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原罪-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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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妈妈颤抖的手指向坐在许原身边处变不惊的安莫而一脸呆滞，原本充斥整颗心的喜悦都转化为惊吓，若不是稍显镇定的许父在一边稳住她的心神，或许早就晕了过去。
“胡闹！开玩笑也得有限度！”一向老实巴交的许父也是一脸严肃，呵斥着许原：“明知道你妈为你的事操心你还拿这种事来玩！真是一点也不懂事，还不快跟你妈解释解释清楚！”
“有什么。。好解释。。就这样。。我没骗你们。。”许母的脸青白直直看他却一句话也不说的模样太过可怖，傻原没有注意，偷偷看了眼安莫，见到后者淡定不已的神态略显安心，对自己父亲的话反驳。
“儿啊，这事可别乱讲！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没姑娘要你咯！”
“没姑娘要，我要就可以。”似乎要破除许家父母认为只是玩笑的想法，安莫凑近许原的面颊轻轻一啄。
淬不及防看了这一瞬间的许父许母内心掀起波涛巨浪简直要把自己拍死在沙滩上，也差点没把桌边的杯子给摔了。
“安莫！你这开玩笑也得有个度！”
显然接受不了这样一幕的许妈妈直接崩溃，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让原本只能算尴尬的气氛陡然冰冷下来。
而这，也让许原无法承受。紧咬着唇见到母亲突然发狂的举动，不由自主身体有些颤动。
“伯母，不要激动。”安莫朝许母一笑，也不由注意到许原的父亲只是眉间微皱，却无许原母亲那般失态，隐约间想通了什么事在心中暗笑。安抚紧张不已的许原柔声说道：“你先出去帮忙看看饭好了没，这事我来解决。”
“我。。”许原望着因为他和安莫过于亲密的行为而激动的母亲纠结不已，而这时也传来许母的声音：“解决，有什么好解决的！要出去的是你！”
“妈。。你别激动。。”
“我没激动！你们这是想气死我不是吗！有什么好激动的！两个大男人搞在一起，你知不知道这在村里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要你以后的儿子也抬不起的破事！”
一时不察竟有了极为浓烈的火药味，在这即将爆发之时出现了三人之外的另一个声音。
“许原！你先出去！”
那是许父的声音，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的严肃，不自觉按照他的话从座位上下来，默默走出门外关上门。
“凭什么让大儿走！”许母气的不行。
“伯母，您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了许原好，您忘了么，他生过病住过院，身体还没好，您看您这么激动，我怕他担心你反而让他自己出了什么意外。 要不您冷静冷静？我们好好说说。”
安莫的语气温和带有一丝尊敬，一时情绪激动的许母听进安莫的话后骤然想起这样的事，偷偷撇了眼老伴，许父朝她轻轻一点头后，依然沉默着。
“安小子。。你告诉我，这事，是假的不？是不是，在跟姨闹着玩的。”努力冷静下来的许望向安莫的目光带有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期待。
她真的从未想过自家孩子会是一个喜欢男人的，方才听到这个消息犹如被一块巨石狠狠砸向自己的脸至今还有些发懵。
她希望成熟不似许原的安莫能给她一个否定，只可惜并没有。
“姨，这是真的。”许母如此激动的反应自然在安莫意料之中，他一点头彻底破了许妈妈那一点希望：“我和许原，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要给他相亲，我们也不想也不会跟你们坦白。”
“咋会。。咋会是这样呢。”激昂愤慨的许妈妈只剩下茫然，头一低偷偷擦掉忍不住流出来的泪水：“你们这样，是错的。”
“姨，你愿意听我说些话么。”
“我不想听，安小子。。安莫。。能不能放过我儿子，他还要。。还要结婚，我还给他相看还几个不错的女孩，你放过他好不好？外边那么多人，你没必要守着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不是吗。”
“您和叔叔的意思，是想给许原找个老婆生个孩子，让他跟我把这关系断了？以后各走各的路谁也不欠谁？”安莫笑了，却也在刹那间失去那抹笑容只剩下最冰冷的颜色。
“抱歉，我做不到。”
“安莫，你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没有了他你也依然能过的好。可是许原和你不一样，你懂吗。”
“如果我说我就是非他不可呢？你让我眼睁睁放他走跟一个女的结婚生子还要大度祝福送红包吧，姨跟叔认为我会甘心吗”
“那又怎么样！许原是要有正常家庭的！。”
“是吗，那我也说句不客气的话，首先许原这样子组成的家庭就已经不能算正常家庭，而且，这里除了我有谁能心甘情愿接受许原？有哪个会愿意？谁会要他？”
