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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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两步跑到对面将伞撑到陆知遥头顶,砸在伞面上哔哩吧啦的雨点愈发激得许久怒不可遏,他冲陆知遥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知不知道你眼睛不能这么淋雨!”
陆知遥眼睛死死盯着他,什么也没说,嘴角勾起撩人的笑容。
许久忍无可忍:“我不回你消息你还等什么!我要是今天手机开不了,你就准备在这里等一晚上?你是没手还是没脚,不会敲门吗!”
许久还没骂完,看到全身湿透的陆知遥,心头一阵绞痛,倏而收住了声音难受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把将陆知遥揽在怀里,投降似的伏在他耳边低语:“对不起……我手机坏了,没看到你消息……你在河边等了多久?”他单手轻轻抚着陆知遥湿漉漉的头发,心疼得声音直发抖。
陆知遥从许久怀里挣开,看着他笑笑说:“没多久。”没多久的意思是到他们见面这个时候,大概也就七八个小时。
“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见我,所以没敲门。”陆知遥大概淋了一晚上雨,说出口的话有些气若游丝,但是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楚,混合着雨声,钻进许久耳朵里,化成笼罩他一生的魔咒:“那天你问我的话,我想清楚了。我想要看着你的是我,爱着你的是我,都是我一个人,我不想替任何人。”
陆知遥心里,忽然飞沙走石,地壳崩裂,相互挤压,骤然隆起一座巨大的山峰,亿万年经久不倒,那是在他心里竖起的坚固存在,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倒塌。
许久看着眼前淋成狗还深情款款的陆总,简直怀疑这家伙没几天的功夫,表白神功又飞升了一个境界。
陆知遥曾经用的那些动如火掠,不动如山的各种策略,都没能把他和许久推进他想要的那一步棋格里。一个人拼命进,一个人拼命退,这盘棋是走不活的。
陆知遥知道大概所有手段用在许久身上都不能效果奇佳,百发百中,于是陆总愤然选择了掀翻棋盘。
深爱一场,再也没有进退维谷,再也没有步步为营,那是陆知遥呕血的真心。
许久嫌他太啰嗦:“知遥,简单点。”
“我爱你。”
许久笑笑:“谁让你替别人了,我只要你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他手腕向后一翻,黑色碳素大伞向后飘然而落,陆知遥被重重拉进怀里。
冰凉的雨水瞬间灌进身体,怀里的人大概已经被淋得没了知觉,陆知遥的脸太小,被许久一巴掌就能紧紧握住,许久掰起他的脸,偏过头再也没有犹豫地吻了上去。
陆知遥被许久吻着时,雨水打在他唇角,尝出一丝冰凉苦涩,那一瞬间天旋地转,天塌地陷,原来人世间所有内心的灾难和困境都有得救赎,不过“甘之如饴”四个字。
银线般的雨水从云层而下,经过灯火旖旎的高楼窗口,经过黛青老旧的砖瓦屋檐,经过忽明忽灭的小街路灯,经过动情深陷的眉眼鼻尖,直直落在小街中心拥吻的爱人身上。
黑夜忽然被撞开了开关,雨下一整晚,满溢全城。
许久抱着陆知遥,激烈的吻一路蔓延,两人纠缠到玄关,浑身湿透,滴滴答答的雨水直线而下,又在玄关聚成一滩一滩水渍。
许久带着侵略的意味狠狠吻着陆知遥的唇齿不放,细密湿软的亲吻声让屋里的气氛一下暧昧而膨胀。他将陆知遥死死抵在墙上,脱下了潮湿而厚重的大衣,拎出紧贴着腰身的湿透了的衬衣,手指伸进陆知遥的脊背处温柔地按压抚摸。忽然,陆知遥在温热的地暖和浑身的冷湿下打了个寒颤。
许久猛地从呼啸的情/欲里清醒过来,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快去浴室洗个澡,我给你做点驱寒的喝。”
陆知遥从浴室探头出来,看到许久冲进厨房抓了什么放进煮茶铁壶里,又在案板上笃笃笃地切了什么东西扔进去一起文火煮了七八分钟。端着茶杯进浴室的时候,陆知遥正小心翼翼用两根手指捏着吹风机吹头发,衣服脱得只剩一件衬衫和一条牛仔裤,光脚站在地砖上。许久将茶杯递给他:“喝了它,老中医的驱寒秘方,保证五分钟内热遍全身。”
手里的杯子非常烫手,陆知遥闻了闻,像是以前许久给他煮的普洱茶,又有股微微辛辣的姜味儿。
陆知遥一挑眉:“春/药?”
