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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TAME-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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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的这一面墙高耸而单调,连窗户都寥寥无几。三楼那个窗口黑洞洞的,幽深之中忽然转过一张少年的脸,他不是很高,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一闪之下,就不见了。
  我顾不了其他,也不敢再耽搁,随便捡了个方向,朝那里逃离去。跌跌撞撞间,我忍不住回过一次头,看见那只灵缇还在原处,伏在地上,冲我摇着尾巴。
  哪怕是个稍微有些理智的成年人,都会为此时我这场注定失败的逃亡而感到好笑。我并未期待得到任何人的体谅和理解,但在那天,那个时刻,我真的相信着,越过那道窄门,就能获得永生。
  石子路外面首先是一块平坦的草坪,上面青草润湿,积着薄雪。除了晚裙,我身上只裹着一条毯子,雪水很快浸湿了拖鞋,我干脆舍弃了它们,赤脚走在草地上。
  凛冬的风冷极了,我只顾一味往前跑,毯子也没裹紧,风直往胸口吹,冻得我不停咳嗽。
  原来视线是会欺骗人的。在主宅的落地窗前,花园的景色在我眼前铺展开来,没想到这景色背后是无尽的界限。草坪只是主宅前面的一部分,经过一座白色喷泉,两边的灌木越来越高,沿着石子路不断往前。
  经过一个转角,那里围出一块空地,中央是座小型水池。几个花匠在修建灌木。
  他们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我,居然都摆出恭敬笑容,朝我行礼。但很快,他们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不住打量着我周身无法掩饰的狼狈。“您……”
  我没管他们,退了几步,想换个方向逃走。
  花匠们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都丢下了手下的活,朝我跑来,着急道:
  “您不能走……”
  “老爷吩咐过……”
  那时的天空,灰白云浪翻滚着往前延伸,也是无尽的。
  挣脱出了一道门,一片草地,一座花园,接着还有无数无数的关卡在等待,而我甚至连终点都看不见。
  我被摁倒在那棵槐树下。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似乎很忌讳触碰我。他们将我制服后,立马松开手,给我手上再次戴上了之前的那种银链子,它能释放微弱的电流,足够麻痹我的四肢。
  我仰躺着,眼前一片白光。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景琛慢慢出现在我视线中。
  短暂恍然后,我明白过来,原来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所以仆人都往大厅去布置陈设,准备迎接庄园的主人。
  景琛很高,高得就像在天际,云端。槐树的枝干沾了雪,密密丛丛掩映在他背后。
  他的眼神浓黑幽深,看起来想要将我扼死。
  我们这样对视了良久,他蹲下身来,抚摸我脸颊上的擦伤。
  “疼吗?”景琛说。
  “……”
  “知道疼的话。下次就不要再做了。”他露出一个微笑。“明白吗?”
  “……”
  “总觉得你会让我不放心,现在看来,文初,你的确有令我意外的能力。”他的手滑到了我的脖子上,沿着皮肤的起伏用指尖轻轻勾勒出一个半圆。“不过,没有关系。”
  景琛没有责骂我,或鞭打我,似乎也没有原谅我。他给了我另外的惩罚。
  我重复了之前的那段经历,眼睛再次被蒙上,昏沉之间被移动到不知名的地方,被陌生的仆人清洗身体,换上衣服,最后躺到一个狭窄的平台上。
  一阵金属器械的碰撞声响起后,静脉被注入某种熟悉的冰凉液体,接着脖子传来几乎断裂般的疼痛。
  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脖颈是腺体所在地,是脆弱地带,是敏感词。没有想到,他们会有更多的手段来对付beta的这个部位。
  我的脖子好像成为了一块毛坯石料,有无数的凿与锤在上面勾勒,雕琢。他们应该没有给我打麻药,一切一切,都非常清晰。
  后悔吗?恐惧?还是愤怒?无论哪一种情感,我似乎都没有。
  那只灵缇,还坐在原来的地方,对我离开的方向摇着尾巴吗?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告诉它,你的主人是景琛,不是我。所以,请去跟随你该跟随的人。


第11章 过去1
  “文初,文初?”
  快要醒过来时,听见有人在喊我。
  那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只听一遍就能知道是谁。我极为艰难地睁开眼,看见齐弋坐在床边。时间将近下午,窗外的阳光浓浓投在床上。
  看到我醒过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文初,你总算是醒了。”齐弋有些着急地伸手摁下床边的呼叫铃。
  我意识还不是很清晰,愣愣看着他。
  医生很快就过来,检查了一下我的情况,让护士给我拔针,等睡前再换药。
  “能醒过来就是好事。”医生口罩外露出的眼睛好像有些无奈:“年纪轻轻就这样了,再往后是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吗?”
