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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他送了我只兔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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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说我也忘了,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阮佲小声应了,看向他,他正往自己手腕上重新戴上手表,但也不知怎么弄的,关闻鸠像是头一次戴一样,苦恼地皱着眉,阮佲恍恍,就说:“戴不上吗?”

  “大概吧,好像有汗。”关闻鸠抱怨,听在阮佲耳里却触发了一点心神,几欲要往跟前凑,他接过话头说:“我来帮你戴吧?”

  奇怪的是,这么平常无奇的话,在说出口后却让阮佲有些茫然,应该是再平常一点,平淡而稀疏平常的自动帮他戴好。

  关闻鸠看了眼红灯说好啊,就把手伸到了阮佲面前,阮佲屏着呼吸,几次有碰到手腕内侧的肌肤,关闻鸠忍不住喘笑一声,说:“有些痒。”

  阮佲连头也不敢抬,他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发热,有些麻痒,即便有些留恋手腕内侧那层皮肤,阮佲还是快速地将手表针扣戳进洞里,又转了方向小声说好了。

  “谢谢。”关闻鸠说道,抚上了表盘,“时间还早,等挑完东西请你吃饭吧。”

  阮佲忙不矢点头,车开了,他自己不说话,关闻鸠似乎也没什么话要说的,阮佲抬眼越过右手,视线落在了左手,偶尔方向盘的缘故,左手降下去,右手升上来,阮佲也跟着这上下,看得久了,即便天色渐沉,四方事物也仅仅剩下轮廓,不见其中的线条雕画,偶尔在经过了路边璀采的光线,一下子显露出真山真水。

  阮佲硬扯着视线回头,干巴巴说:“关先生车里买了手机支架了?”

  “嗯,方便接电话,有些消息也能马上看到。”

  阮佲哦了一声,过了会阮佲开口问:“关先生,上次你说已经是单身了?”

  “嗯,单身了也有段日子了,怎么了?”

  “哦,今天……有人看到医院官网上你的照片,说很帅呢。”阮佲隐去其中的细节,没说具体什么事,说完后心里有些打鼓,这关先生万一问是谁怎么办?自己忍不住将话全都说了又该怎么办?

  关闻鸠没立马回话,过了会才说:“是么?官网的照片几年前的了,拍完了我也没去看过,照得怎么样?我有点不上照。”

  “怎么会呢,不上照的话就不会有人说你帅了。”

  关闻鸠笑笑。

  阮佲点头说:“真的照得不错。”

  关闻鸠说谢谢。

  阮佲沉默了会说:“店长说像关先生这样的肯定有很多人追求,我就说关医生现在单身呢,要是身后有一堆人追求,早看准了机会了吧?”

  “嗯,确实是,虽然被人喜欢总比被人讨厌好,但是如果有人突然跑过来说喜欢,那就有点奇怪了,会招架不住吧?”

  阮佲连连点头:“店长还不信。”

  “不信什么?”

  “没什么。”阮佲反应过来,捂住嘴不说了,越说越多。

  关闻鸠瞥了眼,点了点方向盘,不追问下去。

  到了商场,关闻鸠和他说自己亲戚家的小孩,“其实算是我这一辈最小的孩子了。过完年也要十四了。”阮佲说这一辈的话是关先生的妹妹?

  堂妹,我大伯的老来子。关闻鸠回答。

  “这样啊,算起来我大概是我家里面最小的了。”

  关闻鸠笑着说:“其实也有点难办,她现在渐渐长大了,说实话送这岁数的女孩子什么生日礼物没什么底。要是送了不喜欢的,估计要给我脸色看了。”

  “生日礼物吗?”

  “嗯,大年三十。”

  “诶……”阮佲惊讶,“感觉是辞旧迎新的孩子呢。”

  “是这个感觉。之前说作文比赛得了第一名,又碰上快生日,她让我送个好的给她,没说要什么。”

  阮佲点头,关闻鸠说:“我想过要不要送她钢笔。”

  “钢笔吗?”

  “嗯。”关闻鸠说,“她字写得很好,如果用钢笔写会更漂亮。”

  阮佲思索一会,提议道:“既然是钢笔,现在不还有私人订制的钢笔吗?我记得也有私人印章,不如做成一套到时候生日送给你妹妹不正好?”

  关闻鸠想了想点头,市中心附近的艺术街,一条柳条小道上,就开了这么一家。

  门面只有一贴字帖般瘦长的大小,玻璃门,平平无奇,一边陈列钢笔,一边则是纂刻已成的印章。

  老板将他们引到店内最里,随后才用红锦软布的托盘放了几块莹润小巧,头戴长命穗的玉石印章。

  阮佲看哪个都觉得好,关闻鸠问他时阮佲纠结了会,老板笑着建议说:“既然是送给十几岁女孩子的,到是可以选颜色浸润的,合那气质,做成纽扣大小的印章,再用绳子穿上,穗子装饰,贴身带着还是放在锦盒里都不占地方。”

