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谱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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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玉凤的遭遇,王大娘对她提出如下几点建议——
一,日后不但要哄着老爷,更要好好侍奉太太,起码表面要做出恭敬谦顺的样子。
二,不管春喜几个姐妹是什么态度,都要施以恩惠,笼络人心。
三,不能打硬仗,要擅长装柔弱、装可怜,低调行事,借刀杀人。
这些都是王大娘对自己失败经验的总结,玉凤听的入神,也很赞同。
母女二人难得这样志同道合,下定决心要一同为自己在江家谋个立足之地
另一边,周氏刚提了签卖身契的事。
经过小红、玉佩等事,板凳视周氏为女神,并将保护周氏当作了自己毕生使命,也没有谈价钱,好似要跟着周氏上战场一样慷慨激昂,一口应下。
王福一听江善德做了沈阳知府,以后自己就要成为知府家的管家,更是雀跃,没有二话。
周氏当即就命他们写字画押,给了银子。
王福和板凳拿了银子回家,收拾东西准备过几日出发去沈阳。
王大娘听说江善德捐了个沈阳知府,懊悔不已,又求着王福和板凳替她去说情。
王福、板凳不作理会,玉凤却打算去帮她求求江善德。
经过两个月的孤苦无依,玉凤这才明白有个一心一意疼她的人在身边有多安心。
何况王大娘颇有主意,又痛改前非,带她在身边怎样都有好处。
过了五六日,江善德才回到白水村。
旅途劳顿,江善德病了好几趟,看起来沧桑了几分。
当日回去,江善德先去了孙氏房里,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玉凤。
看到玉凤瘦了那么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江善德心疼不已,心肝儿宝贝的叫,也不顾身子疲乏,翻云覆雨至大半夜才歇下。
第二日一早,江善德去孙氏房里用过早膳就又匆匆去找玉凤。
玉凤没有吃早饭,一个人坐在炕上抹眼泪。
江善德忙上前拥过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用过早饭了吗?”
玉凤依偎在江善德怀里,低声道:“昨天老爷折腾了我一宿,早上起来没力气,身边也没个人帮忙端饭,只能饿着了。”
江善德闻言愠怒。“这两个月太太那里都不曾派人来伺候你?!”
玉凤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头。
趁着江善德在气头上,玉凤继续道:“也怪不得太太,咱们就要去沈阳了,去了那边买了新人来给我也说不定,再说我就一个人,也没什么可劳烦别人的。”
江善德疼惜的抚摸着玉凤白嫩的脸颊。“难得你这样乖巧懂事。”
玉凤叹息道:“王福和板凳如今都是江家的人了,自然是要跟着主子,可怜家里就剩下我娘一个人,无依无靠……别人知道,怕是要骂我们不孝,更要说老爷不仁义,我原是个卑贱的,倒不怕他们说,只怕坏了老爷名声。”
江善德闻言欣慰,勾住玉凤的下巴温声道:“我们玉凤真是长大了,也懂得替老爷着想了。你思虑的极是,上次我也是在气头上才说了那样的话,改日把你娘接回来,一同随我们去沈阳罢,也好让你们兄妹以后能多尽孝心。”
玉凤面色绯红,江善德正欲再度缠绵一番,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随即春桃停在门口,高声请示道:“老爷,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江善德不悦的松开玉凤,起身理了理衣服,吩咐道:“你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给凤姨娘。”
听到春桃应声,江善德摸了摸玉凤的脸,道:“我先过去一趟,中午回来。”
玉凤乖顺的‘嗯’了一声,江善德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江善德到了孙氏的房里,先是温声细语的关怀了几句,又趴在床边跟孙氏的肚子说话。
孙氏本来因为江善德每日赶着去玉凤那里有些不开心,可如今看到他这样疼爱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又感到十分窝心,不再计较。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说去沈阳的事宜,江善德听的有些不耐烦,道:“这些琐事你和儿媳妇商量着定就好,我哪有那么多心思管这些。”
孙氏调笑道:“哟,老爷还没上任呢,就忙的没心思管家里的事儿了?”
江善德奉承道:“我原也不是没管过,左管右管,管了一团糟,还是得仰仗娘子。”
孙氏得意,笑嗔了一句,摸着肚子忧道:“从咱们这儿到沈阳府也不知要多久,现在身子虽无大碍,恐怕还是经不起这么远的路程。”
“可不是吗。”说起这个,江善德颇为感慨。“往日觉着自己身子骨还行,一上了路竟是一时半刻都难支撑,我尚且如此,何况你呢。昨夜玉凤还担心你,说不如让你先留在家里生孩子,等孩子大一点了,再好好接你们过去。”
孙氏眸色一凌,“老爷别又犯了老毛病,是个话就往耳朵里听!”
