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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长得丑不是我的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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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但是就像走在大幅度倾斜的坡面上,他无法控制地任由着思绪滑向怀疑的深渊。
  “有多久没见了?”凌宇鑫坐在加长的豪华家庭用车后座上,远远地看着邵氏医馆门口的送葬队伍。队伍的最前面是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手里捧着遗照,脸色虽然憔悴,但是那超凡脱俗的容貌还是让人挪不开眼。
  “有五年了吧。”凌宇鑫一只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食指与中指分开,身旁的助理熟练地为他点上雪茄。打火机的火光一闪,他手腕上的名表在黑暗中闪出一点红光。
  坐在凌宇鑫对面的中年男人不敢说话,双眼却贪婪地看着那块表。
  “哈哈,还真是想要俏一身孝啊!”看着送葬的队伍敲锣打鼓地走远,凌宇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此时他的眼神与中年男子如出一辙。克制地收回目光,他看见中年男人盯着自己腕表的眼光,轻蔑地笑了:“你看走眼了,你老爸收的徒弟,可比我这块表值钱多了。”
  中年男人连忙收回目光,腆着脸赔笑。
  这种笑容凌宇鑫见过太多,已经到了腻烦的程度。他毫不掩饰厌恶地瞥了男人一眼,将眼光重新转向车子外面:“今天是你老爸奔丧的日子,你也不去给他上柱香吗?”
  中年男人毫无触动,笑容不变:“不着急,听小冯先生的吩咐要紧。”
  “我能有什么好吩咐你的。”凌宇鑫吐出一口烟,抖了抖烟灰。
  “您要是没事情吩咐,就不会把远在施坦尔特的我找回来了。”
  凌宇鑫被他戳破了心思,有些恼怒。这就是下层人,他想,总是会自作聪明,却不知道留点余地,这么直白地把话说穿,要是惹恼了自己,他又能有什么好处?算了,要不是看在这个男人还有点用的份上,他也用不着把人从国外的赌场捞出来。
  是该让他发挥作用了。
  凌宇鑫默不作声抽了两口烟,将烟屁股扔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老爸既然过世了,他的遗产应该是归你的吧?”
  “他能有什么遗产,一个穷郎中留下的破医馆!”中年男人一脸不屑:“而且我也不会行医,要来又有什么用。”
  凌宇鑫笑了,这个破医馆在这个男人眼里一文不值,可是在有的人那里,可是价值连城呢!
  他身子前倾,靠近中年男人,伸手啪啪拍了拍男人的脸:“去把属于你的东西要回来。”
  “您……您是说那个破医馆?”中年男人疑惑了。
  凌宇鑫懒得解释,淡淡道:“按我说的做。”
  “是!是!既然是小冯先生的吩咐……啊不,那家医馆本来就应该由我继承!”男人下了车,快步走向还摆着花圈的医馆。
  凌宇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医馆破旧的木门内,不屑地笑了:“小冯先生……哼!”


第52章 
  凌宇鑫拎着一束花走进病房。
  他的手从西裤口袋里抽出来,挥了挥,伺候着病人的两名佣人在这无声的指令下轻轻地走了出去。
  病床上正在看纽约时报的男人放下报纸,摘下无框眼镜,笑了一下:“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有一件喜事要发生,我想和哥哥一起等那个好消息传来。”
  “什么喜事?”
  “哥哥以后就知道了。”凌宇鑫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走过来将花插在花瓶里。他穿着灰色西服,里面打了粉蓝色的领带,整个衣着的色调和蓝白色的病房十分相称。
  靠在病床上的冯定乾看着他插好花,问道:“公司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哥哥放心,一切都有我呢。”凌宇鑫摆弄了一下花枝,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转过头问道:“哥哥好一点没有?”