  嘱咐了几句,他便匆匆离开,去其他病房巡视了。
  齐弋和医生道了谢,又重新坐回来:“文初,你昏迷了快一天,把我们都吓死了。平时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不太记得了。”我说。
  “你晕倒在酒店的停车场,幸亏保安清点车辆的时候看见了,医生说送过来得还算及时。”齐弋看了看表,语气有些责备。“那天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让我来接,自己逞什么强。”
  我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大概自己是真的做错了,只能讷讷沉默着。
  浑身的肌肉都麻得厉害,心口更是动一动就疼。我努力转了转头,看向他:“爸妈呢?”
  “听医生说你快要醒了,他们替你买饭去了。”齐弋叹了口气。“老两口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让他们提心吊胆的。”
  他虽然和我说着话,但一直在低头看表,脚上的皮鞋也不由自主轻轻敲打着地面,显出着急的样子。
  “齐弋,你有急事吗?”我说。
  “不,不。”他口里拒绝着,只是不动。我看见他的眼下有层青影,想必是熬夜守了很久。我感到歉疚:“你太辛苦了……”
  “没关系。”齐弋笑了笑,眼里露出一种我所熟悉的神色:“文初,你能明白我的不容易就好。”
  这时候,他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齐弋看了一眼,赶忙接过:
  “嗯……方案给他看了吗?都说了你们洽谈的对象找得不对……什么?那你去找他来……”
  他背对着我,在墙边来来来回回踱步。其实我们两个人里,似乎他才是更忙的那一个,忙到永远只有空留给我一个背影,就像现在。
  “先这样。”齐弋挂了电话,转身朝我看来。
  他在靠墙的位置,窗户上投下的光路,像道薄雾似的屏障,将我们隔离开来。
  静默之中,我能感觉到他眼里传来的等待,等待着我先把话头抛出,接着他能从容地顺势而下。我已经懂得他需要的这种默契。
  “齐弋,我真的没有关系,身体觉得好了很多了,而且还有爸妈在。”我说。“你有事就走吧,耽误公司的事就不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齐弋点点头,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我晚上再来看你。”
  他从容地顺着我给出的台阶,拾级而下了。
  齐弋走后,我躺在床上,疲倦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看见床头的病床卡上记着关于自己的诊断:
  过度劳累和烟酒刺激引起的冠状动脉痉挛,诱发心肌梗塞。
  距此一天前,中午13:00
  “郁老师!”隔壁班的张老师抱着作业匆匆走进来。“你们班课代表找你,有孩子午睡起来发烧了,人已经带去医务室了,你快去看看。”
  “很严重么?”我推开椅子站起,拿起手机就往班级走。“我马上就去。”
  “谁知道,说不准是水痘呢。”
  临近期末,课业较为紧张,3班有个学生在月初突发了水痘,不到一星期,已经陆续十几个人回家了。剩下的小半部分学生坐在教室里孤零零的,今天学校就安排他们下午回家去了。没想到在这当口,我班级里的学生也生病了。
  水痘并不是非常严重的传染病,但是在青少年beta群体之间传播很快。alpha的免疫力足以抵抗这种病毒的侵袭,omega则已经完成了疫苗的全覆盖——而对于人口基数庞大的beta群体来说,这在短期之内无法实现。
  冬末春初时,耶弥最忙碌的就是我们这些小学的老师们。忙着期末的复习,忙着应付年终领导的检查,忙着在医院和学校间奔波,忙着联系那些患病孩子的家长。
  到医务室的时候,那个孩子正躺在病床上,脸烧得通红,小小的鼻子轻轻翕动,看起来有些痛苦。旁边还有一群孩子排着队等待,空气里浮尘飘荡,嘈杂而混浊。
  我不想吵醒床上的孩子,但其他学生的哭喊打闹声实在太响亮,我费了会口舌,才从校医那里确认了那孩子得的是水痘。
  “快带他去医院吧,我这里忙不过来。——小心别传给别的孩子了!”校医有些不耐烦地朝我挥了挥手,接着大声朝剩下的孩子喊:“都给我排好!一个一个来!”
  学校位于市中心,门口就是条川流不息的大马路。驶进车道已经花了很多工夫,路上又偏偏堵得厉害。冬天里的人们似乎比夏日里还要不耐烦,就算车窗拉上了,还能听见外面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以及因为抢占车道而引发的对骂声。
  正这样堵着,齐弋给我打来了电话。
  “齐弋,怎么了?”那孩子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我压着声音说。“我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文初,今天不是爸妈要来么,他们已经到了。看样子你已经在路上了?”