许妈妈表情隐隐有怒气闪过，十分不乐意听到安莫这样的话：“那可不一定，我都已经给他看了好几个了！”
“那姨敢确定看的几个女人，就是适合许原的吗？比我还适合吗。”
“你什么意思！”
“现在找的这几个女的，应该都没见过面吧。你说当他们见面，真的就能看上眼？就算我退一步讲真的有看上眼的，怎么保证会不会对许原好？姨你们也知道，许原只会是被别人照顾的存在，你让一个女的嫁进来就为了这辈子照顾个傻子，有谁愿意？就算愿意，你们能保证以后不会翻脸做出些破事来？”
“这。。”这般毫不客气的话却说穿了许母心中的愁苦，她本就不是一个那么强势爱撒泼的妇人，隐隐中被安莫的不经意流露出的强势打压才逐渐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另一边，许父只是安静的听并未发一言。
“不会的，我都打听过，都是人品不错的，不会做哪些事。”许母似乎有些低落，与其说是在告诉安莫更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都是人品不错的。”
“人品不错的更不可能会嫁给许原，姨是还想瞒我么？”
“我。。我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我想，你给许原介绍的大概身体有缺陷，跟他一样的人吧，我知道许原在这个地方的名声，除了这种人也基本不会有别的会想要嫁给他吧。”
他看见许母眼中闪过的惊慌，笃定他的话正好击中要害，于是继续自己想要说的话：“好，就算我说的乐观一点，正好有个人品不错的正常女人愿意嫁给许原，那姨和叔我想问你们，如果她欺负许原，她用你们的钱养别人你们要怎么办！你们能照顾许原现在你们又怎么可能照顾他以后？这些有想过吗？只是希望许原能够结婚给你们生个孙子，就不想想他以后生活了吗？而这，还是乐观的。要是许原娶得是个不太健全的人，你们能说那不是个负担吗？一个残障家庭真的好吗？”
“可万一，就有个不错的嫁给我儿子，结果没有发生你说的这些事呢。说不定。。说不定。。”
对于安莫的凌厉，许妈妈显得格外无措，安莫打断她的侥幸辩解，：
“姨你也说了呀，这也只是万一，要是真的发生了呢？况且现在你们又在镇子里有了工作不常和他见面，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在私底下对许原家暴你们真的能知道吗？”
“这是。。这是我家的事，你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外人，而且你这样，你有想过你家里人吗？”
家人？他还有家人吗？
“是啊，我确实有家人啊。”安莫深深呼出那一口闷气。
“可拿我当家人看的，也只有许原了。”
一百七十六：就这样吧
大概，他对许原所抱有的感情是谁也理解不了，见许家二老听得他话迷惑不已的神态却无意加以解释，反而继续刚才的话题
“姨，我说了关于以后许原跟人结婚会有的后果，你要知道许原他不一样，他很难被人得到尊重。是，你看我是男的而不能接受，但是对你们而言我的缺点也只是，我是个男的不是吗？”
“你。。。”
“赵姨，许叔，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有钱，我很有钱，我的身价在京都是能够排的上号的存在，我爱许原，我也能够给他没有过的生活。我能让他这辈子吃喝不愁，能让他这辈子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你们看电视里富家子弟过的生活，只要许原自己想要我通通都能给他。姨跟叔，觉得自己找的媳妇，能比得上我吗？”
是啊。。比得上吗，如果安莫是女的，谁都比不上安莫。可偏偏，他不是女人。
许母心中一声轻叹，为了许原的名声为了他今后的生活，就算心中有了松动也绝对不会同意。
“安小子，你还是死心吧。我们两个老家伙已经老了，不能承受太多刺激，这辈子就只想看我儿子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就足够了。”
“赵姨，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安莫脸色浮现一抹柔和的笑容，这不禁让许母心中一松。
说实话她并不讨厌安莫，相反她是很喜欢这个安莫这个孩子，只是不愿意看着他走上歧途，如今听到这话在心中暗道果然还是懂事的。
只是，她看着安莫微笑说出的话，脸上的轻松一点点僵硬了下去。
因为，安莫说：“但只要许原，他要是敢结婚敢摆酒宴，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要干什么？！”
“我？无论姨和叔到时候会不会请我，我都会带人砸场子，有一次我就砸一次，顺便跟别人说许原就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这次数也不会多，直到没人愿意敢把自己家女儿介绍给他，或直到你们不逼他为止。”
他什么都有，也只知道卑微讨好永远比不上拳头说话来的管用，威胁是赤裸裸的打脸，然而对自己而言却是再正常不过的商讨之语罢了。
只是这商讨，显得过于强制性。。
许母听到这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闭嘴！”
