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原罪-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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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很困而已。
　　“现在天气这么冷，中午就别回来了，食堂又不是没吃的，我看你这食量也吃不了多少。。诶！许原你有没有在听？”
　　洗碗中的余岸依然改不了她的话唠本质，只是说到一半发现屋内安静的厉害，走出厨房，才无奈发现许原又睡了过去。
　　“真是的。。。”
　　余岸好气又无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许原的邻居并不是余岸一人，他曾和余岸老公见过几次面，面上的严谨竟让他大气不敢喘，时常戴有一副无边眼睛，并不常在家。
　　似乎和余岸感情并不好，有几次陈先生开门叫余岸回去收拾屋子总能看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而男人似乎很得意。
　　甚至有一次夺过自己在吃的蛋糕直接扔在男人脸上，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在他身边多次冷嘲暗讽陈先生人品不行智商不行还是一个可怜的高度近视，说的小表情那叫一个得意。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仇人呢。
　　许原的生日是在自己也忘记的情况下度过的。
　　要不是他妈妈在生日前晚打电话给他，说着放假给他补一顿好吃的生日宴，他都快忘了。
　　只是他忘了，有人没忘。
　　生日那天他与故之放学回家，早早在屋内等候的人对他洒了几个小礼炮，大喊生日快乐让他发懵。
　　屋里有余岸，有艾谦，还有最没想到的客人：庄子明的到来。
　　也不知道是人的脑子差不多就能想到一块去，给许原别别扭扭道了一声生日快乐后竟从沙发后方拖出一箱子可乐来，还说如果嫌礼物少，外边还有一卡车。
　　别说许原自个儿懵，就连心中有异的何故之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更别说被迫带来庄子明的艾谦，脸皮再厚也是一阵又一阵的发烫。
　　尼玛。。幸好秦桓不在，不然回去一定会紧张他跟庄子明混久了，智商又下降了。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撇开此时不谈。
　　对于庄子明，许原记得他，但只是断断续续的记忆恢复让他对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只剩模糊印象。
　　还是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这点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许原愣住了，为什么会给自己庆祝生日呢？似乎就连何故之也不知情，来着家中一群不速之客差点绷不住脸，只是眼睛不敢看向庄子明那边。
　　哪怕庄子明的眼睛一直有意无意扫到他的身上来。
　　庄子明并不开心，要不是因为有被艾谦好一顿叮嘱，他一定当场跟这个水性杨花的，又装“可怜”的许原打一架。
　　喜欢一个人就要很坚定啊！换来换去算什么，呸。
　　呃。。。只是，艾谦又在瞪他了。
　　但不能否定生日过的并不错，余岸的自来熟与艾谦的活跃让气氛算得上融洽，主人公呆呆切完蛋糕吃完蛋糕。
　　其实并没有多么开心。
　　“生日快乐。”艾谦摸了摸许原的脑袋，他似乎没有看到许原露出笑容。
　　许原也大了一岁，亦或者说是，老了一岁。在这个年纪，村里也开始有了说亲的人，只不过像他这样的，除了疯女人也娶不起其他的了吧。
　　生日之后便是圣诞，圣诞之后就直接开始新的一年。
　　他的元旦依然在睡觉中度过，何故之难得有空闲时间，坐在床头看他。
　　眼神有无法隐藏的失望：“你还是忘不了他。”
　　“那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要记得呢。”
　　“伤害过我，也伤害过你，只是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俘虏了吗？”
　　“我怎么可能会放你走，怎么可能呢。我为了救你甚至放下要杀了他的心思，你不能让我失望，许原。”
　　“你要快点忘记他，好吗？”
　　不然，你又如何对得起我。
　　那日是五号，当许原接到艾谦电话后才后知后觉想起今日是艾谦生日。他的祝福还没有从喉咙间吐出，就被艾谦一句话梗住没有说出的可能性了。
　　“跟我去看看一个人吧，一个死人。”
　　于是，他跟着艾谦来到远离京都的陵园。
　　身穿黑色西服的艾谦给一座小小墓碑献上一束花后，静静的看着。
　　许原还从未见过艾谦会有如此严肃沉闷的时候，也因为他今日的特别，想起了两年前同一日，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秦桓。。没跟你。。来吗？”许原发现没看到秦桓。