  “嗯,好多了。”
  “我和您的主刀医生商量过了,会在一个月内安排换肾手术。哥哥只要在这一个月里把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就好。”
  冯定乾脸上不喜反怒,皱起眉头道:“我说过了,不用你换肾给我,我可以等□□。”
  “等□□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明明有现成的,哥哥为什么就是不肯用呢?”凌宇鑫的神色也激动起来,蹙着眉头质问冯定乾。
  冯定乾喘了口气,避开他的眼神,摇了摇头:“阿鑫,我把你认回来,是要用最好的一切来弥补你,不是为了让你把肾换给我。”
  凌宇鑫走过来,在冯定乾的床边蹲下,握住他瘦削的手腕,动情到有些哽咽地开口:“哥,我跟你回冯家,也不是为了你要给我的这些最好的一切,是为了你这个哥哥我才回来的。如果你不在了,其他什么都没意义。”
  冯定乾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睛红了。他飞快地低下头眨了眨眼睛,紧绷的嘴角已经柔和松懈下来,很显然他被凌宇鑫打动了。
  “让安德森医生过来,我要和他就手术的事好好商量。”
  “好!”凌宇鑫露出一脸喜悦的笑意,快步走到病房外。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微妙起来,刚才在病房内的动情已经不复存在,仅仅是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是在嘲笑一般。
  他将双手插入灰色的西裤口袋内,不急不缓地搭上电梯,下到一楼,绕过一片绿植园,走进一栋蓝瓦白墙的建筑内。春末夏初的阳光打在这栋建筑上,显得分外清新悠闲,带有美式乡村的建筑风格。
  凌宇鑫对这里显然是很熟悉的,穿过有医护人员来来往往的一楼,他走到二楼左手第二间房间门口,推开门,一阵和风迎面吹来,白色的窗帘在视野里飘荡。
  凌宇鑫反手关上门。
  窗户边的试验台上,一个年轻男人穿着白衣,带着白手套,正对着光看试管上的刻度。他没有回头,只有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怎么有空过来?”
  凌宇鑫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他比五年前高了很多,现在已经是一米八二的个头。而这个穿着白衣的男人应该只有一米七八,因此被他抱在怀里也丝毫不显得违和。
  “怎么,怪我了吗?”凌宇鑫靠着他耳语,嘴唇轻轻啄在男人光洁的脖子上。
  “谁说的。”男人在嘴硬,但是耳朵已经红了。
  他年纪看起来比凌宇鑫大一点,但是在感情上倒是意外的非常青涩,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
  更要命的事,他都还没有搞清楚对方是否只是玩玩而已,就一头栽了进去。
  他虽然嘴上还在否认,但是双手已经抱住了凌宇鑫,闭上眼热情地吻了上去。
  两人吻了几分钟,凌宇鑫拉开距离,看着他问道:“安德森医生呢?”
  “老师在实验室。”男人喘着气,问道:“你晚上来我家吗?我煮咖啡给你喝。”
  “再说吧。”凌宇鑫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先去找安德森医生谈谈我哥的事。”
  凌宇鑫说着,转身出了门,走向实验室。他身后,白衣男子脸带嗔怨,很显然,以他的外貌,被拒绝尚属首次。
  凌宇鑫走到实验室门外,敲了敲门。很快一个金发碧眼,蓄着络腮胡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白大褂内考究的蓝色衬衣和手腕上的钻表可以看出他经济实力很不错。
  “安德森医生,我哥哥想和你谈谈换肾手术的事。”凌宇鑫礼貌地微笑。
  “可是□□……”安德森棕色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放心,在手术开始之前,我会搞定。”凌宇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德森医生,在我哥哥面前该怎么说,我想你很清楚。”
  “只要你能确保□□到位,其他的我不会管。”
  “那就好。”
  这时凌宇鑫的手机响了,他和安德森医生比了个手势,走到一边看了看电话,来电显示是:何家豪。
  凌宇鑫露出一个微笑,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何家豪兴奋的声音:“小冯先生,我们胜诉了!哈哈,高律师真是厉害!”
  “行了,别这么兴奋,我要你做的可不止是胜诉。”
  “小冯先生还有什么指示?”
  “你去找冯定坤,告诉他,只要他拿出一百万,你就把医馆卖给他。”
  “一……一百万?”何家豪的声音结结巴巴:“那个冯定坤……据我了解,就是个刚从医学院毕业的穷医生,他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吧?”
  凌宇鑫懒得解释:“按我说的做。”
  “一百万?”师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我们……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啊!”
  冯定坤和陈法裕促膝而坐,各自表情凝重。陈法裕咽了口口水,觑着冯定坤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这个师兄平时很厉害的呀,我也不知道上了法庭他居然会这么怂。”
  冯定坤疲惫地抬起脸,面无表情:“也不能怪他,高木的确口才很好。”
  是的,他已经知道,对面那个戴白框的律师就是高木。五年过去了,他的品味还是这么的糟糕。如果法官是按照律师的时尚品味来审判就好了。
  可惜不是。
  所以当时他只能坐在被告席上,眼睁睁地看着高木提出连珠炮一般的质问,而陈法裕的师兄只能在一旁以微弱的抗议做垂死的挣扎。最终胜利的天平无法阻止地滑向了高木。
  庭审结束后,高木带着一脸胜利的得意笑容,走到冯定坤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冯定坤,没想到还会再次见到你。”
  冯定坤疑惑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败诉的痛苦和沮丧,压根没有余裕思考何时见过面前的这位律师。
  “我是高木,你记得吗?真是可惜啊,如果当初你请我吃了那顿饭,现在为你辩护的说不定就是我了。”
  冯定坤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是当时江朔私立高中校园论坛的管理员。他曾经把自己叫出去吃饭,最后装作醉酒想让自己买单。想不到五年过去,他还是这么没品,趾高气昂地跑来奚落失败的对手。
  冯定坤简直气得发抖,脸上却竭力装出镇定的模样:“我可不敢让你这种缺德货来为我辩护。”
  他站起来,往外面走出。高木的声音在他身后叫道:“冯定坤,你现在都是丧家之犬了,还狂什么狂?你以为这里还是学校,有一堆白痴为你保驾护航吗?”
