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了我只兔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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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消停点。店长翻了个白眼。
阮佲冷漠地哦了一声,摩挲着被子,像狗一样,蛮过来蛮过去的。
大概是那边叫人了,调侃店长电话那么长是不是男朋友,店长一边捂着一边说才不是,我朋友,后来说了没几句就挂了。
阮佲自己挂在床上,大牙醒了,就拱着他手,是要他放好小花,阮佲给他找了个小盆子,把小花放在水面上,大牙蹲在那,这爪子不知怎么放才好,阮佲就搅了搅水,小花就荡来荡去,大牙吓了一跳,拍了一记阮佲的手,不让它乱动。
最后他还看到大牙学着刚才,自己贱爪子去撩水。
它大概是把这盆水当做小梅的家里,一天下来守着,吃饭也得把盆递过去,丸丸也不给靠近,到了晚上,水上浮了游尘,它见阮佲拿起盆要往卫生间走,死盯着他的手,阮佲给它的小梅找了个小玻璃碗,以前拿来装洗完的草莓,小番茄,蓝莓用的,透过去看,小梅涨了几圈,颜色像烛光下的红,他放到大牙眼前,大牙前爪怀着,冲阮佲应了一声。
大牙开心了,小梅有了家,阮佲想了想拍了张照,给关闻鸠发过去,然后就在等,抱着丸丸一起等,后来10086来的消息,说他停机了,阮佲握着手机充了钱进去,再接下来手机一震,阮佲睡在沙发上,关闻鸠给他发了夜市照片,问他想要什么。
后面连续震了几次,阮佲没仔细看,他问人忙完了?关闻鸠说还早呢。
好玩吗那里?阮佲斟酌着问。
还行吧。人挺多的,好像还有人趁着春节旅游,到处都是人,我同事刚下飞机手机就被偷了。
那你得看好自己的手机。
阮佲发过去,过会关闻鸠回复:我知道,手机很重要。我一直握在手里。
丸丸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爬到了胸口,找了个好位置,最近似乎又大了些,攒成了一个中等的毛线团,毛色又好,阮佲摸着丸丸的头,耳朵顺着贴在背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望着灯出神,等他再看手机,上一条信息已经是一刻钟之前的了。
阮佲抿唇,打字道:“我刚愣神了。嗯……你随便带点吃的也行,旅游的特产贵,不带也没关系。”他还有些想说的,但是语言凝结不成文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干巴巴地回复。
过会关闻鸠回他,我知道了,等回来后你猜猜看吧。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发过去,阮佲皱着眉想撤回来,手指头一直悬在上头,但想必那头的人已经看到,他到希望自己的话不出什么歧义。
但另一方面……
阮佲不太清楚。
这天下了雨,晚上也在下,惆怅得很,也烦人的要命,不知道是雨让他烦了,还是他烦了雨也不怎么好了。
他又紧跟着模棱两可问了句你那下雨了没。
关闻鸠说没下雨,就是风大了点。
阮佲就催着他回酒店,以此来结束了话题。
雨天,也许可以坐在阳台前,透过玻璃移门,看在灯下避雨的麻雀,身旁是大牙和丸丸一左一右,可能再开一罐啤酒,他没试过热啤酒,或许以后,再久一点可以和关闻鸠一起试着喝啤酒。
他会喜欢喝吗?还是说比起啤酒,会更喜欢红酒呢?
阮佲比较了一下两样东西,事实上,他觉得更偏向红酒,红色总是吸引人的,除了讨厌红色的店长。
他划开手机,也许能问问,澄黄的酒液在灯光下也像油菜花田那样芬香扑鼻,更何况是盛在透明酒瓶中。
然而市面上也有着易拉罐里的啤酒,绿的,银色的,金色的包装。
他放弃问关闻鸠了,抱紧了丸丸,真暖啊。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阮佲喊了声谁呀,慢慢挪过去,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才知道门外敲门的是表姐。
表姐裹挟着冰冷的雨气,开了门后打了个喷嚏,也不说什么话,就在找餐巾纸。
她那行李箱就放在门廊,没拉进来,她说:“就放那里吧。”随后她注意到了阮佲的脚,“你小腿怎么啦?骨折了?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阮佲回答说不小心弄的。
表姐说:“怪不得今年说不回来,原来这呢,还亏阿姨叔叔去旅游了,你看你瞒得住么。”
丸丸和大牙早在表姐进来后就各自躲了起来,表姐想逗大牙,大牙都不过来,她后来想大概是自己披着头发湿漉漉的,扭成一条一条的,滴着水,像盆里浸的海藻。
人鱼巫婆,说的就是表姐的现在的造型。
表姐说先去洗澡,也不说明来意,阮佲憋了许久,才见人慢悠悠地出来,洗了头,香喷喷的,这会大牙肯出来了,在人脚边转悠。
表姐逮着,将狗头撸得眼睛眯成一条,尾巴直晃。
阮佲让人自己倒水,自己像教导主任,搁这等着发问,“说呗,大晚上的,单身女子敲响单身男子的家门,是何居心啊。”
若是往常表姐到是愿意配合插诨打科,和他互相调侃几句,然而她只是疲惫地看了一眼,难得的有些倦容。
阮佲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到是一扫先前的郁闷,“怎么啦?东西被偷了还是什么事?”
