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狱,邀君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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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辰,好不好受?”少年诡异的笑了笑:“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死掉好不好受?”
“你是谁?!放我过去!”祝星辰愤怒的一拳砸向前面的网,可惜除了手痛点,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如果你那时候在身边陪着他,不让他觉得身后空无一人。他也许就不会救我,我不会怜悯我。他也就……不会因为我而死。”少年自嘲地笑笑:“你说这事,怪我还是怪你。”
“这么多年来,我恨我自己,恨你,恨他,恨天上那些个自私神仙,怨愤天地。”少年的语音略带苦涩:“可是后来你死了,他死了,那些个自私神仙也死了。我除了讨厌我自己,再无可以加诸仇恨的对象了。”
白玄压了压祝星辰的肩膀,亮出狼爪,一瞬间就将拦在祝星辰面前的网给撕碎了。而面前的少年也突然没了踪影,祝星辰飞快地打碎钉子,将何羡抱了下来,可那是尸体,抱在怀里完全是凉的。有那么一瞬间祝星辰觉得自己通身的五感都闭塞住了,他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甚至连悲伤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白玄瞧着祝星辰快冻住了,忙劝慰他道:“别愣着了,他还没死透。这几颗钉子暂时把他的魂魄都钉在了身体里。你原本就是山灵,魂魄里带着天地的灵气,只要给他喂几滴你的心头血,他就能醒过来的。”
祝星辰恍然大悟般将何羡先平放在地上,然后举起匕首就要向自己的心脏剜去,然而落到的瞬间,他的手腕突然被一个人给静静捏住了。接着祝吟风清晰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像一盏大钟在他的心里敲了一下。
然后他就被祝吟风的一巴掌给打清醒了,这一巴掌是结结实实的,看来对方根本没因为他是他的祖宗而心慈手软。祝星辰才睁开眼就被祝吟风手里的手电一阵乱晃,几乎要被那晃瞎了。
祝吟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我们要是再来晚点,恐怕我的祖宗你就要把自己心给掏出来了。身为我们的祖宗,区区一个小幻觉就差点把你搞死,太丢人了。”
祝星辰还沉浸在“我是谁?我在哪?”的情绪里,傻傻地问了一句:“何羡呢?白玄呢?”
祝吟风忍不住踹了他一小脚:“你家何羡在哪里我怎么知道,他压根没来过好吗?白玄,白玄不是让他留在外边守着了吗?他还得照看你家那头肥的跟猪似的睚呲呢。”
作者有话要说:
草我刚醒不久,现在又困了,各位小可爱,我去睡了,明天再接着写。
第41章 清琅
“他没进来?”祝星辰后知后觉地问道:“我们刚才进来我就看见他跟在后面阿?还是他找到的楼梯呢?你们没听到他说话吗?对了他还给你们打了信号呢。”
祝吟风与林书辞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是一副“儿子怎么是个傻瓜”的悲哀:“还傻着呢。”
“我们沿路寻着你撒的荧光粉过来,就看见你跪在地板上要拿小刀刀插自己的心脏。”祝吟风没个正形地说道:“你爹刚才一边追你,一边卜算了一下这个局,已经找到阵眼了。”
“哈?”祝星辰把将匕首套上,心说还一边找一边卜算,那你俩也不是很用心在找我嘛。不过也没啥好说的了,他自己也的确傻到不行地差点中计。
林书辞的佩剑在空中飞舞了两下子,最后直指一处黑暗,没两下,剑气就破开了这片黑暗,眼前出现的惯常的楼道,身后是惯常的电梯。林书辞将佩剑撑在手里没有将刀鞘套上:“他是故意放我们进来的,刚刚那个阵简直是明显的放水。他要真想困我们,能困个十天半个月的。”
祝吟风轻轻打了下他的手臂:“你到底哪边的?非要这时候说这种丧气话。”
“讲事实,也让你们警惕一下。要不然某人什么时候把心都给掏出来了,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怎么办?”林书辞这话影射了祝星辰,祝星辰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戏谑。
可这话搁林书辞这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关心,于是祝星辰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和两人一起选择了坐电梯。途中,祝星辰忍不住问祝吟风:“为什么坐电梯,恐怖片里一坐电梯就容易出事。”
祝吟风掀了掀眼皮:“越危险之处也就是最安全之处。”
“你爸的意思是,他走累了,现在不想爬楼梯。”林书辞一下子拆穿了祝吟风,然而祝吟风不以为意道:“这也是保守一种战略,保存自身实力,才能更好地对抗敌人。”
“……可以的。”祝星辰无奈地摆了摆手:“就你的偷懒最清新脱俗不做作了。”
或许真被祝吟风给料中了,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可能清琅根本不打算拦他们。三人一路没有阻隔地直上了顶层。
映入眼帘的是无穷无尽的人头,天灵盖上都被扎了一个粗长的钉子,然后悬挂在上头。脚底下是完全透明的玻璃,里边装着一个又一个木偶人,它们的身体里边似乎都附着着灵魂,脸上的表情各有千秋,不过大多是痛苦的。
“诸君,很高兴能再次和你们聚集在这里。”清琅就坐在一个用头颅堆砌起来的小骨堆上笑着:“在下清琅,乃地狱本体。”
还没等这边三人开口,清琅又道;“正愁这灵力还差了点,不如用诸位来祭祀吧?”
