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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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幸运的是,他因为一副好心肠不经意间救了一时落难的高健,被提拔当了个小头目,发了笔小财。恩情不大,两边都没怎么当回事。
可福祸相依,陆连海出头的机会多了,危险也就多了。巷子口打架,对方厉害招式都往陆连海这个小头目脸上招呼,既不会得罪太厉害的人,也能让自己立点功劳。陆连海脸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在鬼门关里逛了一圈,陆连海再赔上了点视力,终于一拍大腿,痛定思痛,大彻大悟,不能再这么浑着过日子,跟上头辞了所有职务,回老家干活种地了。
他也没想到,当初那一面之缘会让高健记得他是个混混堆里的好人,还把亲生儿子托付给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他这儿。
高健的名声太响,咳一声整个京里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陆连海拒绝不了,就只能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跑去县城里边接人。
小北村地处偏远地带,高铭先坐飞机到省会,再颠簸了三个多小时的火车才到的小北村隶属的县城——靖县。
陆连海父子俩坐着陆连海借来的拖拉机,一路吭哧吭哧颠到了火车站。
大早上雾气很重,人特少,火车站前头卖黄牛票的人蹲在地上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瞅着来去的人,见到陆连海父子俩忙上来推销:“大哥,票子要伐……”话还没说完看见陆连海的脸,吓得差点被没咽下去的煎饼果子给噎死。
陆家闻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被他爸扛在肩上,回头冲那人做了个鬼脸,眼神里满是得意:我爸长得吓人不!我爸长得吓人不!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现在太兴奋了,极度亢奋!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停过,死死地搂着陆连海的脖子,陆家闻感觉给他插对翅膀他就能飞上天。
他要见到高铭了,要见到小时候的高铭了!老天爷真的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陆连海一巴掌打在陆家闻的屁股上,清脆!陆家闻嗷了一嗓子,陆连海赶紧给他丢在地上:“小兔崽子老实点,待会儿见到人别给我得瑟。”
“哎,好好好!”陆家闻连忙打保票,“爸,你放心!我绝对绝对绝对不给你惹祸!”
陆连海翻了个白眼,把刚买的肉包子塞到陆家闻怀里:“赶紧吃,还有半个小时火车就到站了。”
热乎乎的包子分量十足,陆家闻把包子在两个手之间倒腾来去,等稍微凉了一点就咬了一口,绵软的包子皮包裹着包子馅儿,汤汁流淌进嘴里,烫得舌头跟嘴唇都发麻,特香!陆家闻哈出一口白烟,眼睛不停地往墙壁上挂着的大表上瞄。
老旧的钟表慢悠悠地转着,陆家闻恨不得把时间往前拨一拨,让火车早一点到。
广播声响了起来,火车进站,陆家闻一个哆嗦,累积起来的困意全没了,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着急地拍着陆连海的大腿,要往陆家闻身上爬:“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陆连海赶紧把陆家闻扛在肩上,让陆家闻举起写着“高”字的纸壳子,自己也瞪大了眼睛看向出站的方向,他脸上那一刀把他眼睛也给割坏了,看东西总有点重影,怕看漏了,一个劲儿地问道:“闻闻,瞧见人了吗?”
“还没!”陆家闻也很着急,伸长了脖子跟只野山鸡一样。
兴奋了好一阵子,陆家闻才反应过来,他不太记得高铭小时候什么样子了,上辈子他小时候没把高铭当回事,还特烦这个打城里来的土财主家的小孩,后来长大了爱上高铭了想起来这回事后悔得不得了。忽然瞧见火车上下来个皮肤白白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孩,陆家闻心里一颤,嘴巴比脑子反应快,大叫:“高铭!!!!”
那小孩听见有人叫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循声望了过来,在视线对上的瞬间,仿佛穿过了悠长的时间跟无限的空间,在遥远时空的另一端,他们二人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再次会晤了。
陆家闻疯了似的抖了抖腿,夹住他爸的脖子,嘴上一个劲儿地嚷着:“高铭!高铭!!高铭!!!”一声大过一声,到最后都带了些颤抖。
陆连海也瞧见了人,他不认得高铭,但是认得高铭身边的那个人——李林舟,当初他不经意救了高健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来替高健答谢陆连海,听说现在跟在高健身边,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全拜陆家闻的疯狂表现所赐,李林舟也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陆连海,他牵着小小的高铭,拎着一个不太大的皮箱子,走到陆连海身边,伸手,礼貌地说:“陆先生,你好。”
“哎哎,李先生你好你好啊。”陆连海刚吃了个包子,手上油乎乎的,见李林舟跟他握手,局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敢伸过去,李林舟见状脸色微微一变,跟陆连海擦了个指尖就将手收了回去。
陆家闻撇撇嘴,装逼贩子!他烦死这个李林舟了,上辈子没少挤兑他!养了个娘炮儿子还敢爬高铭的床!