表姐看了一眼,正要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表姐没接,音乐循环了几次终于放弃了,阮佲问,不想自己手机响了,一看是表姐的妈妈,“是阿姨,刚才也是阿姨打你电话的?”
表姐急忙摇手,看上去十分不情愿,阮佲想了想还是接了,同时让表姐安静。
不等阮佲问好,表姐妈妈炮弹一样就问:“诶,阮佲啊,你姐到你这来了没?”
“啊?我姐?怎么了?”
“打她电话不通,你赶紧的,要是你姐在你那让她接个电话!”
表姐打着手势,一千万个不愿意,阮佲就撒谎说:“这么晚了,表姐怎么会来我这。再说那么大雨,过来也不方便。”
“你真没见到?”
“真的,要是来了我能不说吗?”
表姐妈妈信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挂了电话。
阮佲揉揉耳朵,表姐妈妈大嗓门,耳朵听久了痒。
“什么事啊,你不接电话。”
表姐捂着脸,撑着头,说:“其实吧,我是逃回来的。”
(双休日是不是都出去玩了,没人o_O || 还是我写崩了……ORZ)
梅见月(八)
“什么玩意?”阮佲重复一遍。
表姐深呼吸一口气,说:“你没听错——我说——我!逃回来了!”
“逃什么啊?”阮佲看了她一眼,“阿姨又给你出难题了?”
表姐说:“也不是什么难题,但这样说也行。”
阮佲听了不和她拐弯子,就问:“那是什么事?你都冒着雨逃回来了,吓人啊,这么晚了,小心遇到坏人。”
“我知道啦!”表姐翻了白眼,把擦头的毛巾扔到阮佲怀里。
“今年过年回去……”表姐顿了顿,阮佲等着她说,“我妈催我结婚了。”
“结婚啊?”阮佲愣了下,“是不是不止这件啊?”
“是啊——”表姐啧了一声,“我妈让我和另一个男的结婚。”
“不是吧,你都不认识人家,结什么婚啊。”
表姐面上有些嫌恶,不是很愿意提到这件事,“具体的我也不想说清楚,总之在我妈的安排下,听说还叫师傅算了一卦,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我旺他,他旺我的,我妈一听这结果喜得不得了,还说我只要和那男的结婚一年生俩,都是儿子,这下可好,男方的妈妈也高兴得不得了。”
“不是吧?”阮佲皱眉。
表姐瞥他一眼,说:“怎么不是?你猜还有什么?我回家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看出苗头来,我妈她放假前一直嚷嚷着自己心脏难受,又不肯去医院,说是想我想的,所以么这年年假我也没用,就拿来都用在春节前了,打算多陪陪她,结果倒好,想是骗我的,知道我晓得了肯定不愿意,瞒得透透的,回家后又说办什么事要我的身份证,她是我妈,我就给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拿了我身份证根本不想让我走了!合着是等着我这反应呢!”
“那你怎么拿回来的?”
“是我爸。”
“舅舅?”
“对。”表姐闭上眼,“我爸看不下去,趁我妈不注意,和我说的藏哪里了。”表姐感到疲惫,接连几天对头干,她妈妈也是十足的耐心,拿出了以往不曾有过的胡搅蛮缠的能力,说不通,动不得,指着女儿跟个什么似的,这让表姐觉得自己不是亲生女儿,不是十月怀胎生下的血肉,而是她的街坊邻居,一个可以肆意打压的对象,年轻时她对工厂里漂亮女人是这样,年老了对街头摆摊的老阿妈也是这样,瞪着虎一样的眼神,叉着腰。
表姐捂着脸,继续说:“我知道这件事后和她生了很大的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再看我妈,我有一种说不上的难受,这几天见到她的脸,我都觉得像是见到了池塘里的蚂蟥——在吸我的血。”
阮佲沉默一会,觉得难受,过会他才注意到表姐哭了,他没提醒,表姐自己抽了餐巾纸擦眼泪。
“你别这么想了,既然你态度这么强硬,阿姨肯定不会再为难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这么想得容易,这次连我爸都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手,说起来我这次能逃得出去,也算欠对方一个人情。”
“要和你结婚的男的?”