如果祝星辰没看错的话,清琅旁边立着的三具干尸,就是传说中四神之三,那三个无比厉害的神祗。想到这里祝星辰顿时就有点胆怯:“何羡他……”
“放心,你死了何羡就能好好活着。”清琅冷冷道。
“那,给那些得了‘昏睡症’的孩子寄邀请函的就是你?”祝星辰听到他是自己是地狱本体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这行为可当真把“是地狱,邀君下”这一歌词演绎到了极致。
“是我。”清琅轻笑了几声:“促使你找到何羡的人,是我;在背后不断留线索给你的人,也是我;调查员苏鹿,那个傻子毕飞,你们班的学生顾琅,都是我。”
清琅从谷堆里站了起来:“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傻货,怎么能找到我?”
祝吟风将发带拉了拉,确认已经束紧了,才道:“你要抓我们祭祀,简直轻而易举,为什么要费怎么多功夫让我儿子一步步探晰真相?”
没等清琅回答,祝吟风又自己补充道:“因为你想念何羡,你希望他跟着祝星辰,明白你的良苦用心,让他知道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你以为自己付诸了一切,但其实你也是自私的。”
清琅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从嘲笑过度到了冷漠:“自私?”一个人在为另一个人偷偷做些什么的时候,总会怀揣着让对方知晓的希望。神明和鬼怪会不会他不知道,但他这个怪物始终是意难平的。
“那你就这么认为好了。”清琅话音刚落,地下的玻璃骤然破裂,无数木偶从爬到地面,将三人团团围住:“好好品尝这场复活的盛宴吧。”
何羡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依稀记得清琅打开了一个八音盒,里边清脆的音调声声入耳,眼前一下子就一黑,最后自己落入了一个不怎么真实的怀抱。
无数被禁断的记忆犹如飞蛾一般破茧而出,何羡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自己的出生,想起了自己生命的第一次起伏——和祝星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把自己拒于临仙山外,想起了自己把同样是地狱之心孕育出的怪物给带了回来……
抱着何羡的清琅轻吻了一下何羡紧皱着的眉头,可惜它依旧没有半点舒展。清琅眯了眯眼,想起了从前。
起初清琅是不大爱搭理人的,唯独只有对冥,或许是由于这把血脉相连的味道,才颇为亲近些。不过清琅是够安静的,外边那些长老可坐不住了,挨个过来苦言相劝,清琅被冥用术法挡在里边,他们在谈什么,他都听不大清楚。
依稀只记得每个人似乎对他都有着很深的敌意,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恨不得看着他灰飞烟灭了去,可是冥依旧不为所动,他像一个年轻的父亲,又像一个略长他几岁的哥哥,真心实意地对他好。
真好还是假好清琅看不出来,但冥是自他降生于这世上,第一个关心他保护他的人。叫他读千字文,逼他读书,带他去凡间游玩,即使天上没有四季更迭也经常给他换新衣。那时候清琅就笃定,无论这个人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要用自己的一切去守护他。
冥没有朋友,这件事清琅没来几天就知道了。他空荡荡的行宫上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所有可能成精的山石草木一概没有。清琅不明白,当一个令人敬畏的神明,为什么连一点感情都不许有?为什么冥这么厉害,却只能在这空无一物的行宫之中,孤立无援,形影相吊?
清琅从没见过他对任何人笑,但是当自己把抄的歪歪扭扭的经书送到他面前时,他会忍俊不禁地摸摸他的头,说他的字和一个人很像。
清琅一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当时既然能逗冥开心,他就苦心钻研着怎么能把字写的和第一次一样丑,所以到现在他还是一手蚯蚓爬行的字体。
来找冥的仙人没有减少,清琅发现这些人对冥也不是有多友好,也许只是碍于他的力量而不敢翻脸。这种诡异的平衡在很多年后的一天被打破了,当清琅知道冥表面上说是被奉养在这座行宫里,实则是被软禁起来了,而这个软禁,还是经过他自己本人同意的。
所以每次和他下凡的,都只不过是一缕冥强行抽出来的精魂。所以每次冥的精魂站在临仙山下眼巴巴地盯着并不是很牢固的结界,可就是进不去。所以凭什么生他一颗心脏,众仙却逼着他不能爱,不能想,不能动情?
