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谱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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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拍手道:“是这个理儿,我回去就安排!”
和吴氏说了一会儿话,周氏忽然发现齐煜正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她。
她有些疑惑,却不作理会,刚扭头要走,齐煜就追了上来。“你怎么还跟她说话?!”
周氏微笑。“三少爷这话说的有趣,我怎么不能跟她说话?”
齐煜握拳。“你忘了他们的人怎么欺负你了!”
周氏顿足。“那些人不是辽东商号的人,你也说了,辽东商号的东家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何况,他们害我于他们有何益处?”
齐煜无言以对,神色变幻了几番,齐煜才气呼呼道:“总之以后不准你跟这些人多来往!”
周氏顿了顿,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齐煜怪怪的。
也不是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不是轻浮,而是……他好像根本没把她当外人。
思咐着,周氏颔首。“我说句得罪三少爷的话,你我非亲非故,我要同什么样的人来往是我的事,何时要听三少爷是否准许了?”
齐煜情急,道:“现在非亲非故,以后就不一定了!”
说完,齐煜知道自己已经失言太多,匆匆想走。
周氏紧忙上前拦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齐煜突然红了脸,紧张的抓耳挠腮,被周氏冷冷盯了半天,终于撑不住,又羞又愤,不耐烦道:“我以后是要娶你的!”
言罢,齐煜越过周氏仓皇逃离。
周氏在原地愣了半晌。
虽说她只和齐煜相处过几日,可她知道齐煜还是个心无城府的孩子,他自己当然不会有这么多心思,什么以后要娶她的话,估计也是赵氏所说。
难怪赵氏要她帮忙操持待客之事,又难怪府里的下人们都这样巴结她,更难怪齐煜从一见到她开始,就好像把她当作了一个需要特别关心的人。
原来,赵氏是想要她嫁给齐煜。
周氏不禁苦笑,被赵氏这样欣赏喜爱,到底是她的福还是祸?
齐镇雄的生辰直到夜里才算告一段落。
劳累一天,周氏别过赵氏,带了一直在齐府养伤的板凳和春梅回家。
一路上,春梅对板凳照顾的无微不至,板凳没事的时候也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春梅。
周氏发现了二人之间的端倪,笑而不语。
回到江家,春喜正在大门口等候。
看到周氏,春喜面色苍白的上前悄声道:“舅老爷来了。”
春喜的话就像一道冷刀子戳在了周氏的心上。
孙耀邦就像一把随时会要了她性命的冷箭,时刻瞄准着她。
尤其经过被绑架的事情,她知道了自己有多么脆弱,她知道自己一个不慎就会像小红一样,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一定知道。
以前,孙耀邦会杀她还只是一个可能性,现在则是必然了。
她那日冲动说出小红的事,孙氏一定会质问孙耀邦。
周氏懊恼的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何必为了气孙氏说那样的话?
真是自掘坟墓!
洗漱更衣后,周氏前往孙氏房里去给江善德回话。
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丫鬟们都围在屋子里此后。
一个脸生的郎中正在床边替孙氏诊脉,一脸愁容。
周氏悄然进去,侍立在一旁,床上,孙氏面色憔悴,几日不见已经瘦的皮包骨头,此刻虚弱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孙耀邦眼眶湿润,江善德不停的唉声叹气。
周氏淡淡的看着孙氏,心中生不起一丝同情。
只冷冷想着,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郎中看了半天脉,摇了摇头道:“这太太不吃不喝,纵是有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也救不了她呀,当务之急,是要好好劝导她。”
江善德道:“不是不吃,是吃进去也会吐出来,实在没办法啊!”
郎中道:“这正是心气郁结的缘故!倘或心情好,食欲自然大好,倘或心如死灰,非但没有半分食欲,即便吃了也是克化不动的。”
孙耀邦听的抹了一把眼泪。“这周太医不是给她开过几幅药膳吗?吃了不是都见好了吗?怎么不见你们拿来给她吃?”
