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预支系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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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的事闹得特别大，我们打了一架，全楼层的人都出来看了。”
阮航本来想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但他越说就越激动，他把这些事都从心里剖开来推到这位人民警察面前，他难过，他委屈，他想从这位和蔼的警官身上索取安慰，但他红着眼眶求救一般看向郭安时，郭安此刻却是在敷衍着点点头，笔下流利地书写着什么，阮航从心里捧出来的血，被警官冰冷的水笔印在粗糙的纸张上，成为一行行没有感情的文字。
阮航笑了笑，眼睛眨了眨把眼泪赶了回去，因为哽咽还打了个嗝，然后他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我好像有些激动了。”
“没事，你继续说。”郭安又向阮航扬起了和之前一样嘴角弧度，阮航看清了郭安的表情，他的笑容与阮航之间隔了一层毛玻璃，因为折射产生的视觉差，让阮航误以为眼前这位警官眼睛是包含笑意的，只有离远了些看，才发现对方一举一动都像公式一样工整，没有他需要的感情。
阮航又把自己缩进了壳里，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世界。
但郭安不这么看，他也不知道阮航曾经对他敞开心扉，他也不在乎，他只是想尽快完成上面交给他的任务，他的孙女还在家等着吃他做的蟹黄包呢。
像阮航这样的小孩，把鸡毛蒜皮的事比作天大，郭安从业这么多年来没接触过一百也有八十，但只要过过这段青春躁动期就好了，等他们步入社会，被工作和生活重担压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怀念起这段青葱岁月，最后还会握手言和，把酒言欢。
一方假意问候，一方有意敷衍，最后调查笔录竟然完全契合，完美收工。
“卡！准备下一场！”
导演一声令下，“阮航”很快出戏，对着眼前还沉浸在问话中的郭安打了声招呼：“老师，我先去换衣服了。”然后就跟着服装组的工作人员跑到了试衣间。
阮航离开后片刻，郭安才恍惚醒来，身边是剧组人在熙熙攘攘，眼前那个和他一起进入电影世界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阮航”换了件白色衬衫，即使大热天，颈口的扣子也被他扣上了，他坐下冲还没换位置的郭安笑了一下：“老师我回来了，现在开始吗？”
郭安仔仔细细地看了“阮航”一遍，像是要把这个人印在自己的脑壳里，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失态，就又收回了目光：“开始吧。”
在导演喊开拍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电影里的世界，阮航面对的是已经对他有所怀疑的郭安，而郭安面对的是做好完全说辞的阮航，两人在一来一往的对话中相互试探，郭安想从阮航口中挖出他谋害黄洋的证据，而阮航也通过郭安的语言和肢体回答在推断警方到底查到了哪一步，二人的对手戏火花四溅，言语中暗藏玄机。
郭安饰演的警官经验老道，几乎句句是陷字字是阱，而阮航饰演的研究生成绩优秀，着强大的思维逻辑，在跳开陷阱的同时还在编织着一张大网，在警官布下陷阱的时候偷偷用细枝末节缠住他的脚，到最后阮航终于把郭安给套进去了，第二次交锋，阮航完胜。
“阮航”换完新衣后，第三次拍摄又开始了。
警官已经稳操胜卷，手中已有林森浩下毒谋害黄杨的证据，现在把他叫来，也只不过是想让他招罪而已。
“我没有害黄洋。”阮航的表情就和真的一样，如果不是宿舍楼外找到了内测含有他指纹的黄色医疗废物袋，袋中同时还装有剩余了二甲基亚硝胺原液的试剂瓶和注射器，怕是警院最油的外勤都会被他骗过。
阮航在那控诉着自己的无辜，斥骂着愿望的他警察，最后郭安实在受不了了，就把证据甩到了阮航面前。
“这下你还有什么好反驳的吗？”郭安想看眼前这个虚伪的年轻人还有什么后招，是情绪奔溃逃避责任，还是痛哭流涕悔恨不已，他真的是很期待了。
“那就没有了。我承认，是我下毒害的黄洋。”但是没有，阮航只是收起了之前那副激动的样子，看过罪证后，面无表情的承认自己的罪过。
“我写过七篇关于二甲基亚硝胺的论文，对于它的毒性特别了解，它既然能让小白鼠在一夜间肝功能衰竭，对人的效果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把二甲基亚硝胺偷偷从实验室偷出一部分，然后注射到饮水机中，把相关工具丢到宿舍楼外的大垃圾桶里。第二天，黄洋上午喝了饮水机里的水，下午就进医院了。”
“没错，警察同志，是我。”
