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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他送了我只兔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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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闻鸠垂下眼睛,仔细听着阮佲忽远忽近训话,那半空里的烟花连续开了一朵又一朵,尽管如此,他仍然听得到那头鸡飞狗跳,说一句大牙就要反驳一句。

  你是哈士奇吗!

  听到阮佲这话,关闻鸠握拳掩住嘴角,不晓得这时候的阮佲是不是气得脸红了,就像圣诞节的苹果,然而他腿未好,只能干坐着,瞪眼睛的时候……

  关闻鸠被打断了思绪,阮佲训好了大牙,低着声音说:“终于消停了。”

(最爱的四大金刚——草莓,猕猴桃,车厘子,蓝莓,PS:特别想知道收藏和鲜花是有什么用的呀?)

梅见月(二)

  〃关先生新年快乐!〃阮佲说,关闻鸠也对他说新年快乐,问:〃大牙刚才怎么了?〃

  〃吃醋了,刚才趴着我不放,脸都挤在一块,看到我抱丸丸不抱它就不开心,电话来了就捣乱。〃阮佲撇嘴,关闻鸠听出他话里的怨气。

  〃关先生还在忙吗?〃

  〃没有。在我大伯家吃年夜饭。〃关闻鸠回答,说到年夜饭阮佲肚子叫了起来,他下意识捂住肚子,过会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关闻鸠想起来阮佲家人似乎出国旅游了,〃是今天坐飞机走的?〃

  阮佲回道:〃去玩了有几天了,估计是不到过完年人不回来了。〃

  〃那你怎么办?店长他们应该都回去了吧?〃

  〃对啊,不过今年有人陪着我呢,大牙丸丸么,而且我这腿还没好,这一直瞒着我妈呢,她还不晓得,要是知道了肯定多贵的机票也买回来,这样一来她的旅行计划就泡汤了,不如让我妈开心地玩一圈,反正到时候腿好了,她也不知道,大家都好。〃阮佲这么说,又问关闻鸠,嘀咕道:〃我忘了,你在亲戚家吃饭呢。〃

  关闻鸠笑着说:〃饭都吃完了。〃

  〃都吃了什么啊?〃阮佲问,这会肚子又叫了,他瘫在沙发上,捞起丸丸放在肚皮上,觉得不够,又把大牙捞过来,形成一个〃二〃字,一白一黑挂在阮佲的肚子上,这样肚子就不会叫了。

  〃都是些家常菜。〃关闻鸠回忆道,大伯母卯足了劲,一是为了红红火火,二是难得大伯有了假期,况且今晚又是堂妹的生日,从早起来就忙个不停,抽了空还让关闻鸠去市中心的店里取订的蛋糕。

  〃那我猜肯定有鱼吧?然后鱼头进了你肚子里。〃

  〃嗯,猜对了,我堂妹喜欢吃红烧狮子头,我大伯就喜欢炸过的,我大伯母就一人一半。〃

  〃我喜欢炸过的,比较香,外面那层皮像锅巴脆的,我妈妈就做炸的给我,过年前在厨房起油锅,不过是我爸在厨房看着,等油热了才叫我妈进来,然后我妈就指挥我爸,裹的肉丸得要一样大,捏捏紧实,别到时候下了锅就散了,下了锅之后呢就像喷泉一样,虽然有些奇怪,我小时候总觉得像是油锅里炸开的花,后来我妈嫌弃我爸弄不好,就自己来了。啊……去年,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我在我妈那里做过一次,我捏得比我爸还要烂,但我妈就喜欢,后来我爸就不开心了,老给我颜色瞧,我总觉得今年去旅游就是我爸干的,否则我一回去他家庭地位就下降了。〃

  阮佲说的仿佛具现化了,在眼前展现的是在热气占领的高地的小厨房内,年轻的阮妈妈指挥着阮爸爸捏丸子,一会嫌他捏得大了一会说他捏这么小,阮爸爸任劳任怨的,这会小阮佲跑进来,恨铁不成钢的阮妈妈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给阮佲自己捏了个丑巴巴的肉丸,第一个放进了油锅里,阮爸爸手上不停,却瞪着没眼色的儿子,冷哼了一声,在阮妈妈看过来后又立马老实了。

  关闻鸠从不晓得自己想象力这么丰富,想着想着就笑了,告诉阮佲,阮佲笑了会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小时候捏的进了我妈的肚子,另一个进了我爸的肚子,我妈说他就是喜欢装腔作势,明明喜欢得不得了,还嫌弃。你呢?喜欢红烧的还是炸的?〃

  关闻鸠沉吟了会,说:〃我以前喜欢吃红烧的,我大伯母因为家里两个人喜欢,只不过大伯的缘故,很久没炸过了,今天在厨房炸,问我这颜色是不是太焦了,我说不管如何大伯能吃到一定很开心。我每次去大伯家的时候大伯母也一定会做红烧狮子头,实际上我也不晓得喜不喜欢,只是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今天听你说突然觉得炸的也不错,你不是觉得炸的时候在锅里像金色的花吗?或者说像金色的小伞?油从两边被拨开这样子?〃