“对。”表姐点头,“一开始我妈态度也很强硬,你知道现在什么都要身份证,没了身份证我什么也做不了,根本回不来,我妈打的这个主意,只要她不给我,我一直没回去,联系不上,肯定就把我辞退了,我这么伤心也是这个,我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你说她吧,没读过什么书,在我们家里人里也算是没什么文化的人了,可就她最有小脑筋,一辈子用外人身上,也可以用在我身上。”
“那你手机呢?”阮佲追问。
表姐淡淡的,麻木地看了一眼:“我手机被我妈故意拿洗衣机里洗了。”
“那这部?”
“我爸塞给我的。他帮我把手机卡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我妈不知道,我爸大冬天的晚上那么冷的,去楼下找到我的手机卡。”表姐沉默一瞬,阮佲好像看见她眼里的愤恨。
“我能抽烟么?”
阮佲看了眼丸丸和大牙,表姐笑笑:“也是,你家有动物,我就是说说,觉得心里烦。”
阮佲回答:“你忍忍吧,多抽烟不好,去年我就见你抽了几根了。”
表姐笑了一记,故意把阮佲的头发揉乱,“我你姐,还说教。”
阮佲瞪了她一眼,表姐继续往下说:“后来里应外合吧,和那男的联系的一直是我爸,对方也是被骗回来的,我爸索性帮忙帮到底,叫了朋友来,我妈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清了,也松懈得意起来了,我借口上厕所,拿了我爸塞给我的东西,上了我爸租来的车,行李箱也在,我爸为了我回去可算是把我妈得罪狠了。”
“要不让我妈回来后多劝劝阿姨?”
表姐突然一阵冷,说:“我看到对方男家的了,那孩子看上去比我小,还大学吧,我看到他为了抢身份证,把他妈推倒在地了,像逃荒的,有什么在后头赶着,她妈妈在地上叫着他名字,像过年杀猪的叫声,那男孩回过头,我以为他会心软,一直看着他妈妈,有一瞬间我好像就是那男孩了,捏着我的心脏放在冰水了。”
表姐说着出神了,阮佲悄声问:“他回去了?”
过了一会,表姐抖了抖睫毛,好像撒了金粉,实际上是挂着的泪珠照着昏黄的灯,她神经兮兮地在睡裤上擦着手,说:“他没回去。我听见他妈妈喊不孝子。我在车上一直做噩梦,梦见我在杀猪,叫得好惨,我不忍心,但还是像娴熟的屠夫,把血放了……啊……”表姐低下头,手掌擦红了,“怎么也擦不干净。”
阮佲握住她的手,让她放松,表姐在抖,一边哭一边发冷似的打着颤,发泄完了,她说:“我没事,就是有点激动。”
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突然说:“我其实早就有男朋友了。”
“你那初恋?”
“不然还有谁?”
阮佲说:“真厉害。大学到现在了吧?阿姨不知道?”
“她知道,只是在装傻而已,我家里人除了她,谁都见过了,我也见过他的父母了,没意外的话今年就会结婚吧。”
“那我估计你妈保准晕过去。”
“晕就晕吧。”表姐不以为然,阮佲问:“我舅呢,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还说还好户口本没交上去。”
阮佲换了个姿势,坐得有些酸,“好啦,别想这些了,你都回来了,事情总会解决的。”
表姐点头:“是啊,谁信呢,我就当个笑话,谁听了都觉得不是真的。”
阮佲说她笑起来有些丑。
表姐淡淡道:“别说我了,你呢?”
“我?”阮佲疑惑,“我什么啊?”
“别装了,你肯定有什么心事。”
阮佲往后靠在沙发上:“我能有什么心事。一来就在说你的事,你还能分心关心到我?”
表姐冷笑:“怎么不能了?你小时候哪件心事我不知道,你这藏不住事的毛病要是改好了我就看不出来了。你眉头郁结,又不是懒散着,分明是心情缘故,怕是这下了雨,惹出什么忧心事来。”
“你怎么这么多嘴的。”阮佲皱眉瞪眼,偏不说。
“你看你,百分之百,就你这反应,不出意外猜对了。”
“什么反应?”阮佲忙问。
表姐耸肩:“就死鸭子嘴硬咯。”
“滚你的!”
表姐摸摸他头发,“你连脚受伤了都不告诉人。”
“那不是不用担心了,等他们过来看我,我早好了。”阮佲得意。
表姐噫了一声,赖得问他了:“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
阮佲默了一会,问:“你男朋友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