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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无患无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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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想尚暮了,只有他愿意孝敬我老人家。嘤嘤嘤。”
  方凌:“……”
  严桓抱着阿阮,眯着眼,他还没餍足,却有些疲惫,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不知道师兄……他想到这,拽回了思维,在天黑面前斩钉截铁,背地里却断不了念想,真够恶心的!
  严桓把注意力转移到枕边人身上,捏了捏阿阮的脸蛋,他轻声道:“我饿了,你去唐兰那里弄点饭菜好不好。”
  阿阮几乎被榨干体力,药劲已过,他的腿有点发虚,却还是爬了起来。眼看严桓比自己精神得多,阿阮心情复杂,有点难过有点无语又有点害怕,但总之如玥公子在他心里的形象彻底崩了。
  严桓见他行动不便,柔声又问:“阿阮?你累了?要不我去拿吧。”他只是懒得穿衣服。
  阿阮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公子你歇着吧,我马上就回来。”
  严桓微微一笑:“好呀,等我们吃饱了继续。”
  阿阮:“……”
  严桓道:“我开玩笑的,不做了,我们聊聊天就好。”
  一炷香后,帐外传来人走动声音。
  严桓已饿得发昏——他中午只喝了茶水,忘记吃饭了。
  “阿阮,你好磨蹭。食色性也,你再让我空着肚子,我可就不能保证只聊天了……”严桓背对帐门,立于床前,一边穿衣服一边调笑道。
  他转过身,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
  阿阮几乎要哭出来:“公子,公子,对不起,他他他突然出现,说要找你,我…我……”
  他的双手被迫交叉在身后,而挟持他的人,正是筮情。
  严桓失神片刻,挥手对阿阮道:“没事,你下去吧……不必告诉唐兰。”
  阿阮犹豫了一下,缩着脖子离开了。
  帐中只剩下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第29章 磨山闹剧
  严桓的衣服只是随意披上的一件,对襟松松垮垮,露出了大片胸膛皮肤。他本就偏于白皙,于是皮肤上纵横交错的吻痕异常醒目和刺眼。
  筮情不说话,纯粹是被气疯了。他宁愿今晚没这么巧,没让他碰到鬼鬼祟祟的顾芊,也没让他一进磨山院就听到几个路人有关如玥公子的谈话,更没让他好死不死堵住了阿阮。
  他想不通,严桓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曾经是多么乖的一个孩子!可现在,以酒为水,以花为生,以药修炼,甚至……甚至还到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鬼混!
  直到捉住阿阮的那一刻,他都不肯相信他们说的是严桓,可眼下事实就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主要是愤怒,愤怒之余还有一层想不通,是发火还是发问,他忽然之间无从选择了。
  严桓,很奇异的,并不怕他生气了。或许因为破罐子破摔,到这一刻终于全部摔碎,他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想,今年运气怎么这么差,逛窑子总被抓。这么偏的地方,筮情居然都能找来?是天黑和方凌前辈告诉他的?
  “师兄,”严桓调出逢迎人的虚伪假笑,问道,“找我有事?”
  筮情万没想到他会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他的脸多染了一层冰霜:“你在这儿做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严桓扫了一眼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温和道:“没什么该不该的。师兄,你不是要看我生活的地方吗,这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看完就走吧,我……”
  筮情的突然逼近使严桓的话戛然而止,他以为对方是忍无可忍要动手揍他了,不免后退了两步。然而出乎预料,筮情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严桓生生咽下惊呼,下意识地去搂筮情的脖子,又被刺到般松开手。
  筮情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芍药池边把他扔了进去。
  “洗一洗!洗完和我回家。”
  严桓被扔懵了,片刻后才缓过来:“嫌我脏?”
  他爬了上去,又站到筮情身边,笑了笑:“你放心,和你做的那次我还干净得很。”
  筮情皱起眉头。
  严桓的衣服彻底被水泡透了,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很单薄的内衣,勾勒出他的身形。
  “师兄……”严桓狠狠地闭了一下眼,要昏厥似的,轻飘飘问道,“我很好奇,你喜欢我吗?爱情的那种。”
  筮情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猝不及防,没料到对方居然在此种情形下问出这个问题,于是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喜欢吗?他自己都没有清晰的答案。
  无知觉的,筮情释放了一丝灵力,灵力正巧攻击了鹿鸣,腰带中传来堕落属性的反抗,激得他清醒过来。
  他没资格喜欢别人,然而,可是……
  严桓没等到回答,惨笑道:“我明白了。”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身上冷,心也冷,总是如此,他总是赤身裸体面对全副武装的筮情,被伤了一次不够,两次不够,非要像只飞蛾,傻乎乎扑火到燃尽自身才肯罢休吗?
