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了我只兔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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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闻鸠在他咬了一口后自己也咬了一口,各自吃了一半进了肚子,一起将床单放进洗衣机里脱水,洗衣机嗡嗡嗡响,大牙被捉起来开始洗爪子,好笑地往阮佲脸上凑了一口,讨好地搭在膝盖上,关闻鸠在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阮佲心情就好起来了,一口亲在大牙头上,第二口在关闻鸠下巴肉上。
“你怎么先亲了狗?”
阮佲哼了一声,叫人一起晾床单。
晚上关闻鸠下厨,马马虎虎,阮佲一边说一边都吃了,他的厨艺可是连大牙都退避三舍的存在,不过两人的厨艺就都那样,互相祸害得紧,舌头说受不了了,但架不住最佳调味料是爱,若没有爱这些菜的终极归宿就是垃圾桶。
客厅没开空调,只开了阳台的纱门,阮佲切了西瓜盘坐在阳台面前,刚刚冰镇过,吃一口凉到竖起汗毛,但背后则出了一层汗,他喜欢吃西瓜的时候不开空调,西瓜就是解暑的,是酷暑烈日下的绿皮英雄,贼好看,如果这时候开了空调那要西瓜做什么?英雄就变成了狗熊了。
关闻鸠洗好了盘子,坐过来,刚坐下拿了一片西瓜,肩膀上就多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阮佲说好想你啊。
关闻鸠让他先咬自己手里西瓜的第一口,然后又咬在同一处位置成了第二口。
“后面三个礼拜我出差不在,你能照顾好自己吧?”
“那肯定啊。”阮佲丢下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去咬关闻鸠手里的,“你要去好久。”
“寂寞吗?”
阮佲摇头:“又不是看不到你人了,干嘛寂寞啊,我还有丸丸大牙他们呢,楼下的阿姨阿叔啦,小梁啦,我的店啦,寂寞什么?”
“哦——”关闻鸠故意作出失望的样子,阮佲比着手指说我可以想你这么一点。
关闻鸠摇头:“不够,就这么点。”
“那就这点都没有了。”
“那好吧。”关闻鸠笑。
阮佲也傻笑起来,笑起来比西瓜还要红,关闻鸠逗他问怎么害羞了。
那是你看错了。阮佲将男人手里的西瓜全吃了,他自己那一半剩下的被男人拿了啃完了。
“我打算把店里再好好弄一下,我和店长说了,等你回来后店就重新开了。”
“你要把它弄成什么样?”
“嗯——还不知道,我要做一个梦,梦到什么我就把它弄成什么。”
“小心店长回来抽你。”
阮佲安安静静地啃西瓜。
剩下没吃完的被装进玻璃碗里放进了冰箱。
关闻鸠的箱子这次是阮佲收拾的,去的那里是有名的热,光是换洗的衣服就给塞了好多,简易的扇子,小电风扇塞了三个进去,充电线卷起来放进随身包里,后来都塞不下了,阮佲坐在箱子上,关闻鸠拉上拉链。
早上送关闻鸠走,阮佲没离得很近,不想让他同事看出什么来,该说的在车上就说了,最后在机场安检口抓紧让关闻鸠吃几口西瓜,又塞了厚厚的钱包,嘟囔说别太依赖手机,万一没了还有现金能用,叨叨叨,后来自己觉得烦了,就闭上嘴不说话。
两个人站了一会,关闻鸠说我要进去了。
“哦。”阮佲说。
“我走了?”
“你走吧。”阮佲盖上玻璃碗的盖子。
盖子是粉红色的,他们去超市只剩下这个颜色,阮佲觉得思念是粉红色的,就是一碗透明的水,清澈见底,用粉色的封纸封好,因为思念是看不见的,所以就想透明碗里的水,太过强烈的思念则是一碗红色的水。
阮佲不喜欢,他喜欢徐徐的,他觉得自己会做得很好,不会关闻鸠离开那么长时间就觉得周边都是灰色的了。
他们约好了回来后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去刷夜摊,还有五家左右没吃完,今年夏天要一个一个吃过去。
想到这阮佲就像插上翅膀一样轻快,他终于明白思念其实并不是苦的,相反他感到蜜一样的甜,傻傻的熊在吃到蜂蜜后哪里会在意蜜蜂留在皮肤里的毒针呢?
那不会令人死亡,他看着墙上的时钟也不会觉得度日如年,他想着男人在每一时刻每一分钟所做的事,其中有他熟悉的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击中了柔软的心头。
他赶紧趁着飞机还没走,就给关闻鸠发了短信——关先生,我发现想你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你会想我吗?会觉得快乐吗?
