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了我只兔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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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闻鸠端着切好的梨给阮佲,阮佲那会故意拿骨头逗大牙,见了梨饶有兴趣地问他:“你皮削得这么好?”
“不是我削的。”
“是啊,我们这大孙子,只会动手术刀,拿不动水果刀,削得坑坑洼洼的,哪里能见人。”五奶奶嫌弃,嫌弃关闻鸠没遗传到关奶奶的心灵手巧,就连关妈妈也练得一手削皮的好功夫。
“奶奶——”关闻鸠尴尬的,又有些想笑,阮佲揶揄地戳戳关闻鸠,“关先生,只会动手术刀不好哦。”
关闻鸠抓住他戳的手,趁人不注意啄了一口,轻轻咬在指关节上,阮佲拎着丸丸小手打了一下关闻鸠,学着丸丸细细的声音说:“臭流氓!”
关闻鸠弹了记丸丸的脑袋:“这么皮。”说给阮佲听,阮佲脸一转不看他。
奶奶们捉住了关闻鸠,打算在厨房好好教教大孙子,别傻不愣登的,连个皮不会削,今天好歹也得学会艺术地洗个菜。
关闻鸠做口型让阮佲等他,阮佲含着一片梨,半咬着狡黠地朝他眨眨眼,只给他一个后脑勺。
三奶奶五奶奶正愁没个免费的劳力打下手,阮佲不在其中,就让他好好赏赏院子,陪兔子和狗玩才是正道。
而自己的大孙子呢,就不需要那么客气了,自家人,最是没脸没皮了,他出生的红猴子样,穿开裆裤就嘘嘘的事奶奶们如数家珍,几下就制服了关闻鸠,乖乖得脱下白大褂,套上小粉花的,充满油烟味的围裙。
奶奶们说:“有点烟火气好,别穿着白大褂整天的板着脸,真成了白大褂了,诶哟,我可讨厌这颜色。”
“我也讨厌。”三奶奶应和。
“别人可说是白衣天使呢。”关闻鸠笨拙地洗着菜叶子,不小心揪下一块来,面不改色的扔到旁边的塑料袋里。
三奶奶拍了一记肩膀,“人家是白衣天使,你就是大鸡腿知道不!”
“是是是,我是大鸡腿。”丰神俊朗的大孙子顺着说。
“当我没看见你揪叶子是吧!怎么这么鸡贼呢!心血般的叶子啊!”
五奶奶痛惜的看着和垃圾混在一道的菜叶子,绿油油的,长得很好,像看着小囡囡。
三奶奶生气道:“看你做的,这可是你五奶奶今早摘的,你手就不能轻点?练得气力那么大,哪家小姑娘要投进你的怀抱,熊啊你!”
关闻鸠连忙说是是是,郑重地向五奶奶道了歉,至于死不瞑目的菜叶子,关闻鸠面无表情地将垃圾桶踢到了里面。
后来过了一会关闻鸠就被赶出来了,一边无奈一边去看阮佲,在他走了后有小孩子从篱笆外头探出一颗颗脑袋过来,只有几个胆子大的想和阮佲说说话。
拿他当个新鲜事物似的,又见有小兔子和狗,叽叽喳喳挤在一团,小孩子腼腆地走到阮佲面前,小脚划拉着地,终于肯害羞地拿出背后的花圈,尽管简陋,阮佲也照样像被送了1。5克拉的大钻石,戴在自己头上——小了。
阮佲又给大牙戴,正好一个脑袋,阮佲拎着爪子说谢谢哥哥。
大牙跟着叫了一声。
好漂亮的狗狗。
“我养的呀,厉害吧。”
“厉害的!”小孩眼睛亮亮的。
“我想给我家兔子做一个,你们教教我呀?”
小孩们叽叽喳喳,说我来教我来教,竖起臂膀,招来招去,阮佲都说好。
小孩教东西向来格外认真,喜欢当小老师,恨不得将自己会的倒豆子一样教会其他人,只不过耐心两样,有的急,有的缓,见到阮佲编错了急忙说编错了编错了。
阮佲问:“哪里错了?”
又叽叽喳喳地,像黄毛的小鸡们,各自为自己的方法争了起来。
阮佲鼻头渗了汗,他真想编个漂亮的出来,拆了几次,又重新编起来,渐渐拧起眉,以为编起来简单,见小孩们一种一样,比自己的厉害,竟然有些急起来了。
关闻鸠盖住他被晒得后脖子,小孩们见大人过来一哄而散,满膝盖,满地的花啊,草啊的,大牙又叼根走了,阮佲急着叫:“回来!这我东西!”
大牙撒丫子就跑了,阮佲气起来,关闻鸠捧着他脸问,擦擦他鼻子上的小汗珠。
阮佲问:“你会编么?”
