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朗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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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应约，在霍柏教授的办公室。


第73章　只望瞒一辈子，尽管一辈子很短暂
　　如此完美的论文，连霍柏教授也讶异一个如此年轻的学生能够做到出来，他不禁想起以前也同样看过汤姆的论文，而他现在才知道，汤姆一直也没有出过力去写，这一篇，也不过是他静下来写了一个多月的功课，对他来说，学业只是他的兴趣……
　　某次霍柏还是忍不住召见了一下汤姆，作为他将来的博士导师，他还是要看赞赏一下对方的能力，然而也要教导一下他的学习态度。
　　汤姆应约，在霍柏教授的办公室。
　　进门的时候他还见到利易斯教授同在，不过他是坐在一旁的小座位之上，留下一个比较好的位置给汤姆，他自己则在看T字超市的特价曲奇。
　　「汤姆来了吗？」如今变成四眼的霍柏看着汤姆，拉起一笑容让他坐到自己的面前。
　　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过这男生，汤姆还是那么安静，如同利易斯一样安静。对方也就是微微垂下首点了头，然后坐到霍柏指示给自己的位子上。
　　汤姆看着那桌子上的东西，是几天前才交的毕业论文。
　　「汤姆，你这一份东西真的做得很好，无可挑剔。」霍柏的态度十分明显，利易斯不作声，就是已经将汤姆的指导交给了霍柏，凛然将汤姆当成博士生看待。
　　「你找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两句吧。」大学的师生关系，除了英国文学那些注重礼数的老人科之外，理科生对于教授的态度更多像朋友，虽然也会叫教授，但平日闲聊的时候就不用尊称了。
　　「我是想说，要是汤姆你平日也能这样努力就好了。」对于霍柏而言，一级荣誉毕业完全不是甚么问题，问题是他这样这些学术控的人，要是能够做到更好，那是他所想的。
　　汤姆还是真是安静地听了霍柏所说的所有话，然后他看着桌上的论文，待霍柏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汤姆才静静回道：「你知道我并不是主攻学业的。」
　　他说得十分平静，彷佛是想一次过否定他从小学时一直努力下来的成果。小时候天资聪敏，就算进不了伊顿公学，他在伊朗都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少年，毫不废力便能考回英国其中一所最优秀的大学。
　　其实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读那么多书来干甚么，他的世界没有是非，也没有甚么特别的技能要学会，所以他并不知道哈里法要他读书的作用是甚么。
　　这几天，他想的都是这些。
　　反正他怎样读，命运总是将他带到克里斯托弗身边，永远也逃不了。
　　永远这个词，如一池浮沙，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出来。
　　这是汤姆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他以前如何反问自己，都会觉得之后会好过来，可现在，那种陌生的恐惧使得他荆棘满身。
　　只是监视的痛苦，也算了；发现一个又一个的背叛也罢；然而最后一种，就是一种隐约有一种天地不怕的感觉，而那感觉是原自那个他极不喜欢的男人。
　　然后他觉得自己不不能原谅自己，这才是最折磨的，无论杀了多少个人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是因为他觉得鹿有个依赖，无论自己做了甚么，都有人在背后保护着自己，这种感觉太陌生了，而且有种美好的安稳。
　　这是不对的，而且那是他讨厌的人。
　　他是不正常的，可他不想到了这种「不正常」到依靠讨厌的人的地步。
　　然后，他开始不断反问自己不少问题，包括如今，读书，到底有甚么用呢，他读得那么好，到底有甚么用呢？完全回答不了自己。
　　所以他给了自己一个否定。
　　「我并不打算再念下去。」
　　「甚么？」这对于霍柏来说是惊吓，对于利易斯也是，他们二人惊讶地看着汤姆。汤姆他平日做甚么，利易斯清楚，但霍柏也只是听利易斯的说话，所以对于汤姆这个样子，也其实是一脸懵然。
　　虽然汤姆读那么多书似乎是真的没甚么用处，每个人读到这个地步，不就是想拿一个博士学位吗。
　　那边从来没有放弃过支持他们这一群学者去做研究，但汤姆却是完全放弃了，如此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外人听上去，总有那么几分遗嘱的意味。