  〃但是店长说哪怕形容得再好,对她来说进厨房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不如说她喜欢吃胜过它们出锅前的过程,我妈妈也是,但是她说必要的时候美化一下,对会被油溅到,好看的围裙被弄脏,或者害怕切到手,这样想想就觉得好多了,我妈就靠这个一直做菜到现在,不过我爸经常会打下手就是了。咦?你那边是放烟花了?〃阮佲说到一半,被突如其来的连缀烟花盖住了声音。

  大烟花咻得一声冲上暗色的天空上,随后以及其短暂的时光,将它那片沉静的天幕熏染得热热闹闹的。

  两人静听了会那串烟花,盖过了一墙之隔的喧闹,盖过了薄薄屏幕间的呼吸,显得极其大胆的在主人也不晓得情况下,这呼吸纠缠在了一起,直到烟消云散,这呼吸像受惊的幼崽,躲在灌木丛里不肯出来。

  阮佲先开口说话:〃真好,我家那不能放烟花呢,估计只能放仙女棒,昨天在阳台那里,看到小区的孩子在那里放着玩,但是是白天,没晚上那么好看。〃

  〃我大伯家在郊区那片,烟花管的不严,不过也比前几年放得少了。〃关闻鸠说,这时阮佲突然哼了一声,轻轻的还是被他听到了,他问怎么了?

  阮佲声音底下来说:〃我今天把店长拉黑了,结果她把她家年夜饭,庭院里特地放的烟花拍成视频发给小梁了,小梁给我看。嫉妒。〃

  关闻鸠想着阮佲板着脸的样子,问:〃又拉黑了?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吧?〃

  他猜的十拿九稳,阮佲和他抱怨店长下午时妖精附体,折腾出来的事,〃真浪费我感情,两个人怎么这么能作的!这是对我这单身的小伙子有什么意见吗!亏我看到两人拥抱在了一起又惊讶又开心,真以为她许的愿成真了,虚伪的女人!〃

  阮佲捶了一记,捶在了大牙身上,大牙呼噜一下抬头看着阮佲,阮佲尴尬地摸摸大牙,把它和丸丸拢到一起,亲亲小脑门才罢。

  〃大牙还没洗澡吧?〃关闻鸠问。

  〃嗯,开春了去店里给它洗。〃

  〃既然这样还是别亲了。〃

  〃咦?〃

  关闻鸠电话那头咳一声说:〃洗完了香喷喷的再亲不好?〃

  〃是哦。〃

  〃上次也是,小心他又舔你脖子。〃

  阮佲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子,上次热乎乎的舌头往上头舔,几天还总觉得有股小饼干味。

  关闻鸠还想继续说什么,阳台的门突然被拉开,大伯母还未开口,他就已经听到里头的争吵声,阮佲也听到了,心里一紧,关闻鸠只来得及和他说稍后再联系,阮佲说了再见,电话就挂了。

  里头已经吵开了,刚才阮佲听到的便是堂妹的哭声,见关闻鸠过来忙不矢躲进怀里,〃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问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还要不要见人了!〃大伯拍着桌子,若不是关闻鸠突然过来,他手上的被子拍就会招呼到小女儿身上。

  小堂妹哭咽着,不服气,从怀里探出头来喊:〃什么不要见人了,你打我才是不要见人了呢!〃

  〃打你?打你那是应该的!不打你就不知道骨头几斤几两了!〃桌子被拍得震天响,关闻鸠问不出什么事来,大伯母也只顾着好言相劝,却被暴怒中的丈夫啐了一口,说她为人母却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一时委屈,大伯母眼眶也红了,这大伯自觉失言,却拉扯不下这脸面,倒是小堂妹突然从怀里窜出去,关闻鸠来不及拉住,就见她瞪着眼对她父亲吼道:〃你别找我妈发火!找事的人就是你,还怪我们头上,你只管生又不管养,不是泡在你那个研究室里就是满世界跑,就不回来,哪怕人在了也是没个影,姐姐和我哪个不是妈妈辛苦养大的,就凭这个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道歉!〃

  话说完,关闻鸠沉下脸叫她名字,与此同时大伯被气得到仰,分明从小女儿眼中看不到他作为一名父亲的威严,在她观念里,大伯是个符号,并不是带着权威的父亲的形象,因此并不怕他,敢这样瞪眼吼着。

  大伯脸面涨红,突然抬起手来扇了一巴掌,只是关闻鸠眼快将堂妹拉开,却糟了秧白受了一记,他这蓄的满手的力,打上去也未意识到,还是小女儿突然尖叫起来,大伯发热煮沸的脑才恍如被浇了泼头的冰水冷成了冰,气喘吁吁又不安地看着无辜被打的侄子。

  满屋子里只有他没动,即便小女儿哭着说你打我哥,妻子用冷毛巾敷到侄子脸上,他可以背着手训斥所里的学生,但却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向小辈道歉。

