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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绝代系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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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是你的……
  你该庆幸的,只有这张脸。它给你带来了一切的恩赐。
  林允琛又静坐了一会儿,缓缓起身,声音依旧沉痛不已:“记得托梦给我。我走了,明年再来看你。”
  好像是怕坟墓里那个人不放心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年年来。”
  季洋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很慢,好像一步三回头儿似的。
  不多时,起车声在安静的墓园里响起,一路驶来,在他前面的小路上疾驰而去,不知道会不会惊醒这满园的亡魂。
  反正他的心是被惊醒了。
  季洋缓缓起身,就这么站在墓坑里,望着那辆白色的车……看着它转了几个弯后,最终变成了空气中一粒渺小的尘埃,再也寻不见。
  直到走,林允琛都没发现他。
  得是有多在意长眠在这里的那个人,才能失神到如此地步?
  听到他起身的时候,他希望他能发现他,然后就在这里说个明白。干脆利落地挑明了,挥一挥手,潇洒地老死不相往来。
  可这一瞬看着他走远,却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并不舍得。居然很庆幸他就这么走了,没有发现他曾来过。
  挑明了,他就不得不离开。不能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却还是没皮没脸地粘着。不能甘愿把自己当成别人而活。
  不能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顾了。
  然而可悲的是,他现在还不想走。
  可悲的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不想走。
  “这种天气啊,打坑真费劲儿……昨儿那坑,今天至少还得再来一小时……我去!”
  “哥们儿,你这是干什么呢?先给自己踩个点儿?看看舒不舒服?”
  两个工人扛着锄头和铁锹懒洋洋地走过来,看到居然有一人儿站在没挖好的墓坑里,顿时精神了!
  “赶紧出来,这犯忌讳!你不是冒犯了人家正主儿?”年长一些的工人懂得多,直接上手儿抓住季洋的胳膊,硬把他往外拽。
  季洋这才回过神儿来。脑子清醒了,目光却还是有些愣。木着脸看向这个拽他的人……大哥瞬间被他这惨白的脸、木然的眼给吓着了,“嚯”了一声儿,那原本拽在他胳膊上的手触电似的松开了,一下退出去好远。
  季洋也不说话,自己利落地跳出了墓坑。
  常年在墓园里打转的人当然胆儿大,看到他手指节还能动、身手也利落,自然知道这是人不是鬼。被吓着的大哥又拎着铁锹回来了,扫了他一眼嘀咕道:“没事儿在这儿挺什么尸,也不怕晦气。”
  说完就先跳进了墓坑里,对年轻的招呼道:“小刘,快来开工了!”
  季洋行尸走肉似的沿着来路往回走,走在清晨墓园里的氤氲雾气中,真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鬼。一只即便已经死了,却还是不甘心、还要回来纠缠的贱鬼。
  如果情感真能直接杀死人,那张照片上的脸、林允琛的话,已经足以将他杀死千百次了。
  他从没有想过林允琛为什么会喜欢他,就像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林允琛。
  喜欢就是喜欢了,看着顺眼、想亲想抱,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他对林允琛的喜欢是没来由的,就是喜欢;可林允琛对他的喜欢,却真的有个清清楚楚的原因——因为他长得像杨子明。
  林允琛挚爱的老情人儿死了,正在悲痛之时,忽然遇着了一个长得和老情人儿很像的人,于是乎,所有在老情人儿身上未能尽兴的情感,便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或者,在林允琛的眼里,他从来都不是他自己。
  在林允琛眼里,他就是杨子明。所以那些喜欢、那些犯贱似的好,根本就不是对他、从没有哪一瞬是真正因为他。
  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他都是作为杨子明而享受的。
  当有一天林允琛忽然意识到,他真的只是个替身、无论怎样他也成不了真正的杨子明,那么……他就会放手了吧?或者当有一天林允琛想通了,觉得自己应该拥有新的人生,不该为一个死人而执着,那么他在林允琛这里也就毫无意义了,林允琛也还是会放手。
  可是直到林允琛放手的那一刻,他在林允琛的心里,都未必有一瞬是作为季洋而存在过的。
  一瞬都不会有。
  但觉五脏六腑全都郁结在一处,想哭哭不出、想吼吼不了。
  清晨风凉,他的人他的心,却比秋风更凉……
  “我一直觉得奇怪,子明明明好好儿的,两天前我还和他通过电话,他怎么忽然就跳楼了呢?怎么可能呢……”阮芳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饭店的包房里,八个人都是一身儿黑,人人脸上都是一片凄然。听得阮芳的话,其他六人都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林允琛的身上。
  一个杨子明生前的好兄弟说道:“这你得问林允琛,他是子明发小,子明和他最好。”
  话说得有些酸溜溜的,没什么善意。
  林允琛摇摇头,只是满眼的沉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子明心善、为人又仗义,一直以来都人缘儿很好,很招朋友们喜欢。逝者已矣,他不能将子明这一生藏得最好的秘密说给别人听。


第75章 所有的罪我自己担
  “如果连林允琛都不知道,那这世上,就没人儿能知道了……”那说话的人叹了一声儿,摇摇头,沉重地端起了酒杯。
  一杯酒洒在地上,哽咽道:“兄弟,哥几个都惦记着你呢。你要泉下有知,就托个梦给我们,让我们弄个明白。”
  阮芳儿看了林允琛一眼,道:“允琛,子明和我说过,他爸妈对你很好。可是去年子明下葬的时候,他爸妈怎么那么不待见你?”