  不,做个了断吧。
  严桓上前一步,凑到筮情身边,仰起头,吻了吻对方耳后,一路向下,他竭尽所能地取悦着面前的人。
  直到筮情猛然推开他,厉声道:“你做什么?!”
  严桓舔了舔嘴角,天经地义:“你把阿阮赶走了,就替他陪我玩玩吧。”
  筮情简直看不得他那个笑容,气到嘴唇发抖:“你真是……你疯了!”
  “呵,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才对。”严桓盯着温泉上袅袅的热气,“你不想和我谈恋爱,也不愿和我上床,那你总缠着我干什么呢?你从皇城骗我和你执行任务,到了栾县又跟着我回家,你到底什么意思?还有现在,我来磨山院,你又找来,怎么,是方凌前辈让你来的?还是你怕我半夜迷路找不着家?师兄,你可省省吧,我已经二十多了,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你究竟把我当什么来看待?你的弟弟?还是你的儿子?无论什么都请适可而止。很不好意思,我没闲心再陪你玩这种无聊的家庭游戏了。”
  筮情似乎听不懂他说的话了,怔了片刻,喃喃道:“我没有……”
  “你有没有都无所谓了!”严桓忽然敛起笑容,发了脾气,“我收回之前说的话,是我错了,不是闭口不谈以往就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永远躲不开过去。算我求你了,离我远点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对我好很烦人?”
  筮情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想到严桓居然很讨厌他。
  他呆了呆,想说什么,可张开嘴还没发出一个音来就被严桓粗暴地打断了。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你听不懂我的话?滚,我让你滚啊!”
  筮情没见过严桓这么狰狞的表情,他几乎感受到了杀意。迟疑了两秒,他转身离开了。
  严桓再也受不住,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跪在了地上。
  头痛欲裂。严桓哆哆嗦嗦地跌进池子里,终于觉得温暖了一些。
  天黑问他想不想知道答案……想啊,怎么不想。从他见到方凌之后,从他得知真相之后,他就很想知道,如果方凌的误会解开了,如果没有那个遗言缠着,筮情是否就愿意接受新的爱人呢?
  可严桓很怕,既然方凌是开玩笑的,筮情也对前辈没那方面的感情,然而十多年来,这个无人可爱的人却一直对他的示爱无动于衷……这是不是也说明他对筮情真的没有吸引力呢?
  到底答案是哪一个,到底是源于对承诺的坚守,还是源于本身就未动情,严桓不知道。
  其实也是知道的,偏偏要装作不知道,偏偏忍不住问了出来。
  真烦啊……
  严桓闭上眼睛,忽然很厌恶身边所有的人,不只是筮情,他还厌恶天黑,厌恶严殊浅,厌恶顾余进,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自作主张地善待他?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关心他还喜欢喜欢筮情,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真他妈的……
  严桓整个人都潜入水中,泪水变得似有若无了,他觉察到自己不可理喻的负面感情——是禁药的催化。
  他浮出水面,恶狠狠地咬住手臂,痛感顺着胳膊攀爬到头皮,血腥的气味重新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愣愣地看着渗出血的伤口,反应过来,慌忙去帐内取了止血的药粉。严桓默默地坐在床上,嘴里是苦涩的滋味。
  要说厌恶,还是最厌恶自己。其实谁都不怪,只怪他一个人陷在那份感情里,走不出来。
  严桓摸出笛子,漫无目的,独自吹了一曲,明明是欢快的调子,硬是被他吹得虚弱无力。于是他又索然无味地放下手中乐器,灌了半瓶酒,倒在床上预备睡觉。
  睡不着。
  严桓辗转反侧,脑子里没想任何事,但就是精神抖擞没有困意。他无措地爬起来,扫了眼漏钟,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
  胃开始抽搐,他忽然记起自己还没吃上一顿饭。既然想起来了,他就坐不住了,严桓穿好剩余的还干爽的衣服,预备去觅食。
  磨山院每个汤池都是独立的院落,他走过月亮门,被侧面的黑色人影吓了一跳。
  那是筮情。
  严桓难以置信,直直地盯了筮情一会儿,他很是想笑:“你有毛病?你在这,站了一晚上?”