江善德看了周氏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春喜深深埋着头,不敢抬眼。
孙耀邦也听说了前几日的事情,原也是孙氏冲动,谁也说不出周氏的什么不是。
此时孙氏命在旦夕,孙耀邦也不敢言辞太过,恳切道:“不如我派人去请周老爷再来一趟,你写封书信于我带去。”
周氏一口应下。“我这就去。”
看到周氏态度殷切,江善德松了一口气,孙耀邦也很欣慰。
周氏一回去就让春梅研磨,开始动笔写信。
信中,周氏先说了自己被绑架的事,后又提了绑架的原由,说起孙氏如何误会她,如何辱骂厮打,如何忘恩负义,顺便说了小红和玉佩的来由。
周氏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仁医,绝不可能罔顾别人的性命,否则也不会回清河县,所以就以自己性命为由,告知周老爷如果孙氏不死,她定会遭孙耀邦毒手。
最终要求周老爷只开保胎药,无需顾虑孙氏性命,这样一来,一则玉佩与小红之事可就此掩过,二则断了孙家和江家的来往,可保她安然无恙。
看到周氏伏案写了许久,春梅叹道:“奶奶到底是宅心仁厚,被太太那样羞辱了一番,到了生死关头,还是愿意拉太太一把。”
周氏低眉,将信放入信封封好。“我只可怜她腹中的那个孩子罢了,她这样的人,纵是死十个、一百个,我也不会有半分怜悯。”
春梅冷哼道:“说来说去,太太能活到现在也多仰仗了奶奶,是她自己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任她有什么下场都活该!”
周氏怜爱的摸了摸春梅的头。“好丫头,去把信给他们罢。”
孙耀邦花了大价钱,命人买快马送信。
来回一个月的路程,硬是走了十天就回来。
十天滴水未进,只靠着一点糖水过活,孙氏已经奄奄一息。
孙耀邦也顾不得回长春,终日陪伴在孙氏床边,以泪洗面。
周老爷带来了回信,只警告周氏以后隐秘的事情不准再白纸黑字的写下来,一个不慎将落人口实,并说已经找到了虎子的行踪,附上了虎子所在大营及跟随的将领。
本来众人对孙氏已经不抱任何期望,谁料周老爷的药孙氏吃进去之后竟然没吐。
孙耀邦对周氏感恩戴德之余,又重新拾起了希望。
与此同时,周氏告知了江善德已找到虎子行踪,江善德即刻命人前去接虎子。
齐镇雄和辽东商号的钱豹得知江善德要去接人,皆派出一队人马同行。
孙氏虽不再吐药,身体却也不见好转,只是胎儿一日大过一日。
事已至此,周氏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这一日,江善德去用膳,孙耀邦执意陪伴在孙氏身旁。
最后关头,周氏也决定侍奉孙氏到底。
江善德去用膳,下人们也纷纷都去吃饭,只有春喜留在房里。
沉默了半晌,孙耀邦忽幽幽开口。“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我只当你是个忠厚孝顺的孩子,却不料你有这样一幅蛇蝎心肠。”
周氏一震,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孙耀邦回头,微微一笑。“玉佩的事儿我早知道了,本来打算在来沈阳的路上好好同你解决此事,可见你对你婆婆关照的无微不至,甚至不惜忤逆江善德,我也就作罢了。”
春喜吓的呆在原地,瑟瑟发抖,周氏想要逃,却一把被孙耀邦拉住。
孙耀邦狠狠的瞪着她:“我这次来,也是想杀了你替小妹报仇雪恨,但你还有用,所以就又耽搁了这些日子,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活的有些不耐烦了?”
说着,孙耀邦从袖中扯出一张信纸,周氏定神一看,不是她写的那封信,却是原原本本将她信中的内容抄了一遍!
孙耀邦的声音像一把又一把冰冷的匕首,切割在周氏的心口。
周氏不住的发抖,浑身冷彻,连带着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周氏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道:“既然如此,杀了我罢。”
孙耀邦一怔,他再傻也不可能在这里伤周氏性命,而周氏也恰巧知道这一点。
周氏的挑衅让孙耀邦怒极反笑,他松开周氏的手,道:“不用着急。”
说着,他凑近周氏,勾住她的下巴,轻抚她的双唇。“看在你往日孝敬小妹的份儿上,我总该让你死的愉快些,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逃出孙氏的屋子,周氏不住的干呕起来。
她的心狂跳着,不停的撞击着她的胸口,撞的她头晕目眩。
她知道,孙耀邦此刻放过她,是因为他知道周氏在这里无依无靠,没人能帮她,更没人能从他手里救她,他有十足的把握随时杀了她。
春梅刚吃过饭回来,看到周氏一脸惨白,忙跑上去扶住她。
“快……!”周氏紧紧拉住春梅的手,迫切道:“快带我去齐府,快!”