　　「汤姆，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利易斯，你的观察力真的要再提高一点。」汤姆转头看着红发的利易斯，也不管对方还在他那番「不再读上去」的说话中缓冲过来。
　　汤姆拿起自己那一份毕业论文，他掀开了中间那一版递给利易斯，利易斯放下手中的曲奇细细地读着，他才发现这是一串跳跃码。
　　「汤姆！你有必要在毕业论文上也交上跳跃码吗？」霍柏也不笨，自然知道利易斯面色不好的原因。
　　最可怕的是，就算这里有跳跃码，他也拒绝不了这一份接近完美的论业论文。
　　汤姆没有响应霍柏教授的说话，他转头看着霍柏教授，然后说：「如果你在意利易斯，你就将利易斯给你的东西好好寄去美国那边。」
　　那些用来躲过征查的军舰鸟，从来不是白养的。
　　其实利易斯从来也不知道到底美国那边有甚么东西值得花上那么多钱去训练鸟类，借以将不同的数据传送过去。
　　如此，虽然是最安全最私密，却也成本大，风险高。
　　汤姆当然没有甚么心思理会这些破事，如今他就只是命令人做事，人家要问甚么，他都不想再回答。
　　他们还是抱着观棋不语的态度比较好。
　　OTs…38剩下的子弹不多了，可不能浪费。
　　「你们现在做的事只要看着，我并不想太多人知道。」汤姆说。「对了，你知道嘉文甚么时候回来吗？」
　　霍柏看着汤姆的侧脸，那张脸彷佛瘦削了不少，粗神经的霍柏在「他是真瘦了」还是「他黑了」两个选择中不住徘徊。
　　汤姆问的是利易斯，他便轻声回道：「八月吧，他好像在开学前两三天才回来。」
　　「他能念得上博士的吧。」
　　「能，他很勤力。」利易斯说，看着汤姆的眼睛。「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转校。」
　　汤姆眼内一抹精光闪过，还是被敏感细腻的利易斯看见了。
　　「谢谢你，利易斯。」
　　汤姆知道嘉文是不可能离开UCL的，因为在这里只有他想要的。不单单是奖学金，他要的，必定更多。
　　……
　　作者有话要说：
　　学已开。。。无心情


第74章　背叛者也有好下场（？）
　　汤姆眼内一抹精光闪过，还是被敏感细腻的利易斯看见了。
　　「谢谢你，利易斯。」
　　汤姆知道嘉文是不可能离开UCL的，因为在这里只有他想要的。不单单是奖学金，他要的，必定更多。
　　……
　　嘉文的确是在瑞士待了好久，他在伯尔尼的家待了很久，以硕士生的名去一瑞士的学校教暑期班，晚上还给人去补习，这个月赚下来的钱也不少。
　　这一年，他回来的时间其实和以前差不多，然而这一次回来，他竟然在七月的时候收到一个电话，那个人挺莫名其妙，那时嘉文正在翻译一份文件，他听到这电话还是禁不住挺直了腰。
　　「嘉文，你有空的话，就出来一下，我在钟塔下等你。」
　　「是。」他还未称呼对方的名字，对方就先挂了他线。
　　嘉文是在伯尔尼长大，对于这些旅游地点也算是挺熟悉的，所以他不久就到了钟塔下面看到那个只见一面便印象深刻的人。
　　那个人一头金发站在钟塔下面，手上拿着一杯咖啡，大手一手包住咖啡口，木然地看着这路口的人不住往来。
　　他只穿了黑色的卫衣，深蓝色的牛仔裤和帆布鞋，没有怎样修饰自己的外貌，甚至嘉文来了也只是抬眼看了对方一眼。
　　「嘉文，我想跟你谈一下汤姆的事。」
　　嘉文生长在一个平民家庭，没有人教过他那些上流社会的东西，所有都是他自己学回来的，这个世界真正第一家庭，他也只有数面之缘，但之前见这西摩尔家的当家，断然而不会如此沉默。
　　他以前所见的，那是沉稳却不是沉默，他还是分辨得到的，他大约理解这个原因，却不便多说。
　　他是个一直想向上爬的人，并不是因为甚么权力，他希望要的是钱，谁能给他最多钱的，他就会为那个人办事，忠心甚么，从来不是他的考虑范围。
　　嘉文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克里斯托弗。
　　他拿着一杯咖啡在喝，嘉文来到他也没甚么反应，想来他应该是忘了这个嘉文其实是长成甚么样了。
　　嘉文不介意，眼前这个人太过富有，他给的钱足够他去成立一家小公司，可是他的眼光不止如此，他想成立公司的规模不小，钱在股票市场上也越来越大，不过也远不够他开这间公司。
　　克里斯托弗承诺他的，他知道对方必定做得了，只是一家公司而已，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做了这些事，有命活下去才是道理。
　　「西摩尔先生，我是嘉文。」
　　克里斯托弗这才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典型的瑞士人长相，也是典型的刻版性格。
　　「嘉文。」克里斯托弗的手摇了摇咖啡，便将之投到附近的垃圾桶内。「你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有些事情想知道。」
　　嘉文虽然带了克里斯托弗，对方作为旅客的确不知道地方好吃，嘉文其实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知道克里斯托弗这样穿着，再去高级食府简直是弱智，所以他带了对方去这旧区的一家小餐听内。