　　艾谦摇头：“没必要来，他跟我不一样。”
　　“他就是。。那个我看到的。。被打死的人吗。。”
　　“你想起来了是么。”
　　“一点点。。”他并没有全部想起来，只是在那一日想起过于痛苦回忆后，剩下平常的日子会慢慢的，时不时的恢复。
　　“我以为我能很快就好起来的，只是你知道么许原，我到现在还是很难过。”
　　“因为。。很重要。。么。。”
　　“对，他很重要，我以为我能够让他过上好日子的，只是我的愚蠢把他害死，现在就连他的愿望，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他也是。。唯一的。。朋友吗。。”
　　艾谦看他，眼中有的，只是复杂到许原看不懂的目光：“他就是你。”
　　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许原有的只是不懂，和不懂。
　　只是艾谦的目光让他难受，在没有反应过来中艾谦长长呼出一口气，反问许原：“你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
　　“打死的。。”
　　“那你还记得安莫母亲的样子吗？”
　　许原咯噔一下，如果可以他真想逃避这个名字。
　　“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提到他的名字，那这么说，你还记得给你资料看的女人样子吗？”
　　“记得。。”
　　“你觉得，她是一个好人？”
　　“。。。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我说过，就是她叫人把他打死的吗？”
　　艾谦笑了，冰冷的似无一点温度的笑在寒冬之中更容易冻结人的心。
　　“不要太相信她的话。”
　　那是艾谦给许原的忠告。
　　“请相信自己的记忆，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一百五十九：废物
　　无论如何都再也强打不起精神的许原迎来本该看重的学期末考试，只是靠本能填写卷题自认他已完蛋，连等待分数的时间都不愿准备即将踏上回家的路程。
　　“走吧。”收拾好一切的何故之带着许原搭乘快车回到熟悉的小村之中，带了大包小包的许原被故之带领回家，见到爸爸妈妈也能露出小小笑容。
　　“赵姨，我把许原哥带回来了。”
　　“哎呀何家小子你也知道回来！你不知道你爷爷多想你，以后别走乱跑，能待国内就待国内，起码都还能有个照应。”
　　“何小子，听你姨的话，没错。”
　　许母与许父对何故之丝毫不见外，如长辈一般絮叨着数落他抛下自己年数渐大的爷爷。何故之连连点头：“姨叔你们说的我都懂，以后就不会了。那个。。许原状态不是很好。。多照顾下。”
　　神情恍惚的许原照在三人身边竟然都没发觉谈到自己的事，许母逐渐昏花的眼定神一看紧张的不行，悄声问故之：“咋了这是？是在大城市又被欺负了？”
　　“在那过得咋样？打工的钱够用不啊？”许父把许原带走聊聊家常事。见谈论之人离开，又见许母紧张不已的眼神差点让故之语塞。
　　“就是。。。就是因为考不好，心里不大高兴就这样了。。那个，姨啊，我爷爷还在等我，我先去看他老人家，你要是想问清楚点就过来我家吧。”
　　“诶；好！多谢你在那照顾我家傻小子了。”
　　何故之最终找了一个能说得出的借口后，匆忙离去。
　　中午是简单的馒头加猪肉汤吃过，为了专门等许原二老都给各自工作地方请几天假。许母憋了口气一直不太敢问，只是萎靡不堪的人看的是在令人心疼。
　　也在睡前吃宵夜的功夫，来到许原屋内。
　　“大儿，在那边过的还好不？”
　　“啊。。还行。。”
　　“我听何家小子说你这次考试考不好，心里难受了？”
　　“没。。”他成绩都没看到呢，哪来的考不好。
　　“你这样还说没！眼睛都哭过几次了？傻小子还想瞒你娘？”
　　“真没。。我都。。”
　　“还说没！这碗面汤还有几块肉都给我吃了，今晚吃得这么少，你爹还跟我说是不是在大城市跟安小子住着，学会挑食了都！”
　　安莫。。他怎么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呢，原本还算平静的心忽然堵得厉害。
　　准备喋喋不休的母亲忽而见到不在状态的人变得失落且双目泛红，一时之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咋了。。”
　　许母摸着自家儿子的脑袋问：“是不是。。安小子欺负你了？”
　　“没。。挺好的。。”许原擦了擦眼角。
　　坦白而论，在记忆中不管是失去再想起的回忆还是之后的相处，除却那几次发生的极大不愉快外，安莫对他是不错到极好的程度，甚至就连不错二字都像是在侮辱。
　　日子一久他也在尝试平静告诉自己，就算是安莫确确实实伤害过他，可那个人也确确实实在弥补他，他还有跟自己道歉，他不告诉自己骗自己也是因为想让自己过的更开心一些。
　　可以说扯平了，真的扯平了。
　　算是谁也不欠谁，到此结束。
　　他试图在平静，冷静的状态中尝试接受这个事实。却总在接触这个名字想起关于这个人。
　　难受的只想安静在一旁不说话。
　　“那是怎么了？我最近打电话过去，都没听见他消息。”
