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原罪-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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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自己不也很多次都是这样么，他都可以挺过来安莫为什么不可以，他才不信会比他还懦弱。
果然，如自己所想，指缝里不容易清洗的泥沙被自己完全清洗干净后，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嗯。”，心里才稍微放下。
回想起那因为时光而渐渐泛黄的回忆，即使放下了也止不住心中的嘲弄，现在却只是成为了一个连自己都快遗忘的故事罢了。
因为快遗忘，所以还不曾有人知道，就连何故之也不知道的故事，如果不是之前被安莫揭起他还想不起来。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也算是我的初恋吧。”他的语调低沉，缓慢却不停顿，一点都不像平时呆呆傻傻的。
安莫心中乱如麻，那低低的嗓音就如一记平稳心神的良药，把他那即将坠入深渊奔溃的灵魂拉了回来。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许原，那眼底的自嘲让他一怔，熟悉的让他不知所措。
这个眼神，他看过，是许原对自己的愚蠢的讽刺和悲哀，那个初恋他也在前不久好像听他讲过一些，也是如他一样结局不得美好。
静静等待着，陷入回忆的许原慢慢述说曾经发生过的事，没有悲喜没有爱恨，只有对自己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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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许原，是一名智障。
我出生在一个四口之家，我有爸爸，有妈妈。
还有…我的弟弟许宁，虽然现在的他，成为一块无法入祖坟的墓碑。
我的记忆从五六岁开始，懵懵懂懂的看自己的妈妈对我哭说我听不懂的话。而我，只能去擦掉她的眼泪，打结的舌头好久好久才能说出一句“妈妈不要哭”的话。
小时候的我，比现在还糟糕，看不懂分不明好多事情，因为受伤脑袋留了一个小小的坑。妈妈教我，指家里的物件跟我说这是什么，什么颜色，怎么说。
时间一久似乎有了效果，起码我说话不会那么慢了，从半小时说完整一句话到现在几分钟，都是我的家人不想放弃我原因。
家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当我妈妈说要不要给我生个弟弟的时候，我很开心。外边的人不跟我玩，见到我都会吐口水扔石头。
只有何故之不会这样，他还很小就能找我妈我爸来救我，等到他长大了，他就来救我。
我七岁的时候，妈妈生了一个弟弟，叫许宁。小小的一团长的可爱，我觉得我自己当哥哥了，十分开心，每天都想看他快快长大陪我玩不肯走开，我妈怕我不懂事欺负他，后来看到我很喜欢，行动不便的她就让我照顾。
许宁是亲手照顾长大，他长的跟我很像，像到他的照片和我小时候照片放一块都没人能认出谁是我谁是他。
那时候我已经读小学了，在教室里打我用铅笔扎我手的环境让我开始知道我跟别人是不同的，他们说，我跟村口老二是一样的。村口老二也是个傻子，每天不洗澡穿着一身破衣服蹲在村口，天天找他死去的娘。
我哭着问我妈，我是不是个傻子，她说不是。但是看到别人轻松读课文，写算术题，而我背不出乘法口诀当场出丑，考试的时候从第二题就算不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说的或许是真的。
我家乡很穷，学校只到了七年级就没有了。所以我去了镇子里的学校就读，因为成绩差没办法升初二，留级继续读初一。新生开学，班主任叫我们去做自我介绍，我因为心底害怕，留在最后上去，代替我先做自我介绍的，就是她。她很漂亮，黑黑的长发，脸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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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忽然微微一顿，漂亮？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他记得当时的人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啊，为什么当时惊为天人的容颜竟模糊了。只是故事还得继续，安莫趴在浴缸边听得无比认真，把人掰起用浴球划过胸前。安莫也很白，人也好看，竟不自觉的将那个模糊的人影重叠成眼前的人。
不违和，一点也不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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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好听，性格也活泼。不像其他女孩子害羞的厉害，大大方方的还有漂亮的脸蛋，让班里的男生都叫了起来，我没有那样，但也看呆了，眼里只剩她一样。
小孩子总是好玩，且镇子里好看的人能有多少，因为长得好看性格又活泼，人传来传去把她夸了又夸评为班上的班花，最后又被公认为校花。大家像跟风似的全都去喜欢她，我在后头每天都能看到她的抽屉里都有好多小礼物。
也因为这样，她很骄傲也很任性，就像换衣服一般换了许多的男朋友，前任男朋友都成了干哥，男生都很愿意帮她做事，以至于学校里打架斗殴要私了的事找她就好，塞点钱当劳务费。
有一次放学，其他班级的老大领一堆人堵住我，说我得罪了他的一名小弟要报仇，叫我去后巷好好谈谈。
在那个学校我没有朋友，唯一的朋友故之还在读小学，都是十几岁的男孩，一言不合就会打，甚至现在都觉得如果被拖走，我这条命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当时我被吓怕了，但是被围住根本跑不掉，在学校门口堵成一个圈。她好热闹也本就有急事找要打我的老大，明白了事情后指着（今天不是有事吗，他是我同学，这次有什么过节看我份上，就算了吧。）帮我解了围。她说这样话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一个震撼，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心跳声在加速，在那一刻我自认为自己是喜欢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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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往事，手也没有停过，从胸口至肚脐再到大腿根，同样的身体构造并未让许原有羞涩感，只是下腹部某处也要仔细就无法接受，轻轻一略过就算完事了。
轻微的举动还是让安莫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只是现在没有心情，压下那股骚乱。
只是很认真。
为什么会确定喜欢她？
他想问，只是微微张开嘴便没了下文，因为许原接下来的话解了他的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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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情，那种东西没人教我去懂，只是每一次看到她就会激动脸红，看到她和其他男生交谈会难过郁闷，每次下课上课都会故意路过她的位置，虽然我都不敢直接看她一眼，但只是擦肩而过就可以让我特别开心。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很诧异自己是怎么了，直到有一次班上男生们谈到她时，知道他们也跟我一样有这种反应甚至晚上会想她来打…飞机，也知道了这种原来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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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后面，安莫的脸差点没绷住。即使知道是个男人都会这样，可他就是忍不住：“你也会想着她去解决？”