　　这餐厅只有十来个座位，嘉文选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他帮自己点了有汽水，克里斯托弗则是点了另一杯咖啡，拿铁。
　　嘉文是为了省钱，克里斯托弗来了那杯咖啡之后，轻轻呷了一口，蹙起了眉。
　　「我其实想知道汤姆的事。」
　　嘉文早就在自己的脑海准备了一套说辞：「汤姆他最近在准备自己毕业论文，霍柏和利易斯都对他感觉挺满意的，而且他最近想……似乎再次想回到巴黎了。」
　　克里斯托弗似乎是毫不意外，他放下了咖啡抬起眼看去街外的景色：「他还有说甚么吗。」
　　「没有。」嘉文觉得有点问题，但他还是没说，就自个儿在喝水。
　　他一直是个没甚么说话的人，不是克里斯托弗主动问他话，他也免得作声，克里斯托弗其实是个挺安静的人，嘉文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克里斯托弗看着出面的街景，他突然问嘉文一句，似是好奇却更似质问：「你又有没有想过，为甚么他到了现在也没找你呢？」
　　「……以往我在放暑假的时候，汤姆一般都不会找我。」
　　克里斯托弗没有理会嘉文的响应，他似乎已经确认了一些事。
　　「……上次我在看过汤姆写的一篇论文，他写得很好，可仍然是未够好。」克里斯托弗喃喃地道。「而最近我看上去的那篇毕业论文，彷佛是要将他一生中最好的文字都写出来了。」
　　克里斯托弗说出这番说话的时候一脸茫然，不过他还是看着街外，让嘉文看上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脸色苍白，还是光影折射到他脸上的色彩。
　　「一阵遗嘱的意味。」
　　嘉文心里一抖，以往这个主只需要汤姆想要做甚么事，还有他的计划，最近他还想要汤姆行为行动甚至是表情，也知道汤姆已经在这个人的眼里不住提升了地位，甚至有成为西摩尔家情人的倾向。
　　「我只是想问你一下。」克里斯托弗这才真的看着嘉文，一脸平静，那张白得可怕的脸看不出脸色，只有他的唇，也是泛白得可怕，连同那微颤着的睫毛也细碎流露出一抹光茫。「没有甚么意思的。」
　　嘉文看着自己冒着气泡的水，然后问：「西摩尔先生是想我再去找更多汤姆的事吗？」
　　克里斯托弗看着嘉文，沉默了半晌：「我不知道你赚那么多钱来干甚么。」
　　他说这句话，其实便是不想跟他计较从前的事，又听克里斯托弗继续说：「我现在给你一家公司，西摩尔家旗下的，你可以自行发展事业，到有一定实力的时候，向我买了手上一部分的股分，这家公司也算是你的了。」
　　嘉文想要的不止这些，但克里斯托弗给他的公司的确是他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够赚来，所以怎样说，嘉文这场交易赚了好多。
　　如今他需要做好生意，买了克里斯托弗手上一些股份，那他一样是达至他的目标，甚至更多。
　　然而他知道是有条件的。
　　「你现在开始在我的公司上班吧。」克里斯托弗的条件很明显，便是他不再接近汤姆，对于这个条件他很受用，因为接近汤姆的确不是甚么好事。
　　「但西摩尔先生，你能够……」
　　「我不能保证你甚么。」克里斯托弗说，他又将目光放在窗外。「他喜欢干甚么是他自己的事。」
　　意思很明显，汤姆只要想做，克里斯托弗也不会阻止，他就是宠着他。
　　所以嘉文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


第75章　图书馆再遇
　　「我不能保证你甚么。」克里斯托弗说，他又将目光放在窗外。「他喜欢干甚么是他自己的事。」
　　意思很明显，汤姆只要想做，克里斯托弗也不会阻止，他就是宠着他。
　　所以嘉文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
　　克里斯托弗放过他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西摩尔旗下的职位，要是嘉文目标要做的那些职位，以他的背景和资历，根本进不了西摩尔比较好的公司。
　　他给了嘉文这个方便，其实也是想如此给他少许报酬以作答谢，始终后来的事，很多都是嘉文帮忙他才能做得了，没了他甚么都没有，而嘉文其实也算是个老实的人，只要给他足够的钱和机遇，他便真的安静地过活，完全不用担心他会背叛。
　　这也只是对克里斯托弗他本人而已，然而他对于汤姆，就是彻底的背叛，尤其是他做得那么隐蔽的时候，就更不能原谅。
　　克里斯托弗定不会为了这个人而阻止汤姆，所以一切就只能靠他自己。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过去……
　　博士这个位置，已经不是乖乖地坐在课堂上学习那么简单，他们找个师傅，做助手做牛做马，然后找自己的方向最后交上一份研究，课堂甚么就更少上了。
　　所以汤姆最近很闲，坐在大学的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