事到如今,周氏唯一能够求助的人就只有赵氏了。
到了齐府,赵氏看出周氏神色异常,知道是出了大事。
周氏顾不得跟赵氏回去说,一路上把事情原由全部托出,求赵氏保她。
然而,赵氏却犯难了。
孙耀邦现在是长春知府,和孙耀邦作对,等同于和整个长春的势力作对。
赵氏安抚了周氏几句,便推脱自己是个妇道人家,做不了这种主。
周氏心如死灰的离开齐府,却见齐煜正等候在大门口。
看到周氏,齐煜忙跑上去,恳切道:“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简短的一句话,于周氏而言却好似悬崖上的稻草,无尽黑暗中的曙光。
周氏顿然失声痛哭,倒进了齐煜的怀里。
齐煜紧紧拥着她,连声安抚。“你也别怪我娘,她是真的保不了你,一旦我们和长春那边翻了脸,辽东商号就会联合长春的势力来打压我们,那个时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周氏迟疑的抬眼看他,齐煜道:“但不是没有办法,你现在去见知府大人,把事情都告诉他,让他来保你,只要他能替你做主,整个沈阳就都能替你做主!倘或……”
齐煜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斩钉截铁道:“倘或他不保你,我就带着你走!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等风头过了我们再回来。”
齐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股力量注入周氏的心底,周氏感激的看着他,连连点头。
齐煜看着眼前周氏俊秀娇柔,楚楚可怜的面庞,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来呵护。
齐煜带着周氏回了江家,他紧紧跟随在周氏身边,寸步不离。
周氏趁着江善德用完膳的空挡,哭着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他。
江善德得知小红是被孙耀邦所害,又听闻孙耀邦要轻薄周氏,更要伤她性命,愤怒的怒骂不已,即刻就去找孙耀邦理论。
孙耀邦没想到周氏敢告诉江善德,更没想到的是江善德会向着周氏!
一气之下,孙耀邦就要带着孙氏走,江善德说什么都不肯,知道孙耀邦不是善茬,江善德没跟他多理论,即刻叫了人叉他出去,并且下令不准他再踏进沈阳半步。
看到周氏危急时刻先去求助了齐煜,江善德心里很不是滋味,惟恐他人说三道四。
然而,人们还顾不上说周氏和齐煜,孙耀邦被赶出沈阳没多久,沈阳、长春两位知府闹翻的事情就传遍了坊间,随之长春和沈阳的势力之间也各自收敛了彼此的来往。
江善德并非一时冲动才和孙耀邦翻脸,一则,是此事外人已经知道,他若不给个公道的说法,便失了威信。二则,他眼看着孙氏已经不中用,孙耀邦如果提议要带着孩子去孙家,碍着面子他也难回绝,一旦翻了脸,两家就再无瓜葛。三则,孙耀邦素来狂妄,小红的事已经不是他伤天害理的第一桩,与孙耀邦断绝关系,日后若孙耀邦有个什么不测,也不会牵连到江家。四则,同齐商号和辽东商号一直为了长春线路争夺不休,这件事也正好缓冲一下两家的冲突,也为他自己解忧。
自孙耀邦的事之后,周氏对齐煜颇有好感,也动了想嫁他的念头。
可自那以后,江善德就甚少见她,她也不敢提及此事。
虽然江善德和孙耀邦翻脸,可二人并未因此产生任何的矛盾,尤其是孙耀邦那边没有任何要寻仇的动静,周氏知道,孙耀邦这是在顾虑孙氏,害怕惹恼了江善德,最终连自己妹妹的丧事都不得参与,那时才是要懊悔终生。
江家难得太平了几个月,孙氏身体不见好,整日昏睡,肚子里的孩子却安然成长。
周氏和齐煜偶尔暗中相会,彼此更加亲近,周氏也确定了心意。
当初周氏信誓旦旦的说此生都不离开江家,此时又想嫁给齐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作怎样的说辞才合情合理,只盼望江善德能够谅解。
这一日,江善德早早回了家,看起来心情不错。
周氏亲自侍奉他用过午膳,待洗漱过,周氏又侍奉着他转入暖阁。
周氏刚想开口提嫁给齐煜的事,江善德便道:“今日去找虎子的人回来了,虎子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因杀敌英勇,救了大将军一命,大将军看他忠厚仁义,提拔了他,现下跟在大将军身边不离左右,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周氏这才知道,原来江善德今天是在开心这件事。
听闻虎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周氏松了一口气,又欲开口,江善德继续道:“不过,我让人把胡阿娇和聋伯先带回来了,这胡阿娇的月数大了,再过一个月就要临盆,待孩子生下来,即刻交由你来抚育,从今以后,你就是江家正经的少奶奶了。”
周氏闻言心底一沉,江善德叹了口气。“自你进门以来,江家大事小事出了不少,也大多都仰仗了你。如今你婆婆也不中用了,玉凤也有身孕,家里上下更是离不开你,以后也就劳你多上点心,感谢的话说了太多,我也就不说了,你心里明白就好。”
江善德的一番感叹,让周氏把到了嘴边的话硬咽了回去。
她也意识到,现在的江家是真的上上下下都要依仗她。
孙氏的孩子将来必然由她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