许久被他呛得咳了一声:“别废话,快喝了。”
陆知遥抿着嘴笑了,一口气喝了下去,将茶杯往洗漱台上一搁,又凑上来要接吻。许久一把拎开他:“浑身都冰冷,别作死,快洗个热水澡去。”说着一步迈过淋浴房开了水。
陆知遥不理他,将他抓出来两人抵在洗漱台上亲吻,陆知遥伸手解了许久的衬衣手不老实的到处撩拨,许久将他抱着坐在了洗漱台上,解开衬衣领低头吻着他锁骨和脖颈。
淋浴间的水哗哗地放着,蒸腾起绵密的雾气。
陆知遥的喘息声抵在许久脸颊越来越重,许久忽然停下,看着被情/欲撩动的陆知遥有些情不自禁,柔柔亲了下他额头,说:“等一下。”
他从陆知遥身后的洗漱台上摸出一罐剃须泡沫晃了晃,把陆知遥的下巴和侧脸喷成了圣诞老人,拿起刮胡刀轻轻替他把胡子刮了。
刮到一半,许久吻了下陆知遥的眼睛:“出院那天就买了,害怕没机会给你用上。以后你所有的要求,我都说到做到。”
陆知遥握着他的手把刮胡刀拿了出来扔到一边,捧着许久的脸继续吻了上去,许久被沾了一脸的泡沫,笑着蹭了蹭陆知遥轻声问他:“你以前……是1还是0?”
陆知遥咬着牙:“废话,跟男跟女我都是上面那个好嘛!”
许久用牙齿蹭着他脖颈的动脉处,一阵郁闷:“那怎么办……”
“……等等!”陆知遥忽然感觉丹田处一股浑然天成的暖流炸裂般蔓延到全身直到指尖,后背开始渗出一股股的汗:“你的‘春/药’好像起作用了!”
许久“噗”一声笑出了声:“那谁先动手算谁的!”
还没等陆知遥反应过来,许久一把抱起他钻进了淋浴间。
陆总泪两行:“靠,你偷袭,不算数!”
……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体力废柴陆总已经走不动路了,被许久抱到了床上。洗干净香喷喷的陆知遥刚沾枕头就恢复了些神志,他的皮肤在洗完澡以后浑身白里透红仿佛透明一样还冒着热气,许久怎么也亲不够似的吻着他。陆知遥手指摸着许久的皮肤,每一寸都撩动他脆弱的神经,许久一把抓住他的手从手心一路摸到肩膀,继而和他交缠着十指紧扣,伏在他耳边吻着:“还撩……刚刚疼不疼?”
陆知遥咬牙摇了摇头。
许久低头在他颈窝和脸颊处温柔地亲吻,陆知遥眯着眼低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在师大,看到你的第一眼。”
陆知遥蓦然睁开眼看着他,虽然床上的情话大多只有半分真假,从前他多少也对别人说过,但此时此刻,陆知遥涌出一阵鼻酸,潮湿的眼角忍得通红,他只愿相信这是真的。
许久深深回看着他:“而且我知道你也是第一眼爱上我的,但不是在伍师大,对吗?”
陆知遥眼角的泪终于滑下,原来他都知道。
许久凑上去吻住了那滴泪。
陆知遥:“那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拒绝我?”
许久看着他没说话,欺身而上粗暴地吻住了陆知遥的嘴唇不让他再哔哔。许久将陆知遥细直修长的腰抬起一个性感的腾空角度,伸手要去床头摸盒子,陆知遥一把按住他的手,搂住许久的脖子将他拉下来,红着脸低声道:“别用了。”
许久已经被他撩得堵在崩溃的边缘,含着他的耳垂低声道:“那等会儿帮你洗干净。”
……
半夜两点,云歇雨住。
许久吻着陆知遥的头发和鬓角,看他微垂的褐色眼睫在轻轻颤动,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混乱的小腹处,轻轻起身想抽离,倏然被陆知遥一把撒娇得抓住,他贴在许久耳边轻轻绵绵地说:“别动……”
许久咬着牙低了下头抵在他胸口:“宝贝儿,再不出来就又要出事了。”
没等他说完,陆知遥又吻了上去。许久拗不过他,但身体没动,邪邪地歪嘴笑了下说:“那叫声哥哥。”
“我……”陆知遥气得话都支离破碎,拼命把许久拉下来捂住他的嘴:“别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把嗓子能直接让人缴枪。”
哼,许久笑了笑,真是犟。
……
一夜三番大战,大部地区汗如小雨,局部地区大暴雨。忙活完快凌晨3点,陆知遥已经昏睡过去,许久将他抱起来去浴室清理干净,洗完时给他套上自己的白色t恤,洗衣剂散发牛油果味的温柔香味瞬间飘满全身,陆知遥的身形在许久的衣服里显得瘦弱不堪,许久将他抱到床上时,他已经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睡着了。
许久躺下,将他抱进自己怀里,紧紧搂着他吻了吻额角,小心翼翼地拨了下挡在他额前的头发,轻声在耳边说:“知遥,晚安。”
陆知遥仿佛是听见了,噘嘴吻了下他脖子:“是早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万恶的省略号!