  “可能是悲痛吧。”林允琛随口敷衍了一句。
  “子明他爸妈管他管得严,不愿意让他和我们这些混小子玩儿,但我也知道,子明的爸妈唯独对你挺不错”,那个先前问林允琛的人又说话了,“可是子明下葬那天,他们都好像对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因为子明的爸妈不好相处,对他们这些不爱学习的孩子从来都没什么好脸色,这次他们过来,也就特意赶在这座城市苏醒之前,想要赶在杨爸杨妈前头,安安静静地和子明说一会儿话。
  可同子明关系好的人都知道,在子明的所有朋友里,有一个人是特殊的。这个人可以和他爸妈一起吃饭、没事儿可以在他家蹭住,他爸他妈对这个人就像亲儿子一样,一段时间不见还会想念。这个人就是林允琛。
  可子明已经去世一年了,明显林允琛也在躲着他爸他妈,倒像是和他们一样,也对这两位总是板着脸的老人心有余悸似的。
  “阳树,你差不多得了啊,知道子明去世你接受不了,但咱们在坐的,谁不都是子明生前的好朋友?允琛虽然不常和咱们在一起,但你也知道,子明对允琛,就跟对自己亲弟弟似的。你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挤兑他,子明知道了一定不好受。”坐在林允琛身边的段羽睿说话了。
  “哎……”段羽睿身旁一胖子叹了一声儿,“子明他姐姐在国外,现在叔叔阿姨两人孤零零地过,日子一定难熬。其实我还挺想去看看他们的。可又怕他们还像平时那张冷脸。”
  “就是……”段羽睿叹了一声儿,“我这人吧,暴脾气,我就怕万一二老再冷着一张脸对我,我一控制不住,再和他们理论起来,不是太对不起子明了?几次想去看看二老……有一次都走到他爸研究所门外了,愣是没敢进去。自己在门口儿站了一会儿,又掉头走了。”
  说起杨家二老,几人的话头儿也就拉开了,没人再追问林允琛什么。
  林允琛感激地看了段羽睿一眼,也没加入他们的话,只是安静地埋头吃饭——其实也没什么胃口。
  段羽睿当然不知道子明对他的感情,只是因为受过子明大恩、知道子明对他格外在乎,这才帮了一把。
  要是段羽睿知道子明是被他给害死的,一定会第一个拿刀冲上前来剁他。在座的所有人,都会跟着他拿刀冲上来。
  有时候他真想交代清楚了、被他们拿刀给剁了算了,可又实在不想让子明苦守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子明和他不一样,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从不给自己什么条条框框的束缚、从不非要要求自己做个正道上的君子。可子明受他爸妈影响,骨子里就是一循规蹈矩的人。
  所以才会对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觉得无比羞耻、所以才会在被他最爱的人拒绝后羞愧自杀。
  他死了,他最爱的人还活着。完全没有为他殉情的意思,且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他最爱的人,对他也依旧提不起他想要的那种爱。
  他最爱的人,此时不仅活着,还活得挺逍遥。好像已经把害死他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儿,每天沉浸在真正的爱情里难以自拔。甚至于,险些把他的祭日给忘了。
  如果不是阮芳儿给他打这个电话,他居然都忘记了这周六就是十月二十八日、就是子明的祭日。
  每天沉溺在季洋身上,只顾着闷头儿熬周五,其他的,他是一概不知了。
  林允琛越想越愧,真是恨不得冲回去跪在子明的坟前磕几个响头。不求他能原谅自己的混蛋,而只是单纯的忏悔。
  早晨没吃东西,却一口接一口地喝闷酒,直到喝得胃痛,却也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允琛,别喝太多,吃点儿东西吧?咱们等下还得坐车回学校呢。”阮芳儿就这么坐在林允琛身边一直看着他给自己灌酒,看着看着,目光就冷了下来,冷着冷着,却又不忍心了。还是按住了他再要举起的酒杯,劝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子明的死和林允琛脱不了干系,但又实在找不到证据。一切就只是自己的直觉而已,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也觉得挺对不住林允琛。
  林允琛把自己惯得烂醉,吐了几通儿,到最后吐得都是酸水儿。折腾个半死,心里的难受总算减轻了些。
  上了车倒头就睡,睡醒了刚好到站。
  一出站,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季洋了,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上车之前的半死不活、车上的完全晕死,此时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整个人像是忽然被打了鸡血似的精神。