他止不住颤栗的兴奋,便怀着碗蹲在机场大厅内,不止这句话,他将自己的感受毫不余力地都转化成一个个方块字,变成冰冷的显示屏上的字,或许有些语无伦次,但也拼命地发送出去,要让短信变成有温度的情感不容易,他觉得自己又像发烧了一样,他也希望对方同样以发烧的方式回应他。
他发送出去后,埋在了膝盖里,只过了一分钟,回信就来了,阮佲握着手机,跳起来,像机场最欢乐的一颗小尘埃,他是普通的芸芸众生,接下来要飞奔回家,回他们家,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完。
七夕月(二)
阮佲说要隔两天才能通一次电话,关闻鸠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每天打电话会觉得好像没有那么多沉淀,肯定说不了那么长时间,那如果三天的话又隔了太多,讲不够,只有两天是最好的平衡点,不多不少,既不会多得令人无所适从的焦躁,又不会像湖面结的脆饼一样冰面。
他总有许多歪道理,关闻鸠总是依着他的,两天,够他们积攒各自的事,又不会各自想念的太多呈现谁也不让谁的局面。
阮佲想他的,不打电话的时候就会想,但他规定自己只能晚上在床上的时候想,在第一通电话中关闻鸠告诉他那么想我那就不要这么苛刻自己了,阮佲说不好,有着异常的执念。
关闻鸠就在电话里笑,阮佲脸红着挂了电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天晚上阮佲溜到了男人的床上,睡得浑身燥热,白天也燥,所以他才规定自己只能晚上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想,如此克制地想,不敢告诉关闻鸠什么原因,关闻鸠听那头小声的回答,紧紧听着,将他的每一句话抓牢贴在耳朵里,到了时间后,阮佲又规定不能拖拖拉拉——否则我到了明天就不想做任何事啦,就想你了。
关闻鸠心里热乎乎的,说好,同时心里正想抱抱小孩,摸摸他的软软的头发,告诉他半夜里将他闹起来都可以,像在家里的时候那样,不用忍耐得这么辛苦,有时候想念也是个苦差事,但阮佲乐在其中,定了奇奇怪怪的规矩,近乎刻板地遵守每一个规定,就这样连带远方的男人在电话里也肃然起敬,小孩将每时每刻的思念压缩到了每晚的松软的床垫上,一字一笔在脑海这张洁白的纸上画上男人的脸型,耳朵里回放着男人的声音,认认真真地任由心绪渐渐从想象中飞出来,漫无目的地飞了两天后,终于到了第一站,它围着电流深处的声音,翅膀都是高频率开心的震动,由不得关闻鸠将它看做奇怪好笑的执念,甚至他舍不得将一天的疲累透出一点半点,那样会让阮佲担心,做的梦不好,形容起来,更像是一场盛大的约会,每隔两天充满着香气,各处清脆的叫声的约会,在夜深人静之处,阮佲用自己小小的,经由电话传达过来浓郁的思念,像睡在了柔软的花蕾上,这让两个人更加的近了,比在一起的时候还要觉得近。
那天关闻鸠打了电话过来,发现那头的阮佲哭了,他问怎么了,阮佲顺了一会,爬进了被窝里,他睁着眼睛看窗,枕在关闻鸠的枕头上,他说:“我昨天睡在了客厅地板上,和丸丸他们一起,因为睡在我们的床上我发现有时候我忍不住两天打一次电话,早上起来,总想着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打电话了,然后开心地去店里,他们问我怎么那么开心的,我说不告诉你们,秘密,但是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想起来昨天晚上我们已经通过电话了,那就是说我要到后天才能再见到你的声音。”
阮佲讲得很快,关闻鸠说我也想你,“我也忍不住,但是如果这样的话,让你难以忍受,无论打多少电话都没关系。”
阮佲摇摇头,固执地说:“我已经和你约好了,不能改了。”
关闻鸠换了话题问:“怎么想起来说地板了?”
“我睡了两天,我把房门都锁了,但是今晚我睡在你这里,我感觉受不了,我做了坏事……”他停了一下,“也不算坏事……”
那哭声听起来热热的,温温的,关闻鸠几乎要倒在这哭声里头,他敏感地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听起来让哭声渐渐失去了原有的情感指向,变了包装的皮,阮佲似乎受不了电话里的呼吸声,他开了口就停不下来,不打自招一样发出了尖叫声。
“佲佲……”关闻鸠拿着他低沉的好听的声音,像伏在阮佲的身上,拿着眼,被云朵遮住了身影的深沉的视线,看着被窝底下的小孩,脸越来越近。
“你在做什么?”
雁来月(一)
回来那天关闻鸠在电话里说想吃地铁口那家的盐水鹅,“你去帮我打包回来吧,这样直接到家就能吃了。”
阮佲拖长声音哦了一下,问他半只还是整只,关闻鸠说整只,和你一块吃。
他说下午的飞机,阮佲应了声,下午给他买,后来又打了一通电话,这下不点名说要吃鹅了,还想让阮佲去超市一趟,阮佲说你怎么那么麻烦啊,但一边又拿纸记下来,关闻鸠在电话那头不疾不徐地说,“记得买点泡澡的浴盐回来。”
阮佲走到浴室,歪着脑袋看还有,“家里还有呀,你还要买?”