　　“他。。他出国了。。”
　　“傻小子，是因为安莫走了，不在了就难过了？”
　　许原是一个很好被理解的人，更别说他的母亲。他的难过，被母亲快准狠找到了根源，想一想也是为其心疼。
　　许原朋友很少，除了何故之就只有安莫了。
　　所以才会对或许再也见不到面的人，如此难过吧。
　　“我。。”想否定，傻原却发现自己压根开不了口，只是心里堵得更难受了。
　　“我说的不错吧。”许母叹气，见许原没有动筷子，自己用勺子给他盛上一勺面汤喂食。
　　“傻孩子，这些事也是在所难免的。”
　　“妈。。”
　　“唉。。。傻小子。”
　　怜惜慈祥的目光在许原身上圈绕，身材瘦小的她都是许原最大的依靠：“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别说安小子了，待到我和你爹老了，夜总会有那么一天。你啊，早晚都要明白这个道理。”
　　许原怔怔的想，仿佛脑海中那清晰可见的身影，悄然间多了一层分离隔阂的雾。
　　安莫啊，真的已经离开了。
　　今年许原要去镇上过年了。
　　他的爹娘在在镇子里有了新的工作，自然回不了老家，而又担心许原一人在家会出什么事，前脚刚走后脚几通电话连忙催着许原走。
　　那日，是何故之来送他一程，一路沉默寡言让崎岖山路更显得艰难，此时此刻平静面庞的何故之对许原来说竟少了往日几分信赖亲近，有的是摸不到底的未知恐惧。
　　在以前，他们一起玩着游戏开怀大笑，说什么话都不怕冒犯对方。而现在呢，不知是许原本身的错觉还是故之真的变了，他和故之对话都要想了又想才敢谨慎吐言，不似以往自在。
　　无形中多了几分隔阂，虽然明知那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却在没有以往的轻松。
　　前方路漫漫，何故之几乎陪伴许原走完所有的路程，在送到目的地后他最终还是因为心中难平那股火气，开口说道。
　　“许原，你还是忘不了他对吧。”
　　一惊，惊慌摇头示意。
　　“没。。没有。。”
　　“你知道你是骗不了人的吗？你现在，满脑子还是他，我难道说的不对？”
　　何故之苦笑：“十几年的陪伴敌不过一个伤害你的人，许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还记得你接受我的表白的事吗？你应该都忘了吧！”
　　“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呵。。”一声笑道尽所有嘲讽，他把许原的行李都放进出租屋内，在离去前说的话给了许原极大触动。
　　“有空我再来找你吧。许原，忘记他吧，一个伤害了我们的人有什么好记的呢？他就像你那时经历的事情一样，对你，都是假的，你懂吗？”
　　“我知道。。”
　　他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对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如此逃避安然生活那么久，他对经历悲惨遭遇的故之是那么愧疚。
　　不是自己，故之就不会认识他，也自然不会造成这样的事情了。
　　“忘记他吧。”故之揉揉他的脑袋，相处久了总归是有烦躁的，只是平静之后就是对许原有止不住的心疼与无奈：“时间会冲淡一切的，等放完假我们回去，我希望看到以前的许原，好吗？”
　　好吗？
　　好吧。
　　那是故之呀，这是最好的朋友，故之呀。
　　最好的朋友，唯一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没有什么，能比故之更加重要。
　　永远没有。
　　许原住进了父母在镇子里租的一间小格局屋子，约有二十平米左右分成一卫与一室，大厅与厨房和卧室相连，边上放有一张散发腐朽味道的双人床。厨房就占了不小的地方，更别说一些零散物品和二老在路上捡的，打算明天卖掉的废品堆们。
　　原本刚好够用的空间加了许原变得略显拥挤，只不过省省空间总归还是能够挤进来。
　　许原的爹娘身体不再硬朗，许原他爹的手本来就没有多大力气，睡在地上再暖和也不舒服。本打算把床铺让给许原睡的许母最终犹豫着跟许原商量，每晚清空后的干净地面就成为了许原的新床。
　　足够的暖气，松软的床铺其实睡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只是在京都习惯了软床的他毫不意外的失眠，睁着眼满脑子想的都是故之对他说的话。
　　泪眼朦胧，许原摸了摸枕头竟湿了一大片。
　　他哭了？
　　果然没用的人就只会哭啊，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自己过。
　　许原嘲笑，这么软弱，所以故之才会不喜欢你了啊。
　　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了吗？
　　明白了吧。
　　谁轻谁重，真的不能傻下去了。
　　今年的冬天干冷的让人没有出门的勇气，许原也以为自己会一直呆在家中整日看着电视看看书寂寞无聊的度过春节时，也以为会在一个陌生环境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