郭安看着被带走的阮航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悬而未决，他们已经找出真凶，凶手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描述了自己的作案过程，至此他们警察的工作应该只剩收尾写总结报告了。
但是什么呢，郭安越想越心悸，似乎他长久以来对世界的认知被这个冷血心肠的少年砸了一道口子，但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被改变了，只能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回想他和少年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全部画面。
第13章 后生可畏
阮航从百分百档状态脱离后两眼一黑，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惫让他脚下一软，幸好被身边两位群演及时扶起来，不然他肯定会摔一个脸朝地。
“导演，我有点累，能不能去休息一下？”阮航被群演搀到导演面前，有气无力地说道，“刚才演得有点猛，我一时还转不过来。”
导演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也知道演员真正入戏演戏是多么的消耗精力，特别是刚才那几场让人神经紧绷，连围观群众都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的戏，两位演员当时的辛苦可想而知。
“行行行，去吧去吧。”彭观止看阮航嘴唇发白，特意从身边拿了瓶水给他，“这是盐水，喝完再好好休息吧。”
“好的，谢谢导演。”阮航握着盐水对彭观止道了声谢，然后被群演扶到了休息室。
彭观止看郭安还坐在位置上就走了过去，看郭安拿助理给的纸巾擦汗时忍不住问了句：“还好吗？”毕竟郭安可是刘波牵线介绍进组的人，彭观止不问候一句也有点说不过去。
“还行还行，”郭安把擦过汗的纸巾递给助理，让助理把用过的纸巾放到随身携带的小袋子里，“好久没有演得这么畅快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导演，这人你是在哪找着的啊，我怎么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他。”郭安作为三大电影学院其中之一的名誉教授，而且转战幕后已久，却在之前完全听说过阮航这个人物。
照理来说，阮航这么深厚的台词功底和对演绎中细节的把控，如果不是名校出生那也是有名师指导，但偏偏三大电影学院却从没有传出过这么一个人物，那些教演戏的老师傅们也没有收过这么一个弟子，阮航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我没找过他，是他来找我的。”彭观止语气是掩盖不出的骄傲，能吸引阮航来试镜的他，实力肯定也是杠杠的。
郭安差点嘴角抽搐，导演们得瑟起来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欠扁。
远在几百公里外游玩的刘波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又在背后骂我？”
“阮老师，您躺这。”在戏里演押送阮航警察的群演扶阮航来到休息室，现在大家都在忙，所以休息室内没有人，但空调还开着，群演把长条沙发上堆积的衣服和道具挪到茶几上，然后招呼阮航躺下。
“别叫我老师，叫我阮航就好。”阮航看这群演跟他年纪差不多竟然喊他老师，惊得连忙推辞，但是因为太过虚弱，说出来的话显得有气无力。
“不不不，您这演技值得我称您一句老师。”然后群演把阮航扶着躺下后，从茶几一丢衣服中抽出一条小毯子，轻轻盖在阮航身上，“这空调现在吹着还成，待会儿您睡着了可能就觉得冷了。”
“好，谢谢你了。”阮航听不太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觉得俩眼皮打架，就快要睁不开了。
“没事，那我先回片场了。”群演被阮航感谢以后笑得十分开心，出门前还贴心地给阮航关了灯，连关门都是静悄悄的。
阮航在这黑暗且安静的环境中，很快睡着了。
“阮航阮航，快醒醒！”白球球的声音在阮航耳边响起，阮航正在做一个梦，但是被这声音打断后这个梦的记忆却完全消失了，这让阮航怀疑起这个梦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什么事啊？”阮航没好气地说。
“剧组里的人说要收工啦，我听说他们晚上还要聚餐。”白球球身上发出微弱的白光，在这黑暗的房间刚刚好。
“就收工了？！”阮航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快到下午六点了，“我睡了这么久？”
“百分百档的消耗真的是特别大，再加上你是第一次承受这个副作用，难免休息时间要长一些，以后习惯了，大概只要休息三四个小时就好。”白球球开始催阮航，“你要不要去找下导演，刚才我听到他好像说到了你的名字。”
“去去去。”阮航把茶几上导演给他的盐水几口喝完了，关上空调走出了休息室。