第23章 第 23 章
在许久和陆知遥风停雨歇的时候,那一夜的雨也停了。晨风摇曳,窗外院子里飘过一股幽远的清香,仿佛是冬季在飘然远去的味道。
许久家北面的河水拍打着房子的墙壁,哗啦哗啦摇荡的声音从深夜到凌晨,微弱又间歇地滑进陆知遥的耳朵里。若有若无的河水声让陆知遥梦里回到了三岁时候,自己噗通一下跳进了轻水城郊那条小河里,他手脚拼命地扑腾着,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河水拼命灌进耳朵的肿胀感,河边一丛丛枯麻色的芦苇在眼前忽上忽下,视线渐渐淹没在水中。
陆知遥猛地伸手想划开水面,一掌打在许久胸口,睁开眼发现天已经有些亮了。
许久没有睁眼,把陆知遥往怀里拢了拢,两脚死死钳住他,带着惺忪的睡意说:“乖,再睡会儿。”
许久背对着窗户朝着陆知遥,逆光将全身线条勾勒出一圈银色的镶边。陆知遥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描了一遍轮廓,许久睡觉时散出一股慵懒的少年气,微微晃了下头,一下含住陆知遥的手指重重咬了一口。
陆知遥笑着挣脱出来,手指继续下滑,拂过许久的胸膛和腹肌,一路滑到后腰,到……还没来得及让陆总耍完流氓,许队一把将他按在身下,睁开眼睛瞪着他:“宝贝,昨晚没办踏实?”
陆知遥忽然一个挺身奋力往旁边一翻,将许久半压在身下蠢蠢欲动,脸上却是笑得纯真无比:“要不试试我的?”
许久倒真不是想嘲笑他那点小体力,陆知遥的身形在许久面前实在没什么威慑力,许久被他压倒纯粹是不想跟他使力气,结果陆总还蹬鼻子上脸了。
许久抬手摸着欺身而下的陆知遥的头发,他诱人好看的眼角带着笑意,皮肤白净得仿佛闪着光,许久认真看了一会儿温柔地说:“昨晚上我要求的事你还没答应。”
陆知遥愣了一下,想起昨晚许久在千钧一发之际干的非人之事,咬牙抿了下嘴:“我问你的你也没回答!”
许久轻哼一声,给你机会了,非要找死,那也怨不得我了。
陆知遥那纤瘦的身躯被许久轻而易举地摆平在床上,陆知遥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许久实在拗不过他的撩人诱惑,又一次沦陷。
大清早,两人身体诚实地进行着深入浅出的交流,陆知遥昨晚喝的那杯发热茶是真心苦口良药,许久费尽力气伺候完陆知遥才顾得上自己,吃饱喝足的陆总又摆出一副可爱姿势在许久怀里继续补觉。许久看着他,有点郁闷地咬了咬牙,就他现在这副乖巧的样子,谁能想到刚刚在床上那么多烦人的要求。
许久看了下时间,为人民打工的工薪阶层是补不了觉了。一晚上跟陆总谈了好几次上亿的项目,如火如荼的房地产奸商就是效率高,许队叹了口气撑着酸软的腰起身洗漱。
许久把自己的衣服理出几件放在床头给陆知遥换,去玄关处把昨天扒下来的陆知遥的大衣拾掇起来准备拿去给他干洗,顺手将他的钥匙包掏出来,把家门钥匙扣了上去。他在陆知遥外套口袋里摸到一把潮湿的纸,拿出来一看,是已经湿透了的一叠文件资料。
许久帮他一张张摊开晾在餐桌上,瞥了一眼:源泉建筑,万泉。
陆知遥醒来时伸手摸了摸,发现床边是空的,倏地坐起来喊了许久几声,没人应。
他拿过许久准备的干净衣服,去浴室匆匆洗了个澡,出来在屋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见着人,餐桌上是许久给他摊开晾着的源泉公司的关联公司记录。
陆知遥穿着许久的衣服,松松垮垮走到院子里推开门。大雨过后,古朴的街巷被淡淡的朝阳染成薄晕的金色,早晨的老街里浓郁的芝麻香和滚烫的烹油味覆满陆知遥的鼻腔。他远远看到许久的身影在不远处早餐摊边的人群里站着,陆知遥踏出门槛朝他走去。
冬末初春的早晨,清冽的空气干净又舒畅,老街上翻涌着热气腾腾的白烟,早餐摊位仿佛伍州国贸中心一年一度的进口产品和农产品展销会般人声鼎沸。
陆知遥从没在这样的市井地方度过清晨时光,一个阿姨拎着四个蛋饼六根油条,双手捧着的铝锅里盛满了浓香的豆浆,一路吆喝着“小心让让”穿过狭窄的街道,手里仿佛捧着整家人的热腾日子。对面收旧货的老吴倒退着将老黄鱼车推出,坐在车座上将老伴端出来的粥吹凉,舀了一小口在塑料碗里,放在屋角的地上,大概是给巷子里的流浪猫狗准备的。巷子从西到东跑过一群路过的小学生大喊着“要迟到了”,陆知遥抬腕看了下表,这才几点就要迟到了!
陆知遥成年后的人生里,早上9点之前基本是空白,他站在人声鼎沸的街巷中被路过的乡邻推搡着,忽然想,原来这就是两只手两只脚都数不过来的漫长日子。
许久在一片晨雾和氽油条的烟尘中买完早饭朝陆知遥走来:“你怎么出来了,冷吗?”
陆知遥没说话,傻笑着摇摇头。
许久拨弄了下他头上翘起的呆毛,指了指袋子里的豆浆油条