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子-姜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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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脉低笑,“傻啊,这才分开几天。”
“嗯。”
淳于生的低喃、绵长的呼吸和温热的胸膛,每一样都是唐脉所熟悉的,嘴里嘲笑淳于生的他也开始觉得这个拥抱不够,便使力的往那个颈窝里钻。
原本不安的心在淳于生说出想念的那一刻就平息了,唐脉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娘们儿,开始贪恋淳于生那不算甜言蜜语的甜言蜜语,开始害怕没有淳于生的漆黑夜晚。
都说小别胜新婚,但是他们两个并没有做的死去活来,就是彼此拥着直到第二天早上,因为淳于生说了,唐脉生着病,不能太累。唐脉当然不愿意,可他也不会说自己想要,就是别别扭扭的找茬,淳于生只好来了个长吻,这才打发了需要好好休息的唐脉。
淳于生回来了,唐脉心里的缺口被堵上了,但这都是可以察觉的。
察觉不到的是堵上的缺口边缘出现了很多细小的裂痕,那些裂痕因为淳于生的几次欲言又止越来越明显。
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唐脉知道,淳于生和回老家之前不一样了。
可淳于生的爱并没有渐退,所以唐脉找不出是哪里的错,在他以为这种违和感只是他自己多心的时候,便遇到了那个女人。
那是淳于生回来一个月之后,因为是周日,唐脉休假,他就赖床赖到了中午,听到门铃响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淳于生回来吃饭了?还是说落了什么东西?
唐脉穿着淳于生给他买的长款睡衣,挠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就去开门了,也没从猫眼看看是什么人,所以在打开门的时候,他的哈欠只打到了一半,另一半活生生的被他自己给压下去了,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位女士,先不说别的,就看外表就是那种超级精英的类型,得体的女款西装和短发,还戴着一副看起来很贵的眼镜。
只一秒,唐脉的脑海里就飘过项权说过的话,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和淳于生母子俩吃饭的女人,事实上,他的猜测是对的。
女人也明显惊讶了几秒,然后面不改色的退后一步,看了看门牌没错的同时看向呆在原地的唐脉,“请问这里是淳于生先生的家吗?”
唐脉眨了两下眼睛,赶紧整了整睡衣,“啊,你是?”
女人很明显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她又问:“如果打扰了很抱歉,请问这里是淳于生先生的家吗?”
“是。”
女人也没说什么,停顿了一秒之后直接进了屋,毫不客气的脱下高跟鞋就将拎来的两个塑料袋放在了厨房。
唐脉都懵了,他不记得淳于生的妈妈这么年轻,也不记得淳于生有这样干练的姐姐,但是无论哪一种,女人这种无视别人任意闯进别人家的行为已经开始让唐脉烦躁,他走到厨房看着女人把买来的新鲜牛奶往冰箱里放,不耐烦道:“你是谁啊?”
女人没回头,把牛奶放好之后才站起身,之后开始上下打量起唐脉,在看到唐脉胸腔明显的红痕时有些微微的皱眉。
说实话,这种露骨的看法让唐脉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尤其是女人犀利的眼神,“突然闯进别人家能把名字报上来吗?”
女人看够了,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像似真正的女主人,“你去换身衣服吧,我在这里等着。”
这一句彻底让唐脉火了,他把拖鞋踩的啪嗒啪嗒响,走到女人对面,“你有没有搞错,我现在完全可以告你非法闯入。”
女人一笑,较好的红唇轻挑:“首先你要明白一点,你是开了门的,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闯入’。”
“……”
女人并没有给唐脉说话的机会,“而且,据我所知,这房子的主人是淳于生,并不是你吧?”
唐脉被女人的伶牙俐齿搞的一个头两个大,终于在明白女人不是泛泛之辈之后咬牙道:“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有权利请你出去。”
“权利?”女人靠到沙发背上,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像唐脉一样焦躁:“你是用什么身份?淳于生的朋友、亲属,还是……爱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跟我有关系我才会问。”
唐脉一怔,皱了皱眉,“我是他……是……”
唐脉欲言又止,女人却先说出来了,“忘了告诉你,我是淳于生的未婚妻。”
“什么?”
“未婚妻。”
女人咬字清晰,唐脉没有听错,只剩下一张脸红了又白,“开什么玩笑!”