  “不是……”我低声回答。“齐弋,我可能抽不出空接爸妈了……”
  车流在缓缓挪动,我用肩夹着电话,不知道是阳光在车窗的作用下变热了,还是我太着急了 浑身衣服不知觉就湿透了,头上全是汗水。
  “我班上有个孩子生病了,我在带他去医院,这时候走不开……”那个孩子似乎被吵醒了,本就烧得红扑扑的脸蛋变得更为痛苦,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了我一眼:“郁老师……”
  我有些手忙脚乱地安抚他:“小武,别担心,你好好躺着,老师马上就带你去医院了,好吗?”
  而电话还未挂断。
  “不是说好能来吗?”齐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愉快。“那爸妈怎么办呢,你为什么不提前说一下?”
  我的喉咙很干,几乎哑了。半晌,我说:“齐弋,你不能自己去接吗?我……也很忙啊……”
  那边默了会,我听见齐弋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行。那就这样。”
  他挂上了电话。
  市医院里也是人满为患,耶弥的市中心里,一切好像都是需要的等待的,可使用的资源很有限,而beta是那么多。
  挂水的时候,那孩子倒没有哭鼻子,眼睛愣愣看着护士替他扎针,一点也不害怕似的。
  “郁老师,我生了什么病啊?”他圆圆的脸看起来活泼而可爱。
  “小武得的啊,是水痘。”我坐在塑料凳上,慢慢回答他。
  “那……我会死吗?”小武还是愣愣的。“我是不是不能回学校了?也不能……嗯,吃食堂……的饭了?”
  我忍住笑,在他没有挂针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没有啊,小武很快就可以好起来,回到大家身边的。你现在只需要多多地睡觉。”
  他的神情看起来是那样信赖我,努力闭上眼睛,让自己入睡了。
  没过多久,小武的家长就赶到了。
  平时家长会上我见的都是他妈妈,而今天来的是爸爸。这位父亲的脸和小武一样,也是圆而结实的。
  “你们怎么当老师的啊?”孩子的父亲显然很生气,他看着脸蛋通红的挂着水的儿子,一下子就朝我嚷嚷起来。“早上人好好地送去了,下午就成这样了?有水痘还继续上课,哦,别人的孩子是孩子,我们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我无奈道:“那个班级已经学校安排停课了,之前人数还没有太多,学校也是为了保证上……”
  “你们学校还不是一个个就想着赚钱,根本不管我们孩子的死活!”很明显,他根本不想听我的解释。愈嚷着,怒气反而愈高,指着我说:“我看你这种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哪里有为人师表的样子?我儿子身子要出什么毛病,小心我去教育局告你!”
  我闻言一愣。
  挂水室里病人极多,都看热闹地往这边凑过头,听他这样说了,又一个个把目光都移到我身上。我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长发,觉得有些难堪。
  小武已经被他爸爸吵醒了,也在看着我,他小而圆的眼睛里哗哗往下留着泪水。刚刚打针都没有哭的孩子,这时候却哭了。
  好不容易将那位家长安抚下来,说清了后续事宜。我才能抽身往回赶。
  坐上车后,我将散掉的头发重新扎起,觉得自己身上似乎都是那个男人唾沫的味道。
  我感到极为疲倦,叹了口气,低头发动了引擎。
  刚回到学校,就看见校门口围了一群孩子。我仔细看了看,原来就是隔壁那个停课的班级。才三点钟,小半个班级的学生都兴冲冲地聚在门口,口里吃着零食,一边打闹着,等着家长来接。那副模样,就像是要去春游。
  但是这样等在门口,还是太危险了。学校的保安有时候一点意识也没有。
  虽然还没有到晚高峰,校门口外的车流也较为密集,门口的旁边,甚至有几个孩子在和一只黑犬玩耍。
  那只黑犬看起来是灵缇,毛发整齐顺滑,体型不小。我吓了一大跳,怕狗伤了孩子,赶紧下车,把他们拉过来。
  “郁老师好!”孩子们认得我,朝我打招呼。
  几个女孩子很不舍地回头朝那只黑犬望去,一边格格笑道:“哥哥,哥哥的狗狗!”
  我搂过他们,把孩子们带到门口,没留心他们的话。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脚步有些发软,忍了忍,继续说道:
  “小朋友们,你们不要等在门口,到里面去等爸爸妈妈,好不好?”
  “好——”他们乖乖应声。
  安顿好学生,依旧是不能歇息,学校还有最后的活动课要上。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上课前赶了回来。
  活动课内容是由学生按兴趣选择,自由组队活动的。老师往往也是要参与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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