  关闻鸠点头,红玉为体做成一小方锭,祥云为头,中间穿孔,绳子是阮佲选的,玄黑色,垂下来时朱玛瑙作陪。

  钢笔则是店里特制,笔杆有红木,檀木等类,与印章配了一套檀木,笔杆顶部则刻了关闻鸠妹妹的小名。

  一套配完后,约定一礼拜后交货。

  “希望你妹妹会喜欢。”

  “她不要嫌弃我送的就好。”

  “才不会,我要是小时候有这么一哥哥,做梦都笑醒了。”

  “你也是家里最小的吧,家里亲戚兄弟姐妹总该有的。”

  说到这阮佲就摇头,想起小时候一桩桩事,一张脸就拉得老长,“像关先生的哥哥又不多,我小时候长得慢,矮矮的,他们老是叫我小矮子,嫌弃我,带我出门的时候,屁股一溜就钻进游戏厅里面去了,后来被提着耳朵拎出来,诶诶叫唤了一路,两边桥底下摆摊的都认识我们了,现在回去还有人指着我说‘那不是以前跟在他哥哥身后一直哭的小孩吗,都长这么大啦!’”

  阮佲掐着嗓子,将桥市底下十几年的老邻居的声音学得惟妙惟肖,“然后我又不能说什么,下次再回去,我就绕远路,从小区后边进去。后来有次我妈和我说‘上次遇到你杨伯伯家的阿姨了,问我怎么到了假期没见你回来?’我妈学给我听,说‘诶哟,孩子大了,总回来给不给他父母清净啊。’”

  后来呢?关闻鸠憋着笑,阮佲翻了记白眼,说你笑什么啊。

  “我不笑了。然后呢?”

  然后阮佲就在阮妈妈的命令下特地在桥那里绕了一圈,特地往人杨阿姨的小矮凳前绕一圈,杨伯伯家阿姨惊喜的看着他说:“回来啦?”

  阮佲说回来啦。

  杨阿姨拍拍他:“小伙子真水灵,大男孩了啊,和小时候跟在你哥哥屁股后头真不一样了。”

  杨阿姨还是绕回了原点。

  关闻鸠脑海里尽是流着滴滴眼泪吹着鼻涕泡的阮佲,坠在人身后,前头是他哥叫唤,像被拎住后颈的猫,吊在手里,老实得不得了,一路走回去,就有杨阿姨打着蒲扇,笑这两个孩子。

  阮佲一瞧就知道关闻鸠想什么了,偏他还问是不是哭得太认真了,人杨阿姨才记得这么深?

  “那你读书的时候暑假爬墙,怕是退休的保安见了你就下意识要在后面追了。”

  “保安年纪大了,大概追不上了。”关闻鸠说,“如果我是你哥哥的话,哪里会带你去游戏厅,那里都不好。”

  “带我去爬墙吗?”阮佲反问,关闻鸠想了下,不知想了什么,一想一群人死命地跑,身后保安追,阮佲肯定爬不上墙的,这时候关闻鸠就要抱住他,把他拖上来,大暑天的跑出校门几里远,阮佲跑不动,就去弄堂前小卖部,一块钱一瓶的可乐,刺啦的冒着气泡,这扑通扑通跳的心脏才慢慢恢复。

  阮佲奇怪地看着关闻鸠,问他,他还颇神秘的,一钩子勾起了阮佲的好奇心,关闻鸠直到上车都还保持得神神秘秘,慢悠悠提醒阮佲系好安全带,阮佲轻哼一声,不说就算了。

  关闻鸠笑着说:“给你买冰淇淋。降降火。”

  阮佲选了贵的,酸口的梅子,龇牙咧嘴的,关闻鸠有些后悔给他买了,说待会去吃饭别没胃口,阮佲学店长说自己有两个胃,话刚说完关闻鸠手机就响了。

  阮佲安静地不说话,只是见他先前还好的神色沉下来,眉头也蹙着,挂了电话后关闻鸠为难地看着阮佲。

  “怎么了?是不是医院什么事?”

  “不是,我家的事。”关闻鸠摇头,带着歉意问道:“本来想请你吃饭,我妹妹家出了点事,要过去,也没办法送你回家……”

  “那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你赶紧过去吧。”阮佲一听急忙道,已经开了车门。

  “别……”关闻鸠抓住阮佲的一只手,阮佲迷惑地回看他。

  “天太冷了,等我一会就好,等事情完了我送你回家吧?行么?”

孟春月(六)

  车停下来,关闻鸠说了声马上就好,暂时熄了火,又拿出车上的毯子递给阮佲,说:“空调关了,要是冷就暂时用这个,我马上就下来。”

  阮佲说好,这会电话又打进来,阮佲催着他上去,实际上他心里也有些怕,看这电话打过来,他总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上头去,可是见关闻鸠还很冷静,就把突发重病这个选项撇去了。

  阮佲看着关闻鸠下了车,以为他马上就上去,不想关闻鸠站了会又打开阮佲一边的车门,指着那侧车门说:“这里有平板,有些小游戏,你无聊也可以玩,用自己的手机浪费电。”