女人双手覆在翘起的膝盖上,面色严肃,“我为什么要和你开玩笑?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唐脉皱了皱眉,在呆了几秒之后直接转身去了卧室,他不是去换衣服也不是装作这是一场梦,他只是拿起电话,打给淳于生,他想听淳于生怎么说,现在,马上就要听。
这个时间淳于生大概不是很忙,所以没响两声就被接起来了,唐脉压着心口的烦躁,直截了当的问:“淳于生,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你起来了?有没有吃饭?”
淳于生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却并没有安慰到唐脉,“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回来一趟,有个女人来找你。”
“我一会儿有个会要开。”淳于生先说了这么一句,说完才反应过来唐脉后面的话,“女人?”
唐脉闭了闭眼,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稳:“她说,是你的未婚妻。”
电话那边是许久的沉默,唐脉恨死了这种沉默,他开始觉得或许那女人并没有说谎,他期待淳于生立马否认,但他等来的却是淳于生的一句‘我马上回来,等我’。
电话挂断的瞬间,手机就脱手掉到了床上,唐脉握了握自己的手,才发现手心里都是冷汗。
他用了好长的时间来让自己平静,终于说服自己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的时候,唐脉迈出了脚步,他告诉女人淳于生马上回来,还好心给女人倒了杯水,然后安静的坐到一侧的沙发上,大概是等的时间久了屋子里很安静,他开始打量起没有一点儿烦躁表情的女人。
女人长得很纤细,虽然穿着西服却依然看得出很妩媚,也许是好奇心驱使,唐脉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你做什么职业的?”
女人大概是没想到唐脉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聊天,好久之后才说:“律师。”
唐脉点点头,端着水杯并没有喝:“怪不得。”
女人挑眉,“怪不得什么?”
“还能什么?这么牙尖嘴利,除了记者就是律师了吧?”
女人不屑,“你这是偏见。”
唐脉靠在沙发上,慵懒的说:“或许吧。”
电视是关着的,两人之间的每一次安静都无比的压抑,唐脉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了,他开始佩服自己的忍耐度,竟然可以和一个情敌如此的面对面。
“我知道你。”
唐脉是闭着眼睛的,女人说出这话的时候,着实吓了他一跳,他看向女人,“我并没打算出道。”
“你很幽默。”女人这么说着并没有笑:“我的出现大概会让你很讨厌,但是,我觉得你有知道的必要。”
唐脉又烦躁了,“能不能有话直说?”
“淳于生说,他现在的情人是个男人,叫唐脉。”
“……他,跟你说的?”
“准确的讲,是淳于生对他的母亲说的。”女人淡笑一下,“碰巧我也在现场罢了。”
唐脉腾地一下站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女人,“你说什么?”
女人挑唇,似乎并不在意,“淳于生和他的母亲吵了一架,谈的并不愉快,因为他的母亲似乎并不认同你们……所谓的感情。”
“……”
“所以,我这次来,也算是代表了淳于生母亲的意思。”女人说的言简意赅。
说不难受是假的,唐脉的脸色一定像吃了屎一样难看,淳于生的母亲是他心里的一个坎,过不去也一直不敢去碰触,而女人简简单单的就揭开了他的伤疤,一针见血。
看着唐脉苍白的面色,女人并没有打算去怜悯,只是把她的意图说完:“我并不是多没眼力见的人,我也是想了很多才会来这里,我觉得对淳于生来说,选择我做妻子,在颜面和伦理上都要比你强,再者,这也是为了淳于生好。”
看着不说话的唐脉,女人加重了语气,“你说呢?”
☆、【吃醋的唐脉】
女人是有目的的,就像她的职业一样,没有一点拖沓的说出了自己言行的意义,甚至连最起码的歉意和谦逊都不曾有。
唐脉的冷静要粉碎了,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绅士,可他就算攥着双拳始终也找不到理由对女人做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地任脚底发凉,而脑海里都是那年六一儿童节他与淳于生母亲之间发生的事,那么多年过去了,手上那条为了挡下淳于妈妈手里的菜刀而落下的疤早就淡到看不见了,此时却开始隐隐作痛。
凝重的空气快要让人窒息,以至于门的密码锁解开时发出的滴滴声吓了唐脉一跳,他回头就看到了开门进来的淳于生。
西装领带都很板正,可唐脉依然看到了淳于生眼底的一丝急促。唐脉没有主动说话,就是站在原地看着淳于生,想听听淳于生说些什么。
女人见到淳于生的时候似乎轻松了不少,她站起来露出了不再职业的微笑,“好久不见。”
淳于生礼貌的点点头,并没打算寒暄,而是看向一旁还穿着睡衣的唐脉,“吃饭了吗?”