傻原有些尴尬：“当时我以为…是真的去打天上飞的飞机…还。。好奇怪。。”
蠢蠢的话真的好笑的过分，向傻原施以一个无语的眼神，只是自己的心情却微微好上一丝，继续当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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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整天整夜都在想着她，只是越想她却越不敢去跟她有什么接触，她起来回答问题时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那时我去怎么看她都不会被发现。我也想去写情书给她，写了一封又一封却没那个胆子塞进她的书桌，有时还想着如果她那么多位男朋友里有一个是我的话该有多好这种奢望，小心翼翼的不被人发现我喜欢她这件事。
不过我想瞒也瞒不住，跟我睡一起的许宁有天问我：（哥哥你晚上总叫谁啊，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我也才知道我居然喜欢她到说梦话说她的名字。
对她无比喜欢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间，再难过的事发生在我眼前都不觉得难受了。单恋一个人是很痛苦的事，我无数次想要表白，无数次在要开口的时候把话重新咽下，因为我知道自己和她不可能。
她那么骄傲的女孩子，每一个男朋友都比我好看的多，让一个傻子当自己男朋友简直是疯了。还不如不要，让我安静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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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回忆在心中被打做“美好”的标签，却丝毫没有从中察觉到任何幸福的回忆，以至于许原向安莫描述的时候，就像是东拼西凑起来毫无内涵的词语罢了。
安莫听出许原想要表达自己当时很幸福的，只是现在却彻底遗失。
独有外表却无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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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到大都过的不如意，到了初中甚至变本加厉特别在意其他人看我的目光，不一样的人都是同一个表情，同情或者是憎恶都让我无比的讨厌。
坐在后头都似乎能听到别人在说我的事，没有一个瞧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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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最痛的一点硬生生揭开，许原勉强微笑却遮不住眼底忍不住泛出的隐隐泪花，紧紧咬着牙把心情平复下来。
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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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的家人，故之。
我读到初中的时候，小小一团的许宁也逐渐长大长开了，他跟我小时候好像好像，简直就是小时候的我。
但还是跟我不一样，许宁很活泼也很机灵，也特别聪明，我教他背乘法口诀都能在两天内背出来，就连故之都跟我说他很厉害。而我呢，这个做哥哥却是个傻子，怎么能跟我这样的人比，知道和他人不同的我知道这辈子是没用了，草草读完书出门找份工作都算是不给家人拖累。
而许宁，是家里的希望，他那么聪明肯定能读好书上好的学校，以后能找份体面地工作过好以后的生活。而我呢，唯一的用处就是在他还小的时候尽可能照顾他，等到他长大，我工作来的钱就能供他读书。
我妈，我爸说我很爱许宁，故之也这么说。
对，我是很爱很爱他。
因为，我不幸的让他有了我这样的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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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么爱他弟弟啊，安莫见许原提到他弟弟的时候隐藏不住的兴奋和伤痛，不像哥哥更像初为人父的幸福洋溢于面容上，那样美好。
他静静的看，目光逐渐隐去不明的神色。
从字面上看到的答案，永远无法亲身见到的口述相比。
许原开始失去了那一抹喜悦了，只剩，欲哭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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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他。
但我却没想过我的爱会是害死他的理由。
都说我藏不住心事，或许吧。
何故之是第一个看出来的，我因为自卑什么也不敢对他说不肯承认。他说我在思春，早晚都要被人看出来，知道我处境的他叫我小心点，有事找他。
我当时说好，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其实这样的日子过下去，我也习惯了，每天偷偷看她一眼偷偷从别人嘴里了解她多一点我就很满足。
只是有些事情真的会让人无法想象，或许是我的表现太奇怪了也或许是谣传，在某一天开始就有人在学校里传我喜欢她的事。
然后，在一天全班人的目光下，在她的抽屉中翻出了一张表白信当众念出来，落款的名字，是我。
我是学校里那个被众人嘲笑欺负的智障，她是学校里风头正盛的校花，两个人成了热门事件主角，一时间人尽皆知就连校外的人都知道。
我的噩梦，也就此开始。
第二天上学，一整天都被指指点点，她也不例外。
没人认为我们会在一起，我所看到所听到的就只有嘲笑，这样的生活连我都快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她，因为恼羞成怒，她在星期一升旗仪式结束后，当着全校人的面狠狠警告我不要因为那一次解救而有了这些想法。
全校的人都在笑，被几个男生拖到前边，被人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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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一个字开口，却始终想不到任何用词去表达，当着全部人的面来说这样的话，毫无疑问是一次不留情面的打脸。
安莫只是听其文字描述都有想要让那个嚣张女人死的冲动，无法想象当时许原独自面对那些人的的心情。
大概，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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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过得还比较好，但因为这件事，我遭到整个学校学生的谴责，还有其追求者的仇恨。”他的好是定义在之后的对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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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出事前你也跟我住一起的对吧，或许你有看过我身上的伤，那些就是在京大读书被人打的。
而在那时候，我遭遇的，比这再厉害十倍百倍而已。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一件事，我从来就没有去偷过，抢过他们的东西，也没打过骂过他们更没结过仇。
为什么那些人要如此恨我？
书包被扔，课本被烧，校服成了拖布，上学时只会在迟到前到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