“额……好像不会。”
“哦……”阮佲低下头,苦大仇深地看着手里的花草。
“休息会?脖子酸不酸?”他给阮佲一片梨。
阮佲就着手咬着一片简练地说:“酸。我不休息。”
“待会吃饭啦。”
“什么时候?”阮佲抬起头来。
“过一会吧。”
“那还有一会呢。”阮佲复又低下头弄手里的花。
“你这样眼睛不好。”
阮佲皱眉,推推面前的男人,“我知道,你去忙么,厨房需要你!”边说边小力气的推着,将他往厨房赶。
“我是被赶出来的。”
阮佲挥手,说:“哦,去吧。”
关闻鸠无奈地看着人又把他往回赶。
奶奶们见他进来脱口而出:“怎么又来帮倒忙?”
关闻鸠只好尴尬地摸摸鼻子,厚脸皮地赖在厨房里。
后来吃了饭,阮佲也是有点心不在焉,不过暗自按耐住,争着洗碗,洗好了碗盘着腿仍旧回到原处,去摆弄他的花花草草。
天晚得很快,乡下没有大城市的霓虹灯,只悠悠地有着一束萤火虫的暖光,明明暗暗自每家每户爬出来,篱笆外的小路已经看不见了。
关闻鸠几次催他洗澡,催了几下才动起来,后来睡了,关闻鸠和他确认:“那你待会就睡了?”
“我肯定睡。”阮佲说,他背对着,连头也不曾抬。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扑到关闻鸠身上,关闻鸠眯着眼被阮佲闹起来,说要给他看东西,颠了个个,变成关闻鸠被催着洗脸刷牙了。
就连喝粥也是同样,关闻鸠从未体验过被心上人这么热烈盯着看,捏捏他的脸,阮佲让他快点喝粥,关闻鸠皱眉:“你几点起来的?”
“比你早就是了。”
“那你几点睡的?”
阮佲说不记得了。
他拉着关闻鸠,关闻鸠就反应过来了,满满的各种各样的花环,铺在榻上,铺在地上,他兴奋地挑了其中一个要给关闻鸠戴上,他太高了,就脱了鞋站在榻上。
关闻鸠环着他的腰,轻轻地虚虚地,像落在鼻头的蒲公英。
阮佲说:“关先生好看。”
关闻鸠看不见花环什么样,阮佲也不让他碰。
他收紧手臂,阮佲就被抱住在怀里,“我以为你昨晚说的再忙一会就好了,你看你眼睛。骗我?”
“没红。没骗你,我不骗人。”
“怎么没红?”
“反正我没看见。”
“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偏要熬个夜?又不是加班。”
“我没觉得,也不累,开心,你别说这个了,你戴得不好看么?那你还我。”
关闻鸠闭上嘴,将阮佲抱起来,阮佲攀住他轻叫起来:“干什么,放我下来!难看死了。”
关闻鸠瞥他一眼,往屋里走,阮佲不挣了,小声嘀咕:“做花环么,又没什么的,关键是我成功了呀,做了那么多,好看死了。”
关闻鸠拍拍怀里人的屁股,他抱得又稳又紧,起先阮佲还不大愿意,但觉得怀抱舒服,因此埋在脖子边,恨不得变成小暖气,他从未这么贴近过男人,好像是长成的某一部分,既轻松甚至连气也不喘。
“力气好大。”
“弄疼你了?”
“没有……”阮佲小声说,将关闻鸠的脖子熏红了一片。
他将自己比喻成未落地的种子,将男人也一起拉上床盖着被子,“你陪我睡觉呗。”
“大牙丸丸怎么办?”
“你就陪我么……”阮佲小声,粘粘的不肯下来。
关闻鸠只好吹着口哨,大牙就飞奔顶着丸丸进来了,自觉地在窝里趴下。
“别关窗。”
“那窗帘拉上?”
“你拉吧。”
(还有6章就到传说中emmmmmm……顺便ORZ存稿日渐消瘦)
得鸟羽月(三)
倘若比喻成一个熏笼,那么被子的温度该是温吞的火焰,两指交扣时熏出了香味,外头的花是道引子,引出汗湿模糊的气,悠悠荡荡,慢慢,再慢慢地,最后太阳光像蜻蜓,低低徘徊在脚边,飞上窗帘,飞上脸颊,飞上地上的小沙粒,飞到窝里的小火炉们。
阮佲醒了。
被扇动的蜻蜓翅膀吹醒了。
他看着睡在他旁边的关先生,像小孩子,像高高的弯月,像捣红的胭脂,他记得他醒过来给关闻鸠盖被子,过会被子又被踢掉了,阮佲稍微笑了笑他,拿自己的被子一同盖上,最后成了扭七扭八的样子。
“你睡得不冷啊?”阮佲在他耳边问,想在梦里问他,但是关闻鸠好像有所察觉,睁开了眼睛。
哦,对了还像仙女棒的火树银花。
关闻鸠略皱了皱眉,抬起头才知道自己被子早被踢走了,现在和阮佲挤在一个被窝里。
“还好被子够大,不然以你的体格,你肯定半只屁股露在外面了。就像大牙。”
大牙如今歪着屁股歪在窝外头,形成了一个凹字。
“看得到它的腰了。”
关闻鸠摇头说:“太丑了。”谁也不像。
阮佲捂住嘴笑起来,忍得很辛苦,小蚊子一样嗡嗡嗡。
“起来么?”