一瞬间,唐脉突然想笑,这种紧张时刻应该是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口水战的,没想到淳于生竟然跟没事儿一样问他吃没吃饭,也好,唐脉干脆就坐下来,“没什么胃口。”
淳于生还要说什么,被一旁的女人打断了:“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就过来了。”
淳于生摇摇头,示意女人坐下,然后他也挨着唐脉坐下,“你工作不忙吗?”
女人笑道:“年底假期,人手不缺就忙中偷闲了。”
“是吗?我这边倒是挺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竟然闲聊起来,这可把唐脉气疯了,他甩开淳于生在身后拥着他后背的手有些怒气:“有完没完了?”
唐脉这一吼把两个人都吼愣了,淳于生继续把手放在唐脉的身后,“唐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同事的女儿,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你好,我叫季诗。”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唐脉的青筋都要爆了,他并没有回握女人的手,也没有余地保留什么风度,他站起身看着淳于生:“你是不是有毛病?她说是你未婚妻,你给我介绍个屁啊!”
女人被唐脉的气势吓了一跳,却也没表现在脸上,就是看着唐脉的表情出现了一些鄙夷,这还不是意外,让她更意外的是被吼的淳于生竟然没有一点生气。
淳于生握了握唐脉的手,低声说:“唐脉,你别生气,她不是我未婚妻。”
“不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是的,那是我妈擅自决定的,我并没有同意。”
淳于生很严肃,但他的话却不是谎言,乱七八糟的事情先后冲击着唐脉,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生谁的气:“你俩拿我当猴子耍?”
“不是的,我……”
“还不是?你他妈当我傻啊?”
唐脉就是这样,就算有理也非常暴躁,淳于生习惯了也没觉得怎样,倒是一旁的季诗听不下去了,她看着唐脉,却是问向淳于生:“这么粗鲁的男人,到底哪里好了?”
“你闭嘴!”唐脉转过身,皱着眉:“你不请自来破坏别人的生活,作为第三者不要那么自大好不好,我在和淳于生说话,什么时候论道你来说三道四了?我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淳于生就喜欢我这个样子,不行吗?”
唐脉火大了,口无遮拦,从小到大这一点就没变过,说实在的,就算他觉得自己很无理,也想把心里的这口气爆发出来,不然他会被憋死。
女人的脸瞬间就白了,可能是素养的问题,她依然咬牙保持着风度,但是气息已经不稳了。
“唐脉!”
这一声吼彻底的打断了还要说什么的唐脉,淳于生的语气里有了严肃,他将唐脉拽回沙发上,然后看向女人,“唐脉并没有恶意,他就这个性子。”
女人移开视线不说话,唇角一挑表示并不在意,但是苍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
淳于生的手死死的拽着唐脉,一脸严肃的看着女人,“季诗,你也知道我妈一向爱操心,这次的婚约并不作数,而且我也说了我已经有了爱人,希望你把意思转告我妈,不要浪费心思了。”
季诗转过头,细长的眼睛下是双微怒的眸子,“我说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从各种角度考虑,我都是最适合你的,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
唐脉脑袋嗡嗡直响,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竟然坚持到这个地步。
面对无动于衷的淳于生,季诗放软了口气,“最起码你应该考虑考虑乐乐,如果他知道你和一个男人……对他会是怎样的影响。”
死一般的安静,唐脉身子僵硬,他没去看淳于生也没看那女人,就是看着空处。淳于生猛然放开他站起身的时候,吓了他一跳。
“毕业那年我就把话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来回的强调,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这是淳于生的逐客令,可以听得出来,微微下压的语气中带了不耐烦。
“……”季诗没想到淳于生会突然赶她走,在她的印象里,淳于生性子温吞是不会生气的,这么严肃的淳于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季诗。”
淳于生又一声提醒,算是耐心的顶点,女人再没眼力见也不得不回去,更何况她是个自尊心很高的女人。
季诗走了,走的时候没有一点卑微,站在门口她轻声问了句,“那时候,你说的‘他’,就是这个人吗?”
淳于生没回答,算是默认。
季诗点点头,然后告诉淳于生这件事以后再说,还告诉他冰箱里有她带来的新鲜水果,算是突然打扰的赔礼。
女人走了,屋子里还有她留下的淡淡香水味儿,唐脉手脚发木的坐在沙发上,直到淳于生又坐回他身边的时候他才回神。
“抱歉,让你不愉快了。”淳于生摸了摸唐脉的发,“这件事我会慢慢跟你解释,总之你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