“我希望姨您能想明白，不要逼他可以吗？您和许叔是许原的父母，强迫他真的好吗？为什么不尊重他的选择呢？”
“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是想让我儿子出门被人骂靠吃男人软饭的小白脸吗！”
安莫心中只有不屑：“可是许原的名声不是早就毁了吗，再多一条又能怎么样呢？他过的更好别人只会更嫉妒不是吗，如果真的要注意别人说的话，那这日子还怎么过？”
时时刻刻称呼为您，然而语气却再没有退让，眼看许母和安莫的冲突即将进一步升级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一直沉默不语的许父眼疾手快扶住气的不行的老伴安抚坐下，眼神紧紧盯住安莫：“安小子，我看你平时还算是稳重，今儿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呢？”
“许叔。”安莫恭敬说道：“难道您认为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人结婚而一点作为都没有的人，还算是男人吗？我现在还年轻，性子还冲动，如果有什么话说的让您二老不舒服，还请多担待。”
“好，这点我算同意。那我想问你，为什么你说我们是在逼我儿子？你也该知道这也是为了他好？富贵生活不一定安稳，平平淡淡才是真。”
平淡？只怕这样的念头这辈子都没办法实现了。
“姨和叔这样的态度，让我有些事不得不说，你们可知道许原到中年会很高几率得痴呆吗？没有钱你让他下半辈子怎么平淡？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们，只是，许原的身体已经比你们表面看的还要更糟糕，难道将来，你们要因为没有钱而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你说什么？！”许母对安莫的话感到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可能。。医生说恢复情况还好的。。你说谎。。你一定是在吓我！是不是。。”
情绪在一瞬间变得激动难以自控，受此打击的许妈妈眼圈一红怎么也不愿意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没说谎，姨跟叔不是还想要让许原给你们生个孩子吗，可事实是，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连孩子都没办法拥有了。”
“他知道吗？”
许父深吸一口气显得淡定的多，询问安莫。安莫一点头：“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告诉你们。”
“许原，你进来！”
门开了，在外边偷听很久的许原见屋内气氛是那么压抑，父亲的沉重母亲的悲伤，一时间竟不敢踏进屋内，哆嗦着怯怯站在屋外，显得可怜极了。
“进来！”许父又喊了一遍，可是许原仍没有勇气进屋，无奈之下安莫亲自起身，走出屋外牵住许原的手：“没事，有我在呢。有些事，你没办法隐瞒的。”
被温暖的手包裹住给了一种安心的力量，许原点了点默默被安莫牵了进来，坐在安莫身边低垂着脑袋，像一个犯了错误显得格外不安的孩子。
“大儿。。我问你，安莫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许父开口问道，许原见听到这样消息仿佛苍老了十岁的母亲，咬了咬牙点头。
“前不久。。看了医生。。说孩子。。我不能要。。他说会遗传。。生下来是先天弱智的风险。。很大。。”
“那刚才说。。说你以后会痴呆也是真的？”
许原默默看了眼安莫，安莫眼眸低垂似乎不愿搭理，而他的手在许原手掌上画着圈。许原看着急切不已的母亲，最终还是点头：“嗯。。真的。。”
许母自认自己这辈子受到太多打击已足够坚强，只是当这两个重磅消息砸向她的时候脑袋依然是久久的眩晕无法回神，颓废的坐在椅上，许父靠近她拍了拍她的肩：“你们两个先出去下吧，我和你妈聊聊。”
“这。。”许原见母亲神情恍惚也想留下，却被安莫牵着离开：“我们去看看饭做好了没。”
半拖着，拖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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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难过了，其实之前大儿住院。你不识字看不懂病历单，我就找人问了问，怕你伤心不敢跟你说。”
安莫和许原的离开，让一直强忍不敢哭的许妈妈在许父面前，哭个不停。
“傻小子命咋这么苦，这辈子都没好日子过，现在还被个男的威胁不给娶老婆，以后可怎么办啊。”
“唉，不知咋的我跟你想法不太一样。你说我们家傻小子怎么样我们自个还不理解？要是真被威胁哪有那么心甘情愿，倒不如说是因为你要给他找个媳妇，他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让安莫当这个恶人，反正我们给不了大儿好的生活，不如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