上次看到新的出来的,想试一试。关闻鸠这么说,阮佲哇了一声,“你洗得香喷喷的是要去勾‘引谁啊?”
“还能是谁?”
阮佲耳朵发烫把电话挂了。
他下午顶着太阳出去,叫了出租车。
哔哩吧啦打字,他顶不喜欢冒着太阳,太热了,流了一滚的汗,说自己出门了,你飞机起飞了没?
过会回复过来说刚刚登机,到了给你打电话。
阮佲说好,把手机放回了裤袋里。
他出门前大牙咬着拖鞋不让走,在门口又纠结了一番,才把烦人的狗头推进防盗门里,阮佲念着赶紧买完了回去,找不到关闻鸠要的新品种,生了点闷气,问超市的又不知道,干脆全挑了回去,顶着火,绕了远路去地铁口,却又在挑鹅的时候犯了难,黄花花的腌制好的身体,隔着窗,只用开的小口互相交流,师傅见他半天挑不出什么,就自作主张捡了一只,拎起来给阮佲转着看,“这怎么样?肉挺多的。”
阮佲皱着眉支吾了一下,左看看右看看,师傅诶哟一声:“小伙子不要挑嘞,看你拿那么多东西,天又热,我这老字号,不骗人的,你就买这只回去,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就直接给你劈了。”
师傅晃晃刀,阮佲哦了一声,带着手套的师傅就把鹅放在了圆砧板上,剁头掐尾,竖着两半,再横着哐哐几刀下去,码好在打包盒里,阮佲嘞着塑料袋,掏零钱,一块钱掉了,来不及捡,滚进了缝隙里,阮佲又重新找了个一块钱递过去。
回来坐了小三轮,上班族首选,不肯走,就招招手,早上溜着小电动三轮,送到地铁门口。
阮佲坐着热乎乎的,热‘辣辣的风往脸上咬,他跳下车,一路奔回去,想洗个澡,洗完了澡睡一觉,等一觉醒来人就回来了。
啊——还是不要睡觉了,去机场找他吧?
阮佲甩了鞋子,往家里冲,大牙和丸丸没来迎接他,阮佲也没注意跑到房间里,哇了一声,刚进门突然被抱起来,好像被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扑倒在了床上,紧接着红红白白,吃了个花瓣进去,阮佲蹬腿,压在身上的人诶了一声,吃痛,阮佲叫道臭流氓,两手搁在咯吱窝上,开始哈痒,身上的人笑作一团,掐住阮佲的下巴,一边笑一边亲,口水都流出来的,使劲地吃一张嘴,花都碎了。
“你骗我!”
“谁骗你了?”
“你不是说刚上飞机?你飞过来的啊!”
“对啊,我可不是飞回来的么?”
阮佲皱着五官,打了个喷嚏:“都怪你,都是花!”阮佲呸呸了几下,把揉碎的花吐出来,“你别压着我,都是汗,不嫌腻得慌啊。”
“腻了就去洗澡。”关闻鸠一把抱起人,抱到洗漱台上,先脱了汗衫,扔进一旁的洗衣机,阮佲撅了一声,两脚乱晃,晃在关闻鸠两腿间,被摸了把脸才乖乖地不动脚。
关闻鸠给浴缸放水,阮佲抬着下巴指指门外:“你说要买的,怎么不用?”
他说用,就去客厅把东西理了,拿了一包泡澡用,混进水里,阮佲叫着说冷啊冷啊,路边树上的蝉说知了知了,关闻鸠哼笑一声,将人下了锅,随后又自己解了衣服,坐进浴缸里,勾手叫人贴过来,阮佲不情愿地靠过去,但真的靠到真实熨贴的肉上时,又没得话说了,安静地躺在关闻鸠的胸膛上,半壶水似的接吻,唇吻唇,懒洋洋地躺倒在唇上,含住不动了,关闻鸠任凭他含着,过会才觉得被松开。
“饿。”
阮佲想起冰箱里的大胖鹅,眯眼砸砸口水,咬在关闻鸠乳首,又喊了声饿。
他头发被攥在手里,贴面挨着,被琢得石榴一样的酸甜,这才放开,关闻鸠叫他泡着,光着上身去给他拿吃的,回来大牙闻到了味,前一刻舔着丸丸的耳朵,后一刻就鼻子闻脚想分一杯羹。
被关闻鸠嘘了出去。
他没泡,坐在边沿,喂他吃,阮佲看一眼,嘴一张,嘬了一口对方的手指。
“别浪。”
阮佲动了几下,就挨在关闻鸠腿边,被浴巾围着,隐秘的地方。
关闻鸠拍开要钻进去捣乱的手,阮佲反而张大了嘴,要关闻鸠撕了鹅皮,只要肉,一个满手油,一个满嘴油,买回来的一只都进了肚子里。
剩下的骨头架子没扔,等放锅里,满满一沸水把盐分煮掉,让大牙抱着啃着玩。
阮佲不开心了,微小的醋意上头,狗有他好吗?有他乖吗?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