅炉那么有聊干嘛?”
  叶菱说:“可能给小费给得多吧?”
  “您真是什么都接。”谢霜辰搂住叶菱,一头扎进叶菱的怀里蹭了蹭。叶菱睁开眼睛,无奈地问:“你又干嘛?不是说睡回笼觉么?”
  “我在想啊。”谢霜辰说,“下午给那俩小孩儿出个什么考题呢?”
  “戏校里学什么?”叶菱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又没上过那种。”谢霜辰说,“说学逗唱都得考考。”
  叶菱说:“你就甭费劲了。”
  “为什么?”谢霜辰说,“我这可是严格给咏评社挑选人才啊!”
  “可是有在麦当劳里面试相声艺人并且还要求人家当场表演说学逗唱四门功课的么?”叶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之所在。
  “呃……”谢霜辰说,“最近麦当劳新出的儿童乐园餐送的小玩具我很喜欢。”
  “边儿呆着去。”叶菱懒得理他。
  谢霜辰很喜欢麦当劳这种地方。
  学生时代,他没少在假期的最后几天泡在家附近的麦当劳,点一盘子大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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