江善德忙道:“我知道这个法子不妥,玉凤年轻,不懂事,想的不周到也无可厚非,但这心意到底是好的,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
孙氏哼了一声,别开脸。
江善德哄道:“我哪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回来的路上我和你哥哥商量过了,我和他先前去上任,家里女眷仆人,则走慢些,不必赶路,走一日歇一日,什么时候到都行,走个一年半载也是没有妨碍的。”
听到江善德和孙耀邦暗地里这样体贴自己,孙氏心中备感温暖。
夫妻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正聊着,是时周氏带着春梅走了进来。
给二人行过礼,周氏道:“前几日儿媳给家父写了信,说了爹即将任职沈阳知府的事,家父说要派遣几个哥哥送咱们去。”
江善德摆手。“不必劳烦了,你舅舅家的表哥们都一同去的。”
周氏笑道:“爹有所不知,我那几个哥哥都是自幼就跟在家父身边学医的,如今也算略有小成,家父还是担忧娘的身子,所以派他们来照看。”
“原来如此。”江善德感叹。“真是医者父母心啊,如此就谢过令尊了。”
孙氏拉过周氏,道:“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去沈阳了,这一去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你以后想见家里人一面也难了,我琢磨着,你不如趁这两天回家一趟,陪陪你爹娘。”
江善德赞许。“娘子说的极是,念忠身子不好,没能陪你回门,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一趟了。明日一早,我就让王福送你回去住几日。”
周氏恭顺道:“谢谢爹娘能这么体贴儿媳,儿媳感激不尽。只是,家里这两日正忙,王福脱不开身,不如让板凳送我去,过两日我顺便带着兄长们一同回来。”
江善德和孙氏点头默许,周氏便打算告退。
江善德却叫住她,道:“等等,我不在的这两个月,怎么没派个人去伺候凤姨娘?”
周氏道:“娘的身子刚见好,儿媳不敢疏忽,每日都让丫头们来娘这里侍奉,也嘱咐她们,倘或凤姨娘有吩咐,也要好好的去办。只是从来也不见凤姨娘出来,更不见她叫人去用。说起来,还是儿媳疏忽了。”
周氏的意思很明白——这个家里太太最大,丫头们当然要先紧着太太伺候。况且,又不是她不让凤姨娘用人,是她自己不用,怨的了谁?
最后,还谦让了一句是她的疏忽。
孙氏闻言,笑着看向江善德,江善德无言以对,轻咳一声。“既疏忽了,那现在赶紧送过去一个,家里的丫头都是她的表妹,看看哪个与她相好,就让哪个去。”
孙氏低眉,摸着肚子道:“我听说,春桃倒跟玉凤颇为亲近,就春桃吧。”
周氏赞同。“也就只有春桃罢,其他几个和王大娘都不甚交好,怕又闹起来。”
江善德惊的瞪了周氏一眼,周氏佯作失言状匆匆低下头。
孙氏抬头,审视江善德。“这又与王大娘何干?你放她回来了?”
江善德为难道:“她已知错了,咱们马上就要去沈阳,她家的人又都随着咱们走,家里就只剩她一个老人,孤苦无依,咱们再不待见她,也不能丢她一个人自生自灭罢?”
周氏笑道:“爹说的是,既然王大娘已知悔改,娘何不给她一次机会呢,她已有了前科,下次倘或还不老实,爹必定饶不了她!”
孙氏闻言笑着点头,轻轻拍了拍江善德的手背。“儿媳说的是,她若再有什么不是,我相信老爷一定不会徇私舞弊,会给我做主的。”
江善德根本听不出这其间的奥妙,连连点头承诺。“这是自然,娘子尽可放心!她若再敢顶撞娘子,我也不顾念什么情分,定将她发卖的远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如雪。
为什么不评论也不收藏啊啊啊啊啊!为什么!!!