温度熏得人懒洋洋,蜷蜷的,阮佲想和他亲近,便说:“不想起,你和我说说话么。”
关闻鸠又躺回去,面对面的,谁也移不开眼睛,过会他给阮佲拉被子,问:“说什么呢?”
“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么?”
“你问吧。”
“那我想想。”阮佲转转眼珠子,像打什么主意,关闻鸠点点他的头,阮佲就咬他的鼻子,轻轻咬的。
香味越来越重。
熏得是体温,相靠的躯体,蹦擦出源源不断的火苗。
“我以前问你,你说刚结束一段恋情,那是真的吗?”
“真的。”
“哦。”阮佲玩玩手指,他一直有个问题没问出来,“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丸丸来了?”
“嗯?嗯……是吧,一开始还不确定,可是仔细看就认出来了。”
“兔子长得那么像,你怎么就认出来了?”
阮佲戳戳他,关闻鸠靠过来,几乎要互相贴着了,“我就认出来了呀,还认出了你,尽管你当时围着大围巾,但是眼睛滴溜溜的,就和现在一样——”阮佲闭上眼,温热的手指在他眼皮,眼眶上摩挲,最后贴上唇,比手指的温度还要高,还要烫,阮佲忍住不叫出声来。
“每次你瞪眼睛的时候,就想亲亲这,你还好么?”
阮佲眼睛酸酸的,再睁开时蒙上一层水雾,关闻鸠叹息一声,可爱两字振翅一挥飞到了对方耳朵里。
“你真会说话。”
阮佲说:“我受不了的,诶,你说那么多好话,以后万一说了坏话怎么办呢,就像小孩子,吃了那么多慷慨的蜂蜜,但突然有一天蜂蜜要钱了,他只能选择吃苦瓜。”
阮佲皱起脸,说:“我不想问你了。”
“为什么?”关闻鸠拉紧他的手。
“我要是问了,我听了也不知道是高兴的好还是不高兴的好,那如果这是一段你不想回忆的感情,那我问你也对你不好。”
关闻鸠笑起来,说:“也没有不好,只是……”他顿了顿,“我告诉你你也会不开心吧?”
“那你到底说不说!”阮佲拍被子。
“我和他……应该来说他并不怎么喜欢我吧。尽管我们在别人眼里的确是相称的一对,相处间也是恋人,但是有时候我感觉得出来,他在很努力的喜欢我。”
“啊?”
“他有喜欢的人,不过分手了,我就想要不和他告白吧,结果没想到他真的接受了,不过喜欢和爱向来很玄妙,因此没过多久我们就分手了。”
阮佲撇嘴,“我真想不出来还有比你好的男人。”
“不能这么说。”关闻鸠道:“就像你店长他们男朋友,难道不好吗?你喜欢么?”
“那不喜欢。”
关闻鸠怜爱地摸摸他的脑袋,“我那天其实很伤心,但因为我想会有那么一天,所以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
“那你后面出差?”阮佲挤出脑袋看着他。
“那时候其实整理得差不多了,毕竟不是怨侣,后来就又见到你了,丸丸也肥了。”
“那是我养得好!”阮佲得意道:“丸丸是我的。不还给你了。”
“我知道,它永远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他加了句。
阮佲皱眉,“你还是别人的朋友,你爸妈的儿子,你堂妹的哥哥,有那么多身份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呢?”
阮佲蒙上被子,不肯出来,不知不觉就有些伤心。
关闻鸠叹息一声,抱住被子里的人说:“不招你了。”
被子底下人没回答,关闻鸠正想人会不会是哭了,要拉开被子,两个人互相争了一会,阮佲突然把被子掀开,关闻鸠松了口气,阮佲翻了个白眼说:“你真烦……不要拉被子。”
“再睡一会?”
“我是大牙吗?”阮佲指着睡出窝的黑柴,关闻鸠亲他一口,说:“你不是。”
阮佲拉住他,唇贴唇的,糊了一口,砸了下嘴特别骄傲:“反正你现在还是我阮佲的男朋友,知道吗?”
关闻鸠不曾想,愣了一会,好似从未这么笑过,将人抱住拥到被子上,亲眼睛,揉耳垂,揉成凤仙花的红,玛瑙的亮,然后捉住嘴,紧紧贴着,又扣开牙关缠起来,唇被入侵时就像花苞裂开的微响,空气中因为有暧昧的响动,才会吸引蝴蝶采蜜,花蕊颤抖着发出呜咽,即便如此谁也未曾离开。
入侵——随即缠住,绕住。
真软啊——阮佲眯起眼睛,啃咬嘴唇的时候他好像也被人定在一处,他想接吻的时候手臂一定会不由自主地环上对方的脖子,他在那处画圈圈,被轻咬了一口,但他不放手,对方就把他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