清琅的恼火终于在第三次冥伤痕累累回来的时候爆发了。凭什么用天下苍生来搪塞你?生而为神,就要处处受人限制,就要舍己为人以一人之力挽这天下苍生吗?
他生与九泉之下,本就不懂这书中“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道理,他只知道不能让冥受委屈,他有朝一日要凌驾于这诸神之上,才能不叫别人对自己和冥处心积虑。
第42章 混沌
他发着无名火,冥却笑着将他揽进怀里,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一个生命的新生,就代表着它要担起一个责任。小到一花一草,它们要努力生长,繁衍后代;大到一方一国,他们要养家卫国,不辱使命。而我生来的使命就是如此,总不能叫混沌肆虐,我做一个天下唯一的神,唯一的活物。”
“可是,不公平。”清琅满眼泪地抬头看他:“天底下最渺小的蝼蚁尚且可以出双入对,连蜉蝣都可以按自己的本性而活。那为什么你不可以?”
冥静静地在原地坐着,行宫上方看不到星星和月亮,下方也是一片乌云密布:“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他提起袖子给清琅擦了擦眼泪,面无表情道:“这世界上本就有许多事是你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就像你的力量被地狱那群鬼物觊觎,就像天庭众人都对我虚与委蛇,这大概就是生而为神的代价,是你生而不平庸的附属品。”
冥顿了顿,又问道:“明白吗?”
“不明白。”清琅瞪了他一眼,像只灰溜溜的野猫,不知蹿到哪里去了。
冥抬头往了往天上昼夜不改的蓝色天空,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他自己说的好听,心里却也是糊涂的:“我也不明白……”
在那之后,冥再也没见到天天粘着他的清琅了,这行宫大的很,冥也不乐意用施法将他揪出来。不愿意见就不愿意见,他喜欢干什么也随他去吧。
清琅其实躲起来了,就着冥送给他的一本控制法力的古卷,也算是苦练了十几年。天上没有昼夜更替,他也没什么清晰的时间概念,也不会累不会饿,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行宫还是百年如一日的静谧。
这天他从屋子里出来还是有原因的,清琅原本就是地狱所化,对下边盘旋着的混沌也有着模糊的感应。就在刚刚,他突然感觉到了地底深出破茧而出的力量。
“父亲?”清琅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还是用了这个平常不怎么用的称号。只是平常总要占便宜应一句“哎”的人不见踪影。
“冥?”清琅将行宫上下都翻了个遍,愣是没寻到这人一点影子,连他平常最喜欢的一个藤编的小鸭子也不见了。
清琅莫名觉得心里很恐慌,就像是什么事冥冥之中一定要发生一般,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他等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没见找冥回来,便忍无可忍地踏出了冥的行宫,虽然那人曾经吩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踏出宫殿一步。
外面同清琅刚来时所见简直大相径庭,原本这条路上也是有仙人往来,称的上热闹的,可现在连一个散仙的影子都看不到。清琅大路不识地乱走,摸到了月老他老人家的府上,只见诺大一个仙符只剩下一个看门仙童。
清琅揪住了看门仙童的领子,凶巴巴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看门仙童许是没见过这么与斯文的样貌截然不同的脾气,结结巴巴道:“两位上神……当年的封印破了,混沌泄出,仙人们都去地狱想法子了。”
“冥呢?也去了吗?”
小仙童:“这是当然……你先把我放下,两位上神都去了,怕是要效仿过去那两位上神的做法呢。”
清琅手一松,小仙童就滑到了地上,他“哎呦”一声,小声嘀咕着:“这是哪路神仙,怪没礼貌的,等长老们回来,我就拟一封举报信……”
后面的话清琅没听清,也没精神听,一溜烟就回到了地狱,这里的压抑与无边的黑暗都叫他难受,仿佛他一开始就不愿接受自己生于这里的事实。
漆黑的忘川河水翻腾,蓄势要将众鬼众仙吞噬,不过他们大多站在圈外,不敢接近半步,一袭白衣的冥和另一位素未谋面的上神对峙而立,白衣诀诀中带了点宾至如归的味道。
清琅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却被几位仙人拦住了清琅发现他们的眼神中对自己竟平添了几分尊重:“不可。”
清琅哪里肯听他们的,一扬手将几位仙人打出几米,冥注意到这边,捏了个诀,泛着金光的圆模将清琅团团围住,将他带进了混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