  筮情道:“我有话问你。”
  严桓忽然感觉筮情不喜欢他也不无道理,他们的确不合适,他根本就不知道筮情的心里在想什么。无论他闹得多欢实,是吵是骂,对方似乎都不放在心上,吵过骂过,再见面,他依然平静如初,若无其事。
  严桓于是也笑了笑:“我饿了,要去吃饭,有什么问题饭桌上说吧。”
  唐兰天生少眠,严桓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看书。
  “唐姐,借厨房用一下,还有食材,我烧个菜。”
  “有求于我就知道叫姐了?”唐兰道,“让厨娘给你做吧,回去等着就行。”
  唐兰自然看到了筮情,她只微微点了个头,没过多表示。阿阮还是告诉了她这位不速之客的来访,可既然是如玥公子的熟人,她也没有多盘问。
  “别,不用麻烦人家了,这都睡着呢。要不是看你房间还亮着灯,我就不来问了。”严桓笑道,“厨房哪边走?要不要给你带一份?”
  唐兰给他指了个方向:“不用。你小心点别把我宝贵的屋子炸了就行。”她实在怀疑如玥公子的家务水平。
  “放心,谢了。”
  严桓也不多讲究,准备做个蛋炒饭就打发自己的胃。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做了两人的份。
  翻勺的时候,筮情忽然出手摁住了他:“胳膊怎么回事?”
  严桓扫一眼已经凝固的伤口,无所谓道:“没事。别碰我。”
  筮情:“……”
  筮情道:“天一亮我就离开这里。”
  严桓递给他一盘饭:“我还以为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呢。”
  筮情无言以对。
  严桓其实饿过了劲,慢条斯理吃了半份,他抬起头:“师兄要问我什么问题?”
  筮情也放下盘子,顿了顿:“方凌他……是不是还活着?”
  严桓:“……”
  严桓一瞬间觉得所有事都很荒唐,是他熟悉的荒唐,又一次阴差阳错,他呆呆地问道:“你,你不知道?你没和前辈见面?”
  筮情很认真地摇头。
  所有的线索都串在了一起,严桓口不择言的质问,天黑乱七八糟的关心,鹿鸣灵力异常的波动……他昨晚站了一夜,想了很多,已猜到了这个事实,所以此刻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想和方凌当面说两句。
  本来被欺瞒那么久,他应该感到生气的,然而或许由于昨天的闹剧,他的愤怒已达到过顶峰,当下只感到精疲力尽,气不起来了。
  严桓低下头,味同嚼蜡地咀嚼着,他昨晚问出那个问题,当然有部分原因是他以为筮情见过方凌了,可是…没想到…然而,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现在问,筮情的回答就会改变吗。他不喜欢,就是真不喜欢了,其实也没那么多似是而非。
  再说,已经谈崩了……这不也正是他想要的结局。严桓不再想过去了,转而憧憬未来,正色道:“前辈没死,但肉身毁了……具体你和他当面说吧。也用不着天亮就走,前辈肯定要为你饯别的。”
  筮情默默看着他,良久“嗯”了一声。
  严桓不再多说,专心致志地吃饭。


第30章 各奔东西
  花店门口围了一圈人。
  不知谁眼尖看到严桓,说了句“如玥公子回来了”,围观群众纷纷扭过头去,对严桓露出可怜惋惜怀疑冷漠等不一而足的表情。
  严桓同筮情从磨山院离开后一路无话,此时愣了楞,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团团独自一人坐在店里,失魂落魄地抬头望着挤进来的桓桓哥。
  严桓把大门关了,来到她面前:“怎么回事?”
  团团平时是个机灵的小姑娘,此时却也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怎么,说话颠三倒四。
  严桓凝神听过,才明白事件起末。县里派了人来拿他,正好他不在,就把天黑抓去充数了。
  他感到莫名其妙,才回来两天,他是什么都没做,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被当做犯人来对待了呢?可团团解释不出所以然。
  在一旁隐着的方凌不得不开了口:“严桓,我看是你晨岛界的身份暴露了。”
  严桓被他吓了一跳——方凌一般都只和天黑沟通,由后者转达他的意思,还是很少和他直接对话的。
  好像同旁人的灵力沟通更加消耗他的精神。然而这次,他倒是很大方,看样子筮情和团团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严桓很恭敬地问道:“前辈还看到别的了吗?”
  方凌道:“他们说不上是来抓人的,态度不算恶劣,带走天黑也只是为了见你一面,倒像是有求于你。我认为你也不用太紧张。”
  “好,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县里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严桓摸了摸团团的头发,示意她留在这里别瞎跑,他没看筮情,直接出了门。
  筮情犹豫了一下,也没提出同去的要求。
  严桓走了,团团迷糊着自发上楼回了房。花厅内只剩下了筮情和方凌。
  方凌覷着他的神情:“你……已经知道我没死了?”
  筮情实话实说:“嗯。”
  半晌,方凌才有了回应:“拉你进我的空间吧,我们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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