  他就是喜欢季洋、就是一想到他就开心,这是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任何人的事。
  所以混蛋也好、该死也罢,一切的罪他都愿意认、一切的罚他都愿意承担。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罪自己的罚影响到季洋。他希望自己只要一见到季洋,一颗心就是光明的,如洁云如皎月,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待在季洋身边。
  下了出租和阮芳儿道了别,就忙拿起手机给季洋拨了个电话。他不想上楼,他想叫他宝贝儿出来浪。还有半个小时才封寝呢,时间刚刚好。
  可是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没电了?”林允琛嘀咕一声儿,揣起手机就往寝室楼跑,希望赶在十点之前叫了季洋下楼。
  可是一冲进房门,却见季洋的床上空空的。卫生间里、洗漱间里,也没他的人。
  “季洋呢?”
  “洋子不是回家了吗?昨晚就走了啊!”郝全儿道。
  “回家了啊……”林允琛有点儿失落。包儿也没摘,一屁古坐在床下椅子上,又给季洋拨了个电话。
  还是关机……
  可能睡着了吧!
  林允琛没法儿了,只能收拾收拾打算休息。
  “允琛,你这谈什么大生意去了啊?怎么出趟门儿一身的酒味儿?”
  “啊?还有吗?”林允琛自己是没闻着。
  “有啊,你一进屋我就闻到了”,郝全儿趴在床上又动了动鼻子,肯定道:“没错儿,就是酒味儿。”
  “我也没说我没喝酒。”林允琛脱得只剩一裤头儿,换上了睡衣,往洗漱间去了。
  幸亏季洋没在,不然还真不好交代了。
  可是……
  第二天一早儿就给季洋打电话,还是没打通;中午再打,还是不通。一直熬到季洋晚上下班儿该到寝室的时间,寝室的房门仍旧紧闭,没个响动。
  拿起手机接着打……还是没打通。
  “全儿,我这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电话打不出去。你给季洋打个电话,问他到哪儿了。”林允琛道。
  第一次打是关机,觉得没什么,第二次打还是关机,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后来就不只是关机了,还有暂时无法接通、暂时无人接听——这就有些蹊跷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像被人给拉黑了呢?
  “喂,洋子,你到哪儿了?”
  “什么?你在霞缤路?你干嘛去啊?”
  “回家?回家干嘛啊?你们班明天没课吗?”
  “哦……哦……好了,那我知道了……不是我,我没什么事儿啊,是允琛,允琛让我问的。哦……好,好……挂了啊。”
  林允琛已经听了个大概,却还像没听着似的急着问道:“他说什么啊?”
  “洋子说……说他回家住几天。”郝全儿也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洋子家离学校可不近,不堵车的情况下开来也得半个小时呢,没事儿回家住去干嘛啊?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回家住去了?这是干嘛啊?家里出事儿了吗?”林允琛又问。
  “不知道啊,他没说。”
  “你再问问他。”
  “我不问,他该嫌我烦了,你自己给他打。”郝全儿还挺大方,直接把手机扔给了林允琛。
  林允琛接了手机,给季洋拨了回去。
  “你昨晚儿怎么那么早就关机了啊?今天手机也打不通,你回家干嘛啊?多麻烦啊,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那边接了起来,还没等说话呢,林允琛就连珠炮似的说了几句,好像憋坏了似的。
  “没什么事儿,就是回去住几天。”季洋挺平静地说了这句话,就给挂断了。
  林允琛“咦”了一声儿, 又拨了过去,就是关机了。
  这是怎么了啊……
  “不行,一定有事儿!我得去看看!”林允琛把手机扔给郝全儿,麻利儿地跳下床,三五下套上了衣服,揣起钱包就往外跑。
  “允琛,还有一分钟就关寝了啊……”郝全儿扯着脖子喊。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因林允琛忘关门而冲进来的冷风。没办法,只好跳下床把房门关上了。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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