陆家闻还坐在他爸肩膀上呢,拍了拍大马的肩膀示意要下来,陆连海怕这小祖宗惹事,赶紧让他着陆了,陆家闻急急忙忙地跳到地上,站到高铭面前。
两小孩视线相撞,高铭看着陆家闻的眼里没有一丁点的好奇,礼貌地点了点头就将视线移开了。
缩小版的高铭!太像了!原来高铭小时候就是这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死样儿!
对上高铭这双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乌黑眼眸,陆家闻一肚子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喉头哽咽了下,陆家闻特别没出息地拿出手里还剩下的一个肉包子递了过去,吸了吸被早间冷风冻出来的鼻涕,颤颤悠悠地说:“你、你吃包子吗?肉馅儿的。”
说完陆家闻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操,这什么胆儿!怎么见到高铭胆儿都没了!说的是啥胡话!
高铭眨了眨眼睛,摆摆手,“不吃了,谢谢你。”声音平静,软软细细的,撩拨着陆家闻的心弦,挠得他心里痒痒。
他现在真想拉过高铭的手,抱抱高铭,亲亲高铭,可他一点儿也不敢。
心里头那点愧疚跟蚂蚁似的抓着他的心脏,陆家闻也怕唐突了高铭。忍着吧,都是自己造的孽,忍着吧!
俩小孩之间的交流被李林舟看在眼里,他有点忌讳陆连海家的这个小孩,都说小孩之间的影响力很大,什么样的玩伴造就什么样的人,他担心高铭在这里会被野孩子带坏。
他拉了拉高铭的手,有意让他远离陆家闻,对陆连海说:“车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去外面吧。”
陆连海忙应了一声,点头哈腰地带着两人出了站,陆家闻一直跟在高铭身边,也不回去他爸身边,任由陆连海眼皮子都快翻抽筋了也当做没看见他老爸使的眼色。
陆家闻不是没感受到李林舟的目光,他就是在故意膈应李林舟。
高铭穿着一身白衬衫,卡其色格子短裤,脚上套着一双看着就不便宜的小皮鞋,擦得锃亮,浓密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瘦猴陆家闻穿着个洗掉色的海蓝色背心,军绿色棉布短裤,一双红色胶皮边儿的白色布鞋,还开了胶,两人凑在一堆像富家少爷跟要钱的小乞丐似的。
陆家闻装作不知道,站在高铭身边眼巴巴地瞅着他,他想多看看高铭,看一眼少一眼,能多看一眼都是大赚。
李林舟一路上都和颜悦色的,明里暗里地跟陆连海打听他家里的情况,陆连海就是长得吓人了点,人特老实,没几句话就被李林舟把家底都给套出来了。
李林舟显然有些不太满意,眉头也越皱越厉害,最后见到停在火车站后门的那辆拖拉机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被重锤打了一下一样,懵了。
“这个车……”李林舟白着脸看陆连海,陆连海不好意思地说,“村里现在就这辆车最好使,快。”
李林舟:“……”他表情很微妙,可也没说什么,把高铭抱上车后斗,自己也低着头怕被人看见快速爬上车,拖拉机后斗里就两个破马扎子,怕咯着贵客,顶上还垫了两块龙凤呈祥的被面图,红彤彤,金灿灿的,特喜庆……
陆连海早就察觉出了李林舟的不满,他忙解释:“三轮车被张大。麻开去城里拉货了,就剩拖拉机跟驴车,噢,对了,还有辆自行车,凤凰的,村领导第一次下乡的时候骑回来的……”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出不对劲来了,陆连海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提议道:“要不然让……呃,小少爷坐前面吧,软一点,就是过弯的时候不稳,容易被甩出去。”
李林舟脸沉得更加厉害,摆摆手,说:“不麻烦了,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
一路上李林舟被颠得难受,还尽力护着高铭,免得磕了碰了,完全没那个心情跟陆连海搭腔,愁眉不展地在琢磨就这种情况回去怎么跟太太交代。
陆连海伺候得小心翼翼,陆家闻虽然觉着他爸挺没出息的,但是也能理解。
高铭身份太金贵了,那是高健唯一的儿子。
高健对自己特别狠,老婆去世之后就做了绝育手术,哪怕后来又娶了个漂亮老婆,这辈子也就高铭这一个后代了。要是高铭出点事,伤到根头发丝儿,他们老陆家把自己削成肉片也不能抵得了罪。
一行四人颠簸了近两个小时才回到小北村里,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明晃晃的灿烂阳光普照着大地,将村里小路两侧的农家房照得犹如镀了一层金,远处黄绿色的小麦田铺成了一片连天的海洋。老农赶着牛从稻田里走过,惊飞了一片鸟群,灰白相间的鸟儿拍着翅膀飞翔着,仿佛带动了天地之间的交流。狗吠声断断续续,不知道是谁家的鸡开始叫,引得周围一圈的鸡都开始仰头喔喔喔地叫成一片。
这一切在高铭眼里新奇而又陌生,他瞪着一双眼睛四下看着,却发现一双眼睛完全不够用,好多从来没见过的新奇事物摆在眼前,走马灯一样的掠过。
几条脏兮兮的杂毛狗跟在拖拉机后头,冲车斗里的高铭一直叫唤。
“呿!快走!”陆家闻怕那些杂毛狗吓到小高铭,忙扭过头来把狗都赶跑了,吸了下鼻涕,对上高铭望着他的好奇眼神,害羞地摸了摸鼻子,问道:“高铭,累不累?”