“导演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阮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事没事，郭安他也是那场戏以后就回宾馆休息了，到现在还没起呢。”彭观止一副“我懂你们这种高手对决会消耗大量精力”的表情，“我们过一会儿就要收工了，服装组的人都不敢进去拿东西，还怕打扰到你休息，现在刚好，哈哈哈。”
“对不起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阮航听到自己的休息打扰到别人正常工作就很不好意思，连忙对着旁边服装组的工作人员道歉。
“没关系，阮老师休息好了才是最重要的。”服装组的人一脸诚恳，但脱口而出的“阮老师”让阮航还是差点闪了下腰。
这年头大家都流行叫对方老师吗？之前那个群演这样，现在这个服装组的也这样，还真是奇了怪了。
彭观止也没对这个称呼发表意见，好像也承认了阮航这个称呼：“我们收工完会先回酒店，等郭安醒了之后再去聚餐，你中午直接睡过去了，晚上吃太多也不好，要不你先回酒店叫点吃的垫垫肚子，晚饭的时候再多吃点。”
“嗯，好的导演，那我先走了。”阮航冲导演也工作人员小幅度挥手，“大家再见，我先回房间了。”
“嗯嗯，再见。”工作人员也朝阮航挥挥手。
“哇，阮航好有礼貌呀。”别的组的人看见阮航这样不由感慨道，“长得好看，又有演技，性格又好，我觉得咱这主演一定能火！”
“这可说不好。”一个略年长的人在她身边整理道具，瞥了一眼阮航的背影随口说道。
“为什么啊？”女生不解，蹲下来问和她一起整理东西的人，“现在当红的小鲜肉不说演技，脸比咱主演好的也不多吧，再加上咱主演和导演关系那么好，硬件软件都齐全了，为什么火不了？”
“你这前提是咱主演能被人看到他那张脸，在电影院的大屏幕上能让人看到他的演技，但电影能不能播都还是个问题呢，要火的话，咱这主演还是演别的戏才有可能。”
“不能播？虽说咱这题材敏感，但咱这电影不是都被批准拍摄了吗，上头亲自盖的章啊。”
“能拍不让播的电影你又不是没见过，国内每年多少部电影被压着不让播啊，而且咱这剧本越过的线太多了，光是看着导演给的故事梗概我都害怕，更别提完整剧本写的肯定更暴露更明显，盖那章纯粹是上面为了骗咱导演留在国内，你想想，导演拍摄和做后期得花多长时间，这家不得定下来吗，家都定下来了，导演还出的去吗。”
“啊，那导演和演员们不知道这事吗，拍一个播不出去的电影，导演还愿意拍呀？”
“导演他们肯定知道这事呀，但他不会信这部电影不让播的。”
“为什么呀？”
“因为……”整理道具的人手一顿，看着正在调整画面的导演背影，眼神有些暗淡，“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别傻站着了，走啊。”他抱起装满道具的箱子，踢了踢还蹲在地上的女生，“这又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最后拿工资走人就好了。”
“但这样对于，希望电影上线的导演和演员他们，不是很残忍吗？”女生有些难过，“付出这么多，最后也不能得到结果，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很不甘心。”
“你还当你是集团大小姐呢，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你现在就个实习生！要不是你说想看看国内剧组真实拍摄现场是什么样，我用得着大夏天跑到这太阳底下受罪吗？我跟你说，下个月我就要毕业设计答辩了，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其他事都不重要，我那毕业设计才是最重要的，你听清楚没有。”男生抱着箱子，用膝盖往上顶了顶，把箱子抬起的位置向上挪了挪，“你快点，再晚酒店餐厅就没有位置了，我才不想在房间里吃东西。”
“行行行，我来了。”女生抱起她的那箱道具，走到男生身边，“着什么急呀，没有位置大不了晚点吃，有位置了再去吃呗。不过我很好奇欸，你不是电影学院写剧本的吗，你对于国内这环境应该表现得比我还愤慨呀，我看叔叔阿姨写的剧本也不是文艺小清新啊，你们对与这些规定应该很生气吧。我就不一样了，我不开心了就可以跑国外拍去，人家只要你们分级搞好了，批准播放一条龙服务，管你们拍牛鬼蛇神还是社会热点，古今中外全给你播了。”
“切，你不就背靠大树好乘凉吗，要不是看在周氏集团的份上，谁会请你去拍电影呀。”男生佯装不屑。
“彼此彼此，叔叔阿姨他们不也是得过国内外不少最佳剧本奖嘛，如果不是这层关系，陈教授会同意你这个还没毕业的愣头青选他做你毕业论文的导师吗，你还会认识把我们弄进这个剧组的组长吗？”女生也不示弱，“再说了，我背靠的大树除了周氏集团，还有我已经毕业的美国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作为拿了优秀毕设的我，不也是被你三请五请地来当你毕设剧本的导演吗？”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嘴贱，你原谅我吧。”男生为了他那毕业设计可是倾尽了心血，为了不辜负父母的盛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