  阮佲点头,关闻鸠最后告诉了他密码,这才放心上了楼。

  关闻鸠上楼后,阮佲有一会没动,好笑地贴在车窗上,企图能从感应灯的窗户上捉到些蛛丝马迹,然而他眯起眼看了好半会也辨认不出来关闻鸠到了哪一楼。

  阮佲放弃,拿手机出来就看到店长约会,背景是摩天轮,无声地传达出了明日可能会翘班的消息。

  就这样新的店真的能在开春后顺利开张吗?阮佲点下赞,随后一秒又把赞给取消了。

  情侣好像扎堆的出现,小梁自从相亲以来每天都过得像初恋的日子,再看看同样一个摩天轮,阮佲总算明白这是在四人约会,以成倍的春日气息辐射到方圆一百里处,非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草莓果酱那么甜那么稠了,热恋……唯有精细雪白的砂糖才能显出其甜美。

  阮佲在小梁照片下面点了赞,紧跟在店长的身后。

  过了三分钟,店长轰炸没有来,阮佲松了口气。

  从朋友圈新发的四人约会开始,结束于阮妈妈早上八点发的自打的豆浆图片,一角上是油条,阮佲赶紧补上一个赞,随后又对着露出来的黄金油条留着口水,看品相肯定是刚出锅没多久就被阮妈妈买了回来,热腾腾的在白色塑料袋里,咬一口就觉得香脆,阮佲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肚子好饿。

  阮佲歪着脑袋靠在了冰冷的车窗上,回应他的是啪叽一声,某个动物的爪子拍了拍窗户。阮佲一下子坐起来,好像看见比车窗还暗的长条影子从低部窗子往上划去。

  舌头?

  阮佲敲敲窗,门口汪了一声。

  老阿伯吃完晚饭就带着自家的犬遛下了楼,大型犬前边走,老阿伯背着手精神不错,和老伴学的逛商场,数脚下铺了几块红砖,这吃完了饭就该剔剔牙,老阿伯舌头顶着牙,他总说老伴烧菜和以前一样,也不看看现在什么行情,红烧肉仍旧是年轻的时候太劲道,老伴一甩铲子说那你去烧啊,然后拎着小包包和小姐妹出门逛街去了。

  老阿伯哼哼,不和女人计较,尤其是自己家的老太婆,就带着狗,舌头仍旧没有把牙缝里的肉弄出去,正寻思着哪边有个镜子可以让他看看,扣扣牙,一眼看前边,不认识的私家车,这比小区里的车好……不熟悉,这面子丢了也没关系,在熟人面前就不好,会被认出来。

  老阿伯神神在在踱过去,左右看了看,没人,再看看车,熄了火也很方便,这么一想,老阿伯舍了面子撅了屁股对着车镜呲开了嘴。

  老阿伯自带手电筒补光,红彤彤的肉丝在牙缝里招手。

  大型犬脚边转了一圈,老阿伯说:“咪咪啊,等等啊,自己玩啊。”

  咪咪歪着脑袋看着同样歪脑袋的老伯,过会仿佛察觉到车里有个影子,它以自己的好耳力发誓,在它舔了一口冰冷的车窗后,里面就有人回应了。

  咪咪叫了一声,老阿伯以为它无聊,这大尾巴总打到小腿,“咪咪啊,你安静啊,和你妈学的,安静不下来,我不就说说这肉烧得太硬吗,这就不开心了,年轻的时候她炸了锅我都还没说呢,这年纪大咯,越来越精贵了,你年纪大了可不能这样啊,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啊,回家减掉些小零食吧?和老太婆说了,别把你喂得那么胖,还反驳我说是我胖了,嫉妒你。这不是瞎搞头!”

  老阿伯发着唠叨,肉也剔了出来,他摇头绕回了红烧肉,“你说这肉这么硬,卡牙齿上多难看啊,还好没遇见熟人,我这一张嘴可不把人吓死了。诶 ……咪咪你怎么还叫啊!”

  一直在叫的咪咪又欢快地叫了几声,老阿伯直起身往后看,又没什么状况,这咪咪一直在叫唤,老阿伯给了它一个毛栗子说:“急急急,急什么急,和老太婆一样,都是她惯的!”

  咪咪不依不饶地叫了一声,就和翻嘴的小孩似的,老阿伯嘿一声,要训咪咪,就听见他借着照镜子的车上有人敲窗子。

  老阿伯吓了一跳:“不会是让我遇着了什么绑架奇案!诶哟我这手机也没带!”老阿伯拍拍脑子,往里头瞧,老年人眼神不好,也看不出什么,阮佲无奈地打开车门,临走前关闻鸠没关上锁,老阿伯往后退了一步,拍拍胸口说:“吓死了,小年轻人不要不打一声招呼就开门啊。”

  阮佲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一边咪咪见车门开了就要和阮佲玩,他这大舌头比大牙的温度高,让阮佲有点招架不住。

  老阿伯训了几声,咪咪蹲下来盯着阮佲摇尾巴。

  老阿伯浑然不觉自己掏牙缝事被阮佲看到了,虎眼生风,把阮佲看得浑身发毛,问他:“等小女朋友啊?”

  阮佲立马摇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

  老阿伯看了眼意思是还装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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