高铭其实有点累,拖拉机太过颠簸,他坐在从来没坐过的马扎上,哪怕上面铺了一层垫子,屁股还是咯得慌,可他不好意思说,就摇了摇头说:“不累,谢谢你。”
疏离而又冷漠,陆家闻从小高铭的身上就看到了他长大后的样子,端着风度与气质,对谁都十分客气,用礼貌架起了一堵疏离的墙,让人很难亲近。
陆家闻咧嘴一笑,也不管高铭是不是烦他,趴在拖拉机的后栏杆上,说道:“等等就到了,我家里特好玩!还有好多好吃的!大白兔奶糖跟钙奶饼干!还有酒心巧克力!”这几样都是小时候的奢侈品,他那时候喜欢吃到了上瘾的地步。
李林舟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高铭那是城里出来的,家里又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些东西?
陆连海也丢人的很,扯了陆家闻的耳朵把他拧过来怕他再出洋相:“坐好了,小心被甩下去!”陆家闻连声嚷嚷:“爸爸爸爸……别,别拧了,要断了断了!”
父子俩的胡闹,高铭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羡慕——他跟高健从来不这样。
李林舟忍着一路上的坏味儿,表情都快扭曲了。这乡下怎么这么臭啊!
跟李林舟的表情相比,高铭要淡定得多,颇有一种下乡巡查的干部的风范……
等到了陆连海的院子里,李林舟才跟解放了似的,逃命一样地从车上下来,拉了高铭就进屋。
陆连海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挂着一串串金黄色的干玉米跟红辣椒,粉红色的月季跟紫红色的重瓣木槿栽在一起,花香馥郁。小院里什么牲畜也没养,宽敞又明亮。
李林舟感觉舒坦多了:“你这小院收拾得挺干净的。”
“哪里哪里。”
将两个贵客迎进屋,陆连海给李林舟冲了壶茶,又特地给高铭开了一罐椰树椰汁,陆家闻沾了高铭的光也拿到了一罐。
高铭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举手投足特别礼貌拘谨。进了屋后,小高铭就坐在炕边上,两条腿并排放着,小腰杆挺着,坐姿笔直,目不斜视,乖巧得像是个按照标准出厂的娃娃,一点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陆家闻想拉着高铭出去玩,好好跟高铭说说话,但是他稍微一动陆连海就瞪他,几次偷摸着扬起手作势要打他,鉴于陆连海积累了多年花式揍他的经验,陆家闻就只能装模作样地喝着椰子汁,眼睛一个劲儿地冲高铭瞟,挤眉弄眼的。
李林舟心里嫌弃农家的茶水糙,还有一股子怪味,小口嘬了一下,自己都没觉出点水味来就当给陆连海面子喝了一口,把茶杯放下,交代道:“小少爷的事情那边应该已经有人跟你讲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个数。”
“哎哎。”陆连海连连点头。
“这个箱子是小少爷带过来的衣服跟日用品,老板吩咐了,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穿不用,全看你。”
这话一说,陆连海冷汗就下来了,高铭来这儿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吃喝用都跟他们一样的好,可问题是高铭能用习惯吗?高铭要是用不习惯出问题了的话,这笔账是不是要算在他头上?!心里这杆秤有点不太平衡,陆连海还在琢磨着就听李林舟说,“那个足够,按照说好的数,每个月都会打到你账上。”
“那个”当然指的是钱,陆连海一听到这个眼睛一亮,立马腰杆子就直了,拍着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地道:“我一定照顾好小少爷!”
李林舟又跟陆连海交代了一些别的,包括太太留下来的一些话,高铭每天早晚都要喝一杯纯牛奶,晚上睡觉的时间不能超过十一点,每周要例行读一本书……听得陆连海云里雾里,最后也没记住多少,等李林舟问他记住了没的时候,陆连海连声说:“记住了记住了。”
陆家闻背着他爸翻了个白眼,陆连海能记住就有鬼了,不过没事,他记得住,有他照顾高铭就够了。
这些习惯长大后的高铭也有,还要再加上每周日下午三点到五点要去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