  妻子说他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大把年纪,就因为这脾气害了一辈子。

  这疼还好,关闻鸠以前也不是没受过,只是一瞧这一家泾渭分明的位置,怕是暂时没那么容易解决,再看小堂妹,哭得直喘气,已经将大伯看做了敌人,他叹口气叫人别哭了,同时嘶了一声,大伯母赶紧让他别说话。

  〃我没什么事,大伯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脸都扇红了,分明就是有意的,巴不得打死我呢!〃小堂妹不服气,被关闻鸠和大伯母同时训斥,她委屈的闭上嘴,关闻鸠觉得脑袋涨涨的,开了空调的客厅每一份空气变成了沉重的黏质,他抽出一张餐巾纸让堂妹擦擦眼泪。

  八点,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小堂妹小声啜泣着,突然说:〃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和哥哥走。〃

  大伯母劝说:〃别闹了,明天大年初一,住你哥家像什么话,赶紧的给我洗洗脸,冷静完了给你爸道歉去!〃

  〃我不!凭什么!就这样,大年初一我吃不下饭!〃

  〃吃不下饭就给我滚出去!〃大伯吼道。

  〃滚就滚!〃

  〃别闹!〃关闻鸠拉住炮弹似的小堂妹,和大伯母商量,大伯母叹气,她也不晓得方才什么事,从厨房看着螃蟹,等出来,这两人已经吵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都像夜叉似的,拦也拦不住,才去找关闻鸠,这会再问什么原因,一个个都气头上,女儿本来青春期,这下子更是什么话也不说,硬是要走,将日记本,寒假作业都塞到了书包里,威胁说:〃不让我去我哥家,我就去别的地,到时候想找我都找不到!〃

  小堂妹晓得这话说完妈妈伤心,可她已经说了就由不得收回去,这点上像她爸爸,但若是说这话,她一定瞪着眼让人收回去,再也不敢说像她爸爸这话。

  关闻鸠沉着脸和她说:〃你去我那可以,不过我那规矩多,几点就要起床几点睡觉,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还有,没有你妈妈伺候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饭我也不会做,都要你自己解决,这样你要是能接受,那你就跟着我回去吧。〃

  大伯母在旁帮腔,他本意是想吓退娇生惯养,一时脑门热的堂妹,不想这孩子铁了心,也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挺着胸膛说好。

  无奈下,大伯母只好理了她的衣服一同塞到女儿手里,几次欲言又止,小堂妹硬下心,等大伯母叹了气上楼去,小姑娘才敢隔着车窗看着,黑麻麻的一片,什么都没有,眼泪又下来了。关闻鸠问她:〃你要是舍不得现在还有机会。〃

  小堂妹一抹泪哼了一声,坐正了身体,说:“谁反悔了!〃

梅见月(三)

  小堂妹出生的时候大伯不在,当时关闻鸠还在大学里,半夜的时候接到的电话,那年南方下了暴雪,积雪厚得像糖糕,南方的孩子未见过雪,恨不能见缝插针地冲到雪地里去,然而下得久了,它不停,就像化着的冰淇淋那么狼狈粘手,车行不动得下来走,站台压垮了,劲风持续地吹,窗玻璃就在颤动,人一脚步踹雪里,又要用上十二分的气力将脚拔出来。

  那年的暴雪给孩子们带来无尽的快乐,却同样也造成了数不清的损失。

  他记得小堂妹出生后抱在怀里的感受,像团厚实的棉花,也像空气里落下的雪那么轻盈。

  她哭的第一声像小猫一样,随后在暖箱待了三个月,出来的时候暴雪已经过了,桃花也谢了,郁郁葱葱正如她此后的人生,健康到都忘了她是个早产儿,像暴雪给南方带来的苦痛,待雪化了,春天来了后,人也忘了这年冬天的事,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出生的,不晓得那年一个孕妇被人接力送到医院,第一个抱着婴儿的她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她的堂哥。

  她一直认为她出生那天像每个家庭一样,父亲再忙也会守在产房门口,是第一个听到动听啼哭的人,小堂妹不止一次问过,他们默契地不说出事实,因为没有哪个父亲是不爱自己的女儿的,尽管他已有了位出色的女儿,但并不妨碍他以同样的爱对小女儿。

  老来得子,她就会享受到大女儿也不曾享受到的待遇,被带在身边,钱包里最后一格放着的是她出生后,满月,十岁,进初中的第一天几张照片,照片已经旧了,还放在旧钱包里,贴在胸口的口袋里。

  小堂妹有小女孩的幼稚天真,却也有了不大不小的重要的小心事,这对她来说是比天塌下来还要重要的东西,像还未结成的酸涩的果子,旁人无法领会,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尝出哪里结出来的甜味。

  关闻鸠发短信给阮佲,告诉他家里出了点小麻烦,等空下来再联系。

  阮佲已经睡着了,肚皮上挂着两只同样睡到天昏地暗的舍友,无人注意到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最后被大牙一个翻身,手一松那手机就掉到了地板上,阮佲动了下,继续睡了。

  大伯母打电话过来,零点,春晚也结束了,正在报时,但那头的烟花才正开始。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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