☆、第二十一章
翌日,周氏一早就带着春梅回了娘家。
王大娘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进了江家,回了玉凤院子里。
江善德先是因上次的话跟王大娘道了歉,又嘱咐她以后没事就呆在屋子里,切莫让太太看见,王大娘一一恭敬应下,江善德这才放心。
周氏回家时,家里无人来迎,更无人亲切招待。
只有管家带着两个仆人来收管了马车,安排了板凳,连一句话也没多说。
周家一如往常,下人们干活的干活,没活儿的找个地方悄悄歇着,周家的少爷们则整日跟在周老爷身边读书,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周老爷片刻都不放过他们。
周氏的母亲王氏如今也不大管家,一天到晚清心寡欲的诵经念佛。
春梅从进了周家大门开始,就感到一股异常肃穆的气氛,吓的她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回了房间,春梅才低声问道:“奶奶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氏失笑。“没出什么事,我家素来就是这个样子。”
春梅感叹。“素问咱们老爷算是对家里严苛的了,没想到周老爷更严啊。”
周氏打开包袱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道:“公公的家法是个空壳子,表面严格,暗地里乱作一团,我爹可是真严,一句话说的不得体,可是要挨板子的。”
春梅不信。“奶奶就吓我罢,您是我见过的女人里说话最直最不留情面的了,要这么说,您在家还不知挨过多少板子了呢。”
周氏笑道:“我从小就是挨板子长大的,不过没打死罢了。”
春梅愣了一下,见周氏说的这么轻松,竟还笑着,更是不信。“我才不信呢,您要是从小挨板子长大的,就应该像这家里人一样规规矩矩的,才不敢随便说话呢。”
周氏苦笑,“这便是我的苦处了,有的人,打两下就能闭嘴,有的人不用打,瞪一眼也能唬住。偏偏我是越打越不服气,越唬我,我越不放在眼里的。因为这个倔脾气,小时候被打的皮开肉绽都是寻常的。”
春梅道:“怎么可能,若常是皮开肉绽的,我伺候奶奶洗澡的时候怎没见过一条伤疤?”
周氏起身,摸了摸春梅的头。“傻丫头,你忘了我爹是干什么的了?”
春梅愣了一愣,周氏笑着越过她走了出去。
周氏拿着盒子,派人去找板凳。
板凳到后,她也不多说什么,只带着板凳一一去见过了周老爷与诸兄弟,随后又见过王氏,只这么拜会了一圈儿就放板凳回去了。
板凳离开后,周氏又去了书房找周老爷,周老爷见周氏去而复返,手里还抱着个木盒子,知道她定是有事要说,先是呵斥诸子大声读书,随后起身带着周氏去了后堂。
周老爷坐上软榻,周氏娴熟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这才坐下。
周老爷眉头紧皱,手里缓缓转着两颗核桃。“虽然我知道这些话你不爱听,可我还是要提一提。依我的意思,你回来罢。以前那是个病的,不中用归不中用,到底还有那么个人在。如今人都不在了,你留在那里有什么意思?你又没个一儿半女,将来在他们家定是一日比不过一日的,不如回来,我再替你谋划谋划。”
周氏低眉,“你担心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现在不同了,他和别的女人有个孩子,公公婆婆的意思是,找到那孩子来让我养。你也别多问,这其中情由复杂的很,一句两句说不清,我也不好把这些事随便说与你。”
周老爷不悦的将手里的核桃拍在案上。“自以为是!常常说你一两句,你就说都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也就知道点江家那些家长里短的丑事!目光短浅!愚昧!”
周氏冷冷的别开脸,不理会他的教训。
周老爷本还想教训几句,看到周氏这副模样,硬憋了回去,深深叹了口气。
沉默良久,周老爷放缓声调,语重心长道:“让你回来,一则是想再给你找个好人家,你毕竟还小,以后的日子长的很,你孤身一人总不是个办法。二则,我实在不想让你去沈阳!且不说现在正打仗,那里不太平。平日里就是不打仗,那里也不太平!”
周氏气道:“既不太平,你写举荐信的时候为何不知会一声儿,让他们挑个太平的职缺给我公公?如今你说起这个还有什么用?!”
周老爷懊恼道:“那个地方虽是一滩浑水,却也是个肥缺。机灵点儿的,能捞不少好处,可凭你公公那样的,那里的人定容不下他,恐怕是一年半载都扛不下来。”
周氏道:“这个你就放心罢,我公公的耳根子软,学坏也容易。”
“坏就坏在这里!”周老爷急道:“他这个人,没有主见,脑子又转不过弯儿,我就怕他到头来被左左右右的利用了,闹个家破人亡!”
周氏一顿,有些愕然。
随即,她回过神,斩钉截铁道:“那我就等到江家家破人亡再回来也不迟!”
周老爷气的又想教训她,周氏忙递出怀里的木盒子,正色道:“我有一件正事要托付给父亲,求父亲帮我保管样东西。”
周老爷见她一脸严肃,也顾不得生气,接过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枚翡翠玉佩。
周老爷不解的抬眼看向周氏。
周氏道:“倘或哪日女儿有什么不测,父亲一定要拿着这枚玉佩去找板凳,他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父亲,父亲定要给女儿讨个公道。”
周老爷听的心惊胆颤。“你干什么了?!这东西哪儿来的?!”
周氏起身,噗通跪倒在地。“父亲只要答应女儿就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