  冯定坤没有理他,径自走了。
  虽然说对待高木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理会他,但是那些话,冯定坤做不到不往心里去。尤其是那句丧家之犬,让他在失去了师父的医馆的现在如鲠在喉。
  一百万……这想必才是师父的儿子来找他打官司的目的。他一定知道自己把这家医馆看得有多么重要,所以才费尽心思把医馆搞到手,目的是为了得到这一百万。
  可是他压根就找错了人!自己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就连读大学的钱都是师父出的,自己哪里能拿出一百万呢?!
  冯定坤躺在小床上,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榕树,阳光从树冠上落下,斑驳的光影随着清风微微晃动。
  再有十天,如果他凑不到一百万,就要从这里搬走。
  结果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就连师父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自己都留不住吗?


第53章 
  “婉嫣,这里是我们几个邻居凑出来的一点钱。”陈法裕将一个信封交给师妹:“帮不了你们多少,别嫌弃。”
  何婉嫣接过信封,看着陈法裕,脸色动容道:“谢谢你们,等我和师兄有了钱就还……”
  陈法裕摆了摆手:“还钱什么的先不急。阿坤呢?他还没出来吗?”
  “是啊,这都第七天了。也不知道师兄到底有什么打算。”何婉嫣叹了口气:“他一直待在卧室里,这几天都没怎么出来过。”
  陈法裕想了想:“我和学校那边联系了一下,好像可以贷一点创业基金,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阿坤也是毕业没多久,说不定也可以找学校贷一点的。”
  “好,等下吃饭的时候我问问师兄。”
  就在这时,冯定坤从后堂走出来,脸色有些憔悴,看来这些天并没有休息好。他边走边将帽子扣在头上,整了整衣领,看样子是要出去。
  陈法裕叫了他一声:“阿坤!”
  冯定坤看了他们一眼:“我出去一下,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会办好的。婉嫣啊,师父的后事已经忙完了,你也该回学校了。”
  陈法裕和何婉嫣还想说什么,冯定坤已经大步走出去了。
  他坐上了开往江朔市的公交车,坐在车窗边麻木地看着窗外的春光,风很温柔,阳光很暖,却都驱不走他心头的疲惫和恐惧。
  想到接下来要去做的事,冯定坤就心头一紧,好想立刻跳下车,跑回白莲镇,回到师父的医馆里躲起来!五年前他就是这么做的,在那个大雨倾盆的日子里带着一身伤痛回到白莲镇,可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而医馆也已经不是他的了。
  他只能强迫自己坐在座位上,然而车子越靠近自己的目的地,内心就越发紧张恐惧,一颗心脏不停地噗通乱跳,让他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冯定坤死死地抿着嘴唇,想要靠车窗外的景色分散注意力,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听着公交车的报站声。
  片刻后公交车到了站,他下了车,走了一段路又换上了另外一辆公交,这辆车人比较多,当他走上车的时候,不少人都扭过头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冯定坤避开他们的目光,向公交车内部移动。
  好想回去……
  找个地方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
  冯定坤的内心一直有个小小的声音这么呼喊着:现在还来得及,还没有到站,我还可以回到白莲镇!一百万的事可以另外想办法!
  然而他的双腿一直钉在原地,被一种名为男人的责任和担当的东西钉在原地。
  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而就算是东拼西凑也时有十来万,申请贷款固然可以,可是最多不会超过十万,那么还有七十多万,要怎么来呢?
  自己只能乖乖站在这里,等着公交车把他带往目的地。
  只是小小地牺牲一下自尊,如果真的能换到一百万,那是很值得的。毕竟作为社会的底层,他的自尊一文不值,没人在乎。
  听到公交车报站,冯定坤深吸一口气,走下车子。
  再怎么拖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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